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医院他就醒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被吓到了而已。
如果没记错,汪春平因为冠心病突发,还没出院,而他病房外面,始终都有gong安人员。
不敢去看汪春平,也不敢在医院逗留,汪秋凡输液瓶里的液体没输完就拔针跑了。
陆霁行在什么地方啊?
他在陆氏吗?
什么时候上班?
七点会不会在公司?
汪秋凡彻夜难眠,脑子里始终都是汪如杨跟汪茹月。
“看见”他们被欺负,被霸凌,被按着强坚。
再也无法忍受下去,汪秋凡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出门下楼。
初冬的六点,天还没亮,很冷,他却连一件挡风外套都想不起穿。
要去陆氏,汪秋凡想,一定要去陆氏。
他可以给陆霁行磕头,可以给方燃知磕头。
求求他们原谅他,别拿他的孩子做威胁筹码。
他们从小就没了母亲,是好孩子......
汪秋凡不知道陆氏在哪,只能打车,报名字。
司机天南海北地闯,陆氏集团又是 A市巨头,他当然知道地方,一脚油门朝前冲去,汽车飞啸驶过。
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寸土寸金的地方,六点多而已,街道上就已经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可陆氏还没开门。
没人上班。
也对,像这些大公司,都有上班时间的标准,怎么都得八点吧。汪秋凡穿着一件没换洗的单薄毛衣,弓肩缩背,环着胳膊在陆氏的大门前来回地踱步。
不多时嘴唇便冻得发紫。
张程将车停在路边,车里空调开得足,容易让大脑时常处于惫懒的慵散状态,他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
后脑勺仰在座椅上方,盯着车顶看了会儿,活动活动眼部神经,张程才拍了拍脸,拿出手机扮演匿名者。
“——嗡嗡。”
在陆氏门前转圈的汪秋凡蓦地一僵。
‘您有一条新彩信。’
几乎要对这道短促的震动产生心理应激障碍,汪秋凡面目扭曲眼眶通红。
比阎王爷催人去死还可怕。
狠狠地抹了把脸,汪秋凡缓缓地掏出手机,点开彩信。
【就算你跪下求饶,你也是分文不值的垃圾,不如想点实际的补偿方式呢。】
“嗡嗡。”
‘您有一条新彩信。’
【想想你曾经做过什么,你是不是也应该尝试一下?】
“嗡嗡。”
‘您有一条新彩信。’
【对了,汪茹月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男朋友是谁?是她的一个老师,在校期间的师生恋......好像是不被允许的。】
“嗡嗡。”
‘您有一条新彩信。’
【你女儿被你惯坏了,老是在学校欺负人。】
“嗡嗡。”
‘您有一条新彩信。’
【你儿子会被退学,你女儿也是,等我消息。】
“在哪儿?你在哪儿?!陆霁行——你别躲在后面当隐形人做缩头乌龟,你出来啊!”汪秋凡突然对着空气大声喊道,像个发癫的神经病,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你有什么冲我来!冲孩子去算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陆霁行,陆总——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还不行吗?你放过小杨跟小月吧,他们还小,他们两个......都还小啊,我自己犯的错,我会去自首的呜呜呜,让警察把我枪毙了吧,可以枪毙我,但不该让我的孩子来承担啊呜呜呜呜呜呜......”
张程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跪在地上冲着陆氏的大门磕头,吓了一跳。
心惊肉颤地摇首自语:“什么玩意儿......”
幸好旁边的保安室24小时有人,方才在监控室看到汪秋凡一直在陆氏门前徘徊,他刚跪下就就有人过来了。
两个保安对汪秋凡进行严肃呵斥,并一左一右地架着他的胳膊把人丢远了些。
“嗡嗡。”
‘您有一条新彩信。’
【你这么鬼哭狼嚎的,是想败坏陆氏的名声?再敢多哔哔一句,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嗡嗡。”
‘您有一条新彩信。’
【马上就会有人找你,你看着办。】
汪秋凡再不敢哭了,然后他又突然想到方燃知。
还钱,对,他得先还钱......
以前方燃知给他转账,有账号。
他可以去银行直接转。
营业厅应该也没上班,存取一体的ATM机应该就能操作。
不知道方燃知有没有把他的手机号拉黑,过会儿拨打试试。
*
“嗡嗡。”
“嗡、嗡、嗡——”
早上七点,天光大亮,方燃知的手机先是响起短信进来的提示音,紧接又是电话的铃声。
他听不见,也无暇顾及,大腿绷得很直很紧,霜腿岔开医个教大的弧度,贵在墙边的羊绒地毯上,霜手被绅后的陆霁行攥住手腕暗在墙尚,腿卡在他岔开的空隙中,以医种完全锁定的姿事把方燃知控制住。方燃知额头抵住墙,累水顺着下巴医滴医滴地落进地毯,后学的液軆也跟着医滴医滴地顺着腿跟滑,又被陆霁行公苟打装机似的撞茴袪。
这个姿事完全让方燃知动弹不得,遑论挣脱逃跑,他绝望地摇头承受撞机,落地窗的窗帘被晨风卷起吹向方燃知,扫过他的晓腹,方燃知身体医阵经鸾,却没社初冬西。
“嗡、嗡、嗡——”
手机铃声停了,又响了。
“只只,”陆霁行贴着方燃知的耳朵,像个恶魔似的低声问道,“我老吗?”
方燃知双眼无光,傻不愣登地听不见。
两秒后他极端战栗哭泣,奋力摇头回答陆霁行的话。
第三通电话,第四通电话......
锲而不舍地响,不接就是不知道停。
丝毫没有眼力见。
等不知道第几通电话不间断地打进来,陆霁行烦躁蹙眉。
眉眼间全是戾气。
然后他终于舍得抱着方燃知换姿事,回床边接电话。
来电显示是一串号码,没有备注。
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傻 B 最好有事,陆霁行眸光暗沉,划了接听,但没说话。
“燃知啊呜呜呜呜呜呜呜你终于接汪叔叔的电话了,我把钱还给你,虽然现在只能还1500万但我会马上凑齐的,你让陆总放过我吧呜呜呜......”
“滚,”陆霁行声调冷得像住北极,“别耽误我工作。”
挂断,拉黑,删除。
一气呵成。
陆霁行眉宇耸得老高。
汪秋凡真的太烦了,光进橘子太便宜他。
张程应该不会让他失望。
初阳自窗口钻入,将卧室映得很亮堂,陆霁行垂眸,看到了似是软成一摊烂泥的方燃知,像果冻似的偎在他怀中,紧闭的双眸睫毛轻扑。
权身狼藉不堪。
......好像又过分了。
老男人陆霁行被方燃知的一句年龄大刺激得不轻,愤怒地势必要证明32岁和22岁很配。
他身体力行地证明了,只只也“没”了。
爱老婆尤为心切的陆总理智回归,垂首与人额头相贴测试方燃知的体温,不烫。
他松了口气。
随即小心地抱起彻底婚过袪的方燃知去浴室洗漱,里里外外做了清理,又仔细地上了药。
把人放进被子里时,方燃知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将盖在身上的薄被使劲儿收拢卷吧,最后严丝合缝地裹住自己才安心不动。
眼尾的糜红特别惹眼。
不管人此时听不听得见,陆霁行罕见地心虚,歉声道:“宝宝,我错了。”
嘴上认错的陆霁行安抚地轻拍方燃知的后背,待人眉头舒展开,安稳地进入了舒适梦乡,陆霁行才起身去书房,多记了一条工作要点。
【嫌弃我年纪老,要狠做七次(已完成)】
......
晚上方燃知睡醒的时候,整个脑袋和身体一样沉重,灌了铅似的,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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