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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威风堂堂(47)

作者:眉衡 时间:2018-09-03 15:36:47 标签:虐文 狗血 伪装者

  但,明诚这样说,分明是早就料到他今晚会情绪不好。
  明诚平静地解释道:“我猜今晚明台应该会回去,大概会说些不好听的话。而且,我本来也想送您一份礼物,虽然送不起多贵的,但也是个祝福的意思。”他认认真真地,又说一遍:“新年快乐,先生。”
  这时候,明楼无法回以一句简单的相同的新年快乐。
  虽然不在身边,但明诚仍然没有一刻不在挂心着他的事情。
  那些他没有想过的事情。
  明楼问道:“你总是想得这么多?”
  明诚笑了笑:“倒是没有刻意去想,只是很自然地就会想到了。”
  关心他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在看得到和看不到的时候。不需要有意为之,也会第一时间想到。想着他会面临什么样的环境,遇到什么样的状况,产生什么样的心境。如果境况容许的话,希望尽可能地帮到他。
  在窗户上面,凭空映出电话线对面的人深刻的面容。
  最奢侈的愿望是希望他可以一直微笑,不用悲伤,然而恐怕是不可能的。但,即使不能做到,至少也希望不要让烦扰的情绪在他身上持续下去。


第32章 抱着人走在上面,像是百年好合的仪式
  话筒里面的声音像是经年的陈酿,寂静而温醇地淌出来。
  他说得很平淡,语调也缓和,没什么缠绵的意味,最深的温柔都在言语之外。
  爱是这样一种东西,会对那个人本能地眷顾,时刻地念想,将它化成一种与生俱来般的习惯,却并不需要在嘴上去言之彰彰。
  如同春雨,毫无声势,只是细致而从容地落下来,无声无息之间,润物细无声。
  纵算是铁石之心,也被这般柔力绕得软了。
  明楼手指慢慢抚摩着外封上的美人,的确是美,味道也特别,目光里尽是情意,却又不算多么招摇。作为典藏版,这样烟标是可以作为藏品的,而不只是用过就算的东西。
  瞧着它,想见的是另一张脸,眉目更精致几分,且多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色。一双黑瞋瞋的眉目,一直望过来,凝睇似有情。
  明楼轻轻笑了笑,问:“放烟花的时候,外面冷不冷?”
  “雪没化的时候,不冷。”
  明楼慢慢下着套:“今年大姐以为明台不会回家,于是只买了鞭炮,没买烟花。一年之末,少了这一桩,蔚为可惜。以你凡事留一分的习惯,烟花不至于都放完吧?”
  明诚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微笑道:“这时候店铺都打烊了,纵然有钱也没处买去。所以,作为稀缺物品,它的价值您知道的。”
  明楼顺着这个玩笑问道:“要价几何?”
  “还余两个,就两根黄鱼如何?”
  “要安静些的才成。家里人都睡下了,不能吵着他们。”
  “没有问题,几乎没有声音的。”
  所有的话归结起来无非就四个字:我想见你。
  拒绝不了的召唤。
  这个时间点,不用进明家,无需跟明镜相见交谈,那么倒是可以去。
  他不好跟明镜正式见面,打个照面尚可,反正认不出来,但若要介绍姓名身份,事情就会较为麻烦。大过年的,不必整出事端来,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当年所不理解的那些谩骂,现在全明白了。明镜的确是慧眼独具的,养母其实也不算骂错。
  明家是高门大户,不易生存,在受人恩惠的前提下,尤需谨小慎微。人家固然礼遇,但那是恩典。若因此忘记上下有别,便是不知进退了。
  虽然明楼不让他以大少爷相称,但对明镜和明台,他始终称呼为大小姐和小少爷,绝不敢有失礼数。
  但终究还是犯了错误,在不知道的时候。
  离开上海的那一天,是明镜仁慈地帮忙买好了包厢的车票,并客气地送他们上了火车。
  他起初以为真是养母家乡有事,才不得不离开。等到了车上,才知道事情并非如此。
  包厢里有两张床,养母坐在对面的床铺上,上下打量他一番,冷哼一声:“贱种就是贱种,改不了的。”
  他已长成个少年样子,不再是幼弱孩童,再想打他没那么轻易了,所以多数时候养母都是用骂的。
  他静静听着,面色平静。养母骂的话翻来覆去就是那些,除了咒天怨地就是各种跟贱有关的名词,没什么要紧的。
  但那次却多了点新东西。她开始陆陆续续骂些狐媚、勾引、兔子、连累之类的话。
  明诚慢慢听出了意思,养母家乡并没有事情发生,他们事实上是被明家驱逐了。而被驱逐的原因是不太光彩的。
  那些难听的字眼一定不是出自明镜之口,而是养母气怒之下的心理呈现。明镜高贵典雅,教养极佳,就算动怒也不会说污言秽语。
  但由养母的咒骂声中,却不难推断出明镜的戒慎和厌恶。
  他想了很久,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对,却始终想不清楚。
  他跟明楼一直是亲近的,从小就如此。骤然变成了罪过,一时之间,实在琢磨不透。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虽然对情爱没有多么深刻的认识,但或许隐隐间是有所表露的。所以会被阅过世情的眼看出端倪。
  是期望过的。
  想要一直待在一个人身边,跟他相谈,伴他笑语。
  企图过甚,于是被视为僭越,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现在的情形,只证明了当年的一语成谶。
  明家的铁闸大门已经打开,明楼站在内宅的大门前等他。
  这身影跟小时候看到的是一样的,依然如同山岳,自有一种端正稳固的样貌,理所当然地存在在那里。一旦看到,视线便无法转开,自然而然地想去到他身边。
  如果十二年前,便不自觉用这样眼神相望,那也难怪要被人视之为不堪。
  虽然对明镜很抱歉,可是没有办法,不想错过。
  他心中转过这些念头,但面上一些儿不露,只是平静地一步步走了过去。
  一个人静立的时候,明楼默默想着这些年来的事情。
  对于过年,他是不怎样指望的。年关只代表着岁月流逝,又过了一年,又老了一岁。
  然而要做的事情还那么多呢。只希望时间流得慢点才好。
  可这会儿,却希望时间走快点了,那么,便可以早一点见到。
  几乎有一点度日如年的意味,要见到了,才能吁一口气。
  明诚的样子他是见惯了的,但现在不是上班时候,他没穿正装,却又是另一番面貌。在寒冷雪夜里,简直有点惊心动魄。
  他穿一件黑色的大衣,灰色的裤子,极为素净,领子里露出一片白色的皮肤。大衣剪裁修身,裹在身上,贴服地勾勒出一个柔韧的身体,纤细得如同柳枝。但腰背、双腿却都是笔直的,走起路来,是一种坚定不移的样子。形体荏弱不胜衣一般,态度却透出凛冽。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过来,眼珠又黑又润,莫名鲜妍。
  明楼握住他的手腕,问:“穿这么点,不冷么?”
  “不会,习惯了。”
  烟花是好货,点燃之后,冒出了火花,却只有嘶嘶的声音,并不响,只是好看。
  天空中燃起一朵牡丹,盛放到极致之后,雨一般的洒落下来。又一束火光升上去,变成了芍药。
  接连几种硕大的花朵一朵接一朵地竞相绽放,像是不可辜负的好时光。
  一整年殚精竭虑筹措不休,就只这一刻,短暂安宁。
  动荡的岁月里面,活着是一件这么好的事情。
  但明诚却有些支撑不住了。
  明楼原本握着他的手腕,只觉得他忽然颤抖起来,像是有些站不住的样子,忙伸手抱住了,问:“怎么了?”
  明诚知道自己是旧病复发,它来势凶猛地发作,像一片又一片的刀。若要撑也不是不行,但事后会更难过,便没有调动身体控制去强撑,借了明楼的力道靠住,气息略为不稳:“也没什么,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就行。”
  很疼,但他只抿住了嘴唇,并不出声,额上慢慢渗出汗来。
  明楼想起他曾提过的后遗症的事情,高木留给他的馈赠看来应该就是这个了。
  原来,他发作起来是这样的。那个人就算已经远走,留在他身上的伤仍旧悄然藏着,恒久存在,依然会不时冒出头来,要令他受难。
  所有发生过的,都要留下痕迹。
  他不是第一次如此痛苦,以后应该也还是会这样,只能一遍一遍地承受。
  高木是那样犀利的猎手,他纵然扛得过高木的刑讯,但不可能不付出代价。
  明楼把他拦腰抱起来。
  因为过年缘故,内宅门前一路都燃过了鞭炮,满地红色炮屑,一片喜庆。
  抱着人走在上面,像是百年好合的仪式。
  只是,以当前情形,自是不可能有什么旖旎心思。
  就这么抱着,踏过了内宅前的长路,走过假山流水,打开一扇大门,穿越客厅之后,推开起居室的门。跟十数年前一样的一条路,只是中间已经横亘了太久的时间。
  流年逝水,像是做了个长长的梦。
  明诚仍是忍着的,就算疼得阵阵颤抖,也还是不发出声音,睫毛轻轻扑簌,渐渐湿了。
  他能够忍受任何痛苦,一向如此。
  但他单薄的身体是虚软的,莫名幼弱。
  让人想起刚把他领到家里来的时候。
  他小时候也是这样,沉静得几乎不像个孩子,就算几乎被虐杀,也是不言不语,从不诉说的。
  若那时候没对他伸手,都活不到能够离开上海的时候。
  明楼想及这一点,胸口蓦然生疼,不自觉地在手上又加多了一分力气。
  没惊动任何人,明楼把他抱到自己房里,安放在床上。
  他真的太安静了,纵然胸膛不断起伏,显然疼得紧了,也依旧只是喘息,一径忍耐着。
  明楼坐在床边,伸手握住他的手。
  修长柔软的手虚浮地落进掌心里,纤薄的一只手,骨头也是细韧的。明楼顺着指隙扣住,说:“别怕,有我陪着。 ”
  他虽然倔强坚忍,但终究是人的身体,会受伤,会疼痛。
  这样受难的样子,仿佛一个静静的薄脆糖人,像是会化掉一般。
  若他的生命力略低一些,只怕连如今相对的时光都不会有。
  明楼双手捧住他一只手放到唇边,嘴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慢慢亲他,就像亲着自己的心脏。
  在黑暗里走得太久,都快遗忘了它的存在。
  时光宛如流转回十几年前,还没充分体悟过世间不仁,也没孤身行走在修罗场里,心还未及变得硬如铁石。
  那个时候,最喜欢把他抱在膝上,握着他的手慢慢书写。彼时的风吹得和暖,会将淡蓝色小碎花的窗帘轻轻扬起,怀中的少年会仰起头,一双漆黑的眼睛望过来,微微浅笑。
  明诚神智昏沉,视线空茫,身上亦脱了力,但他依然模糊地意识到明楼说的话,做的动作。
  好得太超过了,错觉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在一片凄风苦雨中,有人持伞而来,挡住了他头顶的一方天地。
  纵然雨不会因此止歇,但却是尘世间最大的温暖。
  足以在以后的漫长岁月里,翻来覆去地反复摩挲,成为始终光洁如新的片段。
  这一路走来,在杀戮场里亡命,在白骨冢间苟生,兜兜转转,居然仍有一把如故的伞撑在头顶,似乎未曾稍离。
  不会害怕。就算再疼,都是甘之如饴的。
  良久之后,疼痛远去,只有额上的冷汗昭示着曾有过的煎熬。
  明楼用手帕把他的汗擦了,轻声问道:“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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