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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时彼一时。”徐清薇喝了几杯茶水，心绪才稍微缓和了些，她吸了下鼻子，说：“我第一次和黄毛在盲盒世界里遇见的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很聪明，并且与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反而让我信服了，并且那一次的盲盒，多亏了他给了我更多的线索。”
凌厉抬眸，深深地注视了眼宋成双，“看来是群有组织有纪律的高端骗子啊。”
第215章 恶种（27）终章
“是。”宋成双说：“暂时不知道这个组织有多少人，背后的主使者又是谁，但是显而易见这个组织的人不会少，且几乎在每个队伍中都安插了他们的人。”
宋成双说到这话的时候，明显顿挫了下。
凌厉便说：“你是不是想到了我们......”
宋成双神色恢复了平静：“目前的这些人没有问题，保不齐之后加入的又或者是他们自己会不会出问题，这事暂且不议。总之这个组织的最终目的就是盲盒，我猜测除非是从第一个盲盒世界就加入的参与者，对于后来加入的势必会缺少很多盲盒，这个时候就需要交换，如果不愿意根据规则诚心交换，或者根本没有重复的盲盒可拿来交换，那就只有欺骗。”
黄毛或许有些小聪明小手段，可在盲盒世界中远不够用，那就只有欺骗这一条路，以他的段位即便加入了组织，也是个打下手的地位，不过既然愿意加入，势必组织也给了他绝对满意的酬劳，想必也是盲盒。
“你们要小心了。”徐清薇看着他们的眼神谨慎又忐忑：“他们似乎知道你们，也许也在寻找你们。”
“哦。”宋成双不露声色：“我们声名在外了？”
徐清薇说：“黄毛最初从我这里打探消息的时候，我甚少谈起其余的参与者，不知怎么的他的话题就绕到了这个上面，还问我有没有遇见过一个戴着墨镜的瞎子，然后还形容了其他几个人，我想是凌厉和林涛涛。”
凌厉顿感不妙，喊了声“宋”。
宋成双点头：“黄毛的手机上，有留下我们的线索，我说过我们不能在完全没有进入过盲盒世界的人面前谈过这件事，同样即使手机可以带入盲盒世界，但是他的功能极其有限，不能拍照，没有信号等等，但是照明和记录这样最简单的功能都是存在的，如果仅留下的只字词组中并未谈及盲盒的任何线索，那在离开盲盒世界的时候，这些信息并不会被删除。”
凌厉说：“所以，不管这些人有没有丧生，起码在他们的手机或者其他的物品中存有信息，组织里的其他人依旧可以顺藤摸瓜地找到，好高明啊！可是我们怎么被盯上了？”
“太强了吧。”宋成双神情淡薄，极其凡尔赛地说：“他们一定认为我们有很多盲盒，又或者想拉我们入伙。”
总之和徐清薇这一次的短暂见面，他们收获颇多，虽然前方的道路不容乐观，可凌厉却发现心底莫名地有了底气和那种不惧艰险想要越过崇山峻岭的决心。
而宋成双显然也是有备而来的，在和徐清薇分开的时候，递上了一个盒子，外壳是一家网红蛋糕店，凌厉一言认出这是赵对对死活想去吃的那家店。
然而凌厉明白，精美盒子里的绝对不是什么蛋糕，而是盲盒。
宋成双根本不会知道徐清薇缺哪些，没有一个参与者知道自己应该收集的盲盒到底是什么，但是这是宋成双的心意，他给了徐清薇魔方盲盒。
之后的两周都平安无事地渡过了，每到周二，都有一种“死神来临”的恐惧感。
而这一周的周二，凌厉和宋成双约在了那条密布网红店的小资街道，除了因为临近大学路，这让凌厉充满了记忆外，他还是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毕竟是这里呈现的就是盲盒世界。
他们特意从凌厉的家为起点，坐上了22路公交车。
22路是R市最长的公交车线路，途径多个本市著名地标和大学城，在凌厉的大学生涯中，每次出校，几乎都是搭乘的22路，而在毕业后的几年内，他也多次经过这里。
工作日的下午两三点总是人流最稀少的时间段，公交车上几乎空无一人，凌厉和宋成双坐上了最后排。
“宋顶流，是不是从没坐过公交车？”
凌厉原是没话找话，却不想宋成双回答得很认真：“坐过一次，在我很小的时候，从家走了好远，然后坐上了一辆不知开往哪儿的公交车。”
凌厉略知他的过去，无法站在世人眼前的私生子，宋成双孤独地生活着，照顾他日常起居的是一个叫做季叔的中年男人。
“你那个时候才多大？坐上不知开往哪儿的公交车不害怕么？”
“不害怕。”车上无人，宋成双摘下了墨镜和口罩，平静地说：“当时的我，只觉得解脱和自由了。”
凌厉从来都是一个懂得换位思考的人，在很多时候，他认为自己虽然没有参与到宋成双从前的人生经历，但是他是能共情的，反之亦是如此。
“宋，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这个世界上有四种人。”
“嗯？”
“第一种，永远不会坐错车的人。第二种，总是坐错车的人，第三种，知道自己坐错后立即下车的人。第四种，知道自己做错却仍旧继续坐下去的人。你是哪一种？”
宋成双毫不犹豫地直言：“第四种。”
良久的沉默，宋成双反问：“那你的选择是哪个？”
“我不知道。”凌厉耸耸肩，他笑道：“我的人生在我父母去世前都是风调雨顺的，我过得很随性，无论是学习，生活，还是交友。这份随性并不代表着我对这些没有规划，这些规划反而构造成了一个固定的框架，我的生活可以说是井然有序的，也就是我从来是小心翼翼，不会坐错车的人，但是现在不同了，我想我也许和你一样，是第四种。”
“宋，你看到外面这条大学路么？”凌厉指向了一晃而过的路牌：“这是R市最长的一条马路，它原本连接着那条网红小资街，就是赵对对老喜欢去排队吃饭，和盲盒有所关联的那条路。这条原本也叫大学路，这几年这条老破小的马路扩建改造，除了变成了小资调调的马路外，连路名也改了，刚才停靠的那站开始就不是大学路了，宋，我们到了。”
凌厉看着22路公交车逐渐远去，蓦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宋成双见他神情又丝恍然，便问他是怎么了。
凌厉摇头，刚才的瞬间，他内心涌起一股异样来，他无法描述那是怎样一种复杂纠缠的情绪。
悲伤，恐惧，熟悉，留恋，愤慨又怅然......
复杂多样的心绪一股脑地涌上来，凌厉觉得整个人从头到尾，神智几乎都要被掏空了。
“太熟悉了，宋，这个熟悉并不是因为我大学时期总坐这辆车的关系，而是一种，难以割舍，似乎一直和我周遭密切相连的紧迫感......”
刚才瞬间涌起的异样，今天又是周二，凌厉差点以为又要进入盲盒世界了，却不想竟是这般奇怪的感觉。
宋成双搭在他左肩，语气轻柔地说：“今天太阳很好，我们到处走走。”
工作日的午后，总有那么些无需工作无需上学的年轻人，三三两两地出现在这条网红打卡圣地。
凌厉还在纠结刚才奇异的感觉，却见宋成双带着他来到了一堵墙前，这是手绘墙，也算是这条街的一道亮丽风景了，被美术生充斥自己所有艺术灵感的墙壁上还残留着双面胶留下的印记。
“这里贴过大大小小的照片。”凌厉说：“通常都是取景于这条街上的人或物，每隔一段就会更换一批照片。这么一说，我和找对对陆文多的照片也曾出现在这里，不过那是挺早的事了，可能是被别人随后一拍，那张照片构图还真挺不错的。”
逛累了，他们随意在街边的露天咖啡店坐下，凌厉看见了对面曾经作为地标的R市电影院。
这里已经作为展览馆的门前贴起了巨大的海报，yanunu双面娃娃将于圣诞节开始为期一个月的大型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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