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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为霜(24)

作者:不见子都 时间:2019-07-16 07:27:10 标签:虐文 狗血 暗黑

  “……你好像忘了,生死蛊,”谢临拉了拉嘴角。
  “那就先杀了你,”秦惜静静地道。
  谢临定定地看着秦惜,清楚他绝不是在开玩笑。半晌谢临苦笑了声:“还真是半点不顾念情分啊。”
  过了很久,他又开口道:“我会想到办法救你的。”
  秦惜微仰着头,靠在马车壁上,合上了眼睛。
  “如果最后没想到……”谢临轻声说,“我放你走。”
  武林盟有七座山峰,其中主峰是青峰山,平日里其他峰主们轻易不会到青峰山来,但谢临一下马车,便见到多了许多其他山峰的弟子,那些峰主们一定都来了。这种重视度不管是因为秦惜还是因为陈如始,都不太妙。
  一个年轻弟子迎上来,拱手点头:“师叔,师兄,盟主在侠义厅等你们。”
  “师叔先过去吧,”谢临看向怀里抱着的人,“他受了重伤,一路颠簸又昏过去了,我安置好就去见师父。”
  郑中南略有迟疑,又点了点头,跟着那弟子去了。
  谢临抱着秦惜进了房间,把人放在床榻上,又十分自然地吩咐侍从去烧热水过来,然后关上了门。
  “师叔并没逼太急,可见师父那里有余地,”谢临弯腰俯身像是在帮秦惜掖被角,悄声道,“……我想起来,你在路上说,死之前一定要先杀陈如始,你打得过他?”
  秦惜闭着眼睛,嘴唇却动了:“这种问题很无聊。”
  “别胡闹,我在救你。”谢临的气息打在秦惜耳边,他极为认真地道,“你也会空山心法,对吗?那你修习心法的境界比他如何?”
  “他十年前拿到的心法,”秦惜顿了顿,睁开了眼睛,“我五岁开始练……”
  “懂了?”谢临笑起来,“对付这种污蔑的办法,不是洗清自己,而是揭穿他,虽然这两种你都很不屑……倘若你在十来天前偷走心法,是绝无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达到高于他的境界的。况且,心法极难领悟,若不是自己所得,又无人指点,那么到底炼成的是不是银样蜡枪头,相信那些追求了一辈子武学的老头们眼睛还没有花掉。”
  秦惜有些怔。
  “不能高兴得太早,陈如始拿了心法,却能在山上做‘世外高人’,可见他于此事有些心虚谨慎,否则早就张扬武林了,”谢临直起身子,“你的到来让他意识到了危险,他还从你的刀下逃了一命,所以才先下手为强。第一个指控一定要有铁证,足够置你于死地,那就是你杀了空山派两个人……心法的事要放在后面,它只是让火烧得更大的一根柴而已。”
  谢临支着下巴思索:“能嫁祸给朱樱吗?也许我可以去劝劝师妹,叫她做个伪证?”
  “如果你带着生辰八字和聘书去劝,也许可以,”秦惜搭了一句。
  屋外正好传来了敲门声,谢临没有听清,刚想问,就听敲门的人直接推开虚掩的门进来了。他扭头,秦惜已经闭上了眼睛。
  接着有人走进了里间。
  “你刚刚才?”谢临道。
  “是,”上官非点头,额头上满是汗,“我已经把信交给师父了……”他看见秦惜,又紧张地压低了声音,“听说,听说……空山派两个弟子被他……”
  “听说?”谢临哂笑了一声,“你当时不是也……”
  他猛然顿住了。那时候朱樱装疯卖傻把上官非缠在了树林里,见到秦惜用刀杀人的其实只有他跟卢沐雪。上官非出来的时候,那两个人都已经死了。


第47章
  侠义厅,七位峰主果然悉数在场。卢广义神色凝重,手里拿着一封信皮,可见是还没打开看。本来他们正在说着什么,一见谢临来了,卢广义摆了摆手:“我先跟临儿说些话。”
  一时静谧,众人又纷纷起了身。
  “盟主,”郑中南站在原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方才的提议还请盟主三思。”
  “我知道了,”卢广义点头。
  郑中南欲言又止,最终跟着另外六个峰主一起出去了。侠义厅里只剩下卢广义与谢临两人。
  陈如始居然没有来,难道只派了弟子前来?谢临暗想。
  “你们在落花谷遇见了空山派的弟子,他们前来追踪空山心法秘籍,而后被秦惜杀死了,”卢广义把信封远远地扔在桌上,“为什么他自己又会伤重昏迷?陈如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区区两个普通弟子,能把他伤成什么样?”
  “师妹没有回来吗?”谢临慢慢地道。
  “我想听听你的说法,”卢广义道。
  “他坠下了山崖,”谢临说。
  卢广义没有再追问,他好像从谢临这句话中有了什么揣测,沉默了片刻后,才道:“方才你师叔们说,我应该把秦惜交给空山派处置,或者逐出师门去。”
  谢临笑了:“如果师叔们没提醒师父要废掉他的武功,那么一定跟空山派有仇,迫不及待想看他们灭门。”
  卢广义的神情没有因为这句笑话缓和,他眉心皱出一道刻纹来,嘴角紧绷着,有种自然而然的威严:“我已经派人转告陈如始了,如果想让我接受他的怀疑,必须亲自前来。叫座下弟子捎个话,就能处置武林盟主的徒弟,未免太儿戏。”
  “师父说的是,”谢临发自内心地道。但宽限的时间在带来短暂的轻松后总是带来更大的焦虑,尤其是他现在并没有想好万全的办法。谢临本来已经想离开侠义厅了,又道:“如果最后他没办法洗清呢?”
  就像他没跟卢广义坦露太多一样,卢广义也没回答。他目光竟然有些不自然,而后语气有些松弛地道:“去看看沐雪吧。”
  谢临迟了一瞬,应了声;“是。”
  风轻轻扣着窗棂,烛火懒懒地随着微微摆了摆。这本来是该入睡的时候了,秦惜却不得安歇,这让他眉目间看起来很不耐,掩在被褥下的一只手却缓慢而有节奏地摩挲着刀柄,一下又一下。
  “你真不像你的父亲,”卢广义在开口几次得不到回应的情况下,说了这么极有套近乎嫌疑的一句,“陈如始明天就会过来,你一点都不担心?”
  秦惜摩挲刀柄的动作停住了:“也许很快就会像了,”他年轻的面容上毫无表情,“像他一样不得好死。”
  “你不怕,”卢广义说。
  秦惜终于有耐心,多说了几句:“我不是应该被锁上铁链,关在阴暗的地牢里等着你们审问吗?如果你有什么想知道,这样问是问不出来的。”
  “我在想,就算我救了你,你也不会感恩与悔改,”卢广义语气并不重,甚至如同一位在谆谆教导的长辈,“你不在乎命这种东西,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所以才嗜杀成性。但是没有人应该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就随意拿走别人的命。”
  秦惜一定会提起他父母反驳,那些拿走他们性命的人为什么活得好好的。卢广义心想。他做好了准备,再把话绕回到他父母的身上,诱他说出来陈如始是怎么拿到空山心法的。因为秦惜根本不配合,卢广义想了解些对秦惜有利的证据,都太难了。
  “因为你不知道,有些人的命运是注定好的,”秦惜淡淡地说。
  卢广义吃了一惊。
  曾经有一次的任务是一家三口。秦惜解决了那两个大人后,没有对小孩动手。小孩惊恐地摔倒在地,哭哑了嗓子逃跑。他一直远远地跟在后面,看着小孩遇到了一位好心的侠士。那个人把小孩抱起来,哄着他不要哭,给他吃糖,直到那孩子哭累睡着,他们才在夕阳的余晖里慢慢远去了。
  秦惜站在暗处,忍不住走到了金灿灿的阳光下,无意识地站到了夜幕降临。
  任务其实并没有完成,但他骗过了成无云。因为呆的太久,适应了规则之后,反而学会了利用规则。
  这件事之后他才明白,人的命运是不一样的。
  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就算没有好心的侠客来救,也应该饿死在野外,偏偏他被引到了楼外楼。
  “我想活着,所以只能他们去死,”秦惜说,“那些人,这也是他们的命运。”
  一直不怎么融洽的对话就此中断。卢广义大概是放弃了感化他,所以没有再多言,扔下一句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没有人打扰了,秦惜并没有马上就睡。他睁着眼睛,嘴角浮起嘲讽的笑。
  等他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时,一股清新的凉气忽然扑面而来。
  “有什么值得开心的?”谢临坐在他身边,抬手扯下了白绫,神色有些疲惫,“睡着了还能笑出来。”
  “你不觉得扰人清眠很可恶吗?”秦惜睁开眼。
  “那再哄你睡着呢,”谢临笑起来,“往里侧一些,我说到做到。”
  “然后半夜跟断腿的人抢被子?”秦惜语气好不起来。
  “真记仇,”谢临把一只手摊到秦惜面前,“给。”
  小小的方块,泛着淡蜜色,还有一股桂花香。
  “……糖?”秦惜愕然。
  “不是毒药,”谢临瞧着秦惜愣怔的样子,又十分手欠地捏着秦惜的下巴,把糖块塞到了他嘴里。
  秦惜还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模样,含着那颗糖睁大眼睛望着谢临。
  “吃了就赶快睡,”谢临站起身来,“我可没有食言。”
  他吹熄了蜡烛,在秦惜的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
  刚才谢临去看了卢沐雪。卢沐雪情绪激动,红着眼圈咬着牙的脸几乎有些狰狞。她一鞭子甩在谢临身前,抽翻了几把桌椅,砸了两三个花瓶。
  “凭什么!”她的眼泪都滚落下来,可仍然睁大了眼睛,不肯流露出软弱,“他做了坏事,就应该付出代价。就算你告诉爹,是我推秦惜下悬崖,我也不怕!他本来就该死!”
  “我没有说。”谢临静静地道。
  “我不信……”卢沐雪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泪流得更凶。
  “秦惜不会因为这件事报复你,我可以保证,”谢临说,“这样你也不能放下敌意吗?”
  “敌意,”卢沐雪蹙紧眉头,往后退了一步,“谢哥哥,你眼睛看不见,就真的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事吗?为什么你们都要袒护一个坏人?我哪里错了,我哪里错了!”
  “如果陈如始是骗你的呢,”谢临轻声道,“如果偷走别人心法的,并不是秦惜,而是他自己呢?”
  “不可能,”卢沐雪断然道,她看起来有些失去理智了,美丽的眼睛里透着凶狠的光,“……那也没关系,我就是要他死。谢哥哥,你以为你跟爹都偏袒他,就一定救得了他吗?你常年在藏锋山庄,并不知道其他峰主的意见有多么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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