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尘将手擦干,返回屋中取剑:“先生是让我去一趟符山,霍松声遇上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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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山脚下
霍松声单臂勒住暗卫的脖子,微一用力,那人便没了声息。
又有五个人合围上来,几乎不给霍松声任何反应时间,五把大刀冲着天灵盖就砍下来。
霍松声两腿岔开劈了个叉,反手一顶,五把刀的刀锋全部砍在松霜剑上。
他身形灵活,张弛有度,从地上弹起双腿反绞,只听“哗哗哗”,他卷着刀背将暗卫手中的砍刀一一击落,旋即长剑一扫,暗卫脖颈间出现一道鲜明血线。
剩下的暗卫不多了,霍松声找到自己停在山下的马,脚一蹬翻上去。
这是他从溯望原骑回来的战马,名叫乘风,跟了他七年。
马和霍松声上过无数次战场,配合默契。
霍松声单手攥住缰绳,整个人横挂马上。
乘风带着他急速奔驰,霍松声挥动松霜剑,所到之处,剑影掠过,杀人无痕。
霍松声的手溅了血,剑柄湿滑。
他坐了回去,黑金剑很沉,剑柄繁复的纹路中有厚厚的血锈。
有血顺着剑柄流向他的霜花挂坠,弄脏了。
霍松声停下来,胸口处摸出块帕子,细细擦拭。
突然一阵凉风自顶上袭来,两名埋伏在树上的暗卫朝他俯冲而下。
霍松声左右两剑直接将他们的刀劈出裂痕,下一刻便断开。
他不屑地扫了眼摔倒在地的两人,然后又继续擦他的坠子,擦完坠子擦手,最后才将剑柄擦拭干净。
剑不滑了,能握得住了,他再次加入战斗。
这时,背后传来阵阵马蹄声。
霍松声眉目一凛,不确定是新的追兵还是霍城。
他劈开几人冲上主路,冲散的月光将来路映得很亮,他一眼就看见坐在马背上的高大男人。
“爹!”
霍松声眼睛都亮了,松霜剑往马屁股上敲了一下,乘风奔跑起来。
不仅是霍城,殷谷溪也在,他们带了侯府的府兵,还有沿路保护霍城的聆语楼杀手!
霍城也一眼就看见自家的倒霉儿子,前面还有打斗声,他严肃地问:“宫里到底来了多少人?”
霍松声骑到跟前:“爹,我一会再跟你解释,先借我点人。”
聆语楼的人自觉出列,一排排一溜溜跪倒在霍松声面前:“聆语楼在此,谨听霍将军调遣!”
霍松声吹了声悠扬的口哨,霍城最了解他这德性,那是爽着了,在老子面前嘚瑟。
聆语楼的杀手被派去解决东厂的人,霍松声慢慢晃到霍城身边:“爹,我帅不。”
霍城吊着眼睛瞅他:“你看我想揍你不。”
“为什么啊。”霍松声咋呼起来,“我可是听说你回来,担心你有危险,亲自来接你的好不?”
“接我?你别害我就不错了。”霍城说,“你弄了些不清不楚的人来帮我,若是朝廷查起来,怎么解释?”
“这些你不用操心,天塌下来有人顶着。”
“谁顶?你?”霍城烦道,“还是那个病秧子?”
霍松声“啧”着嘴,也烦:“你别那么叫他,大过年的,晦不晦气。”
“嫌晦气你就给我找个家世清白,身体健康的!”
怎么说着说着还发起火来了,霍松声一点不怵,甚至开始不要脸:“反正我跟林霰该干嘛的都干了,你就接受现实吧老头子。”
霍城更加上火:“你……”
其实心里想的是,这畜生,林霰那身体能行吗……
霍松声不知道霍城的七上八下,策着马朝后去,收了不正经的样子:“爹,是宸王的人在拦你吗?”
霍城平复心情,语气很是生硬:“除了他,还有谁不想我回长陵。”
说起这个霍城就来气:“赵珩这小子是疯了吗,将南边搞成那个样子,竟还敢瞒着消息不上报朝廷!”
霍松声转悠回来,简单将最近发生的事和霍城说了下。
霍城听完后倒也不算意外,这一路走来听的看的,再到长陵附近埋伏的宸王府兵,傻子也知道宸王打的是什么算盘。
霍城说:“他的人都押在后面,等入了宫,让他自己向皇上解释。”
霍松声点点头,正色道:“事不宜迟,今日宫中家宴,爹,我们要尽快回宫。”
东厂的人已经解决干净,霍松声与霍城会合,快马加鞭往长陵城赶。
霍松声本以为宸王府兵和东厂已经是赵珩和秦芳若的极限了,但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距长陵城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出现的羽林军再次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第一百零二章
新换的“历”字大旗在角楼随风飘扬。
一墙之隔的长陵城灯火绵延,那光仿佛烧透了天,将夜色浸染出一些红来。
霍松声微微眯起眼睛,看清了,这是正规编制的皇室羽林,为首的是当今羽林军总统领元丰。
元丰与霍城差不多的年纪,二人是老熟人,对霍松声也很客气,他会出现在这里确实令人意想不到。
毕竟羽林军是皇室护卫队,不被军部收编,只保护皇帝和长陵,非必要不参战,羽林军总统领向上直接汇报皇帝,往下就是军队各部,没有中间人。所以想要调动羽林军,假传圣旨是不管用的,因为根本没有圣旨,一切调兵全是皇帝亲口传达。
可现在这么多羽林军出现在城门口,穿着军甲,冷兵对着霍氏父子,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皇帝要跟霍城撕破脸,一是羽林军统领已与赵珩沆瀣一气,打算将霍城回长陵一事彻底捂死。
霍城身形高大,坐在马背上腰板又直又挺,他笃笃驾着马,从马上俯视拦路的羽林军,赫赫威压十分逼人。
当年在军中有两大“恶人”令军队闻风丧胆,一个是靖北王戚时靖,一个就是南林侯霍城。他们二人都以铁血闻名,治下异常严苛,戚时靖是出了名的凶,霍城看着脾气比他好点儿,不那么凶,但是他嘴巴讨厌,特能挖苦,常将部下弄得面红耳赤。
“怎么。”霍城冷笑一声,“羽林军什么时候成宸王的狗腿了?”
羽林军有些骚动,元丰抬手示意他们安静,对霍城客客气气地说:“侯爷,我等奉皇上之命,请侯爷去大理寺坐坐。”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那是大历最凶残的刑狱所在,为赵珩掌控。
“哦,大理寺。”霍城又笑了一声,像是不明白般问道,“大理寺向来只收有罪之人,敢问本侯何罪之有啊?”
霍城虽然人至中年,但气场还在,若是寻常人听见他这么一句,估计能吓得尿裤子。元丰倒没什么反应,相反的,他底气很足,讲话也不像统领几万羽林军的统领,更像宫中那些趋炎附势的大臣。
“侯爷有没有罪,有什么罪,等到了大理寺自有分晓。”
羽林军不涉政,什么大理寺、内阁都不沾,元丰此话已经分明,是公开站队赵珩的意思。
“若本侯不去呢,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元丰毕恭毕敬道:“侯爷,别叫我们为难。”
元丰话音方落,身后的羽林军忽然大喝一声,精兵铁器唰唰亮出,被月色折射成无数光影碎片。
“元丰,好好的脑袋待在脖子上不好吗?”霍城说道,“怎么偏要找死。”
元丰油盐不进:“侯爷,得罪了。”
他说完,后退一步,缓缓抬起食指向前一指,羽林军倾巢而出!
霍松声眉目严肃,羽林军公然反叛,只怕广垣宫已经被赵珩把控。
聆语楼不是正规军制,即便进的了皇城,也进不了皇宫。退一万步说,就算霍松声今天让聆语楼进了宫,老皇帝立马就能以和江湖组织私下勾结为由,治他们得罪。可如果没有聆语楼,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去面对已经投靠赵珩的羽林军。
正当霍松声一筹莫展之时,马屁股忽然被人踹了一脚。
霍城凶道:“臭小子,还在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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