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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破镜又大又圆(62)

作者:李狗血 时间:2019-10-20 09:42:37 标签:破镜重圆 搞笑 武侠 甜宠

  愣得他脚没收回来,“咣叽”坐了个屁蹲儿。
  只见贺江隐虽一身血污,但确实,负手笔挺立在中央,脚下,是险些被他踩断喉咙的晏宁。另一旁,则躺着一名不知生死的女子。
  而他此刻愕然回头,也不知,是为那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哥”,还是——“娘子”。


第96章 聂珵是我娘子
  聂珵只稍微想一下,便从懵逼中回过神,大概理清思路。
  贺江隐这四方御主的头衔,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想来他之前束手就擒,不过因为有众人性命被拿捏,但若换了眼下,纵使他必然早被用尽心思地锢住,身上大片的血污还触目惊心,但他到底是强行扭转了局势。
  那么地上昏迷的女子,就是冯富贵无疑了。
  聂珵暂且收回打量冯富贵的视线,看向贺江隐的目光不禁又多了几分钦慕,一瞬间仿佛回到他幼年时日,下巴微微仰起,眼睛一眨不眨,眼底全是他高大不可企及的身影。看得贺江隐一时怔然,眼前情景与记忆重合,那个每到黄昏便笔直立在院落高处等他的小豆芽,与他阋墙数载,如今……又回来了?
  这是他放在心底从不敢触碰一下的奢望,所以此时此刻,他在震惊之余忍不住又神色微有闪动,不确定般凝视着聂珵,生怕那一声“大哥”,会不会也是他的凭空臆想。
  聂珵则在一阵恍惚后不怎么好意思地眨眨眼,他原本想象的画面多少都有些凄然,才使他情急之下脱口喊出那一声“大哥”,但等他渐渐冷静下来,却又忽觉有些尴尬。
  他就从地上爬起来,难得无所适从地挠了挠头,同手同脚向前几步:“你、你没事呐?”
  “……”贺江隐不语,像是在确认聂珵话中到底有几分关切的成分。
  而正当二人又一次陷入“深情”对望,某个已气愤多时的身影终于按捺不住了。
  “放开云裳!”
  秦匪风因双臂还被缚着,挣得脸色通红,笨拙地一脚朝贺江隐蹬去。
  “……”
  贺江隐抬手给他挡了个跟头,却也似这才意识到刚刚另外一声诡异的“娘子”并非听错。
  秦匪风的确是在冲着晏宁喊——娘子?云裳?
  聂珵自然也注意到秦匪风又被晏宁那冒牌脸唬得六亲不认,眼见贺江隐表情发僵,紧接着脚下发力,晏宁闷哼一声,嘴角缓缓流下殷红的血来。
  “你又做了什么?”只听贺江隐阴沉问道。
  晏宁竟就笑了,纤细的身子即使狼狈躺在贺江隐脚下,姿态依旧贵显无比,他就一边笑着,长长睫毛下杏眼闪烁:“你气什么?吃醋了?”
  而显然被贺江隐骤然加强的力度再次重创,晏宁娇嫩的面容略有狰狞,但仍继续开口:“哦,那你是心疼弟弟被我抢了心上人?呵,他那傻相公鬼眼一废就自己认错了人,可与我没有半点关系,你应是知道的,我即便要寻个男子解闷,也该是你这样叫人有征服欲的,就像昨日——唔!”
  晏宁没有说完,整个人飞出去,猛地撞向身后的墙壁。
  “云裳——!”
  秦匪风急切想再冲过去,却被聂珵捏着嘴一把扯过来。
  聂珵自他们对话中隐约听出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过,眉头紧蹙,便要质问晏宁一番,结果只觉周围乍然涌出强大的真气,顷刻间他与秦匪风被一起冲至来时的暗道。
  他本下意识打算再冲进去,不过冲到一半又停住。
  贺江隐显然是,不想叫他看见。
  于是定定看了少许,聂珵没再强行靠近。
  只在秦匪风奋力挣扎间心思一动,解开他原本遮了一只瞎眼的发带,三两下缠在那只完好的右眼上。
  世界终于安静了。
  秦匪风的确一下停住,过了半晌,才试探朝印象中晏宁的方向想要回去,结果聂珵就飞速转到他前方一杵,让秦匪风一头扎在他身上。
  察觉秦匪风动作又一顿,聂珵嘴唇紧抿,眸底闪过极力克制的紧张。
  而秦匪风在一片黑暗与迷茫之下,迟疑地在聂珵身前徘徊片刻,尤其当他抵在聂珵颈间,并非先前的香囊味道,一股自少年起便极为熟悉的气息若有似无传来,他立刻十分关切地低唤道:“云裳!”
  “别打云裳!”
  他又有些无助地与聂珵贴紧,想要抱住他,奈何手臂不能动,就只好微低下头,与聂珵耳鬓厮磨着,想要感受聂珵是否是安全的。
  聂珵倒真没料到他随手想来的办法有这样凑效,惊讶秦匪风竟当真能认出自己之余,试探开口道:“我……没事了。”
  说完他又忐忑去看秦匪风的反应,只见秦匪风对他的声音更完全没表现出任何异样,听他说没事,傻乐一下,总算放松下来。
  聂珵就心想在找到医治他办法之前,也只能先这样,不然他一直将晏宁认作自己实在是乱了套了。
  于是想了想,聂珵又抬手环在他腰际,不老实地摸来摸去道:“秦匪风,你这样遮住眼睛,可真好看,就先不要摘掉了吧。”
  秦匪风被他摸得有点舒服,闻言认真思索片晌,竟真的羞答答地,点点头。
  聂珵就满意地轻笑一下,动动手指,霎时给他身上的阎罗丝收回来。
  然后将自己宽大的袖口一角塞进他手中,聂珵正叮嘱他道:“看不见没关系,抓紧我——”
  却听秦匪风嘿嘿一笑,接着他方才的话又补充一句:“云裳,更好看。”
  “……”
  聂珵不高兴了:“你果然就喜欢我那张脸,我一变样了,你就跟别人跑了!”
  说着,聂珵夸张叹一口气,掰开他的手把袖子又抽回来,佯作生气要离开:“你把发带摘了吧,别抓着我。”
  “……我不!”
  秦匪风想明白聂珵的话后吓得重新往前一抓:“不要别人!要云裳!”
  “只要,云裳!”秦匪风慌张地一字一顿重复着,另一手也抓过去,不肯让聂珵离开。
  聂珵瞄了眼他死不放开的双手,就道:“那我现今不叫云裳,我改名聂珵了,你叫一声来听听?”
  秦匪风听到“聂珵”两个字时表情似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晃晃脑袋,老实道:“聂珵……聂珵……”
  “说聂珵是你娘子。”
  “聂珵,是我娘子。”
  聂珵开心了,看着秦匪风又傻乎乎任他摆布,乐得眯起眼,低笑一声。
  而秦匪风耳尖地捕捉到他那一笑,也跟着喜滋滋地憨笑。
  笑完了小心翼翼道:“那我,还可以,抓着娘子吗?”
  聂珵收起笑容,视线再一次落在他的双手。
  “可以是可以,但你……抓我的袖口,他妈的不要抓我的鸡儿呐!”
  都要给我抓硬了!


第97章 快他妈抱抱老子!
  秦匪风不咋舍得地松开手,却扯着聂珵那一角袖口稍作犹豫。聂珵正琢磨要不要偷偷看一眼贺江隐,忽地就被秦匪风摁在了石壁上。
  而后在狭窄的暗道里,秦匪风摁着聂珵亲了许久,从面颊到颈窝,聂珵知他是眼睛突然看不见,其实很没有安全感,就也乐得配合地伸胳膊伸腿,浑身上下给他摸了个遍,这才见他安下心,在他身前静静趴了一会后哑声道。
  “聂珵,真好。”
  聂珵想,我也这么觉得。
  然后摸摸他额前杂乱的碎发,聂珵开口:“走吧,该接你大舅子回家了。”
  结果话音未落,聂珵眼皮一跳,一阵异响自暗道尽头的石室乍然传来。
  不假思索地扯着秦匪风飞身过去,聂珵闯入里头的瞬间呼吸一窒,只见贺江隐拎着晏宁纵身翻至另一边的同时,一个身影以诡异的速度出现在他原本位置,霎时便见那处石壁轰然崩塌。
  而飞溅的碎石滚落在聂珵脚边,上面竟隐约有殷红的怪异虫子来回攒动,给聂珵吓得顿时后退几步。
  再一抬头,他终是看清那身影到底是何人——冯富贵。
  或者说,她此刻已不能称为人。
  聂珵震惊看着这方才还只是昏迷在地的正常女子,完全想不明白,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成了眼下这副青面獠牙的鬼样子。
  甚至比他见过的所有活青子都骇人。
  毕竟他以往所见,并没有这种周身爬着虫子的怪物。
  她这是……到底变成了个什么瘠薄玩意?
  聂珵就紧紧盯着她,而她身上来回穿梭的虫影实在晃得他有些眼花,叫他模糊中已然分辨不出冯富贵的面貌,只是胸腔鼓动,恍若看到他自己被成千上万的蛊虫啃噬那一幕,那无论失忆与否,他始终难以克服的一幕。
  “都出去!”
  随着贺江隐一声厉喝,冯富贵已再次卷着一股邪风,猛蹿向他。
  聂珵两腿正不受控制地定在地上,紧接着又见一个身影自贺江隐的方向朝他砸过来。
  定睛一看,摔下来的原是晏宁。
  摔得他又吐出来一口血,费力地撑起那明显刚被贺江隐揍得不轻的身子,颤抖抬头。
  “贺江隐……打不过她。”只听他气若游丝道,“她给自己种了血蛊。”
  聂珵一愣:“血蛊?”
  “对,血蛊也叫‘情人血’,一旦催动,天涯海角,歃尽情人之血,不死不休。”
  啥玩意?
  “催动她体内血蛊的条件,就是贺江隐的血,更是……她将自己炼为活青子的最后一道工序。”
  聂珵闻言心下一跳,想到他最初冲进来时贺江隐的一身血污,而她这副样子,竟果真也与活青子有关?
  “她早准备好一切,只等血蛊被催动,她死后唯一的目标,就是贺江隐。”
  聂珵又诧异看去,的确,冯富贵对他们任何人都毫无反应,只朝贺江隐穷追不舍。
  也就是说,她事先便已将自己炼为活青子,不过却一直留下最后一步——毕竟活青子的炼制方式历来都是令活物活着遭受痛苦直至最后一步才准许咽气。而她不知用什么办法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直到刚才贺江隐的血催动她体内的血蛊,血蛊瞬时爆发将她反噬,如她所愿,变为这一心置贺江隐于死地的强大怪物。
  聂珵被她一腔极端的仇恨震动之时,却也立刻想到,如果是血蛊在操控她对贺江隐的攻击,是不是骚虫子有什么阻止办法?
  然而他一抬袖口,却只见骚虫子在迟疑张望着,并没有上前的意思。
  “你这蛊王确实可以克制血蛊,但前提是……它的宿主并非是个活青子,眼下它怕是都不敢近她的身。”晏宁虚弱地冷哼道,“她也是算准了,贺江隐兴许能对付活青子,却对血蛊无从下手,你看到的那些像血一样的子蛊,哪怕任何一只,都能要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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