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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的职业素养 二(23)

作者:童柯 时间:2017-08-24 15:58:05 标签:重生 强强 宫廷 宫斗

  “主公,七煞已现,聚集璇玑与素女两星,臣无颜见您……”

  “可知七煞在何处?”将奏报放下,男子挑了挑眉。

  “不知……”甚至不知是何人。

  扉卿看着八卦盘,又下意识摩挲着胸口的铜钱,却忘了早在之前蓍草断了后,就再也没将它们串起来。

  他一步步走到栏杆处,再看那夜空中的星辰,心脏猛地一缩,代表沈骁的将星已经消失,消失代表着——陨落。

  他快步来到男子面前跪地行礼,“容臣再算一次。”

  男子颔首,“去吧。”

  当扉卿回到八卦盘上方,传来男子完全不像苛责的声音,“你令我很失望。”

  扉卿紧紧抓住衣角,对于这个神魔般的男人,再次磕了三个头,才再一次起卦。

  “报!”门外有死士前来报最新情形。

  “说。”男子的声音。

  “沈大人连同十二护卫,卒于漓江码头,死……无全尸。”他们去的时候,连尸首都捞不到了。

  闻言,扉卿摇晃了一下,拿着蓍草的手剧烈颤抖,即便有了心理准备,但确认后已经是巨大冲击。忽如其来的刺激让他的冷静出现了一道裂缝。

  血气翻涌,终于“噗”一声,鲜血吐了出来,喷了一地。

  邵华池从东玄门而入,一路走过千步廊,见瑾妃娘娘正在从不远处走来,身旁是比往常更安静的咏乐公主,从傅辰那儿得知今日发生的事后,对这位四姐也有些怜惜,“瑾妃娘娘,四姐。”

  “正巧碰到了,不妨一起走?”瑾妃邀请道。

  “华池也正有此意。”

  千步廊离正德殿还有些路,两人嘴上你来我往,很是客气。

  作为一个皇子,他除了与自己的母妃,对其他妃嫔是不熟悉的,若不是……

  “殿下的咬伤可有好些?”

  “已经痊愈,劳娘娘费心,还多亏您宫里的小太监尽心伺候。”邵华池道谢,闻着从瑾妃身上飘来的清新怡人的香气,蓦然想起有时候傅辰从熙和宫出来伺候他,身上就带着这种若有似无的清香。

  眉头紧抿,就算是再恩宠,瑾妃与傅辰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这是他该做的,能伺候好殿下也是他的福分。”瑾妃轻笑,优雅的姿态,娇美的容颜,站在咏乐公主身边完全看不出是母女,看着更像是姐妹,咏乐公主常年抑郁,容貌稍显老成,这么看过去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还未可说。

  邵华池心一动,“不知华池可否向娘娘提一个不情之请。”

  “哦?殿下现在还有需要向本宫提要求的吗,只要能答应的本宫也没拒绝的道理,正好卖个人情呢。”瑾妃说笑道。

  “上次您宫里那太监伺候的很好,如若娘娘舍得,华池想要来伺候。”

  瑾妃一愣,随即道:“傅辰年岁还小,去了您那儿恐怕会添乱,还不懂规矩着呢,就像今日本宫还在寻他,也不知去哪里遛窜,我这里倒有几个伶俐人儿,不如给您送去?”

  咏乐公主一听到傅辰的名字,本能朝着穆君凝看去,看不出任何异样,说得顺其自然。

  “墨画……”瑾妃指了指跟在身后的墨画。

  墨画长得俊,规矩好,人又精明,有分寸,是瑾妃身边最得眼的宫女之一,能把她送来当通房,于情于理都不算辱没七皇子。

  墨画没想到会叫到自己的名字,她们是下人,人生的全部意义就是伺候好主子,宫里年轻的皇子难免会让她们想入非非。

  七皇子虽然不是她们想的对象,但他身份高贵,又得宠,如果能被他要了,不再当奴才,兴许也不是件坏事,但她曾经以为会一直伺候娘娘。

  墨画心里头乱糟糟的,只是脑袋发热,也不知待会娘娘问她愿不愿意的时候,该如何回答。

  “奴婢……”

  “我要的是傅辰,娘娘是不愿割爱吗?”还没等墨画说完,邵华池已经打断,目光灼灼看向瑾妃。

  这时候,安忠海从正德殿的方向出来,瑾妃不再回答邵华池,笑脸相迎,“海公公。”

  “哎呦喂,我的好殿下,好娘娘,咱们还是赶紧着的吧。”

  几人离开时,邵华池盯着瑾妃纤纤仪态,小声道:“我若能让娘娘回到原位,不知您是否会再考虑?”

  一个小太监和德妃之位,孰轻孰重。

  瑾妃面罩寒霜。

  被皇上传召后,众皇子本来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一看大殿上那么多尸体,几乎全是太监,从服装上来看哪个宫都有,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而蒋臣那具已被移交刑部,等待仵作上呈验尸情况,再等进一步调查结果。

  晋成帝端坐在上首,看不出喜怒。

  瞧见邵华池看过来的担心眼神,心底稍稍温暖,他至少还有个儿子真心关心他。

  示意让安忠海将大概的事情叙述一遍,让皇子们说说对这些宫廷刺客有什么看法,无凭无据的,皇上这一招试探虚实,是想让背后之人狗急跳墙还是真的只是在试探皇子们?

  不少皇子见机不可失,开始对二皇子邵华阳极其党羽落井下石,说得还挺深情并茂的。

  墙倒众人推,可不就是这个理。

  箭头直指邵华阳图谋不轨,不然这么多刺客又是从哪里来的,也只有邵华阳对宫中形势最为了解,他的可能性最大。

  殿前吵得不可开交,几位皇子各抒己见。

  “吵完了吗?”皇帝终于看不下去,低喝一声,脸上阴云密布,顺时大殿再一次安静,“老九,你来说说。”

  九皇子掸了衣袖,双膝跪地,双手交叠在胸前,微趋身,“子瑜以为,二哥自从被禁足后,已对自己的作为进行反省,他是大晋朝的二殿下,又如何会在宫中安放这许多来路不明之人。”

  晋成帝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指着从进来就只低着头不说话的邵华池,“华池,你呢。”

  “儿子附议九弟。”邵华池也行跪拜礼。

  晋成帝忽然站了起来,看着以大皇子为首的一群皇子,“很好!这才是朕的儿子!才叫做兄弟手足,而不是看老二出事了,一个个都想看着他早点入土为安!”

  “父皇,儿臣不是……”邵慕戬一慌,跪地解释道。

  晋成帝根本不想听,“老大,你是大皇子,多学学什么叫容人之量,看看老七老九,连你弟弟都比你懂事!还有你们一个个……”

  邵慕戬脸上火辣辣的,在那么多人面前被父皇下面子,让他很是难堪。

  邵子瑜两人被叫起,他看了眼邵华池。

  两人心照不宣地错开了视线,好似只是恰好碰到。

  太监伪装成刺客是朝中大事,肯定是要彻底查办的,所有人都闻出了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前朝与后宫现在都是动荡不安呐。

  今天召人过来,除了这事,皇帝还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拆散了沈驸马和咏乐公主这一对人人称羡的佳偶,宣布让沈驸马与咏乐公主和离,至于驸马犯了什么事儿,却只是之前一件差事有些纰漏,造成战机延误,其实这延没延误还未可说,然后又不知怎么的上升到了这事使国库空虚,民众饱受战争苦楚的高度,直接被革去所有职务就算了,居然严重到要和离。

  当年要公主嫁给您亲口称赞的国之栋梁的是您,现在只因为一件小小差事没做好就要人家好好的小两口和离的也是您,这做法也忒不厚道了吧,不能仗着您是皇帝就为所欲为吧。

  特别是听说驸马已经下狱了,居然还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有人说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将人带走。

  所有人再看咏乐公主都有些怜悯,那模样明显是哭过的,但对皇帝的旨意却没丝毫反抗,柔顺接下。

  也不是所有人都同情公主的,本来在宴会上看到公主和驸马伉俪情深的其他公主们,眼露嘲讽,看看,前一刻还是她们艳羡对象,下一刻就被打回了原形,那小脸憔悴的。

  在其他人以为站在一旁的瑾妃会说什么的时候,她却只是沉默着,听命于帝王。

  不少人感叹瑾妃如此能忍,也难怪十来年荣宠后宫了,连自己女儿的幸福都不在乎,做娘的太狠,为了保住自己地位不惜牺牲子女。

  晋成帝难得做了回慈父,自己背下了所有罪责,被千夫所指,也让咏乐公主的和离少了诸多闲言碎语,就是他人知道也不过感慨一句帝心难测,皇帝就是那棒打鸳鸯的罪魁,但这话谁敢当着皇帝的面说。

  最后,召集这许多皇子过来,就是大军半月后回朝的消息,要进行隆重欢迎礼,这当然由礼部来安排了,皇子和一品大员联合督办,这么鲜亮的差事,皇子们自然抢着做的。

  前一刻皇帝还斥责了大皇子一番,这会儿却把这好差事给了他。

  令人咋舌,皇帝这到底是宠还是不宠?

  宫里人的大半辈子都去揣测帝心了,由此可见一斑,几乎每任皇帝在上任前,都会被这样教导帝王心术。

  这让本来还阴郁的邵慕戬应话都响亮了许多。

  当晋成帝说到伤军要在大军到后的几日后来到京郊,谁去安排谁去迎接谁去安抚,皇子们就互相推诿了起来。

  这种吃力不讨好,专门召骂的差事,哪个脑抽的才会去。

  邵慕戬前一刻意气风发,这会儿他看向邵华池,笑道:“老七,你还没接差事呢吧,要不就你去?”

  刚才不是跟着老九一起埋汰我吗,老九我暂时动不了,你这个没娘没势力的我还能不动?

  本来客气得互相推脱的皇子们,一致住嘴,幸灾乐祸。

  “老七,你自己怎么说。”

  “儿子愿前往。”

  “好好,朕心甚慰。”

  邵华池刚出了正德殿,就对身旁的诡午道:“回东榆巷。”

  他自然认为傅辰还在远处修养。

  诡午一滴冷汗落下,他已经得到了诡子他们传来的消息,“殿下,傅爷他……”

  邵华池一路阴沉,甚至没再开口问什么,让诡子等人越发小心翼翼。

  他赶到漓江码头的时候,邑鞍府的人已经在那儿排查可疑人物,并快马加鞭通知水上管理部门,他们也是听到巨响赶来的,不清楚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邑鞍府府尹看到是正得宠的七皇子,也不敢拦着,满脸赔笑。

  来到岸边,看着漆黑的江面,空气中还飘散着木材烧焦的味道,邵华池沉默地看着那船底部被烧空的黑洞。

  诡子等人以为邵华池一定会暴怒,就是让他们全部谢罪都是有可能的。

  但七皇子很平静,这种平静让人胆战心惊。

  “下去找。”

  诡子等人轮流下江,一次次上来都是找不着人。

  邵华池越来越沉默,眼眸红得像是滴血,黑如砚墨的江水好像能淹没所有,“为我准备船,方圆百里一寸寸找过去,找不着就顺着下去,继续……”

  从来没有那么一刻,他痛恨自己没学会凫水。

  诡子等人欲言又止,傅爷恐怕早就……

  就是尸首,恐怕也随着江顺流而下,早就被吞没了。

  但一看邵华池面若寒铁的模样,全都住了嘴。

  .

  扉卿这次只昏迷了片刻就醒来,只是打击太大,让他一时接受不了,周边早已人去楼空。

  侍卫前来服侍他,“主公吩咐您,按照原计划进行,只是速度要加快了。”

  这话的引申含义可就让人深思了。

  原计划……

  加快……

  一行人在京郊缓慢前行,就像是某个世家公子在城郊玩耍游玩后准备回府。

  “主公,河面上有人。”仆人不敢敲马车的门,怕扰了里头的人。

  马车里头,已经有近身侍卫掀开了帘子。

  只见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人漂浮在水上,远远看去像是死去多时了。

  侍卫见男人依旧翻阅着一本兵法,对此并未任何表示,才对马车外的人说道:“这种事还需要禀报主公吗,不必理会,直接回府。”

  外头的人又道,“那人,好像动了!”

  他还觉得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

 

 

第73章 

  这条河是护城河的支流之一 , 平日就会飘着些什么东西在上面,有时候是江边人家晾晒的衣服, 有时候是瓜果壳, 什么都有,通常情况会有人定时清理,飘着人就不多见了, 夜已深,自然也不会出现被人救起这种事。

  男人略作示意, 侍卫将帘子撩开,只见那个像尸体一样的人, 的确动了动,刚开始幅度很小,后来越来越大, 似乎想让自己撑起来,也是光线太暗, 他们没有注意到这人胸口下方的木板, 他努力了很多次, 又一次次趴了下去, 溅起一浪浪水花,沾湿了全身, 那竭尽全力却依旧倒下的模样, 俨然是个毅力惊人的人,令人心生佩服。

  “主公,是否要帮忙?”见男人的视线停留在那人身上, 侍卫便轻声问道。

  男人沉默地看着,像是看着一出无关痛痒的戏剧,不置可否。

  直到看到一幕后,眼底微动,那人在无数次失败后,人一晃似要再次昏过去,为了不再次失去意识,他从身上掏出了形似尖锥的物体,猛地朝自己大腿刺去。

  剧痛让他暂时清醒后,才猛然将上半身撑起。

  那人首先观察了四周,由此可见是个相当谨慎的人。当看到在路上停留的马车,目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杀气,隔得太远,互相都看不到对方,但车里男人却觉得那人的视线似要透过表面渗透灵魂,也就那犀利的一眼,确定车众人没有恶意只是恰好经过后,就再也没关注这个方向。河面上的人看得出非常虚弱,手是颤抖着的,身上的衣服已被鲜血沾染,河水到了这一段缓了下来,他用手慢慢靠近岸边。

  在受伤的情况下,催眠如沈骁这样的人,让原本只是虚弱的后遗症乘倍放大,傅辰显得狼狈不堪,头晕脑胀。

  “你说,像不像当年见到洛城希的样子,也是这般狼狈,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侍卫想到那时候洛城希可比这人要落魄多了,这人的顽强可不像狗,反倒像一头酣睡的狮子,无论爬起来多少次再摔下去,这人的背都是直挺挺的,那即使再狼狈也依旧宁折不弯的背脊,令人肃然起敬。

  说到洛城希,侍卫眼底黯然闪过。他还记得洛城希来到戟国时,食不果腹,以天为被的处境。为抢一点食物被乞丐打成了重伤,因为长得好年纪又小被其他乞丐轮当女子享用,后来一些女乞丐看他容色较好,也起了歪心思。直到洛城希认了主公的哥哥才得以脱离苦海,只是四皇子嫌洛城希太脏,就着人去了他的根,后来又觉得洛城希的名字过于女儿气,改了名字叫沈骁。

  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物,会这样莫名死了,还是死在他们研发的霹雳弹上。

  主公今日情绪并不好,向来对扉卿格外宽厚的他,第一次不说什么就离开了,几十年的良苦用心,并非今日一个晚上就能全部推翻,但失去了沈骁与蒋臣两员大将,多重晋朝宫廷布置全都毁于一旦,依旧让主公受到了影响。

  “扶我下车。”侍卫领命,让人准备好四轮车,类似于现代的轮椅,都妥当后才搀着男人的手臂。

  到下车时,侍卫先告罪了一声:“主公,属下得罪了。”

  男人连眉梢都没动,神色平静,并未因腿脚不便而产生任何自卑,反倒气定神闲极了,坐上四轮车,侍卫又取来貂毛厚毯盖在双膝之上,才推着男人前行。

  此时傅辰将自己身体挪到了草丛上,随后像一条死鱼般躺在岸边,大口喘着气,却依旧没有丝毫放松,他在观察空中是否有出现犀雀,这样的流血量如果还有,应该光是它们就能弄死他了。耳边出现了轮子滚动的声音,视线里出现了一双墨色缎面鞋,由下而上,一趴,一俯视,居高临下,仅仅在位置上,就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直到对上男人清澈的双瞳,如天泉池水。

  “可需送医?”

  男人并没有贸然帮忙,反而有此一问,令人错愕,傅辰一身粗布麻衣,实在是得不到他人这般尊重的。

  看上去就像京城的富家公子哥,但傅辰却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而他的直觉两辈子都在关键时刻帮了他多次。

  “不用了,谢谢这位公子。”傅辰顿了顿,说话有些吃力,这种行为也许在他人眼中叫不识好歹,但对傅辰而言却是为保命的小心谨慎,“我不慎落水流经此处,一时间思绪混乱,只需休息片刻,您尽可自便。”

  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是被追杀?与其说一个蹩脚的谎言,还不如实话实说。

  那公子还没说什么,侍卫确是轻轻哼哧了一声,在夜晚格外清晰。

  大约是觉得傅辰太不给面儿,他们既然下来自然是有帮忙的意思。

  其实没被当做逃犯之流,移交官府,对傅辰而言已经是万幸。

  至于他看到了自己,会不会说出去,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就是说了,官府能信?

  信了又如何,谁又有证据他与漓江码头有关。

  “您是出来游玩吗?”傅辰随口问道,年纪小的便利就是这样张口说话,都只会被以为是小孩子不懂规矩。

  “可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四轮车上的男人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傅辰,微微笑道。

  并不因少年的没规矩就生气。

  傅辰在脑中的京城地图点点浮现,点了点头。

  有了些力气,他坐连起来,虽然依旧是一低一高,却能与那公子侃侃而谈,看上去就是一个胆儿特别大的少年,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味道,这也是傅辰想给人的感觉。他将一些游玩的地点和需要注意的方面徐徐道来,俨然是个晋国通。

  “你知道的很多。”那公子做了简短的结论。

  “不过是喜欢四处玩乐罢了。”傅辰的笑容有些吊儿郎当,学的就是之前在护城河畔遇到的世家子。

  “有机会,可否请你来为我们做引路,这些地方要了解的人才能带我们领略它们真正的底蕴。”这是一种邀请,甚至可以说是很给面子的,“你可提出你的条件。”

  傅辰摇了摇头,婉拒了。

  那迷茫中又透着一些猜疑警惕的目光,加上身上的血迹,又能对栾京的大街小巷那么了解,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个京城里在三教九流之地的混混。

  “这几日我会住在醉仙楼,你若改变主意可前来。”男人让侍卫递了块黑色铁牌给傅辰。

  对方也不纠缠,不过是路过看到傅辰想到了故人,当初救下洛城希也是这般光景。存着一丝招揽的心思,但这么许多年他还不缺一两个谋士,这只是一个拥有谋士潜力的少年,一个有潜力的人在培养的过程中会出现各种意外,还不值得他劳师动众。

  傅辰以恭敬的目光目送他们离开。

  直到马车离开,才看向手中的那一块令牌,上面是两个繁复的文字:六蒲。

  是戟国的六蒲府?

  这公子不是晋国的人?

  这里……离观星楼倒是很近,那马车也是从那方向来的。

  这也是他拼死也要在这里下岸的原因。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国师碰面。

  这公子与国师有何关系?

  傅辰摇了摇头,这算什么牵强的联想,有时候习惯性将任何事进行思考,就会导致看到任何蛛丝马迹都会想太多的缺点。难道从那方向来的就一定和扉卿有关系吗?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路上也没了那辆马车,如果不是草坪上的六蒲府令牌,他会以为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

  他不敢逗留太久,若是被巡使看到,少不得要被盘问,那时候就严重了。

  又积攒了一些力气,才沿着河边走了一段路,望向远处寂静的河面,经过一段一人高的荒草从时,傅辰才停了下来。

  找了处空旷的地方,拿出衣内之前要得火石,这是昏迷后没还回去给护城河边那公子哥儿就放身上了,傅辰用衣袖擦干,取了一些草干,开始点火。

  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邵华池始终站在船头,一错不错地望着江面,那目光深沉似海。

  诡子等人一次比一次压力更大,邵华池挺立的身影就像一座雕像。

  好像任何一个消息都有可能打碎他筑起的城墙,看似坚硬实则脆弱无比。

  “殿下,已过了子时,你彻夜未回,皇上那儿不好交代。”为了找傅辰,他们几乎动用了所有在京城的布置。

  “继续找。”邵华池彻夜未眠,眼白处布着血丝。

  诡子等人感觉到邵华池身上一种静谧中的疯狂气息。

  又寻了一会儿,前方传来远处河岸边有篝火,也许有人,所有人呈现不同程度的紧绷。

  刚才也有几次误找,寻到的不外乎是一些杂物,给了找到的希望却次次落空,让他们不敢再轻易相信,邵华池目光一凝,攥紧的拳头克制着情绪上的激动,嘴角咬出鲜血而不自知,“过去看看。”

  那篝火并不大,如果不是在岸边经过是根本看不到的。

  而邵华池一眼就看到了在火光照耀下,闭眼靠在草堆里的人。

  傅辰面色与唇色好似混为一体,看上去像是没多少气了,身上那套麻布衣服是他亲手给的,那上面的殷红的颜色,让邵华池感觉眼睛有些刺痛。

  在船一靠到岸上,也不用艞板,就跳上了岸。

  诡子一看,那空地实在地方太小,只容得下两个人,他们无处下脚。

  听到了响动,傅辰缓缓睁开了眼。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颤抖的拥抱,似乎怕伤了他,不敢抱实了,只是圈着人,声音露出一丝哽咽,“幸好你没事……”

  你没事,就好。

  之前在冰冷的河水里浸泡太久,傅辰四肢已经有些僵硬,被这样的温暖包围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莫名产生了一种名为安心的味道。

  当邵华池松开他时,才看到傅辰大腿上血流如注,上面是他自己扎的洞,一共好几个。

  为了不晕过去,傅辰以痛治痛。

  心脏像是被什么攥着,纾解不出也吞不下去。

  眼神却渐渐坚定起来,我愿与你坦诚相待,哪怕你从不愿与我说实话,只要……你活得不那么累。

  正要扶起傅辰,草丛间有了一丝响动。

  那东西也不知是不是被什么味儿吸引来的。

  从他们身后的草堆里钻了出来,绿油油的眼神黏糊糊盯着傅辰,嘴里吐着丝。

  头呈三角形,斑斓的花纹,头部较为壮硕而躯体细长,是毒蛇!

  傅辰刚要回头,却被邵华池遏止,“你别动。”

  该死!

  就凭你个小畜生,敢动傅辰试试!

  嗖一下!

  那东西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朝着傅辰泊泊流血的大腿冲去,在空中划出艳丽的虚影。

  邵华池拉不开已经受伤半昏沉的傅辰,这时候可不是武力值高就有用,那东西实在太快了。 来不及做反应,他已经将自己的手臂伸了出去!

  跐溜,那东西咬住了邵华池的手臂。

  “殿下!”众人被这变故搅得魂飞魄散。

  “嚎什么丧,我还没死呢!先带稳傅辰!”邵华池要把傅辰推开,却被傅辰阻止。

  傅辰让自己清醒了些,似乎有些不明白邵华池为何要怎么做,但愣神也不过片刻。看着邵华池手臂上一排锯齿状的牙印,两个较深的痕,当即抓住蛇尾看也不看地甩到船上,也不管那儿如何人仰马翻。

  撕开一布条在伤口上方绑紧,拿出小刀割开伤口,逼出毒血,一套动作快准狠。

  “你……”邵华池愣了愣,傅辰的脸还是暖黄色的,那是篝火的颜色,他很虚弱。

  这时候的傅辰,目光依旧犀利无比。

  还没说完,就看到傅辰低下了头。

  吸允着他手上的伤口,再吐掉,来来回回重复着。

  这样持续了半柱香,中途怕邵华池的手臂组织坏死,傅辰还重新扎了一次。

  邵华池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只是看着傅辰低垂的纤长睫毛,像洒了一圈圈金粉似的。

  他忽然有一种可笑又真实的感觉,这一刻就是死了也值了。

 

 

第74章 

  近日久未有女主人的福熙宫又热闹了起来, 原因无他,它被赏给了妃嫔, 道贺的、送礼的、串门的, 络绎不绝。新的女主人,并不是他人猜测的九皇子母妃兰妃娘娘,要说这位娘娘这些日子以来可谓是风光无限, 她在九嫔之末已经待了太多年,一朝扬眉吐气, 就是被邵子瑜多次示意非常时期需要越发低调,依旧掩不住傲慢之色。

  皇后自从小产后, 身体大不如前,加上几个儿子禁足的被禁足,当质子的被送去了羌芜, 虽说恢复了请安,却比以往低调了许多, 就是兰妃好几次当面顶撞也并未治罪, 一些人的脑子活络开了, 虽有嫡庶之分, 但兰妃与皇后怎么都是一家的,皇上重视吴家, 现在冷了皇后, 是不是就要扶植另一个了,再说九皇子有神童之名,要说帝宠也是不缺的, 那皇储的位置是不是也要定下了。

  但没人料到,在国宴后皇上居然借着瑾妃陪伴太后礼佛,抄经书等孝心可嘉的行为再一次对瑾妃进行封赏,好像忘了之前对她的降位份的事,本来还有人奇怪,那个瑾妃宫里格外衷心的小太监,救了太后的阿芙蓉,什么赏赐都不要,独独为瑾妃讨了恩典,皇上却没有任何表示,好似以往的恩宠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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