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纪 下(203)

　　计阙躺上去, 舒服地喟叹了一声，痛苦立即得到缓解，像是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舒展开他蜷缩打结的每一根神经, 让他很快放松了身体。
　　“这是什么？”
　　摸起来像是光滑的石头，又非常温暖，他能感受到非常柔和而浓郁的木系异能能量, 还具有强大的治疗能力, 闻起来就有着沁人心脾的草木芬芳。了不得的是，他躺上来这么会儿功夫, 不适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 只觉得浑身舒服得没一个毛孔都张开来愉快地呼吸, 早就忘记刚才承受过的痛苦。
　　李候将指环状的微型的异能清洁器带在手上用水系异能给他洁净身上的汗水, 边说：“植入治疗系木心的玉床。”
　　说着又为李候解释什么是木心，什么是玉。作为一个在末世混了二十年的“普通人”, 计阙也没机会了解到这些东西，现在听来觉得十分稀奇，尤其是木心的部分，他想如果每个木系异能者都拥有木心的话，现在木系异能者的地位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负责后勤。
　　李候笑话他的天真，“基地离不开木系异能者，如果他们都忙着提升实力不务正业, 那你们吃什么？”
　　计阙问：“你们黄河基地也这样？”
　　李候：“我家里以五行异能者为立足根本，自然不能一概而论。”
　　计阙又好奇黄河基地的五行异能者是什么模样，李候说等他跟他回去就知道了，计阙聪明地没有接这个话题，转开话锋说：“全息馆里的福利也太好了，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李候把手上的水系异能武器切换成火系的烘干模式，说：“你知道，每年来特训的学员每年要给自由联盟带来多少债款吗？”
　　他烘干的动作很慢，手掌和计阙隔得非常近，像是在抚摸他一样在他身上游走，计阙有些紧张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好在指环清洁器的效率非常高，不一会儿他身上便变得干爽，连衣服都被重新洗过熨烫了一遍，计阙赶紧推开李候的手，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衣服，问他：“什么债款？”
　　李候有些遗憾，暗想以后设计这种东西不能只图效率，将指环拨下来，对计阙道：“三大基地付给自由联盟的钱，只是特训的学费而已。你们在这里消费的任何东西，都要晶核换的。A+特训场的资源兑换只是A+学员特有的福利，给三大基地一个面子情而已。就拿这一枚清洁辅助武器来说，对B-资质以上的学员开放租借，租期三十天就要一枚十级晶核——交付以特训场外所得晶核为准。”
　　计阙惊。
　　李候：“不说你现在用的特级训练馆，就是一楼的普通全息训练场，光是进门费就要一枚十级晶核——A+特训场里的东西最低价就是十级晶核。你现在用的玉石治疗床，他们有生之年大概都用不起。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而且支持贷款消费，先消费再还钱，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舍得花这笔钱？”
　　计阙惊呆。
　　别人他不知道，他自己肯定是受不了这个诱惑的，他扭曲着脸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背负巨债了？”
　　李候忍俊不禁，“刷我的身份手环消费的，我现在就是你的头号债主了。”
　　计阙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副打死也不准备还债赖账到底的表情把李候都逗笑了。
　　“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人说起过？那些特训场出来的前辈在基地里似乎活的都很滋润啊，一点都不像债务压身的样子。”正是因为他们在基地的地位普遍很高，实力强大而受上层的重视，生活条件优越，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地要往自由联盟特训场钻。
　　“一般而言，只要不是资质特别差或者被除名的异能者，他们在特训场的债务都是异能者和基地三七分负担，分期还款十年，否则他们怎么还能活的那么光鲜？”
　　“基地福利原来这么好！”
　　“天真。”李候把他拉起来给他看自由联盟公布的消费条款，上面注明可以先消费后偿付，并分期付款十年之外，什么基地福利根本没提及。“这是惯例，也是三大基地笼络有天赋的高级异能者的手段之一。而且个人偿付部分和基地偿付部分怎么能一样？自由联盟把每一个物价定的这么高，里头有多少水分你应该能想象得到，而且除了药剂外大部分都是可循环利用的东西，所以对三大基地收取的这部分往往都会打半折，和个人偿付部分也就差不了几晶核了。”
　　计阙无言以对，这也太会收买人心了，谁也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而基地对他们付出这么大，只要有良知的人就会对基地死心塌地，就算有二心，基地也能站在道德高线讨伐对方并让他赔清基地的损失，如此一来就算有叛逃者他也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了。
　　李候索性把二区特训场的商品拉出来给他看，见他盯着价格眼睛都要成斗鸡眼了，被吓得不轻的样子，便觉得好笑。
　　计阙咽了咽口水，“一直听说自由联盟好东西很多，原来是真的。”
　　李候点透：“傻瓜，这里面大概只有六成是自由联盟的东西，剩下四成是三大基地提供的，相关收益他们和自由联盟五五平分。”
　　否则自由联盟里这么多好东西早就怀疑到李候战队的头上了，毕竟这里面不少东西都是镜湖山的特产，很容易联想到他们身上。现在这样真假参半，反而不会让人多想。不过，这件事目前还不适合让小白脸知道。看他一副图样图森破的蒙圈相，李候乐死了。
　　计阙大致浏览了一下商品名目，哪怕被价格吓到了，他也能看自由联盟很赚一笔的现实。对于崇尚力量的异能者来说，欠债算什么，就算是搏命他们也会去争取一丝一毫进取的机会，所以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往这个坑里扑，就是他自己也不能免俗。
　　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计阙道：“其他区域也都和二区一样吗？”
　　李候摇头，“三区还有全息训练馆，四区五区进入的人非常少，只是猎晶兑换资源。A+学员毕竟在少数，自由联盟每年雨季收入的大头还是在C+到A-这部分血缘身上。”
　　计阙点头表示明白。
　　雨季虽然有九个月，但对于学员们来说时间依然非常紧迫。计阙就算比别人早晋级一步也不敢有丝毫的携带，按照李候之前定的时间表，每天只固定休息四个小时，其他时间一心扑在全息训练馆上。李候使劲浑身解数都没能让他把注意力分到自己身上来，气馁之余只好乖乖地担负教官和医师的职责，为他调整训练节奏、指点训练，为他调理身体。
　　名师出高徒不是空话，短短几天时间计阙就觉得自己进步神速，有目的性地训练和自己盲目拼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计阙还笑话他：“我还以为你只会让我们自由活动呢。”
　　李候闷坏了，表示没有说话的欲望。
　　计阙讨好地亲亲他，满口答应出去以后一定补偿他，总算让李候活泛起来。
　　身份手环上的数据仍然共享，一区的小伙伴们就看着霸占第一名的十六号日进千里，综合指数节节飙升，嫉妒之余心里对二区更是向往不已，把休息时间都压缩了，钻劲十足。
　　雨季第四月，九号继十六号之后成为第二个晋级的人。
　　李候怕计阙练傻了，简单地给九号布置了任务之后，特特给计阙放了半天假，让他带九号熟悉环境。
　　计阙满不乐意，李候抱着他安抚地亲了亲，“欲速则不达，听话。”
　　计阙习惯性地回亲了一下，见九号目瞪口呆的模样才赶忙把李候赶走了。
　　“你和教官……”九号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计阙看他复杂的眼神，有些警惕道：“你不会也想和教官卖好吧？”
　　九号瞪眼，“我倒是想，要是教官喜欢你这一款，你看我像是有机会的样子吗？”
　　计阙看他满脸胡须，粗眉大眼的硬汉形象，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简答地说了说二区的结构，就领他到全系训练馆内。
　　九号的赞叹完全不亚于当初的计阙，“以前只听前辈们说过，只有进过全息馆才不算白来自由联盟，果然是真的。”他看着上面的基础标价，脸色有点白，但狠狠心几乎没什么犹豫地决定一定要在这里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