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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派都是魔鬼(7)

作者:大魔王阿花 时间:2018-09-01 07:54:47 标签:甜文 HE 江湖武林

  “门中规定戌时后不得外出,你当耳旁风了吗?!”
  段寒生想不到他会这样激动,擅闯束音阁的确触犯了禁忌,于是谨慎酝酿了一会,开口时语气可怜:“我从小父母双亡,家世凄惨,从小的梦想便是进这虞清门……”
  “那又如何?”
  钟清墨皱眉,这大胆弟子若不是今日遇见了他,怕是已经折在这了,明明颁发了禁令,可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送上门来。
  段寒生本就怕疼。又被捉得紧,便一根一根试图掰开紧紧扣在手腕上的手指。
  “所以掌门大人,可否请您网开一面,免除罚赶我下山这一惩罚?”
  “你觉得我会可怜你?”
  钟清墨没有让他顺利地把自己的手腕解放出来,反将另一只手从脸颊往下移,捏在他的下巴处,目光危险:“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掌门的?”
  段寒生被迫仰起头,心道曾经老实巴交的小男孩变化实在太大,如今不仅下手力道极重不好糊弄,个子比他高出半个头,竟要仰着看他。
  “掌门大人,您本座本座地叫,我难道还会认错——”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脸色突变的钟清墨一把捂住口鼻,牢牢禁锢住。
  段寒生受不住这种压迫感,下意识地想要挣脱,谁知钟清墨将自己的腿重重抵在他的两腿之间,将他按了回去。
  “别出声。”
  段寒生:“……”
  后一秒,他们听到了微弱的脚步声。
  钟清墨往后方看去。
  束音阁走出个男人,眉心有道疤,四十出头模样,精神气很足,一身白色锦袍,腰间盘着一根金色腰带。
  那人浑身散发出一股雄厚的内力,出了束音阁脚步蓦然一顿,警觉地环顾四周,待确认没人后,才匆匆而去,消失在黑夜里。
  等男人走远后,钟清墨松开了手,又见他白皙的手腕处已形成了一道红痕,嘲道:“你倒是细皮嫩肉。”
  段寒生绝不会在口头上吃亏,他扭了扭酸疼的胳膊,擒起一抹假笑:“我一向保养得当。”
  往常习武之人,若是被人讽刺纤细柔弱,即使不恼羞成怒,也会觉得羞耻,钟清墨想不到这弟子脸皮竟那么厚,不知该嫌弃还是该佩服,便冷冷道:“你要想活命,以后就别再来这束音阁了。”
  段寒生一向不爱惹是生非,也不想久留,但有些事现在不说以后还是得讲,故稍稍犹豫了一下。
  钟清墨以为他仍对束音阁事存有好奇,皱起眉头,硬掰着他的下巴对准那束音阁门口。
  “诶——”
  经过两次折磨,段寒生的脖子终于发出清脆的“咯吱”声。
  钟清墨抿唇,似乎觉得他过于娇气,又一个回拧,将他的脖子掰正。
  “你——”
  段寒生才开口,便又被不耐烦地打断。
  “你仔细瞧瞧里面。”
  “……”
  束音阁昏暗无比,平常人一眼望去,不怎么能看清,只有用偶尔倾泻下来的月光,才能仔细观察。
  段寒生眯了眯眼,惊觉里头竟有无数道细线,那细线一头牵着一头,错综复杂,毫无防备之人若是冒然入内,估计已经四分五裂了。
  钟清墨见他神情有异,便知道是看明白了。
  “束音阁最近加强了戒备,你即使有本事进去,束音阁内还守着另一波护卫,方才被抬走的人,便是例子。”
  说完,不等其反应,钟清墨一个手劈打在他脖颈处,段寒生含在嘴里的话还未出口,便眼一闭载倒在他怀里。
  钟清墨愣了愣,不知怎地,这小弟子的身子竟像个暖炉。
  他极其畏寒,热呼呼的温度透着布料传递而来,他欲推开的手猛然顿住了。
  抱了一会,才惊觉不妥。
  蓦地推开他,小弟子的身体歪歪扭扭软倒在墙角,乍一眼瞧去甚是可怜。
  他蹙眉,忍了忍,又将段寒生重新抱起,朝承华阁走去。
  白露沾草,微风习习。
  段寒生一觉睡至晌午,朦朦胧胧苏醒过来,他扫了眼四周,发现自己躺回了屋中,对床的林三木早已将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晨练去了。
  他记忆有些断层。
  昨日夜探“玉泉洞天”,看见了即将被处理的薛平尸体和钟清墨。
  段寒生坐起身,后颈一阵刺痛感席卷而来,像一块石头压在上面抬不起头,想来是别筋了。
  钟清墨下手颇重,估计这别筋是一时半会好不了。
  他对钟清墨的映像到底还停留在十一年前处,那个护着他、对他好的小哥哥,如今性格大变着实叫人难以适应。
  咬牙走下床,歪着脖子折好被褥,段寒生急急忙忙赶往虞林广场。
  此时应是清扫院门的时间,青云游子竟特地站在广场中央等他,身后杵立着若干弟子,神色皆有异。
  段寒生脚步微顿,暗道不妙。
  他能在自己屋中醒来,必然是钟清墨带他回来的,青云游子不悦的脸色大约也是由此而来,但他具体知道了多少,有何打算,还不得而知。
  青云游子背着手,目光冰冷。
  “段英俊。”
  段寒生赶忙上前一步道:“徒儿在。”
  青云见他歪着头,目光斜视,肚中怒火更是熊熊燃起:“你这幅样子,是瞧不起为师?!”
  段寒生微愣,解释道:“昨夜着了凉,脖颈疼痛,才会歪头斜视,并非看不起师傅。”
  青云对他印象已是差到极致,根本听不进去,哼了一声质问道:“昨夜你可有出过承华阁?”
  段寒生与他对视,看不清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又将视线转向秦隐,秦隐对他摇了摇头。
  段寒生回道:“未曾。”
  青云游子嗤笑,向后一瞄。
  林三木出列,双目平视,朗声道:“我昨天虽已入眠,但时刻警觉,发现段兄在半夜竟贸然跑出了承华阁,我本欲跟上,但想起师傅教诲,又惦记同门情谊,便只在屋中着急忐忑。”
  青云游子目光一厉:“说下去。”
  林三木得意道:“段兄天未亮就回来了,奇怪的是他竟是被一男子抱着回来,自己却昏睡不醒,我当时一愣,之后才恍然大悟,大概是段兄和这男人半夜私会,做那苟且之事,幸好我睡眠浅,发现得早,不然今后一而再再而三做出此事,岂不是败坏我派门风?”
  青云游子颔首,有了推断:“承华阁地势偏远,那苟且之人,大概也在这数民弟子之中吧。”
  段寒生先是震惊,然后啼笑皆非。
  想来青云游子和林三木皆是自满自得之人,对事情经过还一知半解就添彩加色脑补了一大串前因后果,殊不知他们所想和真想差了十万八千里。
  林三木丝毫不觉,反倒精神一震,开口道:“并非是承华阁中的弟子,那人身穿红衣,神情高傲地很,估计是虞清门哪个阁里的师兄,段兄以为绑上了他,就是绑上了大腿,谁知道那人看他的眼神,可谓嫌弃之极,一分都不想多抱!”
  青云游子意识到了不对。
  “那人身着红衣?”
  林三木忘乎所以地抬头挺胸:“没错。”
  青云游子额头冒汗,接着问:“他人有多高,长相有何特点?”
  林三木说得头头是道:“身高大约八尺,长相阴柔,过于娘气,如此长相,有龙阳之好,实属正常。”
  青云游子大惊,且不说虞清门内穿红衣的只有一人,林三木描绘的身高长相皆是吻合,除了掌门还能有谁?
  他先前只是粗略地听了一下这林三木的告状之词,本想着借此将段寒生赶出虞清门,但现在的状况,怕是掌门早已和这姓段的扯上了关系。
  青云游子特意将这批弟子安排在承华阁有他自己的道理。
  其一,承华阁地处偏僻,门中有威望之人普遍不会来这。
  其二,便是掌门钟清墨常年被体内阴寒所困,每年入冬苦不堪言,年复一年,只要体内阴寒不清,他即使做上了掌门位置,那也是个花架子。
  可这段寒生是体制极阳,百年难得一遇,用来当钟清墨的药引正合适,若是两人没碰面到还好,要是碰面了,又被钟清墨发现了他的体质,那可大事不妙!
  他越想越心寒,越想越心惊,这事必须禀明勿须真人,想个法子处理掉段寒生才行。
  另一头,林三木偷偷瞅着段寒生,眼中划过一抹快意。
  这人明明毫无本事,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游刃有余的姿态,让他好生不自在。
  现今将他赶走,刚好空出半个房间,晚上还能腾出点时间,练习内力和武功,也再不怕被有心人偷学了。
  他忙着观察段寒生,却忽略了青云游子瞬变的表情和难看的脸。
  青云游子在短短几分钟内转了态度,冷冷道:“虞清门内无人穿红衣,林三木,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林三木微微上扬的嘴角凝固了。
  

  ☆、第九章

  “怎么可能?我看得清清楚楚,他还——”
  “诶——”
  青云游子出言打断,严厉道:“林三木,为师知道你平时爱于表现,好高骛远,但污蔑同门的话不能乱说,我罚你闭门思过半个月,你可有不满?”
  林三木腿下一软,差点没站住。
  “师……师傅,您怎可如此偏心?!”
  “偏心?”
  青云游子皱眉,这林三木平时惯会看人眼色,今日怎得如此不知变通竟敢与他顶嘴?
  “你以为你这几日做的那些小伎俩我都不知道吗?”
  林三木瞬间像漏了气的皮球,一下失去了力气。
  他如芒在背,身体僵直着,广场中弟子在做什么?
  是不是都在看他笑话?
  为什么?为什么他费尽心思巴结讨好,却抵不上这段英俊的一言一行……
  青云游子又心不在焉地斥责警告几句,便一挥衣袖,张扬而去。
  这事被四两拨千金糊弄过去了。
  段寒生反倒心生忐忑,没底得很。
  秦隐跟在他屁股后面小声说道:“寒生,原来你有梦游症呀。”
  “嗯?”段寒生诧异:“我何时有的梦游症?”
  秦隐眨了眨眼睛:“承华阁的同门师兄弟告诉我的,昨夜将你抱回来的男子,其实是撞上了正在梦游的你,然后才带你回来的。”
  段寒生鸡皮疙瘩起一地,他一大男人被不停强调抱来抱去,听着委实别扭。
  他揉揉眉心:“他们又是如何晓得的?”
  “你不知道吗?全承华阁的人都看到你被抱进来了!”
  秦隐惊讶,随即又愤愤不平:“寒生向来洁身自好,即使是断袖,也不会轻易与他人苟且!况且那人刚一进门就说明了原由,也道出了实情。”
  段寒生有不详的预感,于是干巴巴地问道:“什么实情?”
  秦隐笑得有些暧昧:“自然是你梦游乱逛,误打误撞遇见了他,所以根本不是什么私会!他还问了你住的房间,亲自送你上榻——”
  段寒生见他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道:“等等,那林三木……”
  秦隐冷哼道:“林三木睁眼说瞎话,平日里又得罪了好多人,大家都敢怒不敢言,还好青云游子明察秋毫,还了你一个清白!不然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段寒生尴尬,当时他不过想戏耍林三木和欧阳烨鸣二人才说自己是断袖,不想反而弄巧成拙,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秦隐还严肃道:“你以后莫将自己的癖好说于他人了,有心之人指不定用那些个龌蹉思维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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