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陆霁行说,“既然如此,你今天还给我。”
方燃知:“......”
陆霁行提醒:“你明天才去工作,今天还有时间。”
方燃知:“......”
陆霁行唇瓣微启,不疾不徐地说:“强词夺理的小孩子,这么不听话,信不信淦亖你。”
“......”方燃知双腿发抖。
他颤声道:“我明天下午还要工作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陆霁行油盐不进,说道,“又不是我工作。”
方燃知嗫嚅:“先生......”
“利息重不重新算?”陆霁行问道。
“......”方燃知气得眼红,声调拔高地说,“重新!”
“嗯,”陆霁行满意,“宝宝乖。”
方燃知撇嘴:“怎么算?”
陆霁行想了想:“在外面工作几天,就多加几次。”
方燃知差点掀桌子:“还说不是高利贷!”
反应大得想要马上动手打死陆霁行似的,可爱,陆霁行莞尔浅笑:“不吓唬你了,吃饭。”
......
方燃知白天睡得久,晚上很精神。
顾忌着明天的工作行程,陆霁行不会再按着他运动。
手腕及脚踝还有青痕,冬天穿得多,哪怕在录制节目时也会长袖长裤加身,不用怕暴露。
不过为防万一,陆霁行仍拿来医药箱,找出红花油,在掌心搓热,按揉在方燃知的手腕。
处理得当,明天这抹浅淡的淤痕应该能消失。
“幸好没用绳子捆我,”方燃知心安理得地伸着手让陆霁行忙活,“不然那么久,勒痕的颜色会很深。”
手铐宽松,只有在被抓着举过头顶不许动的时候,才会与里面那道晴趣手铐的软垫摩擦,久一些,就会留痕迹。
不重。
“知道了,下次就会用绳子捆,”陆霁行一本正经道,“红色衬你,很漂亮。”
曲解人的意思真有一套,方燃知假笑,闭嘴不吭声了。
揉完手腕揉脚踝,只要是淤青明显的地方,陆霁行都仔细揉了一遍。
全身的皮肉与骨头都被打开了似的,很舒适。
方燃知昏昏欲睡。
原本还端坐在床沿,后来脑袋一点一点的,身体前倾,额头磕在陆霁行的肩膀。
“......先生,”他打呵欠,睡意浓重,“我困了。”
陆霁行揉他后脑勺:“躺下睡。”
“你抱着我。”方燃知说。
“好,”陆霁行道,“不抱着你我也睡不着。”
缩进陆霁行怀里,方燃知莫名其妙想到醒来时看到的视频。
“先生。”
“嗯?”
方燃知抬头,饱含睡意的眼睛有些微清明:“汪秋凡......大概什么时候会出来啊?”
“他一辈子都出不来。”陆霁行声线冷淡。
曾经发生的所有,证据不说全面,也能找到大部分。
汪春平与汪秋凡就是彼此最有力的“人证”。
他们会互相指责对方,揭穿罪行。
做了 A 市几十年为人民服务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汪春平的形象一去不返,也不可能做到再重塑,别人怎么看待,他不在意。
可他有家庭。
就算妻子要离婚,汪春平也在乎三个孩子怎么看自己。
父亲的形象应当是高洁的。
而非破败脏辱。
他会将一切责任推到汪秋凡身上,把亲弟弟亲口供出,争取宽大处理。
而汪如杨、汪茹月二人,更是汪秋凡的命根子。
在进警橘前,他便一再遭受匿名彩信人的威胁,甘愿为孩子放弃自由。
发送视频“玩火自焚”,供认不讳以求判刑。
合谋便是汪春平。
他怎么利用特殊身份,帮助自己抹除肮脏的罪行,一件件一桩桩,都会重新被找出立案。
汪秋凡在红花福利院的11年间,共有28个14岁以上、20岁以下的孩子遭遇不公,多年来饱受勒索,以及精神折磨。
普通强坚案,追诉时效有限制,工作人员着重调查近几年。
发现光敲诈勒索,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最后,汪秋凡被判处无期徒刑,关押在A市监|狱。
他进去之后,有陌生人过来看过他,并对他说道:“好好在里面待着,不要想着自鲨,你还有女儿儿子在外面呢。”
“你要是死了,他们肯定都会不好过。”
无论在哪里,都摆脱不了被威胁的命运。
孩子就是他的命门。
可最初汪秋凡并不明白那个陌生人的意思,他很惜命,怎么可能会想不开自鲨呢。
能够探监了,他还等着小杨跟小月来看自己呢。
直到判决下来的那刻,成为真正的罪犯被关押,汪秋凡被推入了一个八人住的逼仄房间。
那些脸有中年人的,也有年轻人的,所有人都穿着囚服,剃平头。
一层青茬儿贴着头皮,面无表情朝汪秋凡看过来时,莫名显得凶神恶煞。
“呦,来新人了。”一个年轻人出声打破这抹诡异的寂静。
他扭头冲众人介绍道:“我听我外面的哥们儿说,这男的是因为强鉴人家小男孩儿小女孩儿进来的,还给别人拍照片儿、视频,天天敲诈他们。”
有人皱眉:“多大的男孩儿女孩儿?”
“十四五岁。”
“操,跟我妹一样大?”
“傻B,这能下得去手?”
方才还只是漠然的几双眼睛瞬间有了兴味,汪秋凡的后背冷汗直流,身躯瞬间贴向墙壁。
其中一个最为年长的男人阴鸷地看着他,开口说:“你知不知道,在这里,有一种犯人是最令人恶心、反感、瞧不起的?”
有人嗤笑,冲汪秋凡招了招手,跟唤狗似的:“强坚犯,你过来,让我瞅瞅你裤子里那根击把是有多金贵。”
“什么烂人,我今天得试试他的辟演儿能不能被捅烂,是不是跟他的人一样。”
“救命——救命啊——”汪秋凡脸色煞白,猛地转身扒着门疯狂拍打,“警察——警察——快过来——这里有人要杀人!”
不多时还真的把警察喊过来了,警棍敲了下铁门,道:“干什么呢?”
有人拿着拖把杆从汪秋凡身后探出头,笑道:“警官,他刚来,今天该他值日,我教他怎么用拖把拖地呢。”
“小点儿声。”
“好嘞。”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汪秋凡伸长胳膊,眼睛瞪得几乎要突出来掉在地上:“别走——别走啊——救命——救唔——!”
他被人从身后勒着脖子往房间角落带去。
半边脸被鞋底踩在地上,离小便池仅有一步之遥,无论四肢怎样扭动,都挣脱不开铁钳般的桎梏,紧接着,双腿猛颤,拖把杆常驱直褥,被强行捂住的嘴巴发不出痛苦惨叫,汪秋凡的眼睛瞠得充血,眼白朝上翻起。
时不时有声音说话。
“悠着点儿,别弄死了。”
“这话说的......怎么可能,他这么能吞。”
“有趣。”
“别挡着我,让我看看。”
“可惜了,没手机,应该拍下来的。”
“我酒驾闯红灯,被拘留而已,明天就走了,竟然能看到这种画面?”
“不但能看,还能*......”
“反正我是出不去了,来了这么一个小玩意儿,也能打发时间。”
“......”
汪秋凡终于懂了那个陌生人说的话。
为什么要用汪如杨汪茹月威胁他,不许他自鲨去死。
后来许多个暗无天日的白天黑夜,汪秋凡走不成路,经常乱拉在裤子里。他痛哭流涕地喊救命,可这里每天都在发生打架斗殴的事,他的叫声并不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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