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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灵道：“我才不稀罕打你。”
游衡的话听着是他无理取闹一样，浅灵又没有打人的癖好，只不过是那些话，实在是太离谱了。
“可我想给你打，”游衡道：“你生气的样子好可爱。”
浅灵被他的话惊地张着嘴，半天只挤出一句，“你、你个混蛋！”
气得眼睛亮亮的，眼角也是红的，一边打人还一边委屈，娇气得要人命。
游衡光是看着，就忍不住想动手碰一碰，逗一逗，可做到了这一步，又觉得还是不够，还想要更进一步，像是有什么东西已经脱离他的掌控，朝着未知的方向狂奔。
但他唯一确定的是，他不忍心让眼前的人受到一点伤害。
“是、是，我是混蛋，”游衡握着他的手松了松，语气也转而温和，嘱咐道：“我这几天不在游家，可能会有人找你不痛快，你别听他们乱讲话，有事就找游云慕，实在不行的就把名字记下来。等我回来弄他们。”
浅灵：“……”
当他是小孩子吗？被人欺负了还把名字记下来告家长。
游衡见他不出声，以为他根本没有认真听他讲话，于是皱着眉头捏了捏浅灵的耳垂。
“你听到没有？”
浅灵哼了声，表情里掩饰不住的小得意，颠颠道：“我已经被允许和你们一起出发去薛家除邪祟了。”
“哈？”
游衡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再讲一遍，谁允许你出去了？”
“游云慕。”
“你们俩单独在里面做了什么，游云慕他就敢放你和我们一去去薛家了，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游衡怒气上头，说着就要进去找游云慕理论，“白——痴，要是人出点什么事，我拿什么跟我哥交代。”
他刚走出没两步，浅灵就紧紧抓住他的袖子。
“你别去了，是我硬让他答应的。”
游衡有一堆的脏话，在扭头看到浅灵那张脸时，像是全部卡在喉咙里，一句都漏不出来。
浅灵小声道：“先生和我结了死契，我答应了要帮他找出死因。”——两件事都是真的存在，他也不算撒谎。
“什么？”
游衡瞪大了眼睛，第一次忘记了称呼，“游瑄他搞什么鬼？死契那玩意——”
他连忙检查浅灵的身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浅灵摇摇头，“你忘了吗？我有玉佩。”
游衡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玉佩的确能驱邪和护身，但是只能压制现阶段还不够强大的邪祟，我哥生前就不是好对付的。”
若是放在以前，游衡才懒得管这些破烂事，和他有关系吗？
要是他哥想要人，游衡估计能出手把人送过去。
但如今，游衡看了眼浅灵，道：“只怕是假以时日，这玩意儿对他恐怕没什么用了。”
浅灵道：“那你会帮我吗？”
游衡顿了几秒，道：“会。”
——哈哈哈哈哈我笑yue了！
——果然兄控都是假的吗？遇到老婆之后就拔刀相向了。
——游衡os：好不容易只剩我了，那我能让你吗？
——游瑄，绿。
——太孝了太孝了，爆孝如雷了家人们!
……
游衡作为副本里的NPC，自然是看不到浅灵公屏上面各种调侃的弹幕。
他道：“你去收拾东西吧，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这算是答应让浅灵跟着了。
浅灵点点头，他并没有急于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绕回了游云慕今天带他去的书房，思考之后，他把那本日记本拿走了。
————————
浅灵回到房间后，把衣柜上面的两个行李箱拿了下来。
他将日记本塞到最底部。
估计了一下离开的时间，又简单收拾了几套衣服进去。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身后的门板被敲了敲。
游衡倚靠着门板。
“好了吗？车在外面等着了。”
浅灵点头，他合上行李箱，刚拎起来就别游衡给夺了过去，“走吧。”
穿过弯弯绕绕的庭院，他们来到了游家的正门。
那儿站着数个穿青白短衫的男子，门口停着两辆黑色的轿车，是影视剧里经常会看到的经典老爷车。
这个时代的主流交通工具还停留在马车和黄包车，自行车算是一种十分新潮的代步工具，汽车更是寻常人碰都碰不着的奢侈品。
说起来，浅灵还没有试过这类型的车。
“游二少好，大少奶奶好。”
浅灵的思绪被门口站着一排的人出声打断，他们低着头，穿着同样的衣服，不看直视他们的脸。
浅灵应道：“你们好，让你们等久了。”
游衡瞥了他一眼。
浅灵茫然道：“怎么了？”
游衡没有回答，只见他一抬手，就有人将他手里的行李箱接了过去。
“上车吧。”
浅灵哦了声。
游衡打开车门，率先上了车。
在上车前，佣人在浅灵的面前垫了一张小板凳，“您当心。”
“谢谢。”
浅灵扶住那人的肩膀，踩着小板凳，坐上车。
车门关上后，游衡淡淡道：“你是这家的主人，不用跟他们客气，这些都是他们身为下人该做的。”
“哦，好。”
话虽如此，但浅灵心里却不这么认为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就算是作为佣人，拿着报酬，那也是付出劳动后应得的成果，并不代表就可以无视他们的辛劳。
这或许就是时代的代沟吧。
浅灵看着车窗外的人，道：“那些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这是你们家的标志吗？”
“嗯。”游衡道：“平日会接到各种各样的委托，光靠我们本家的人忙不过来，于是接收了一批无家可归的小孩，这些人从小养在游家，签了一辈子的卖身契。平日里帮着做些简单的委托。那青白的短衫就是区分他们和普通佣人。”
“哦。”
同行的十几个年轻男子上了浅灵他们后面的几辆马车。
等所有人到齐后，司机才开了车。
这个时代的经典老爷车比起现代舒适度超高的轿车，差得还是多了，行驶起来的稳定性完全没法比。
浅灵原本是靠着车窗坐着的。
等车开出去没有多久，他就有些受不住了。
不过是车的问题，更有路的问题，几乎车胎每碾过一次石子，浅灵坐在车里都会有反应。
他深吸了一口气，偷偷看向一边的游衡。
对方双手环胸靠着车后垫，正眯着眼睛似乎在小憩，俊逸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浅灵抿了抿唇，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毕竟是他要求跟过来的，这会儿才走了这么点路，要是就喊不舒服了，以游衡的那张嘴，估计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就这样，浅灵强行忍了二十几分钟。
但轿车行驶出城镇还算是平坦的道路后，更是一段坎坷不平的烂路，上上下下的晃动跟在坐拖拉机似的。
浅灵实在是忍不住了。
“游衡……”
他的声音虚弱无力，像是小猫幼崽一样的音量。
游衡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浅灵满脸苍白，眼睫颤动着，黑眸蒙着一层朦胧的水汽，脆弱又惹人心疼，他捂着自己的小腹，小声央求道：“游衡，停车。”
游衡立刻让人停了车。
浅灵立刻扒开车门，冲了下去，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弯腰大力地干呕。
胃部翻腾的不适感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他捂着胃部干呕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劲儿。
浅灵这才转过头，没什么力气地看见游衡站在他的身后。
他发现游衡正在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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