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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85)

作者: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10:44:40 标签:权谋 慢热

  平时倒是有情分,秦翌挨他爹揍的时候这老署官替着挨了几下。

  署官ko中的“野铺子”其实就是官员们暗中出资办的,非显贵不得入,这里头的人情关系就复杂了。秦翌想着秦阁老那张暴怒的脸,背着手走了几个来回,对着老署官骂了一连串“蠢材”:“一个月前就该备好的东西!再有一个时辰尚膳监就要过来取厨料,膳单都递上去了,让你多盯着,现在才求爷爷告奶奶的!”

  署官跪在地上哆哆嗦嗦讨饶:“下官、下官也是没有办法,那边说要等着日子,谁知......”

  “你也是胆肥,看不到东西就敢往上签,捅出去是个什么罪名?冒领官银!”秦翌气呼呼的,把袖摆一扯,署官栽个伏倒。

  宫宴的膳单都是定死了的,根据职位不同和品阶高低,哪一桌要上什么样的菜式,上几道,过后用什么茶水糕点,全都有一套大大小小的规矩。眼下香料缺了一味,就有一样菜做不成,礼仪有缺,那就不止尚膳监的太监们要来找麻烦了,严重的怕要遭弹劾。

  署官抖如风中残烛,眨出一串老泪。

  “罢了罢了!”秦翌终归是心软,“就替你走这一遭!”

  许时过半,宫宴的长号吹起来,低沉嗡鸣中,文武分作两列,流水一般登入殿宇。他们坐定后,一身冕旒的皇帝踏过御道,携着太后缓缓入座。

  光禄寺也有席,秦翌跪坐席间,仍然是心有余悸。他忍不住瞟他那坐在上席的亲爹,秦阁老眼睛都不眨一下,恭谨地听内宦念祝词。

  今天这宫宴是秦翌花了大功夫的,本以为这一个月劳碌能在秦邕那讨个好脸色,结果还是一如既往地板着脸。秦翌泄气,端坐着听内宦细细的声音念完了那句“敬祝千千岁寿”。太后抬腕,底下群臣才缓缓动筷。

  宫宴完毕,还有一长段繁文缛节的礼节要走,太后已经五十四,诸事毕后回宫里取了金冠,累得一声哀叹。侍候的宫女给她揉颈,发现太后新添了几根白发。她不敢做声,想偷偷拔下来,却听太后对着镜子自照道:“留着吧。”

  小宫女唰地跪下来,额头磕得咚咚响。

  太后忧愁地说:“做什么呢,你也是为了哀家着想。”

  太后多想亲近这些年轻的孩子,可她们畏惧自己如猛虎。深宫三十年了,太后究竟有多孤寂呢,她的儿子忙着夺位,最后死在了夺位上,她的兄弟为了重握太阿,现在还在家中休养。当今的天子叫她母亲,却如肝胆秦越,太后每日凭窗远望,看不见宫墙外面的红尘,她才是真的孤家寡人。

  外面宫人进来通传,李庚来探望了。

  小宫女给太后重新绾起头发,天子正在这时走进来,母子见过礼,内侍搬来一张软椅,两个人对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屋外是些帝王家事,李庚是藩王即位,还有许多的尴尬,太后劝他早日立后,把国本确立了,这样才能内外安心。

  “外臣不管帝王家事,母亲总管得吧?”太后有些愁,说到这里又想起自己亲生的儿子,慢慢说:“先帝就是子孙福太薄,从前侍奉的妃嫔有的随先帝去了,有的送去守皇陵......只留哀家掌太后印。”

  皇帝屏着气,先帝在他们之间算一个禁忌。四年前,当时的太子被先帝处死,皇二子就是唯一的皇嗣,眼见他登上储君宝座如日中天,赵氏心有不甘,便找到了李庚。李庚大小是个藩王,虽然比不上其他贵胄,但身上流着太祖一脉的血。当初就是因为朔西离得太远了,先帝不放心,把年幼的李庚召回来做质子,老王爷死后才不得不让他离京就藩。李庚过了几年苦日子,沉默寡言,赵复起先以为他好控制,没想到迎回来的是一头狼。

  李庚耐心听太后缓缓忆旧:“如今后宫这几个孩子蠢笨得很,什么时候选个灵秀的女子主中宫,诞下一儿半女,也算陪陪哀家。”

  皇帝回到寝殿,忽然要作画。

  松湛研好墨,眼睛往那副白绢上瞥。

  李庚抬头看他一眼,深邃的眼窝让帝王看起来更添杀伐气:“看什么呢?”

  松湛抖抖身子,慌然退出殿外。

  许久不作丹青,李庚信笔由缰,也不知多久,画成了。一片寒塘,照一轮孤月,斑驳月影落在水面,分不清是月影还是人心,粼粼闪动。

  他还嫌不够,提起笔,在那座寒塘边上添了一双人影。

 

第75章 灾民

  官府修建的灾民巷子里正在派粮,冯僮的老婆谢淑惴惴地排在人群后面,几个女人领完吃的回来,瞧她的眼神不太和善。

  谢淑领完米,煮完全家分食后,跨了个大竹篮,从一排低矮漏光的窝棚里钻出来,回头看到孩子们吃完都睡下了,蜡黄双颊随着她的呼吸颤了一下。谢淑生了五个孩子,最大的已经九岁,睡前仍在问爹去了哪里。

  昨日官府的人来张榜,雇了不少人去做活,又是发粮又是发钱,那个闹得人心惶惶的消息就像个笑话。谢淑怂恿一同被关押的人的家眷去闹,现在成为众矢之的,他们家里嘴巴多,造册又来不及登写孩子们的名字,前两天还会有人怜她,可出了这种事,哪还会有施舍的ko粮。

  总算现在官府准了她去探监,她哀哀的看了孩子们一眼,伸手扶了下篮子,夹紧双臂矮身走出去。

  牢里还是那个光景,黑漆漆的窑洞一样,除了进门的一豆烛火,什么光都透不进。冯僮见妻子来了,往前扑上栏杆,灰尘扑簌簌从顶上往下落。官府这些天关着他,也没亏待,三餐都有吃的。“家里怎么样了?”冯僮利索地脱了脏衣,换上谢淑带来的干净里衣。

  “家里都好,孩子们很念你。”谢淑半蹲在地上,手撑着竹篮弯曲的提系,欲言又止。

  冯僮系上带子,抬头问:“怎么了?”

  谢淑瞒不住事,在丈夫面前把外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出来。隔着监牢还有冯僮的几个邻家兄弟,闻言凑到牢门近前,焦声说:“这不是有吃的吗?大冯!咱们给人当枪使了?”

  冯僮不说话,他默默换上衣裳,双手举起来,拂了拂乱糟糟的头发。谢淑低头不敢看他:“你看看能不能求求官家,咱们也去做工,不要钱,只要些吃的。孩子们长得快,总是叫饿。”

  她越讲声音越低:“再饿下去,家里也要去掏鼠窝了......”

  冯僮说:“我知道了,你回去照看孩子吧。”

  炎日当头,沿街散落着人畜的便溺,臭气贯脑。谢淑皱着眉毛,贴上阴凉的地方走,待她回到栖身窝棚里,大女儿已经醒了,棚子里蚊虫多,苍蝇到处撞,大姊在给几个尚在熟睡的弟弟妹妹打扇子。“娘,”大姊轻轻唤一声,“去哪里了?”谢淑轻手轻脚放下竹篮,大姊便知道,娘是去看爹了。

  “爹还好吗?”

  谢淑点点头,大姊又说:“娘走后来了许多医官,是来诊病的,咱们家还好,医官稍稍看过就走了。”她又拿出一个小罐子,轻轻摇动,里面哐哐作响:“有一个医官留了糖块,我留给弟妹们吃。”

  大姊年纪不算大,已经学着谢淑的样子当家。谢淑心中一酸,捧着大女儿消瘦的脸颊,大拇指蹭掉那上面的脏灰:“你也吃些。总是挂着弟弟妹妹,他们还小,吃糖有的是时候。”大姊闻言,拔开塞住罐ko的小塞子,从里面倒出一颗光滑的小糖丸:“那就吃一粒。”

  谢淑转过头去,默不作声擦掉了眼泪。

  商闻柳第二天就见到了冉槊,差点被这位镇守的大嗓门儿震聋了耳朵。

  前段时间趁乱破坏治安的一些混混此刻被捆得粽子一般,结在一根绳子上,由守备军押送进来。冉槊立在城门ko搭的一座露天大戏台子上,大红披风玄黑甲胄,威风凛凛扶着佩刀,对下面押送犯人的兵丁咆哮:“操!没吃饭啊,给老子走直喽!富参将,谁弯腰驼背就抽死他!”

  这一声简直响若霹雳,把心生向往的商闻柳给震回现实,小商大人揉揉耳朵,侧头看了眼指挥使。日头很晒,指挥使挺直的鼻梁在脸侧投下深而凌厉的投影,眉毛上却晕着绒绒的金光。商闻柳搓搓指腹,赶紧转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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