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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的职业素养 六(10)

作者:童柯 时间:2017-08-24 15:59:31 标签:重生 强强 宫廷 宫斗


  但一般情况下,会用这种事来试探吗?抓到他,不是直接用他去京城立功吗?

  根本不会想到他是不是本人,而且他确定自己研究了那么久的邵华阳,扮的应该算是十成十的像了。

  邵华池的声音也听不出高兴还是难过,像是个局外人般,“小时候哥哥弟弟们特别爱和我玩,特别是二哥、八弟、十二弟,有一次他们在大冬天里把我扔下冰湖,虽然被奴才们救了上来,可我生了一场重病,父皇带着二哥来给我道歉,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快死了,于是在死前我狠狠抓着靠近的二哥,几乎扯下了那块头皮,当时我的手血淋淋的。”

  伸出手,出神的望了望。

  零号的心一跳,他似乎知道邵华池想说什么了。

  “事后我在太后的延寿宫里的佛堂罚跪了整整两个月,没几天我的膝盖上也没有好的皮,可二哥还是不解气,不过后来他懂得怎么让我表面上看不出事,没有一点皮外伤。这件事让父皇很震怒,可这兄弟相残的戏码不能被外人知道,于是事情就瞒了下来。虽然被治好了,不过二哥那块头皮上的疤却是永远留着了。”像是回忆一般,邵华池叙述着。

  零号知道,他哪怕易容也不可能把这种兄弟之间的隐秘给弄出来,特别是在这种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他想起,曾经主公对他们说的话,成了你易容的人,就要过那人的人生。

  他现在终于明白那句话的意思,这才是主公口中易容成他人不是长久之计的意思,其实哪怕‘二皇子’真的能成功弑君,最后荣登大宝的也绝对不会是‘二皇子’吧,主公不会让一个冒牌货存在那么久。

  这么多年下来他以为自己就是二皇子了,却原来什么都不是吗?

  邵华池来到有些失神的零号面前,蹲了下来,似乎早就有所预料般,“所以,我该喊你零号吗?”

  零号睁大了眼,“你怎么会……”

  怎么会知道我的代号,哪怕被抓到他也不认为邵华池会知道的那么清楚,他还知道什么!?

  这个牢房,好像忽然冷了起来,他看着邵华池就像看着不知名的恶魔。

  “我怎么会知道吗?”邵华池嫣然一笑,靠近零号,“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人一直在你们身边。”

  “什……!”是谁!?

  知道他身份的人,都是李皇亲信!

  不,他不能死,他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主公!

  在那刹那,邵华池就抽出自己身上的刀,刺穿零号的胸。

  零号看着胸口的刀,鲜血飚在脸上,滚烫的滋味,猛地就想起那天他解决邵慕戬的时候,对方不敢置信的模样,似乎风水轮流转了。

  “虽然我不喜欢他,可他姓邵,就是死也是我们内部解决,何时——轮得到你们?”邵华池冷漠地看着零号,“这也算让他瞑目了。”

  “你……”零号愣愣看着邵华池,他有太多想说的话,但此时却已经说不出来了。

  在倒下的前一刻,好似看到邵华池身后,那紫气冲天的帝王气运。

  他才是紫微星!

  他们都弄错了!!

  晚了,现在的紫微已成气候。

  陛下……

  零号堕入了黑暗。

  昏暗的屋内。

  安静躺在床上的人,缓缓掀开了眼皮。

 

 

第214章 

  只是他的目光有些无神,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在微微颤抖。

  这个瑞王在短短一天内打破了很多第一次, 自从辗转于收养家庭后, 傅辰渐渐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还是几十年来第一次波动如此之大,是愤怒的、错愕的、不信的。

  口腔里似乎还残留着对方舔舐过的味道, 一阵反胃,但肚子里的东西本来就不多, 要是吐出来肯定会被外面的人发现,那些士兵看管他的力度更严了, 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把人给引来。

  傅辰捂着嘴干呕了几下,死死压下从胃部反上来的酸胀气,他想把整个口腔都清洗一遍, 这冲动几乎让他失去了惯常冷静。为了不让外头的侍卫发现他的异常,他还在装作自己一点事都没有。也许因为干呕和反酸, 他的眼珠有些充血, 血丝向眼白处衍生, 看上去犹如熬了好几天。

  不动声色地聆听着门外那群士兵的脚步声, 没有动静。

  就着昏暗的光线,他观察了一下四周, 看到柳条枝在洗漱盆那儿, 他想漱口,把陌生男人的味道全部洗掉,但那地方离他足足有十几步路的距离, 如果现在走过去一定会被发现。

  又看了看一样离床很远的桌子,上面倒是有一套茶具,看着远处的热水炉子,是有热水供应的,但同样道理,他不想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他需要冷静想想要怎么面对这个瑞王。

  在红袖招的时候,在他本来以为蒙混过去的时候,不料瑞王突然的一吻,让他猝不及防。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点了穴,彻底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入眼帘的就是这只有一盏油灯亮着的室内。

  昏迷后他确实不知道瑞王做了什么,但却不难猜,仅仅是从口腔里古怪又粘腻的,完全不属于自己味道的杂交口感,他就能判断出……药、糖以及陌生人的气息。

  那个男人不但吻了这具身体,连口中的每一个地方都没放过。

  到了这地步还有什么猜不到的,什么谋士!

  分明是用来做那种事情的。

  这两个恬不知耻的男人,居然……居然假借谋士之名,行这苟且之事!

  而且从这具身体本身的反应来看,分明是不反感的,甚至还残留着一丝熟悉的感觉,也就是这两人根本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该死的,傅辰发恨得砸向床板,在落到下方的前一刻,猛地停下了动作。

  会有声音!

  他挫败得捂着头,强迫自己思考。

  生气又有什么用,恶心有什么用,如果他不尽快想到解决的办法,事情只会更糟。

  躺回床上,又听了会动静,外头并没有察觉他已经醒了,他才无力地倒在床上,发着低烧又受伤的身体摧残着他的精神,让他越发自暴自弃,他相信就是上辈子的特种精英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被困在里头。

  这不是他刚醒来时待的屋子,看着大小和陈设,很有可能是主将的房间,是瑞王的。

  他刚才有瞥到挂在墙上的备用铠甲。

  门外比他之前逃跑的时候,增加了好几倍的士兵量,不知是为了防止他离开还是为安全考虑,从脚步声就能听到他们一直在巡逻,这次别说逃出去了,他怀疑只是想走出门都很困难。

  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了说话声,屋内的油灯已经燃尽,这个时候是漆黑一片的,不过因为傅辰没有发出声音,所以外面人只以为傅辰还在昏睡。

  “我只是进去看望一下傅先生,这都不能通融?”那人正是被傅辰刺伤的景逸。

  “殿下有令,除了他与梁太医外,任何人都不能入内。”瑞王亲卫兵只听从瑞王一人号令。

  傅辰借住室内的的昏暗看向光亮的外头,月光洒在那人如玉容颜上,傅辰对于美丑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意识,但基本的审美还是有的,这人的模样大约能够上一个绝世美男子的称号。他是记得此人的,是他刚醒来时坐在床边的那位,如果不是一开始的判断错误,也没有接下来的事了。

  那人只是纠缠了一会,就放弃离开了,瑞王军始终没有给他进来的机会。

  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想面对此人,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哪怕这人看上去那么无害。

  暗幕之下,老吕终于赶到了扉卿藏身之处。

  可是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几个护卫还在那儿,他急匆匆的拉住其中一人,“扉大人呢?”

  见到是老吕,护卫道:“大人说他的身体已经等不到李遇大人了,他现在必须去找让他还魂之人。”

  “什么,怎么偏偏是现在!?”他知道扉大人的身体快油灯枯竭,可没想到那么快,“什么时候走的?”

  “两天前。”

  走那么久了?老吕举棋不定,如果要追的话势必赶不回宝宣城,而现在他还不清楚吕尚有没有完成主公的计划,但如果不追上扉大人,那之前花费的时间可不就浪费了,再说七杀的身份如此重要,错过这次又有什么时候才能追捕。

  “往哪个方向去了!?”他打算现在就追过去。

  卫兵指了一个方向,老吕策马奔去。

  .

  邺城港口

  邵安麟站在船上,握住手中的信鸽,取出信件,是母妃寄来的,每月一封,述说着宫内宫外事。自从他六年前从海寇手中脱险,就决心整顿港口贸易,打开大晋的海禁,这么多年来有晋成帝的支持,他在北部港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话语权。

  几年前母妃命在旦夕时,他偷偷回过一次皇宫,见到了为救一个宠妃深受重伤的母妃,像个纸片般躺在床上,没有一点重量。

  “母妃,您这么做想过儿子与姐姐吗,为了让父皇高兴您真的值得吗……”他知道自从救下梅妃,母妃就成了皇贵妃,掌管宫务,可得到的却是一具残破不堪的身体,寿命也将大大锐减。

  从小他都以为自己母妃是个极为理智聪慧的女子,至少不会为了父皇如此不顾性命。

  穆君凝满脸灰白,看着一双儿女,泪水滑落,闭目不言。

  邵安麟观察入微,他发现其中有些蹊跷,却想不明白是什么,哪怕问姐姐咏乐也同样闭口不言,就像在捂着什么惊天秘密般。

  上个月,父皇密诏他回京,他发现父皇真的老了,鬓角掺杂着银丝,眼角也有些下垂,脸色却是过于红润,这样的模样是不合常理的,听说是吃了国师留下的仙丹,想到自己那师傅,邵安麟不由冷笑了。

  这世上如果还有谁会让他憎恨的,不外乎这位师傅了。

  他随着父皇来到了御书房,在他面前摆着两份诏书,誉黄的与应劭,誉黄诏书用来传位,上面写的正是他的名字,心狠狠一跳,多年夙愿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摆在他面前。

  虽然心中已有预感,邵安麟却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父皇,大晋不能没有您!儿臣不能接。”

  晋成帝压了压手,阻止邵安麟推辞的话,“父皇从你们小的时候就开始观察,你懂的如何展现自己的优秀又不让你的其他兄弟警惕,还能兄友弟恭从不怨怼他们,给你的差事也都办的很好。你无论在出生、能力、手段都是最适合的,也是朕最看好的孩子,这些年朕虽宠着老大老二,但对你也从未疏忽过,老二朕对他太失望,老大过于狂妄,老九虽聪明却难免骄傲且过于狠毒,老七……这孩子,朕只希望他做个闲散王爷,一生无忧。”想到老七的出生,晋成帝喟叹一声。

  邵安麟目光闪了闪,万万没想到晋成帝会忽然提到老七这个如同隐形的皇子。

  邵安麟没有插嘴,他清楚这时候父皇要的不是回答。

  “朕只希望,将来就算发生什么意外,你都要善待你的兄弟,他们无论做了什么都与你血脉相连!若真是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也、放过他们一马!”晋成帝想到一开始老大老二为了明争暗斗,让整个朝堂乌烟瘴气就算了,后来老二还涉嫌勾结外敌,然后老大和老九又对上了,无端端又扯进了其他皇子。

  才不久前就得到老大差点在沙漠中害死老七,晋成帝气得拍着桌案,胡子快要飞起,“他们以为朕没看到吗,还没死就一个个惦记着皇位了!朕不能让这江山毁在那群不忠不孝的孽障手中!!”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晋成帝因为太过激动,噗地咳出了一口血,喷在奏折上,里头还夹杂着血块。

  安忠海接过明黄帕子的时候,战战兢兢叠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些日子,陛下疯狂的食用丹药,虽然面色红润,但已显出病入膏肓之态,陛下始终没有听从梁太医的忠告,追求那长生只到。

  “父皇!”见晋成帝吐血,邵安麟也意识到父皇恐怕时日不久了,着急站了起来。

  “先看看这个。”指了那份应劭诏书。

  邵安麟知道这一般是对下一任帝王的约束,里面都会写一些最为紧要的事,然后由最信任的近臣保管,如果新帝做了什么违背诏书的事,近臣就会将这份应劭诏书公布。

  邵安麟做了无数可能性,都没想到里面的要求只有一条,善待瑞王,保其终身……

  “朕知你不同于常人,无论是让你主动担当国师的弟子,还是让待在北部不回京城,是为何朕也能猜到一二,你很好,一直很好,你母妃将你教的非常优秀。”说着,晋成帝将镇北军符交于邵安麟,代表着四分之一的兵力,又取回了两份诏书,交于近侍妥善保管,居高临下看着邵安麟,“皇三子安亲王,邵安麟,你能做到朕嘱托你的事吗?”

  “儿臣……能!”邵安麟伏在地上。

  在临行前,晋成帝又喊住了邵安麟,“你……母妃可还好?”

  “母妃一切都好。”

  晋成帝苍老了许多,背也佝偻了一些,“这辈子,是朕对不起她。”

  这些年,他不断给穆君凝权利,因为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爱,他亏欠了这个痴心的女人一辈子。

  “既然回来了,多待几日陪陪你母妃吧,她的身子从那以后,就不好了。”

  “是,父皇。”

  邵安麟就这么看着他的父皇一步步缓慢地走向龙椅。

  想到那份应劭诏书,没想到,他真正的对手不是老大,也不是老二、老九,居然是那个闷声不吭的老七。

  收住回忆,邵安麟摊开纸条,里面只写着几个字:速回。

  就在这时,士兵前来报告,“主子,有人要见您。”

  邵安麟依然是如同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举手投足都带着飘飘欲仙的味道,“这几日不见人。”

  西北传来了老七得了天花,病入膏肓的消息,他正在考虑,是否要派人去探虚实。

  而边境最近也不太平,但皇帝却没有派出士兵前去迎战……

  邵安麟心中有些说不出的紧绷感。

  那士兵又凑近了一点,“属下看,那人……好像是国师。”

  邵安麟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第215章 

  他们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了, 应该说自从来调查赈灾款去向后,他就借着与海寇周旋的原因顺理成章失踪从而脱离京城, 这个计划就是母妃也是不清楚的, 越少人知道越有利于他实行,正因如此所以没人会认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一手策划。离开京城,也表示他脱离了扉卿的掌控, 这个发展是扉卿预料不到的,不过他也赌赢了, 扉卿的确没有办法大张旗鼓地找回他,甚至还派来人保护他不被老二买通的刺客杀了, 但谁知道是寻找还是监视,这颗不听话的棋子离开后想要销毁就难了。

  父皇以为他这是故意示弱,坐上壁观看兄弟们斗, 他并没有为此解释过,让人这样以为不是更好的一石二鸟吗?有时候对于父皇, 邵安麟的感觉也是复杂的, 若说幼年时还能用简单的非黑即白来评价, 现在看到老了的晋成帝, 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晋成帝处于保护的心态装作不知地同意让邵安麟远离了皇城圈,实则暗中为三子铺路。同样道理, 对于七子常年混迹在战场与西北, 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并不希望性子耿直的七子卷入这群儿子的争权夺利中,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也许是因为抓不回自己, 扉卿后几年倒是给了他发展势力的机会,这泱泱大晋地大物博,就是扉卿也无法伸手到北方。

  所以邵安麟万万没想到,见到的是那样一个与记忆中完全不同的扉卿,就像是提前衰老了,这也是那侍卫说可能是国师,因为无法确定。

  当扉卿被抬下来的时候,邵安麟看到的是一个头发苍白,皮肤松弛,面上点点老人斑的人瘫坐在四轮椅上,连呼吸都显得有些吃力,紧紧闭着眼似乎很累的模样,他居然变成了这个模样!?这还是那个谈笑着指点江山的扉卿吗?

  被身边人轻轻推了一下,“扉大人,我们到了。”

  日夜兼程,水路和陆路,才赶了过来。

  扉卿缓缓睁开了眼,见到是邵安麟,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一如从前的模样,轻唤了一声,“安麟。”

  邵安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这里可不是京城,他没必要再恪守师徒礼。

  好一会才回应了扉卿,让人把他抬到了船内。

  邵安麟常年生活在船上,每年都会出海为晋国带来周边国家的商品,在他船上还有不少原本是海寇的人,只不过现在被他招安成了良民。

  “你变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敢来找我?”邵安麟看着屏退了所有人的扉卿,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背对着扉卿将这些年背井离乡后积累的沉重心思压下,话语中却暗藏杀机,“我说过只要有机会就会不顾一切杀了你!”

  扉卿不以为意,似乎早就料到了,他费力地抬头看着这些年越发成熟的青年,苍老的声音像是破旧的二胡拉出来的变调音符,“所以,我送上门了。”

  说着,从四轮椅上抽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毒剑。

  邵安麟听到后面迟迟没有动静,转过头就见扉卿举着一把剑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你究竟要做什么?”邵安麟说出这话时,几乎有些咬牙切齿,这个老狐狸怎么可能主动送上门给他杀。

  “我给你亲手杀了我的机会,就用它。”扉卿微微笑着,还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

  可以说,邵安麟那遗世孤立的气息就是从扉卿那儿影响来的。

  邵安麟直直望着剑,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心中起伏不定,随后像是被愚弄的发怒,走过去双手撑在四轮椅的扶手上,看着狼狈的扉卿,“你明知道,你死了我也会死,居然说出这么可笑的话,愚弄我还是愚弄你自己?你还想玩我到什么时候,扉卿!?”

  自从小时候被自己将两人的性命相连以后,扉卿就再也没见到这个孩子露出这样愤怒的表情,一时居然还有些怀念。

  “这次你不杀,就错过了最好的杀我机会。”扉卿垂下眼。

  邵安麟却没有丝毫被感染,“收起你的苦肉计,不达到你的目的,你是不会轻易死的,这次,想起我这颗棋子了才会过来的吧,你想从我身上拿到什么?”

  扉卿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当彻底不信任的时候,任何一句话都会被曲解。好一会才放下了那把毒剑,毫无波澜的说:“无论你信不信,我真心喜爱过你,这么多年的情谊并非虚假,你也是我唯一的传人。”

  “安麟受不起您的喜爱。”这句话让邵安麟的表情停滞了一下,他似乎看到了扉卿眼眸中的怀念与伤感。

  但只要想到此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又觉得刚才心软的自己就像个笑话,“说吧,你来这里应该也不是简单的为了看我吧,既然早就知道我在这里,现在过来……是来换命的?”

  扉卿也收起了之前外露的情绪,只道:“我与你说过,只要你这几年能为我找到适合的还魂身体,那么就不会取你的性命,那么多年过去,我相信你是有收获的。”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哪怕表现的再不在意,安麟也是想要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的。

  是的,只要与邵安麟没有排异现象,就不会与他扉卿排异,继承他衣钵的邵安麟很清楚这一点。

  当邵安麟领着扉卿来到船底,打开仓门,冷气扑面而来,看到了仅仅被维持生命躺在棺材里的人。

  此人还有心跳脉搏,只是常年无法动弹身体,看上去就像冰雕一般。

  扉卿在京城,对于各处信息知道的七七八八,对每个人物的手下也是调查过的,对于这个在安麟这里几年前消失的谋士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邵安麟准备的人。

  素有兵法奇才之称的骆学真,被文人雅士称为嵘宪先生,在京城是各个簪缨世族的座上宾,开办私塾,桃李满天下。

  “你可知他是瑞王手下的谋士,也是瑞王的底牌之一。”

  邵安麟走了过去,看着全身几乎没有血色的嵘宪先生,“是敌人,就没有早晚之分。”

  宝宣城地牢。

  邵华池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零号,僵硬地接过亲兵递过来的帕子,缓慢地擦拭刀上的血迹。

  黑暗中,很快就有人拖走了零号,找了许久才找到零号的易容痕迹,小心的揭开那张堪称完美的易容面具,将之放到另一个与零号身形几乎贴合的男人身上。

  这是邵华池与自己谋士商量出的办法,用自己的人来暂时代替零号,才能进行接下来的反击。

  当然这很容易被拆穿,不过他们需要的本就是个假象。其实邵华池完全可以不杀零号,此人活着的价值还是相当大的,但邵华池一是不愿再放虎归山,还是这样一头对敌人来说的猛虎,这位零号虽说贪生怕死,但各方面能力并不弱,更重要的是邵华池看到邵慕戬的尸体的时候,零号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有再多的不是,都是他的血亲,邵慕戬要杀他他定然还手,甚至他不会有丝毫心软。

  可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身为弟弟就不可能袖手旁观,这是他的底线。

  亲缘之所以是亲缘,大约就是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羁绊。

  棺材里的邵慕戬的身体已经僵硬了,邵华池摸着那张沾满冰水与自己有一成相像的脸,“我替你报仇了,安息吧。”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一旁的亲兵发现始终冷硬的根本抬不出来的人,好似肌肤放松下来了。

  应该搬得出来了吧。

  晚风习习,吹得士兵们不由打了个颤。

  “其他的事都安排下去吧,你们辛苦一些。”如果他没料错的话,今天晚上,零号放在城外的兵就会发现不对劲,进城查探,那么就会劫狱……

  看着繁星点点的星空,邵华池缓缓道:“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代替零号的人已经在监狱里待命了,邵华池也适当减弱牢狱外的防备力量,等待晚上的秋风乍起。

  他回到临时宅邸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询问了一下傅辰的情况,得知一直昏睡着,皱了下眉,要是再这么昏睡下去对傅辰康复不利,他明日会让梁成文试试弄醒。

  “有谁来看过他吗?”问向亲卫兵。

  “景校尉、青酒……”说着报出了几个名字。

  “没放他们进去?”

  “是的。”

  “嗯,继续执行。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入内。”

  这阿猫阿狗谁都想来看看他,人昏着怎么看,一个个又不是医师,要看也等人养好了再说,特别是傅辰这种性子的,不逼着根本不可能老老实实待在一个地方养伤。

  他并没有马上进去,去了偏房换衣擦身,确定自己身上没什么冲鼻的血腥味了,才穿着便服回到屋子里。

  油灯已经灭了,油灯使用膏脂虽然方便,却不耐烧,没一会就会灭。

  点燃了一盏,走近床榻,看到那躺在床上的人,邵华池没意识到自己眼神稍稍暖了一些,其中还有些放松,也许是之前人忽然逃了后的后遗症,总担心自己来了人却不见了的后怕。

  傅辰是侧身躺着的,脸朝内,这种躺法容易压到伤口,但发现他熟睡着,也没对伤口造成二次伤害,邵华池又伸手感受了一下他的额头,嗯,温度退了一些了。

  思索了一会,还是没忍心把人叫起来换姿势。

  今晚去哪里睡?

  既然说了一起,他当然不可能再去别的屋子了。

  其实这是他第一次与傅辰同塌而眠,只是多年来他已经学会管理自己的行为与表情。

  哪怕这时候有些紧张,甚至也不敢多看傅辰几眼,无论表现的再强势,骨子里却还是个刚刚近距离面对暗恋之人的人,走到一边,依旧自然的脱下了一层层衣服。

  傅辰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身体在发热,要说旁的心思就是有,他也不会这会儿冒出来。

  他不过是想前几日看顾人,几乎完全没休息,这才想稍稍缓一下,也能就近照顾傅辰。

  特别是梁成文说这人的余毒未清,晚上可能有的受。

  当邵华池进屋的时候,傅辰就已经睁开了眼,这种时时刻刻担心自己暴露的心情下怎么可能睡得着。

  哪怕对方的脚步声很轻,但依然遮掩不了他的耳朵,他感觉到这具身体可能本身也是有内功在身的。

  从进来后就一直很安静,这位瑞王好静他还是感觉的出来的,从那些瑞王军的姿态也能看出些端倪来,不过他猜测之所以这么轻声进来,也许也只是为了不吵醒原主吧。

  一时间,也觉得这份暗藏着的贴心,是有些暖人的。

  身居高位的人,少有这般顾忌他人的。

  可这想法也不过是一时间的,本来以为瑞王至少也会避嫌,不料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不断划过耳膜,刺向傅辰的心脏,瑞王是在脱衣服?

  这男人,不会是要和他一起睡吧,若是之前他还会以为这两人感情好,所以抵足而眠以彰显主仆情谊。

  现在猜测到了这对主仆的关系,再听那瑞王如此顺理成章又自然而然的脱衣、吹灯、上床的动作,简直一气呵成,傅辰的呼吸像是被扼住了一般,原本想要“清醒”过来的心思又被压了回去。

  听声音也像是做了很多次,早已习惯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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