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枝还在盯着谢予白的虫翼,他心想这样来看还真的是有些不太科学,毕竟从骨头那里再生出来一只翅膀,自由收缩,确实有些违反科学规律。
谢予白面上阴阴沉沉,他看见坐在床位托着下巴紧紧盯着他的贺听枝,嘴角缓缓地露出来一点微笑。
他上半身没穿衣服,原本的发热期在对方的安抚下变得影响微弱,虽然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没关系,他现在格外的精神。
“很好看吗?”谢予白走近过去,贺听枝大概也没预料到对方会突然转身,翅膀划过他的鼻尖带来些痒意,让他情不自禁的鼻子开始发酸。
贺听枝没想到对方突然会凑的那么近,男主角优良的外表就倒映在他的眼眸之中,让他一时半会也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究竟为什么会凑的这么近。
他沉默了一会,缓缓地询问道:“有事吗?”
真诚发问。
谢予白嘴角挑了点弧度,让贺听枝把原本即将展现出来的笑容吞了回去,因为对方这笑容看起来斯文败类的很,当然主要莫名其妙向后面两个字倾斜过去。
贺听枝缓慢地意识到对方刚才询问的问题,这会多了点真心实意,坦诚道:“真的很好看。”
谢予白笑的更加诡异了。
贺听枝总感觉摸虫翼是不是能够激发什么特殊的好感度,他原本想要询问系统,系统却是许久都没有给他反应,让他一度有些好奇。
谢予白垂着眸,他现在虫翼无法收起来自然也就无法穿上衣服,主要是正常时候虫翼是不会出现的,除非发热期,虫翼可以促进散热。
贺听枝盯着谢予白,若有所思走神了一会,要不然在对方面前努力地刷一下好感度?
他这么想着,随即就开始琢磨这件事的可行度究竟就多大,他沉吟片刻,颇有些矜持带着些跃跃欲试的兴奋与激动来:“能让我摸一摸您的虫翼吗?雌父。”
谢予白:“……”
谢予白掀了掀眼皮,冷冷淡淡地扫了眼贺听枝,不冷不热地吐出几个字:“可以啊。”
他看见对方殷殷切切的表情,鬼使神差就答应对方的请求,语毕的那一瞬间,自己都很惊讶。
当初虫翼折损的时候,自己可是疼了好多天没有下床。
谢予白想起来当年自己惨兮兮的模样,多么可怜天真啊。
他几乎都想要嗤笑一声,笑自己当年的愚蠢,但是随即意识到什么,只是单纯地扬了扬眉,在他认为的雄虫幼崽面前装的极其有模有样。
贺听枝心想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他感觉有点反常。
但是毕竟已经提出来了,他感觉处于礼貌也要适当地抚摸一下对方的虫翼,他这么想着也就愉悦地笑了笑,当然是背着谢予白的,笑容极浅——总感觉有些敷衍。
谢予白原本感觉挺无所谓的,他向来是随心所欲习惯了,因此面对这种涉及隐私的事情他一开始总感觉会有一点不可思议,但是随即他就接受。
因为旁人很难窥探到他究竟是什么想法,他自己有时候完全都是肆意妄为,压根不考虑后果。
贺听枝盯着对方的虫翼,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对方的虫翼,这种漂亮而后脆弱的存在却是是太过于理想化和不切实际。
他顺着虫翼的边缘摸上去,这种直接到触感不同于刚才随意地扯了扯的囫囵吞枣,他感觉到与肢体完全不一样的温凉触感。
上面的脉络复杂,金色的脉络交相呼应、错综复杂,似乎带着呼吸与心脏的跳动,贺听枝摸着对方的翅膀,似乎能感觉到男主角的心境没有表面上显示出来的平静。
贺听枝缓缓地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虫翼,说实话,这种感觉有点爽。
他看见对方这么完美的一双虫翼,感觉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双翅膀都够媲美对方身上这么完美的存在。
只不过,贺听枝目光微微地顿了顿,他发现对方的另一边的虫翼尾部有一点残缺,像是美玉有瑕,但是却因为这点波折,让这双翅膀似乎更加真实了些。
他的手指微微摩挲着谢予白虫翼的那段缺口,缺口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缺口,那里有一丝破裂的伤痕,在边角处微微凹陷进去,像是平曲的海岸线多了一点波折,无伤大雅。
“好漂亮啊。”贺听枝微微感慨道,殊不知他没忍住发出声音,目光有些痴迷炙热地落在对方的虫翼处。
谢予白脖颈有些瑟缩,哪怕面上依旧是苍如白雪一般的白皮,在幽暗的房间处都有些显目,却不自觉地布满一点病态的红晕,从脖颈那里一点点地向上蔓延开来。
“雌父。”贺听枝顿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拨弄了一下对方的虫翼处那点缺口,轻声问道:“你这里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啊?”他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打探对方的隐私。
谢予白原本背向贺听枝的脸在对方提出问题的那一刻更加的苍白,原本冒出来的红晕并没有完全地消退下去,反倒是因为这一句话,更衬的面上更加晕红。
他想起来极其不好的回忆,冰冷的月光贯彻整张大床,他守着极其空落落的房间被迫承受着那个年纪所不该承受的痛苦。
谢予白微微地笑了起来,他将那些苦楚都隐藏在笑意之中,贺听枝在他身后,看不见他面带阴郁而又愤恨的表情,头一次在清醒的条件之下失去了风度。
贺听枝感觉有点古怪,但是他也说不出来,他感觉这块应该不会是天生的残缺,作者给予男主角所有的苦难当然也有对方远远与众不同的部分。
谢予白不是很想要提及这些事情,贺听枝敏感地察觉到对方在刻意地避开话题,他轻轻地笑了笑,听起来很随意地说道:“雌父的翅膀,真的好漂亮啊。”
“那是虫翼。”谢予白纠正道,他现在主要是注意对方的一些口癖,会给长大之后带来很多不良影响,当然完全忽略了昨天还在询问对方究竟要不要离开。
贺听枝看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当然最近演的实在是太多,连对方没有注意到的时刻都在保持着一种极其紧绷的状态,突然一放松下来却还是习以为常了。
他顺着虫翼一路摸到对方肩胛骨与翅膀的连接之处,虫翼没入皮肉之中缓缓消失,他小心翼翼地触摸了一下,发现对方脊背上真的只是普通的骨头,的确是有些太不科学。
对方身体小幅度地颤抖了一下,贺听枝微微一愣,似乎感觉这个姿势确实有些不太正常,却也没意识到不正常在什么地方。
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收了回去,面上噙着无辜的笑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谢予白回过头来,他看向贺听枝,眼底氤氲着不清不楚的情绪,看不出喜怒,让贺听枝不由地开口缓和道:“雌父,我是不是也有虫翼啊?怎么看啊?”
谢予白一时半会有些心绪复杂,看见摸完他的虫翼又要在自己面前展示虫翼的贺听枝,难得地又产生了疑惑:他时常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贺听枝缓缓地退后一步,有点警觉。
谢予白不声不息地看了眼贺听枝,有点凉意,他看向贺听枝对方额角处闪闪发光的金色虫纹,再一次意识到对方真的是幼崽,或许不能一般见识。
或许他应该稍微改变一下自己,做一个合理的雌父。
贺听枝也很茫然,他在现实世界也没有真的和父亲怎么好好合理相处过,他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满足男主角的父子角色扮演PLAY,但是偶尔有些失礼他也不是很确定。
怎么当儿子啊,贺听枝脸上一闪而过苦恼的表情,咬了咬唇角感觉真的好痛苦。
谢予白不动声色看了眼贺听枝,贺听枝面带微笑注视着谢予白的眼眸。
两个人不约而同在彼此看不见的角落里,一个人搜索如何给雄虫当一位合格的雌父,另一位在开贴求助:怎么当儿子,没当过,在线求,急!
贺听枝含蓄笑笑,谢予白扬了扬眉,原本就不太正常现在更加不太正常。
谢予白盯着百科得到的结果——
1,不要对对方太过于严厉,保持温和。
2,尽量多多接触对方,让对方感受到关怀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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