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16岁就被这么威胁,最初答应要给钱可不是为了自己。
后来被抓住弱点,他才会每个月给汪秋凡打十万块钱,但人不该得寸进尺。
【你想发给谁你就发,这么不堪的我没人喜欢,但你也别想再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鱼死网破,便是双方都没好处可得,一起死。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汪秋凡才回道:【小知,汪叔叔跟你开玩笑,怎么还当真了。】
汪秋凡:【下个月见。】
南城陆氏企业的顶层办公室中,陆霁行面前开着电脑,手上拿着手机,微信页面只有两条消息撤回的提示。
琢磨几分钟无果,实在想不到方燃知会发什么,陆霁行主动问:【只只,怎么撤回了?】
以为还是方才的蛆虫,躲在洗手间的方燃知听到“嗡”声控制不住地缩肩,缓了半分钟才敢开手机,随即怔愣。
先生[爱心]:【抱歉,刚才手机不在旁边,没看到,你重新跟我说一次。】
先生[爱心]:【这次我会看到。】
这个人总是这么耐心,对他面面俱到,温柔至极,方燃知好想让自己变得......能配得上他。
眼睛好酸啊,方燃知眨了几次眼睛,把那股矫情回压,恪守本责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我是知知:【先生,我刚才发错了。】
我是知知:【是不是打扰到你工作了,对不起。】
直播镜头还未出现方燃知的身影,陆霁行拧眉,又不好直说他在看直播,很不像话。
陆霁行:【没有打扰我。】
陆霁行:【没事就好。有事要记得跟我说。】
方燃知重新出现在客厅,周身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是话变得更少,没人递话茬他就沉默,只做倾听者。
大家和弹幕还在讨论那块价格实在昂贵的腕表,卓轻邈递给方燃知一颗糖:“燃燃,我看你的反应是不知道那表多少钱?”
“谢谢。嗯,”方燃知剥开糖纸,品尝那抹甜,回应,“不知道。”
粱霜随口:“谁送的啊?”
“......”方燃知按了下被揣进口袋的彼岸回首,一会儿去楼上要收起来。他声音很轻:“家长给买的,回去会还。”
过于贵重,他不敢收,还会被蛆虫觊觎。
陆霁行觉得胸胸中有股火在燃烧,倒不是生气,感觉说不清道不明,难理。
只是有点想要责怪提起这款腕表的人,让方燃知明白了它的意义,知晓了它的价值,他果然就不要了,想还回来。
《展示自我》一周一期,录制时间是五天,第二期下周一开始。
陆霁行在手机上观看方燃知这期仅剩下午的拍摄,很专注。
嘉宾们在下午结伴出现在花园,给需要的花松土,浇水。有些方燃知不认识,会专门到网上了解,搜索专业人士的回复,认真看科普。
“黑...种...草,名字有一点奇怪,”方燃知独自在园角,看见一片长势极好的蓝紫色的花,迷了眼,咕哝,“但好好看。”
想分享给先生看。中午给他发消息已经打扰到他工作了,还是算了。
“草本植物,每年的6、7月份会开花,一个月的花期,”方燃知仔细做功课,自言自语地念叨,“花语......无尽的,思念。”
音量过小,领口的麦都没能收清他最后说的是什么,方燃知蹲在那满簇的黑种草面前,错眼不眨。
心道,怪不得他那么想念陆霁行,连花都在提醒他。
他真的好想陆霁行。
整个下午,方燃知都在闷头忙活,没怎么说话。本来就不爱在镜头前表现,第一期的最后一下午更是只能拍到他的背影。
要不是观众知晓方燃知就这性格,肯定会有人骂导演故意不给他镜头,欺负他咖位小。
晚九点结束回卧室,方燃知坐在床沿,对着手机发呆。想和陆霁行打电话,微信和汪秋凡的聊天记录让他望而却步。
他怕听到先生的声音,会忍不住难受委屈。陆霁行是他的靠山,如果说话哽咽了,会很丢人的吧。
也会很奇怪。
“喂?”微弱的低沉音色穿过听筒,响在安静的卧室,“只只?”
方燃知骇然一惊,茫然无措地看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反应过来赶紧举到耳边:“先生,我可能是不小心,按错了......”
解释的言词挫败收声,就是他想打这通电话,手指只是执行命令,方燃知揪住衣摆,今天收拾花园,沾了点土脏。他听到电话那边有风声,应该是陆霁行在开车回家。
他低声喊道:“先生。”
陆霁行:“嗯。我在听。”
为什么他不能清清白白地喜欢这个人,不用害怕那样的照片暴露,不用担心会得到厌恶。
方燃知猜对了,听到陆霁行的声音,他会控制不住地怨天尤人,会止不住地委屈,但他忍住压抑了这抹难堪的酸涩,只低声说道:“先生......我想你了。”
电话里好一会儿没说话,约莫两分钟,陆霁行才开口:“只只,你下楼来,我在你对面路边的商务车里。”
方燃知瞪大眼睛。
“已经跟傅文说过了,让他清人,”陆霁行说道,“你过来很安全,不用担心有人拍。”
匆匆戴张口罩,想不起换身衣服,方燃知就这样跑下了楼。
郊外的夜晚繁星满天,安静得能听到许多虫鸣,跑动时会带起路边的青草摇摆晃动,方燃知的身影像只蝴蝶,迅速轻盈。
仅五分钟就到了地方,黑色的商务车停在背后是树林的道路边,不细看能跟夜色融为一体。
张程看见他,颔首说:“方先生,陆总在后面。”
陆霁行从里面开了车门,坐在中间位置,抬眼看跑的头发些微凌乱的方燃知。
待人进来帮他理了理,大手按在方燃知脑袋上:“跑这么急干什么,我又不会跑。”
方燃知抱住他,脸全部埋在陆霁行的颈窝,不敢置信的音色被掩得有些闷涩:“先生。”
手掌按住方燃知脊背,下滑握住腰际,陆霁行的手臂攀上一层发力的青筋,上提把方燃知抱到腿上,让他换个地方坐。
“宝宝,怎么了,”陆霁行的气息洒在方燃知耳颈,柔声似能滴水,“谁让你不开心了,告诉我。”
“我哄哄你。”
第11章
夜里的虫鸣透过紧闭的车窗隐隐钻入,方燃知趴窝在陆霁行怀里,半边脸贴着胸口,能清晰地数到陆霁行的心跳。
有力、灼热。
露在外侧的耳朵发红,被陆霁行的宝宝喊得丢失了心智,方燃知更紧地收紧胳膊,搂着人不撒手。
称呼并不奇怪,在床事上陆霁行许多时候都会这样喊,但现在他们刚见面,什么都没有做。
方燃知就有点受不了,好像真的在被当成一个小孩儿对待。
“所以是怎么了啊,”半天没听见回应,陆霁行垂视方燃知的发旋,大手拨他耳朵尖,“宝宝。有点热。”
怎么还说出来啊,方燃知撒娇地哼一声,不敢抬脸,没躲开陆霁行捏他耳垂的手。车里开着阅读灯,偏暗,给约会又或偷情的人增加氛围似的,暧.昧黏着。
“没有,”方燃知鼻尖蹭着陆霁行的颈侧,“没有谁让我不开心。”
“先生,你怎么来了啊。”
南城离这儿上千里,开车的话需要六七个小时,很远。
陆霁行:“我不能来吗?”
“不是的。”方燃知连忙抬头,解释,“能见到先生,我很开心。”
他身体别扭地侧着,坐在陆霁行大腿上,说着换了姿势,呈跨坐。方燃知摘掉口罩,退怯又大胆地亲了下陆霁行的嘴巴,怕冒犯很快便分开:“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来了,感觉像做梦一样。”
“先生,我想你......唔。”软糯的好听话被不由分说地堵回口腔,方燃知扒着陆霁行肩膀,上好的衬衫料子被抓皱了。
后背被手掌管控往前按,方燃知无法倾退,也不想退,仰脸回吻。虫鸣与夜风仿佛远去,模糊得不太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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