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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118)

作者: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10:44:40 标签:权谋 慢热

  大伙各自笑了笑,颇有几分自嘲。

  门外有点响动,商闻柳抬高视线,越过黑麻麻的脑袋,见到傅鸿清正踏进来。

  “寺卿。”众人纷纷散开,让了一条道出来。

  傅鸿清看了眼这场小小的送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商闻柳立时心领神会了,伸指把包袱系好:“各位好意心领了。”话音方落,便向着傅鸿清走去。

  两人到了僻静处落座,见不到旁的人影了,傅鸿清才慎而又慎地说:“刑部虽然苦累,但是个好升迁的衙门,你去之后谨言慎行,千万不要出错漏。”

  商闻柳知道他还有下文,静静地听着。

  傅鸿清起身,在书案边小小的博古架旁缓踱:“此前陛下召见的用意,我想你也明白,今上对结党持什么态度,以往那些人里你也能窥见一二。我那么说,是在陛下那里把咱们的关系挑远了,但我还有要告诉你的,刑部的‘党’,才是真正的‘党’,我们在大理寺,没什么耳目暗桩盯着,那里不一样,最要当心的便是这个。”

  商闻柳听明白了,傅鸿清前半句话是要告诉他这些天冷落是为何。

  他如今算是有了一些小政绩,这就是能够出头机会,京城到处都是能探听到风声的权贵,哪怕一点苗头,只要有这个心思,动动手指就能知晓。便是皇帝今日吃了什么,进了几碗茶,茶中叶几何梗几何,不消半日,统统就能传进他们耳朵。

  傅鸿清那番话防的是皇帝,那么这几日的不来往防的就是这个。

  那后半句说的什么“党”不“党”的,就是在笼络他。

  傅鸿清为什么要笼络他?

  他沉默片刻,于是直说了:“那日之后,寺卿莫非就知道了什么?”

  傅鸿清顿了顿,像是想了一会儿,笃定地说:“不曾。”

  屋中针落可闻。

  “兰台是灵慧之人,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败了我们的交情,”傅鸿清重新坐下来,定定地看着他,继续说,“民生还是仕途,不论心怀为何,我们在陛下眼皮底下做事,凭的都是一个圣意。以后怕就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今日一并都同你讲了。”

  “陛下对臣子向来疑心重,瓜田李下,最该做好的就是避嫌。”商闻柳背着包袱,找了空档回家,把乱七八糟的私物统统安置了,揣个搬家似的大包去衙门也不太像话。他怀着盖了层层押印的官凭重新回到刑部,又听那的堂官训了好一会儿话。

  “大理寺么,也是磨练人的地方,不过是两种磨法儿。”堂官颇有深意地笑了笑,提笔给他勾了朱,把早准备好的腰牌派给他,“好好办事。”

  他说完,把等候在一边的另一个主事叫过来:“好好带带他。”

  带他的主事名叫左澹,年逾五十,是个和蔼的胖子。

  已经过午,办差的公廨里没什么人,左澹带着他转悠,一会儿停下来讲解。

  “这里不比大理寺,虽都属臬司,不过负责的事务还是有所出入的。”左澹和善地露出笑容,脸颊ro把他的眼睛挤成两条黑溜溜的缝,他随手给他指了一摞案卷,“不算清闲,你是年青人,历练多些是无妨的嘛。你且慢慢熬着,来日出了头,这点苦都不算什么,尽可以安心。”

  里间的门微微掩着,此时传出来轻微响动,左澹收了声,向那里看了看。商闻柳眼观八方,自是看出了他的神色,愈发自若,两肘微微收拢,拉开一点距离。

  那里面果然有人,一只手拉开门,出来一个精瘦的青年,穿一身八品的官袍,怀抱一摞文书,两眼锐利,将这两人扫了一眼。

  商闻柳有些无所遁形的局促。

  那人还算有礼,拱手先自报家门:“这位想必就是新来的主事,下官元景明,照磨所送卷宗来的。”

  “元照磨。”商闻柳回礼。

  照磨才八品,真正的微末小官,不知左澹怎会怵这个人。

  几人打过照面,左澹继续带着他在大堂转。

  各个衙门的官署尽有相同,也有不同,左澹大略讲完了,抬脚出了大堂,转头又把他往刑部大牢领。

  “前阵子太后寿诞,赦走了不少,如今大牢关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提牢是刑部的主事轮值来做,今日正好到我,咱们下去看一看,你一切都盯紧了。”左澹边说着,向守门两个狱吏递了腰牌,查对过轮值册,押印之后,这才放了两人进去。

  “走吧。”左澹转身挂着腰牌,他那脖子上叠着的ro让他低头稍稍有些费劲,完事了还有些喘。

  九月已经有了寒意,大牢里寒凉,扑面而来的铁锈味儿,闻得人肺腑里都透着冷。左澹断断续续交代事,提牢无非就是干些发放衣物之类的差事,这里面有学问,也最容易夹带,不过都是老油子才知道的门道。左澹没在商闻柳面前讲这些胡话,看了一圈犯人,向狱吏归还了铁钥,一前一后出去。

  “除了这些,再就是每年cun夏之交的录囚,”左澹负手在前面走,身体慢慢地晃,“结识地方官员的机会,也算是咱们这个差事能尝到的一点甜头。”

  “多谢左主事。”商闻柳跟随他的步调,也慢腾腾地走。

  说话间,这条直路已尽,左转就是各司办事的公廨,左澹忽的停下来,官袍下摆在秋风里一滞:“到时和那些人打好交道,多个朋友多个帮手嘛。”

  他意有所指地笑。

  萧风渐送,伶仃落叶打着摆子落在左澹的官袍补子边,商闻柳伸手替他捻掉,接着缓声道:“左主事恩义,晚生这就记下了。”

 

第101章 照磨

  临着正式去刑部前,商闻柳找了个时日把常用的印信全磨掉换了新的,花钱请人篆了几处细微不易觉察的刻痕,这才放心用上。这些日子刑部事忙,连着几天商闻柳披星戴月回了家,夜里辗转反侧不能好眠,回京养的一点ro都消瘦下去。

  转眼到了月末廿日,程谯云在京城也待了有一段时日,十月的中元还要赶回乡去祭祖,临别时父子二人对坐着说了些话,就忙着收拾行李,准备回程。

  “自个儿的事情自个儿拿主意,爹那天话说得重了,后来你不在屋那会,那个小子又来了几回,叫我给轰回去了。”程谯云夹着几句京城ko音,弯身捡了件袍子折好,塞进行李堆中。他带来的衣物只有几件,其余多是周映荷塞进来带给儿子的小玩意,程谯云爱妻,对着那小山大的包袱一句话没说,全背来了京里。

  商闻柳眼前还是刑部那些文书上密密麻麻的记录,随ko应了声:“嗯。”

  程谯云动作顿了顿,看了眼漫不经心的儿子,终归还是心疼:“爹左右都快五十了,你们的事儿我百年后也管不到,你是爹的儿子,又不是爹的玩意儿,为这种事把身体拖坏了——”

  “爹,”商闻柳面色古怪,“你想什么呢。”

  “近日刑部的案子太多,新案旧案全叠一块了,我是公事累的。”

  程谯云微赧,依然不放心,狐疑道:“不诓我?”

  “几时敢诓我爹。”

  “总而言之,记得爹的教诲就好。”程谯云咳了一声,“今日难得回来早,快去睡吧。”

  程谯云乘船走的水路,翌日鸡鸣前就要出发,商闻柳起来盥洗的时候,客房已经没有人了。

  晨风裹挟着寒意往屋里窜,把帘子掀得鼓荡着波浪,商闻柳一直没去挂那枚帘勾,此刻愣愣地看着,犹豫了一瞬,沉默着把钩子拴上了。

  他决意要重新看待这份感情。

  不为别的,他们所遇到的种种,无论哪一种挑出来说,都能让人如蹈深渊。

  温旻能执掌锦衣卫,除了大小的军功,还是因为他从龙有功,他以命护送皇帝从北境的冻土来到物阜辽阔的京城,是天子可以信赖的至交。但同时皇帝在锦衣卫还安排了一个江抚,他们注定是不同的辙痕,权贵与寒门历来势同水火,这必定不是偶然,皇帝看似取信于他,实则这信任中更夹杂了防备。

  温旻对天子的防备知道多少?他能看清天子冕旒之下的玲珑心吗?商闻柳猜不出。程谯云说得对,只要温旻一日不同自己交这个底,他们就一日不能真正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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