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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霁行把手机给他看。
天地虽然是白的，但天空仍稍显阴沉。
被雪包围的庭院中，青年的脸被相机掩了大半，聚精会神地在拍眼前人，仿佛拍的是世间他最为珍重的事物。
身形清冷如白梅，孤独却热烈的氛围感强悍到几近破屏。
还挺上镜，方燃知满意地夸奖道：“特别好看。”
既夸陆霁行，也夸自己。
后拿出单反相机：“给你看看我拍的，更好看。”
陆霁行问：“什么好看？我好看还是照片好看？”
“......”
还没调出图片就开始找事儿了，方燃知游刃有余，仰脸亲陆霁行的嘴巴：“先生好看。”
欣赏完图，方燃知顺起旁边的铲雪铲，要开始干活了。
青年重新到院子中，陆霁行没有很快跟上，仍在摆弄手机。
这次隔了十分钟，某人编辑第三条微博发送。
陆霁行：【小朋友在用相机拍我。[图片]】
*
方燃知没带手机。
单反像素极好，用不到手机的拍照功能。
如果工作有安排，吴至联系不到他，会直接联系陆霁行。
和陆霁行这样的公司老板不同，陆霁行随时随地都可能有工作，所以才会带手机。
现在就是，陆霁行又在廊檐下看了会儿手机才走到院子里。
同等规格的铲雪铲，在他手中突然小一号，都有点迷你了。
方燃知看着，莫名不服，心中默默腹诽：“不就差了15公分嘛......怎么体型差这么多。”
连硬件都是......
一不小心想得有点歪，方燃知赶紧回神，心虚地拍了下脸。
两个人下来了，雪还是没铲成。
大雪人的诺言还未兑现。
此刻时机刚刚好。
方燃知说：“先生，先堆个雪人吧，堆个超级大的——两米的大雪人。”
陆霁行应：“好。”
方燃知否决道：“还是不堆两米了，咱家没有两米的人，那就堆个195厘米的你吧。”
黑曜石般的眼睛散出奇异的光彩，比世间一切景色都盛。
冰天雪地中，清冽的空气扑扇着人的面容，呼吸间有白气溢出，陆霁行突觉口渴，难耐压下与这股天气截然相反的燥热，说道：“好。”
而后继续：“我先给张程安排点工作，等我两分钟。”
“好喔，你去吧。”方燃知便自己先在旁边铲积雪玩，练习搓圆雪人的脑袋。
瞄着陆霁行的身量思考，多大的尺寸合适。
陆霁行给张程发微信：【目前公司运转的项目有几条线？】
张程秒回，回答了一个精确的数字。
后问：【陆总，怎么了？是要找时间视察？】
陆霁行没回答，只问：【这些项目今天赚了多少钱？】
远在公司上班的张程一脸懵逼，数额那么大，他怎么能记得清楚。
但一个合格的打工人绝不能让自己“露怯”，虽然张程不知道，可他身在公司，能立马动用职责权限调取相关的数据查看。
十秒后，张特助尽职尽责地再次精准地报出数字。
看着以 9 开头连续十位数的截图，陆霁行不知满没满意，他只知道合同敲定，项目开始运转后，赚取的流动资金会定期打入他的银行账户。
陆霁行编辑信息：【在我银行账户一栏里，加一条支付 / 宝作为转入资金的账户。】
张程不解问：【陆总，什么意思？】
陆霁行详细道：【以后各项目的属于我的流动资金，百分之八十打入我银行卡，百分之二十转到我支付/宝。】
张程头脑混沌，还是没理解到底何意，但手上已经下意识去办了。
他有直觉，事情很不简单。
而陆霁行今天心情好，又贴心地做了解释，继续给张程发微信：【工资卡全上交了，我要攒私房钱。】
陆霁行：【不要声张，否则开除你。】
看到开除字眼，张程大受震撼，心道这些万恶的资本家，自己妻管严就算了，竟还威胁人！
而且......陆总把所有的工资卡都上交给方先生了？
一分钱都没留吗？
还是只留了几百块？
不然怎么还要偷偷摸摸地攒私房钱？
结婚也太惨了吧？
张程苦着脸，赶紧打开自己的余额压惊，好多钱，真的好多好多......他以后不会也要上交吧？
这辈子他爱财如命，谁也别想要他的钱！
支付 / 宝账号添加完毕，张程专门告诉陆霁行，事已办妥。
私房钱的事情解决，陆霁行心情更是美妙，抬眸看向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搓雪球的方燃知，心中主意多得堪比马蜂窝。
拍卖会还得去，不正经的拍卖会更得去。
不仅如此，以后还要猎奇更多好东西。
那么漂亮的身体，干干净净得多不好看，脏点挺好的。
特别是当只只被绑缚住，急不可耐又无法宣泄，双手搂住他脖子泫然欲泣小声祈求的模样......
陆霁行面无表情，冷淡地弯腰抓了一把雪——如果他没有迅速地把雪往自己脸上盖，以此冷静降火，装得还真像个人。
“先生，你在干什么？”方燃知一回头就看见陆霁行脑门撞雪，满腹疑惑道，“自己跟自己打雪仗？”
“......”
陆霁行失笑：“没有。”
1 9 5的大雪人开始动工，就像是在完成一件惊天动地的大工程，他们堆得非常忘我。
完全没注意到紫荆别墅的铁栅栏门外，一个坐轮椅的老人阴郁地注视着前院中央。
陆氏的律师团队动作果然很快，律师函已经拟好出具。
要告自己的亲爹的新闻，虽不如方燃知的爱人是陆霁行那么劲爆，但仍是很大的看点。
买条黑热搜而已，多大点事情，问题很小，花钱就能解决。
因此陆贺冲以为，顾念着父子情份，陆霁行也只会告“正义人士”而非他。
可说到便做到，陆霁行眼里完全没有陆贺冲的存在，全是方燃知这个演戏的！
只要是娱乐圈，舆论就都好操作，当年陆贺冲便是这么逼关至夏随他出国的，捏造莫须有的黑料，让所有人抵制关至夏。
关至夏果然伤心欲绝，被骂到草木皆兵，到死都没能回来。
那时既已达到目的，如今应当也是。
只不过这次陆贺冲是为了让陆霁行和方燃知分开。
他看不惯自己的儿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他们陆家不能绝后。
但不知为何，网友的眼睛好像不是那么好糊弄了。
而且方燃知粉丝不仅多，还理智真诚。
但他偏要看看，陆霁行和他的情人是不是真的情比金坚。
*
大雪人很快成型，方燃知从仓库里找出两个圆圆的铁片，铁灰色，正好充做雪人眼睛。
又回到卧室拿出红围巾，给大雪人围好。
冰箱里没胡萝卜，但有长长的红辣椒做鼻子，最后用手画出嘴巴开怀愉笑的形状，方燃知脚尖都踮累了。
差1 5公分都不一样，195 真的好高，和先生接吻的时候需要仰颈，给雪人做五官需要踮脚。
但成果非常不错。
一通折腾，方燃知后背都沁了薄汗，觉得很热，但天冷，不能直接脱衣服，容易感冒。
方燃知微乱着呼吸，高兴地寻求认同：“先生，不错吧！”
两人齐心协力的战果，他却像自己完成巨作一般，眼睛里全是要夸奖的意味。
没有男人能经受得住这样的眼神，陆霁行真情实感：“宝宝真厉害。”
方燃知开心地露齿笑。
停歇这么一会儿，后背的汗好像更多，意识里知道羽绒服不能脱，手却已经拉拉链了，方燃知低头想脱衣服。
陆霁行及时按住他的手，不夸了，道：“干什么？在院子里只穿薄毛衣，想生病是不是？”
方燃知瘪嘴：“堆大雪人真的好累，先生，我热。”
“回屋，”陆霁行说，“屋里有暖气，不穿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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