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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65)

作者: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10:44:40 标签:权谋 慢热

  鱼食其饵却脱钩,饵字仅存其耳。

  那夜他留下的身份姓关,关字合耳,不正是“郑”字!

  蓦地一瞬,街ko人群散去不少,通道宽坦,轿夫吆喝一声,抬着轿子继续前行。

  估摸着应该看不到他们仨,陆斗才咋咋呼呼转身,探头看,陡然看见商闻柳丢了魂似的,泥塑一般立着,手伸到他眼前一晃:“兰台?”

  商闻柳这才回神:“方才想起了些事情。”

  傅鸿清了然,抖开扇子附过去遮脸悄语:“郑阁老看人就是那般模样,虽不是良善之辈,却也莫被唬着了。”

  商闻柳听罢,沉思不语。

  “一身白泥,是从京郊的跑马场回来吧。”陆斗思忖着,再一看那轿子,过了个拐角,已经没影了。

  “犹敬。”傅鸿清做个噤声的动作。

  商闻柳还未明白这其中的深意,陆斗立刻闭嘴了。

  京郊的跑马场大多都是皇亲去遛马玩儿,监马的小吏等着贵人走了,牵马回棚里,捧了大把草饼扔进食槽,又添几瓢水,喜滋滋看着这马儿吃喝。

  无怪他今日满脸喜色,这小吏开年就在走楣运,忽然今日得了贵人夸,说他马儿喂得好。这贵人还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子哩!

  小吏从头至脚仿佛罩了一层皇帝的金光,兴之所至,张嘴哼首曲子,撅屁股铲马粪,也没注意身后居高临下投下来的一条黑影。

  “我来取马。”身后有人道。

  小吏险些被这突然地一声惊得栽进马粪球里去,慌乱直起身,正是方才御前扈从的锦衣卫温指挥。

  几乎没人不怯锦衣卫的,何况还是组织的头头,小吏低头偷眼看,觉得这人身上光一股子死人味儿。他忙不迭地拱手:“怎劳指挥使亲自来取,过了今天我们给您送到府上去!”

  “我一并带回去,不劳你们费心了。”温指挥心情不太好,他牵着来时的那匹马,这马儿也算数一数二的神骏,背毛厚密,毛色乌黑油亮,贲发肌ro起伏若山,且耳窄面削,黑眼亮如新月,实属难求。养马多年,小吏不免多看了这马一眼。

  像是知道主人要换新马,这匹雄骏甩了甩鬃毛,打着一连串响鼻。温旻安抚它,伸手轻抚马的脖颈:“乌月骓,莫躁。”

  原来叫这个名儿,小吏暗暗夸赞一番,转身进马厩,拉出一匹浅骃毛色的母马。

  “圣上指的就是这匹,指挥使您骑骑看?”小吏弓着腰,这匹马xin格温驯,面对乌月骓挑衅的蹬蹄,没一点反应。

  “不必了,多谢。”

  活阎王总算走了,小吏长舒一ko气,踮着脚确认了人走远了才继续屈膝铲粪球。

  他忽然间有点疑惑,马场里马这么多,咋皇帝独独赠马给锦衣卫的?还给这么一匹不鸣不噪的,有啥深意呢。

  让人猜不透,怪不得能当皇帝啊。

  乌月骓一打响鼻,表示不满。

  温旻从那浅骃马背上下来,家里奴仆过来牵绳,见乌月骓受了冷落,不解道:“大人,这匹马......”

  温旻没回答,径自说:“都牵去厩里,别栓太近了。乌月骓的草料多喂些,近日不骑它了。”

  指挥使的爱马是来京城之后才有的,从北方草场送来的烈马,xin情刚硬,驯服它颇费了些功夫。乌月骓来家里头两月,除了相熟的,谁喂的草料都不肯吃。

  今天又犯倔,不肯吃草,焦躁地踢打食槽,清水给荡出来一些。

  老奴端上饭菜时,把乌月骓的反应说了。

  温旻撂了筷子,亲自去马厩,托着乌月骓的脸颊,这马通人xin,一抖鬃毛,嘎吱嘎吱嚼起来。

  “乌月骓这是呷醋了,小牲畜啥都知道,快成精了。”老奴挠挠头,费解地看着不远处栓的母马。

  “就是老惯着,才愈来愈大胆。”温旻梳着乌月骓的鬃毛,不知道想什么。

  重新坐上饭桌,还是那几样小菜,温旻吃饭有习惯,从来都是两菜一汤,今日又端上来一碟酱菜,不像是京城产的,带点甜味。

  老奴在一边伺候,说:“大理寺商主簿送来的小礼,大人不在,我自作主张收了。”

  温旻拌着那碟酱菜,不曾言语。

  墙外开cun杏,夜风一吹,粉白花雨骤如暴雨,胜处灯火下还有纸鸢的掠影,温旻静坐墙下饮茶,这才想起,二十四番花信风,已经开过四番了。清明雨水快要降下,满cun里纷纷红雨落无数,白水沁花色,原来京华冠盖已然换过数轮了。

 

第57章 拉拢

  商闻柳跪坐着,身下垫的软垫坐不习惯,两腿快要麻掉,桌上摆的佳肴味同嚼蜡,一席饭吃到了午后,终于撤了碟,重新摆上糕点。

  侍女捧着漱ko的凉茶侍立在侧,满屋子只有杯盘轻微的磕碰声。

  大理寺的接风宴后,商闻柳就收到了阁老府的请柬。他受宠若惊,同时又有隐忧,可是首辅的面子是不能不给的,只好应邀前往。

  结果一进门,只有他一个客人。

  真是奇了,商闻柳不动声色往里进,一路走一路瞧。

  阁老府比起京中诸多管院的宅邸,实在算不上豪奢,不过贵在精巧。吃饭的内室可以看到外面古旧的敞轩,斜方隔了一座屏风,后面也是坐人的,应该是女眷,不便露面。商闻柳很少来吃这样的席,难免多留点心眼。好在他天生有股从容气度,又是肤白的俊书生,倒也赏心悦目。

  他没动面前的甜食,通常这样的饭局,东道主总要说点什么,可是主位的郑士谋一言不发,除了开ko吩咐下人,几乎没几句话。

  商闻柳正奇怪,忽然听上座一阵响动,是郑士谋把垂到胸前的巾脚拨开,两人陡地对视。

  “怎么,这些小食不合胃ko?”郑士谋慈蔼地笑笑,仿佛那天见到的并非他本人。

  商闻柳搓搓指头,这哪里是不合胃ko,根本食不下咽。

  他道:“并非如此。蒙阁老爱惜,只是我粗野不堪,适才吃过了,未想还有糕点。”

  郑士谋不着急说话,先拿白绢擦了手,才慢条斯理说:“小后生没仔细看老人家的请柬罢?”

  商闻柳心里打了个突——那请柬署名姓关。

  那现在这位上的,是姓关,还是姓郑?

  他拱手改ko,叫了一声先生。

  “我记得你表字兰台,那我就这样叫你。请兰台来吃饭,一个是想起正月在停云观的经历,没想到咱们还能再会,另一个就是听闻你挺身而出,查明了故友的命案,真是少年英才。”郑士谋笑眯眯的,吃一块丝窝糖。

  在当朝首辅面前摆功,那是造次,商闻柳做庶吉士几年,习惯藏锋,斟酌着说:“我身在三司,刑狱案件是我本职,谈不上什么英才”

  “哈哈,朝中人不说,可全都避着不肯去。兰台持重,能为陛下查明事端,为朋友置生死于不顾,是大忠勇、大仁义。”郑士谋啜一ko凉茶,咕嘟几下,尽数吐进玉盂中,“本来这一次想要从简,不过那天咱们在街上碰面,也就没什么瞒下去的必要。再说了,我这把老骨头也禁不起常常出门。”

  商闻柳心中一寒。

  郑士谋抬抬手,对着屏风喊:“在后面待这么久,出来吧。”

  商闻柳只看见一片藕荷色的云,里头裹一位佳人,款款上前。

  是那时提灯的少女。

  “都是熟面孔,这是我的闺女,你们俩见见。”郑士谋微笑。

  商闻柳心中阴晴不定,他好像站在高崖上,飒飒风吹,疾劲云雾迷得人看不清外物。

  那道声音从九天上隆隆降下来,就连脚下土地都微微震动。

  “兰台尚无婚配,我瞧着你二人倒是登对,不知老头子是否多事。”

  他在天旋地转中保持了衡定,额上已经落下汗,微微抬眼,看了郑士谋一眼。

  郑阁老脸上露出饶有兴味的微笑。

  他在看戏。

  商闻柳笃定,他是看看一只蝼蚁在天倾地覆之间如何抉择。要是两个月之前,他兴许还会欣喜若狂,觉得即将得偿所愿。但现在不同,自从云泽案不明不白结案后,他隐隐察觉庙堂之上盘根错节的角斗,稍有不慎,粉身碎骨。眼前雾瘴缭绕不清,怎知那前面究竟是天阶还是深渊,若为些莫名的党争送掉xin命,太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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