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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133)

作者: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10:44:40 标签:权谋 慢热

  那报信地人一愣,还没抬起头,前面勒马的男人已经策马疾驰而去。

  照磨所档库里的灯点亮了,商闻柳熟练地从角落搬来爬梯,取了些陈旧卷宗下来,对着灯烛翻了翻。半晌,却发现有什么不同之处,他疾步走到元景明手持的大灯笼边,蹲下照了一会,接连看了好几册才重新起身。

  “这些卷宗......”商闻柳沉吟片刻,便听元景明意味深长复述:“这些卷宗?”

  “用的都是松烟墨啊,清烟制的上等墨锭,有清香。”商闻柳捏着簿子,对上烛火照了一番,那墨字乌黑而无光泽,和寻常时官衙用的油烟墨截然不同。

  “哦?”元景明伸了脖子过来看,见怪不怪:“这是宏庆初浙地的卷宗嘛。”

  元景明接茬接得风马牛不相及也不是头一回了,商闻柳懒得同他扯什么宏庆初,继续道:“各地州府送来京师抄录的卷宗应该都是以贱价的油烟墨抄录,刑部何时这么财大气粗了?”

  元景明忽的出声讥笑:“商主事,宏庆初你在翰林院做庶吉士,就算被排挤得只能做那些抄录的琐碎活,也不至于这般......你还真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啊。”

  商闻柳被他讲得窝了一肚子火,捺着火气说:“商某要请教元照磨了。”

  元景明死声活气地笑了一会儿,负手晃了一圈,把商闻柳上下打量一番,挑眉又问:“你真的不知道?”

  商闻柳忍着气:“元照磨以为我在拿你寻开心?”

  “哦,你看着也没多开心哪。”京城第一不会看人脸色的元照磨浑然不知商主事的怒火已到临界,施施然抖了下袍子,随手翻了卷旧档,说:“宏庆初,新帝继位......拔出萝卜带出泥,因此各个衙门都缺人,六部抄录的人手不够。所以当年从各地送来的卷宗,都是由地方的文吏誊抄了两遍,核对之后取其中一卷再入库的。历来浙地那些有钱的官衙,用的都是这种墨锭,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

  元景明站在几步之远,似乎看透了商闻柳随时都会拿厚簿子掷他消气一般,头顶上那盏风灯明明灭灭,摇摇欲坠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砸到元景明脑袋上。

  商闻柳这气来得快去得快,听罢沉思道:“这些归属地的官衙不是州府衙门,都是地方的小县衙,他们怎么用得起松烟墨?”

  元景明松松膀子,骨节间发出一串“喀啦”的响声:“东南那种地方,哪块地不长银子?”

  商闻柳听得牙酸,自己翻自己的,没去搭理他。

  忙活大半天,天也完全黑了,却还一无所获,商闻柳爬上爬下,腰酸背痛,元景明则干脆找了把小马扎坐在那剥指甲。

  屋内除了木架的嘎吱声再无其他,商闻柳有些负气地从爬梯上下来,甩甩酸痛的胳膊,道:“今日时辰不早,辛苦元照磨了。”

  元景明伸个懒腰,懒洋洋地:“倒也没多辛苦。”

  回去时不得不向元景明借来了灯笼,路上冷风劲吹,商闻柳拿宽袖裹着手,隔着布料捏起灯笼柄,方才回暖了一些。

  街上人已经不多了,三三两两赶着回家避宵禁,商闻柳还想着那两种墨的差别,冷不丁迈过街道转角,没有瞧见那前面的明晃晃的军制风灯,竟就这样和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住对不住!”话音未落,一把绣cun刀横在他面前。

  “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避让!”

 

第113章 抉择

  驿馆内的锦衣卫已经列队,长蛇一般的澄亮风灯蜿蜒排开,夜里北风如刀,肃肃霜风从缝隙灌入,把罩子内的火焰推得东倒西歪。忽闻一队人马奔袭而至,铁掌砸出一片的闷雷轰鸣由远及近,倏忽间飘散风中,为首的那马尾巴掣电一般打个旋,马还没停稳时人便借力跳了下来,缰绳甩给立在檐下候着的小旗,片刻不停地往里去。

  月已上弦,从阴云的遮蔽下露出一点尖,黯淡的素光只在天地间停驻了一小会儿,眨眼就不见了。今夜太冷了,指挥使的氅衣在漆黑的夜风里鼓动着寒意,身后随行的那小旗两齿在腮中不断打颤,奈何身上穿的是窄袖衣裳,想避避风也无法,只得这么受着。

  回廊像是走不到尽头,小旗渐渐跟不上温旻的步伐,只得跑着缀在后头。

  温旻面色如铁,他隐隐感觉到今夜这事还没完,这不是冲着锦衣卫来的,是冲着他来的。一旦跳出了情绪的桎梏,温旻变得分外清醒——年初的案子是个引子,这是让他和李庚离心的开端,云泽案的有意试探,回京后的诸般圣意,到今日——是谁?皇帝,还是郑士谋?

  廊檐下挑了灯,灯影一片片在人脸上交错驰掠过去,温旻走了半晌,才说:“中的什么毒,弄清楚没有?”

  话音刚落,长长一条过道,竟只有靴子踏在石板上的声音。

  从门前跟随而来的锦衣卫迟疑了一瞬,才说:“尚未查明,从太医院找来的太医正在救治。”

  温旻不再与他废话,里间门一推开,一股腥臭的血气便扑面而来。

  门边几步之遥的地方放了个大盆,里头都是血迹斑斑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布块,外间的腥气掩不住,直朝内屋里涌,几个临时被捉来的太医战战兢兢围拢了,在小榻边上施针把脉,榻边污血尚未清除,四周嵌着乱糟糟的血脚印,黑红的一团触目惊心。

  温旻极为震怒,竟下了这般狠手!呕血不止,想必五脏六腑都已经损毁,寻常成人失了这么多血都难活,这孩子......这孩子今晚怕就是交代在这了。

  他倏地转过身,厉声对跟随前来的小旗命令道:“先审今夜服侍的人,一举一动都问个明白,就在这里审,今夜找不出下毒之人,锦衣卫这名头也不用当了。”

  “是!”

  “物证存放何处?”

  小旗说:“搜出一部分可疑之物,全数放在内堂了。”

  锦衣卫无头苍蝇似的把屋里屋外的可疑之物找了个遍,搜来的证物堆放在桌上,多是逗孩子用的小玩意和平日穿的衣物,温旻皱着眉一件一件排查,在看到那一堆衣物时,忽然停住了。

  一条陈旧的衣带,丝线缝合处却是崭新的棉线,针脚歪斜,与其他的缝合处的针线功夫相差甚远。温旻拔出随身匕首,挑破了那条衣带,将藏在内里的一段细长粗布扯了出来。

  温旻猝然一惊——衣带书。

  粗布上的字迹还能窥见写就时的仓促,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墨迹陈旧,想来是许久之前便以落笔,那首句便题——“谨昧万死,以全龙孙xin命无虞。”

  龙孙,龙孙!此书意图昭然若揭,温旻立时明白过来今夜一切全是有人故意做局,回头一望,屋内竟已无人,窗纸上跳跃的幢幢的黑影忽然自远扑进,霎时间一串火光蜂拥而至,大门破开,有人领着一队锦衣卫闯了进来。

  “江抚。”温旻松开那条衣带书:“来得还真是时候。”

  “听说驿馆内有人行凶,正好有兄弟在附近巡夜,捉贼拿赃,这点功夫还是要有的。就是没想到指挥使也在。”江抚气定神闲,走近拾起那衣带书:“唷,衣带书,这可不是好兆头,指挥使出门要当心啊。”

  他冷笑着,旋即转身,跪地托起衣带,对他身后站立多时的一名戴帷帽的男子道:“请陛下过目。”

  屋内一瞬间寒风彻骨,乱撞的夜风闯了进来,把帷帽遮脸的帷布掀得飞扬起来。

  门前侍立的锦衣卫围拢了替人挡风。

  “不必了。”皇帝拿掉了遮脸的帷帽,他身后立刻有两个人上前,端了椅子软垫,请人坐下。

  寒夜中火光扑朔,李庚坐定,扫了这屋子一眼,像是累了,闭目道:“江抚大半夜要请朕看戏,就是在此处?温旻,你们锦衣卫唱的是哪一出?”

  皇帝说的是“你们锦衣卫”,温旻便警觉起来,莫非江抚是还没有来得及动作?但今夜遗孤中毒来得不像是临时所为,该是早有准备的。

  片刻间,温旻心思已过百转,天子就在跟前等着,此时贸然抢声叫屈更易落入圈套,温旻行过君臣之礼,如实禀报道:“陛下亲自交给臣的那桩案子出了急变,臣接到消息便赶过来。随后锦衣卫清查驿馆,从这一条衣带中,找到了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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