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嫁给情敌(28)
卫之一连忙将打探的消息一一复述:“听酒楼小二说,昨日少将军与顾世子走后,那小青年的确与赵大公子交谈甚多,似是旧识,后来又一同离开,有食客瞧见他们去了一家客栈。”
“然后呢?”顾醒急问。
卫之一道:“属下跟着就到那家客栈打探,听掌柜提起的确有三名男子订了一个房间,其中一人个子不高面容白皙,与酒楼那小青年正好符合,至于另外两个,也同赵大公子及长随侍卫赵东南相似。他们还特地交代过,不许店小二进去打扰,掌柜的偶然经过,发现门口由赵东南守着,防范甚严,约莫一个时辰那小青年率先离开,而赵大公子和赵东南则到了晚上才退房离去。”
卫岭听到这里,面色凝重,“如此看来,顾七你的猜测恐怕没有错,这人即便不是赵韵,也是赵家非常关键的人物,否则不会与赵淳秘密联系。”
顾醒似乎没有听见卫岭说话,只顾着追问卫之一,“你可打听了那小青年离开客栈去了何处?”
卫家人做事谨慎,既然有吩咐,自然要方方面面都顾及周全。
卫之一点头道,“我问过那掌柜的,说是看见小青年往出城的方向去了。”
“出城哪个方向?”
“北城门。”
顾醒思索片刻,“北城门,是往我们这个方向走的,既然没有来找你我,自然去找了赵淳,如今恐怕就在赵淳的营地。”
卫岭皱眉询问:“你想干什么?”
顾醒没说话,卫岭按住了他,“你不能去。”
“为何?”
卫岭一时语噎,想了想才说:“且不论那人是不是赵韵,就算是赵韵,那也意味着你过去只会有危险,一旦赵韵在你面前暴露,你觉得赵淳会如何对你?如果不是,你又如何同赵淳交代?昨日我才扫了赵淳面子,他定然怀恨在心,肯定会对你施加报复,如果你非要去的话,明日我陪你一起。”
顾醒没说话,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卫岭心中惴惴不安,忽然有那么一丝烦躁,但又不知道在烦什么,只好深深压在心里,闭口不言。
到了晚上,卫岭辗转反侧,平生第一次失眠了,脑子里全是顾醒昨晚噩梦惊醒后的样子。
按理说,一个人做了特别害怕的噩梦,只会表现出畏惧和恐慌,可顾醒在那时却显得十分冷静,一字一句条理清楚,这种冷静太过反常。
甚至他的眼神,带着一种异常的执着和疯狂。
卫岭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再加上那日发现所谓的铁木格,虽然没有证实,顾醒却回来一病不起,好不容易醒转过来,却日日噩梦不得安宁。
其实这些日子军医一直开了安神药给顾醒喝,顾醒自己也没有拒绝,每日都认真服食,绝不会因为药苦难喝而倒掉一滴。
那么这次……卫岭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翻身而起,趁夜来到军医帐中。
军医还在翻阅药典,小药童在旁边帮忙整理药材,见到卫岭急匆匆进来,吓了一大跳,扑通一声就跪下来行礼。
“不必多礼。”卫岭扶起小药童,冲到军医的面前。
“医官,顾世子近日身体可有好转?”
军医提到顾醒就叹了口气,“顾世子每日噩梦尚未缓解,少将军夜夜守在他床榻边,恐怕比我还清楚,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所以,他是不是会更严重?会不会像之前一样昏迷不醒?若是昏了过去,会不会永远醒不过来?”
军医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少将军,属下医术不及京城的大夫精湛,回答不了这些问题。如果顾世子一直没有好转,还请少将军将人送回京城吧,毕竟在京城侯府,若出了大问题,还可请太医院的太医诊治,不必在此拖累延误了时间。”
卫岭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颓然离开了军医处,回到自己的军帐,正想卧下睡觉,却猛然看到内侧床榻上空无一人。
顾醒呢?
卫岭霎时脸色一白,心都提了起来,伸手探了一下被褥,还有余热,说明刚走不久。
他连忙追出帐外寻找,来回寻了一圈,终于发现一个偷偷摸摸的黑影,小心翼翼地避过守卫兵和巡逻队,趁其不备翻了栅栏逃了出去。
“好你丫的顾七!”卫岭低声骂道,赶紧跟了上去。
第 32 章
成郡之外, 有卫家军和卫岭在此, 赵淳乐得清闲, 就连营地也防范松散,只有一队不到十人的巡逻兵每隔一个时辰装模作样地走一圈,巡逻队的士兵各自聊天打瞌睡,根本没有认真做事。
顾醒的潜入非常顺利, 在远处高地他便观察了整个营地,因而目标明确,直奔赵淳主帐而去。
卫岭悄无声息地跟在顾醒身后,多年的经验让他如鱼得水,亦使得顾醒毫不知情。
到达赵淳主帐外,顾醒找了一处不易发觉的角落,小心蹲下,潜伏住身形, 准备探听一下帐中情况。
却不料才听上一两句,便满脸尴尬, 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大公子……饶了奴才,啊……奴才明日走不了路了……”
“呵,饶了你?我看你爽得很……”
那男人的叫喊求饶声,可不正是赵淳的长随侍卫赵东南?中间还夹杂着难耐的喘息,和变了调的呻——吟。
这帐中发生了什么, 顾醒瞬间明白过来, 又想到赵东南那五大三粗的模样, 赵淳那白斩鸡似的公子哥做派, 便觉得世间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卫岭跟在顾醒身后,见顾醒身形不稳逃也似的跑了,满心诧异,忍不住靠近顾醒刚才的位置,拿匕首刺了一个小口,眯着一只眼睛看进去。
白花花的肉体,活色生香!
卫岭吓得心跳一滞,脸色瞬间绯红,“还……还有这等事?”
他恍了一会儿神,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等回过神来,发现顾醒已经不见踪影,忍不住埋怨自己这是干的什么事,连忙四下寻找。
待他耽误许久,终于找到顾醒时,顾醒已然跟那小青年交谈起来。
小青年一身黑衣,英姿飒爽,负手于背后,冷冷地看着顾醒。
“我知道你是赵韵。”顾醒非常肯定,卫岭心里暗骂这小子不懂得谈判之术,就这么直白地把话说了出来。
小青年嘴角露出一丝不屑,“顾世子漏夜前来,就为了说这等笑话?我明明身为男子,你却说我是赵家小姐,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顾醒摇摇头,声音似乎带了一丝乞求,“阿韵,这里是战场,你孤身来这里太危险了,回去吧。”
“我在哪里,与顾世子何干?”
“阿韵,那日我与卫岭大婚,铁木格逃进了你的包厢,他可曾伤害过你?”
小青年一听这话,立时变了脸色,“什么铁木格,我不知道!”
“铁木格是北狄二王子,此人凶残狡诈,你不可与他有过多的接触,如今战事紧张,你……你们赵家是否与北狄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如果有,及时收手,为时未晚!”
“用不着你教训我!”小青年怒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阿韵!”顾醒锲而不舍,“你乔装来边关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好好待在京城?你说你不想再嫁人,你想要自由,我都可以帮你,至少还有一年的时间,你为何如此心急?”
“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小青年感到十分奇怪,看向顾醒的目光带着探寻。
顾醒急道:“我没有疯,阿韵,我有证据,你不必再狡辩,赵家做了什么我也很清楚,你是不是被他们威胁的?你是被迫的对不对?是了,你是赵家的女儿,必然逃不开家族的禁锢,但是……只要你想走,我都可以帮你,你知道我多么喜欢你。”
小青年看顾醒这副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顾小七,你是不是疯了?你特别想我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对吧?但是,怎么可能呢?”
小青年从耳后一点一点撕开戴在脸上的面具,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没错,我是赵韵。”
一张娇俏的脸藏在一身肃杀的黑衣之下,赵韵恨极道:“顾醒,我之所以走到今天,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你要亲手为我偿还,这都是你的罪孽!”
顾醒犹如当头棒喝,呆立当场,一股寒意直冲脑门。
赵韵突然觉得爽快,看到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忍不住继续:“原本我只是闺阁一千金大小姐,成日里想的也不过是日后在哪家府院后宅相夫教子,不管我的夫君是谁,他都一定是世家公子仪表堂堂,我跟他肯定会琴瑟和鸣幸福美满,然而……一切都是你自以为是,一意孤行!”
赵韵眼神冰冷地看着顾醒,如同在打量一只可怜的动物,但出口之言却没有丝毫怜悯,她慢慢绕着顾醒走了一圈,突然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
“顾醒,你说你喜欢我,那为何不娶我?你说你为我好,却为何不把我带走?明明我早已身在泥潭,你却狠心将我一脚踹下!你说自由?呵呵呵,自由是什么?自由就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算!
顾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皇后定下了我与你的婚约,可是你却暗做手脚,破坏了这场婚约,反倒是成全了你和卫岭,呵呵呵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们两个人,你们两个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要跟我在一起的人,居然……居然都背叛我!”
赵韵捂着胸口,疼痛难忍,可眉间的恨意又是那么明显。
顾醒凄然地望着她,“我……我不是这样的,我……”
“你!你是不是还要说为我好?表面装作一副情深义重,实际上肮脏不堪!我真是一眼都不想再见到你!”赵韵咬牙启齿,恨极难忍,“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为什么阿韵,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幸福。你自己说过的,你再也不要嫁给任何人了,否则我怎么忍心将你推出去?你现在不明白的,等再过几年你就明白了,阿韵……”
“别再叫我,我觉得恶心!”赵韵怒然打断顾醒,“你知不知道,今年的婚约是我唯一的机会,你口口声声帮我,却亲手将我推进了罪恶的深渊!没错,我是赵家的女儿,从今以后,我只姓赵,我与你恩断义绝!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