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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130)

作者: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10:44:40 标签:权谋 慢热

  银子不见了是为何?京中黑市洗钱的不少,明面上不能记账的银子,都是从这里过。黑市是为谁洗钱,天子心中洞明如镜,清流屈指可数,寻常官吏不贪财,哪里驱使得动。但巧就巧在这是北方天灾时出现的四十万两缺漏。

  白银汇入黑市,恰如泥牛入海,自然是追不回来。当时正逢南关开凌闹灾的时候,朝廷缺钱,洛汲迎着缺ko上去,一番话一会儿提着锦衣卫,一会儿又是什么郑阁老,把自己摘了个干净,皇帝如何会偏信他,当夜叫人送了急信到赵复那里清查吏员,竟然还追回了一小批银子。

  赵尚书做得隐秘,事情没闹大,国库之急稍稍缓解,李庚对温旻的疑心就此消散,也没多追究什么。

  室内静默稍许,李庚淡然道:“今日说些家事,莫提那些冗杂国事。”

  这一对便宜舅甥心照不宣地各自笑了笑。

  赵尚书老成,先赢了一筹,皇帝给他舀了些鲜嫩鱼糕,继续说:“听说浙地的表嫂给太后带了些新鲜玩意,今日朕听了宫里的内侍说,太后见十分怡悦,专程开了小灶,赏了身边侍候的人。自寿诞以来,朕倒是没见太后如此高兴过。”

  鱼糕软而弹滑,赵复挟了半天没挟起来,反而碎了一碗,筷子捏在手里有些尴尬:“儿媳愚笨,只会挑些乡野凡物,歪打正着能得太后的喜爱,是她有福气。”

  李庚微笑:“朕还听闻我那刚降生的表侄子常害些小儿病,这回送了胎发进京请大师消灾祛厄,太后还分了一缕供在佛前祈福。看太后的意思,是想把母子一并接到京里,好生调养些时日。这倒没什么,只是朕担心浙地水土风物与京中实在相去甚远,母子若难以适应,不是适得其反了?”

  赵复接言:“陛下所忧乃是常情,孙儿出生百日,但要说水土,还论不到他身上,我那儿媳是从军的妇人,自小不是娇养长大,出阁前就是东奔西走的,自然没那些毛病。”

  李庚笑道:“这样再好不过,朕还没有子嗣,太后偶有烦闷时,侄儿也可进宫陪着纾解。”

  李庚顿了顿,捏了玉杓给赵复盛了莼菜羹:“我那表哥在东南这么些年,总领水军,辛劳可想而知。这一遭却要别离骨ro,舅舅就没有于心不忍?”

  意思是要么就别来,要么就一道来。

  赵复摩挲着玉箸滑腻的质地,两眼虚望着那莼菜羹。

  李庚这是明晃晃在夺他们赵家的权呢,赵文钺让他的妻儿进京,好比向皇帝献上质子,但赵文钺是万不能离开职守的。赵文钺在东南的水军里就是定海针,他若失了这个统领的位子,秦、郑的亲随还稳如泰山,届时赵氏在东南的局势可就不好说了。

  莼鲈之思啊。

  这琳琅满目的一桌子菜,竟然都别有深意。

  他抬眼,拖了音调慢吞吞道:“男儿志在报国,文钺身在富庶之地领兵,这是身沐皇恩,陛下为事事为老臣考虑,老臣......”赵复腾地站起身,掀了袍子就要跪拜。

  “这是做什么!”李庚抬手制止了赵复,“快些起来,都说了今日这席是家宴,外人面前拘礼就罢了,你是舅舅,哪有舅舅跪外甥的!”赵复半晌起身,已是泪眼涟涟:“孟冬三日,老臣却如浴cun光。”

  李庚早已打定主意,他缓缓地抚着袖ko:“可朕不能背一个骨ro疏离的名头啊。”

  赵复掀袍又跪,这回皇帝没有拦住他。

  禁军的统领前阵子告老,赵文钺一旦进京,怕就回不去了。

  赵复定了定神,没再多说一句话。

  锦衣卫在浙地办事,进展神速,不出两天便抓住了凶犯,供词正往京城发来。与此同时,统领水军的赵文钺打点了行装,带着妻儿进京,哪料路上偶感风寒,竟然一病不起,到了京城时,连一句全须全尾的话也讲不出了。

  凶犯和供词松到了镇抚司,接着就是新的审讯。那遗孤也被安置在驿馆,每日由几个丫鬟婆子照料着,外头派一队官兵巡逻,三岁小子闹不出什么风浪,几日下来倒还安生。

  温旻把供词来回看了几遍,这凶犯是江湖上的闲散人,除此之外查不到别的底细,他大约是年初和被杀的一家结了仇,一怒之下杀了这一家。

  其余的却怎么审不出了。

  锦衣卫虽有万般手段,却也要在此时仔细斟酌,这人不能死,若出了变故,罪责可就要落到自己头上。温旻知道眼下最紧要的是弄清这遗孤的身世,奈何此案到了这里再没进展,只好暂且入宫去奏报了,天子脸色不好,多说也对此案无益,温旻出了宫,不期而遇撞上一个人。

  那人身边停着赵家的轿子,温旻猜出那是赵文钺。

  今日太后宣召了小侄孙进宫伴凤驾,赵文钺送了妻儿过去,严格论起来他算是外男,不能在后宫多待,便停在外面。赵文钺赴京时大病一场,此时脸色还白着,却不知为何不肯进轿,随行的小厮围拢了给他挡风,手炉不断地添料。

  这处离宫门也有些远了,地方开阔,风也大,赵文钺见温旻解了马绳,便挥开小厮,捏着风帽扬声向这边道:“我道是哪位的神骏停在此处,原来是指挥使。”

  赵家的人搭话都要绕弯子,因着郑士谋的缘故,温旻对姓赵的都没什么好脸子,他牵了马近前去,拱手淡声道:“想必是赵统领,久仰。”

  赵文钺掩着袖咳了几声,才笑说:“在下失礼,竟没能先行自报家门。”

  他顿了一会儿:“今日实在巧,我算是与指挥使有缘,咱们......走走?”

  温旻本不想搭理,赵复两个儿子,这个赵文钺是庶出,却比赵文良难缠不少。面前的赵文钺捧着手炉,看起来温文尔雅,他和赵文良比起来,简直不像一个爹生的,也许是庶出的身份禁锢,赵文钺谨慎持重,却是个不好猜透的主。

  眼下赵文钺进了京,那就是块活靶子,这靶子突然找上门,虽一副挺有诚意的模样,可指不定是好是坏呢。

  但赵文钺说这句话,是想同他谈一谈作为罪魁祸首的这桩灭门案,这正好卡在温旻的心坎上了。赵文钺既然回京,皇帝也准许了,那就说明“赵家作乱”的论调是有待商榷的,温旻忙活这么许久,为的就是向天子查明来龙去脉,只是现在这境地,究竟还要不要细查?

  温旻知道得摸清楚李庚的态度,总在锦衣卫这潭水里泡着是不行的,得跳上来看一看。四下没有旁人,犹豫了一会儿,他和和气气地说:“那便请吧。”

  赵文钺不紧不慢地转身吩咐了下人几句,那几人便老实抬了轿子,自去寻去处了。

  温旻牵马与他并行,赵文钺不急着进入正题,而是寒暄了几句,说了些天南海北的见闻,温旻知道这是他的试探,接言说:“京里风物是南北汇聚,赵统领好难得回京,趁着身体养好,也多看一看。”

  他只说看,并不提什么时辰看,也不提留不留。

  赵文钺对于留京一事心中颇有芥蒂,他此行送妻儿进宫是虚,专程来找温旻才是实,锦衣卫是天子家臣,能与他谈上这么一段就已是难遇,他不能再把这点情面浪费在这里。风把赵文钺的风帽推得歪向一边,他吸了ko干冷的寒气,只觉得肺腑要被这股北风皴裂开,装病始终不是办法,天子迟早要宣召他去见上一见。

  左右都躲不过,不如趁早做了应对。

  “风物看多了,也有倦乏的时候。”赵文钺的嘴泛着白,但似乎是为了显得更有诚意,他把风帽拉了下来,搓着鬓角的冷意:“指挥使既然卖了我这个面子,我就直话直说,当下这案子,你与我,恐怕都是进退两难。”

 

第111章 幻泡

  温旻步子一顿,他倒是想过赵文钺如何引入正题,却没想他这么直截了当。他等了会儿赵文钺,对方并未开ko,这才不徐不疾道:“进退两难,‘进’是为何,‘退’又是为何?”

  赵文钺心道明知故问,奈何有求于人,不得不接茬:“陛下的意思,我看已经很明朗了,锦衣卫这边的案情僵持不下,其实与陛下的心思没有半分关系,尽快把那个孩子的身份弄个清楚,才是陛下所忧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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