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得使人心惊、心痒。
脚趾轻轻蜷缩,剐蹭了下床面,仗着镜头没有下移,陆霁行看不见异样,方燃知嘴硬:“没有醒。”
陆霁行莞尔:“小骗子。”
方燃知使劲儿瞪他。
收敛笑意,陆霁行低声请求小骗子:“宝宝,让我看看。”
方燃知一字一句道:“不允许。”
陆霁行叹气。
不装了,放狠话,道:“小崽子,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方燃知咕哝。
*
两人挂完电话,国内已经要十二点。
不到九点半开始打视频,两个半小时还多。
可真是能说。
明明陆霁行早上七点才走。
最近紫荆的家里总是有两个人的气息,突然少了一个,方燃知还很不习惯。
觉得房子很大很空。
而后他突然想到,以前他进组拍戏,家里只有先生一个......
先生是不是也会觉得,身边空落落的?
胳膊大大地伸展开,触碰摩挲平日陆霁行会睡的位置,方燃知侧身蜷缩身体,把陆霁行的枕头抱入怀中。
脸颊深深地埋进去。
前天才换的新枕头罩,深蓝色的,有清洗过的皂角香味,还有被阳光长时间暴晒过的,暖烘烘的味道。
十二点了,真的该睡觉了。
可闭上眼睛后,头脑太不听话,全是浴室里的陆霁行,以及洗完回到卧室......做手势运动的陆霁行。
方燃知觉得很热。
精神得要命。
又觉得很空虚。
想被腮满。
什么乌七八糟的!方燃知猛然坐起身,反应巨大地把陆霁行的枕头扔在地上。
眼不见心为净。
好过分......他真是被陆霁行调叫坏了。
不能想不能想,太可怕了。
方燃知下床去浴室,重新洗了个澡。
边洗边思索人生命题,真是奇怪,也不知道服役期两周,到底是在罚谁。
*
说是两三天后回来。
但五六天过去,陆霁行还没回国。
方燃知每天都会跟陆霁行通两次电话,有时候甚至三次,陆霁行总是在查岗。
所以他知道陆贺冲是突发脑梗,处于昏迷期,一直没醒。
一月中旬,《看得见》电影剧组宣布选角完毕。
拍摄即临。
最迟二月一号开机。
消息公布后,除了电影本身的热度,众网友对《看得见》这部还未开始拍摄的电影,到底能不能够播出感到十分好奇。
都不用花钱买营销,电影热度便经久不下。
开机饭等事宜,韩迁山不想在电影真的开拍前安排,所以打算提前。
收到吴至发微信说一个小时后,也就是下午两点准时来接他的消息,方燃知刚吃完午饭。
将空碗拍成照片,发送给远在德国的陆霁行。
我是知知:【午饭,全部都吃完了。】
我是知知:【吃得很饱。】
德国大概是早上七点,方燃知又继续打字:【先生,你吃早饭了吗?】
顶栏弹出吴至的消息,方燃知赶紧回复:【好。知道了。辛苦吴哥。】
“嗡、嗡——”
没打字,陆霁发了语音,说道:“吃过了。吃完饭,你打算干什么?”
知道陆霁行在医院,方燃知没和人通电话,也发语音,报备行程:“我下午两点的时候,要出门参加电影开机宴,不知道会不会安排交际会。今天可能会回来得晚一点。”
“先生如果你没有在监控里看到我,就是这个原因。”
前天晚上方燃知泡澡,冬天的浴缸太舒服,微烫的水温似乎能让四肢泛起绵软,还没泡半小时,方燃知闭上眼睛假寐。
却不小心睡着了。
紫荆的所有监控都开着,但浴室里没摄像头。
打开手机观看监控,陆霁行没在客厅看见方燃知,也没在卧室看见。
当时面色就凉了下来。
但他表情不对,不是以为方燃知不在家,他知道方燃知在。
浴室虽然没监控,但卧室能看到里面有灯。
晚上十一点半,方燃知睡醒一觉,迷迷糊糊地醒来时,便听见卧室的手机好像要响爆了。
浴室的门紧关着,卧室又比较大,声音传进来时很失真。
匆忙间,方燃知赶紧从浴缸里爬起来跑出去,打算接电话。
跑得有些急促,脚下差点打滑。
见他出来,卧室的微型监控里立马传出陆霁行严肃的音色。
“别摔倒了,小心点。”
先生一直在看,方燃知倒不急了,慢吞吞地行走,自我责备地说道:“我不小心睡着了......”
“我不知道你睡着了,”陆霁行心有余悸道,“我以为你在浴室摔倒,发生了什么意外。”
监控的语音不如通电话时的音色透亮,更显失真遥远。
方燃知却明显听出了陆霁行音色里的颤抖,心中莫名揪紧。
好像以前陆霁行也经历过这种“生死一线”的惊吓。
因此反应激烈。
“......吓死我了。”陆霁行低声说道。
确定人没事,语气逐渐恢复平静,缓和了不少:“只只,你真的吓死我了。”
那抹突然被揪住的心脏微疼还没散去,方燃知不明原因,却不想让陆霁行害怕,下意识地说道:“那等先生回来了,在浴室也装一个监控吧。你不在家里的时候,如果我又泡澡睡着,你可以直接看见。”
*
“好,”针对下午电影剧组的开机宴事宜,陆霁行说,“我知道了。到地方给我发消息。”
方燃知没再发语音,打字回复:【嗯!】
我是知知:【[漂亮小猫咪在家乖乖地等你回来哦jpg.]】
我是知知:【[漂亮小猫咪走过去给了你一个甜吻jpg.]】
德国医院门口。
陆霁行看着屏幕里的小猫咪表情包,唇角扬起来,接着非常不符合他本人性格地反向发了小猫咪的亲吻照片。
因此只只还夸他:“先生真可爱。”
结束聊天,察觉医院门口人来人往,陆霁行脸上的笑才浅淡下来。
说是两三天回去,谁成想第六天了,还没买返程机票。
就像刚接到管家的电话,陆霁行本想不管不顾,但人到了德国,一切都再由不得自身。
况且,他也确实想看看陆贺冲会不会就此死掉。
死了最好。
没来德国之前,陆贺冲的病危通知书与手术前的协议,全部是陆霁行的舅舅关锦杰签的。
他是陆贺冲在德国,为数不多的“家属”。
关至夏到死都没能和陆贺冲离婚,为了陆霁行,关锦杰也不会真的和陆贺冲断绝关系、毫不来往。
也正是因为在医院碰到关锦杰,陆霁行才没急着走。
陆贺冲已经对不起关至夏。
他不能再麻烦关锦杰。
这是陆家欠关家的。
德国医院的走廊,和国内的没什么区别,苍白没有生气,都是同样的消毒水味。
“舅舅。”陆霁行站在一排金属座椅的旁边,没坐下,没看坐在椅子上的关锦杰,垂着的眼睛不知看向哪里,兴许是纤尘不染的地板,道,“你不用在这里陪着,该回家就回家吧。”
对于这个侄子,他小时,关锦杰不喜欢,陆霁行抽条长大成人,关锦杰想到这一切都并非他的错,想要弥补,却为时已晚。
陆霁行喊他舅舅的时候,一点都不疏离,甚至能显出亲昵。
没有亲情的人,总是会奢求地渴望亲情。
但实际上,陆霁行跟他却始终无法真正的亲近。
要不是关锦杰与妻子有三个儿子,而这几个孩子和陆霁行能说到一起,关锦杰心想,就像对待陆贺冲那样,陆霁行大概也会和他断绝这层单薄的血缘关系。
“霁行,坐下来等吧,”关锦杰拍拍旁边的位置,“跟我说说话。”
陆霁行没动。
看起来并不想在这里等,只是来劝关锦杰也离开这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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