二律背反(283)

　　“……”

　　“别害怕孩子，我们会保护你，不管坏人怎么威胁你，我们都会保护你。记住，如果你愿意说，就给我打电话，亲爱的。”

　　弗朗索瓦丝把自己的手机号写在一张小纸条上，放到了娜塔莎的手提包里。

　　“……”

　　“之前的谈话，我们会为你保密。"

　　“……”

　　“好好想一想，亲爱的，我等你的电话。”

　　之后，警方打开了房门请伊万·布列津斯基进屋，双方简短地聊了几句，警方又让娜塔莎在笔录上签字。

　　“再见警官们，谢谢你们‘照顾’我妹妹。”

　　伊万冷冰冰地看了一眼三位警官，搂着娜塔莎的肩膀就离开了。

　　“这个男人有问题。”爱丽切说。

　　弗朗索瓦丝抱着胳膊点点头：

　　“我也同意，他很有可能长期虐待、控制那孩子……这可能是一桩性侵未成年人的案件。我们必须调查一下，不能再让孩子继续生活在恐惧中。”

　　阿尔无比震惊：“什么？性侵？！不会吧。”

　　“目前没有证据，只是看那孩子的反应作出的推测。等我们回警察局我会写报告，请求调查伊万·布列津斯基有没有虐待或者性侵未成年的妹妹。如果有，那么这个可怜的女孩需要立刻被保护起来，她已经受苦太久，绝不能让坏人继续伤害她。”

　　“必须救那个孩子。 ”

　　……

　　伊万和娜塔莎离开了舞台的化妆间，他们走到剧院大厅的时候，发现那个可爱的黑发高中女孩还坐在椅子上没有离开。她正在用手机看小说。

　　“May？”娜塔莎惊讶地跑到朋友身边“你为什么还没走？你等了多久？”

　　小梅抬头看到娜塔莎，马上笑了起来：

　　“啊！太好了娜塔莎，你没事就好！我之前看警察要和你谈话，就在这里坐着等你。后来你的老师说你精神状态不好，我很担心，就想着还是应该看看你怎么样了。”

　　“啊……谢谢，但是……你真的不用等我那么久，天都要黑了，你的学校那么远……”

　　“嘿嘿，这有什么的~我看完了之前一直想看的小说，还吃了一些蛋糕，可开心了！平时在学校里老师不让我们玩手机，我只能晚上悄悄躲在被子里看小说，累死了。娜塔莎，你没事就好，我们下次再一起玩吧。”

　　“嗯……抱歉，May，今天真的让你等太久了。”

　　“别说了，来，尝一尝我做的蛋糕！”

　　两个女孩子有说有笑，一起吃小梅做的点心。伊万耐心地在旁边等待。小梅发现了他，就问娜塔莎：

　　“这人是谁？是你叔叔吗？”

　　“啊，这是我哥哥。”娜塔莎有些尴尬。

　　“咦？！不好意思！！”

　　伊万扶住额头苦涩地笑了一下：“没事，我比你们大十多岁，你要叫我叔叔也可以……”

　　“娜塔莎，你哥哥挺帅的呀！”小梅赶紧放下嘴里的蛋糕，“挺好的，挺好的！瞧，他穿衣品味很好，个子又高。你哥哥的女朋友一定也很漂亮！”

　　“我认识你哥哥，小梅。”伊万说。

　　“哦，你也是警察？”

　　“不，我是你哥哥的男朋友。”

　　“诶！！！！”小梅像是受惊吓的小鸟一样发出惊呼。“好吧，哥哥又换对象了，也不奇怪。”

　　“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伊万展示了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啊？？？？不会吧，你不要被我哥哥给骗了，他可渣男了！肯定过几天就不喜欢你了，你不要认真啊！”

　　伊万笑了笑：“时候不早了，走吧小梅，我开车送你回学校。”

　　……

　　伊万开车送小梅回寄宿高中，娜塔莎也一起陪自己的朋友。两个小女孩在后座聊天，伊万默默地听。有时候小梅很好奇，也会问他一些和王耀有关的问题，伊万都耐心回答。

　　“你真的是我大哥的男朋友吗？”

　　“你可以去问问他。”

　　“不要！那样哥哥不就知道我今天逃学出来玩了吗！”小姑娘拼命摇头，书包上挂着的布偶和卡通塑料牌叮叮当当作响。“对哦，请你也不要告诉我哥！求你了，不然他又要说我，还会拉着二哥一起说教！”

　　“好，好……今天的事我替你保密。”

　　伊万笑了一下，继续开车。

　　“其实我知道哥哥们也是为了我好……可是马上要考大学了，我真的压力好大。”

　　“没关系的，只要努力过了，什么样的结果都很好。人生还很长，还有很多机会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嗯……”

　　娜塔莎说：“没关系的，May，加油熬过这段时间你就自由了。”

　　“好！！！”

　　两个女孩子又开始讨论最新出的游戏，商量着下次一起去看电影。

　　车子停下，目的地到了。

　　小梅正要下车，伊万就从车前收纳箱拿出一盒包装精美的粉色香水塞到小姑娘手里：“小梅，今天第一次见面，我却没来得及给你准备很好的礼物，很抱歉。你是很可爱的姑娘，我希望能送你一瓶适合的香水。请你收下这点小心意。”

　　“啊……谢谢您，可是哥哥说不能随便收别人的礼物……”

　　伊万认真地说：“请收下吧，这也是我第一次见王耀的家人，这点小礼物是应该的。”

　　“呜哇……谢谢叔……哥哥！”

　　“回学校吧，好好学习准备考试。还有就是……你哥哥很辛苦，他很爱你，你们一家人要好好的。”

　　“嗯……！我也要加油，以后帮哥哥们的忙！！再见，今天真是谢谢你们啦。”

　　少女微笑着挥手，告别了车上的伊万和娜塔莎。

　　看着小梅平安地跑进了学校的大门，伊万发动车子的引擎，开车送娜塔莎回舞蹈学院。

　　“哥哥。”

　　“今天怎么样？”

　　“都按您吩咐的做了，那些警察信了。”

　　“很好。”

　　伊万点起一根香烟，打开车窗，沉默地继续驾驶。香烟轻曼地缭绕，又被冷风吹散。

　　娜塔莎握紧双手，鼓起勇气说：“可是……哥哥！那样的话，那些警察就会来调查您啊。为什么要故意引起警察的注意力？”

　　伊万吐出烟雾，不紧不慢地回答：

　　“娜塔莎，我根本不在乎警方会不会发现。就算他们找不到证据，到合适的时候我甚至会主动把证据送给他们。迟早有一天人类会看到我做了什么，但是我要他们以我想要的方式来理解这个故事——我的叙事，我的历史。假如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麦克白》，那么我也要警方按照我的剧本来出演……亲爱的，至于今天为什么我让你在警察面前那么表演。问你话的那两个警察，因为她们是女人，所以她们会想要保护你，这很好。警方会认为你可能是一个被虐待、被胁迫的未成年人……这很好，娜塔莎，到最后的时刻她们会帮你。”

　　“可是，哥哥明明没做那种事……”

　　“我没有做，所以就让警察来调查我吧。娜塔莎，他们是侦查员，他们的工作就是寻找答案。如果你不想让警犬找到你家，那么你至少应该给他们另外的线索，把他们引导到别的地方。比如今天这个事，我为什么让你就向警察承认：你一开始就知道天使雕像是尸体。那是为了诱导警察往错误的方向去调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尽量不让他们问到洗手间起火的事。你只要一发作，老师肯定会给我打电话，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出现在警察面前，故意让他们以为我可能是个十恶不赦的恋童癖。”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