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相(52)

依稀记得顾瑢叫嚷着也要做侠客，他让魏太傅教导过，知晓这是乱民行径，不敢说自己也要当，说自己要让侠客吃得饱饭。

    “你呢？那阵也喜欢吗？”他问你。

“谁喜欢这东西，”你说，“听过一两次，那时就一个念头。”

    “什么？”

你拧着眉毛，哼了一声：“……这写得不就是将来的老子？”

    江疑一口茶险些呛在喉咙，笑得险些断了气。

——但你没说谎，那时候你日日忧心性命、处处卑躬屈膝，哪里想得到天下，一心只想以后学好武艺，将你父暴打一通，再跑去做侠客。

    谁知阴错阳差，没做成豪侠，倒做了皇帝。

而他，同你读了同一本书，又做了你的丞相。

    你有一种微妙的错位感。

仿佛那苦涩荒芜的过往，都因为这一个巧合，变得熠熠生辉起来。

    你心情大好，把他往边儿上推了推：“让一让，讲了什么，我也看看。”

江疑说：“看到学成剑法，初出茅庐那一段。”

    你便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揽着他的肩，兴冲冲地往下读。

    窗外酥酥的雨无声无息，江疑读到一半，瞧了瞧窗外，又禁不住盯着你的侧脸发了呆。

    “看完了么？快翻页。”你看得入迷，拍着他的肩催促。

他“嗯”了一声，收回目光，翘起了嘴角。

    翻过一页来。

书上写到侠客进京，正见心上人回眸一笑。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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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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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E合集一

    BE 1

    【这个也许算是OE】

【分支点：如果你没有掏出神像里的阿凝。】

    你错过了神像，也错过了神像里的江疑，你疑心这是他早就策划好的计谋，所以并没有亲自前去城门，转而控制住了顾清川。

    在你得到线索时，他已在俞王身边周旋了许久。

    阿凝哑巴的时候，你没有在他身边，告诉他你对他多年的痴恋，始终无法坦率地表白。

陪着他的是顾瑢。

    江疑吃了不少苦头，在俞王手中险些受刑时，顾瑢拼死阻拦，险些发病丧命。

    当你赶到时，顾瑢病重。

太医无回天之力。

    顾瑢临死前对江疑笑：“总算有一次，是我护着你了。”

“尽管你的霉运，也都是我带来的。”

    江疑亲自将顾瑢埋了。

    自此很长一段时间，你同江疑都再没提过他。

只是平静的欢好，生活，小心翼翼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你们的进度停留在元夕之前，你说心里有他，他说好。

你无法倾诉，他不敢信任。

    你永远无法证明，你在江疑心目中比顾瑢更重要，甚至怕他责怪你。

你们在安静中折磨着对方和自己，却又始终无法放手。

    也许这个误会要等很久才能解开，但当你们互相原谅彼此的时候，已经错过了许多本可以相互扶持温暖的时光。

    这不算什么，人的毕生都在得到中错过，而你们也只是如此而已。

    或许老去时，你们会和解，会放下难以开口的一切，也会重新谈起这件事。

    他会告诉你，他从未怪过你。

也会告诉你，在俞王府顾瑢唯一一次询问他心意。

    他小声跟顾瑢说，他心里有人。

那天的江疑绯红了耳根，仿佛情窦初开的少年丞相，让顾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疑说这话时，只笑着摇了摇头。

你侧头时，瞧见他鬓边已生了白发，便轻轻握住他的手。

    岁月总会带走什么，甚至包括固执和追悔。

    你们这一生，都错过了太多时光。

所幸，还剩下一些。

    BE 2

    【分支点：如果你同意选妃。】

    江疑会尊重你的选择。

或者说，在他的意识里，这才是正常的抉择。

    回京前的最后一夜，江疑会邀你喝酒，与你闲聊。

他嘲笑你，说你在牢里说的那些，也不过是妄念罢了。

你则不得不承认。

    那夜你们聊了许久，久到仿佛这夜永不会过去，你们原本就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在太阳升起、天光大亮时，你想，你们已是很好的朋友了。

    自此，君臣相得，你是明君他是贤相，你们相得益彰，但你再也没喊过他阿凝。

    你与顾瑢一样，得到了他的忠诚，和那温柔克制的倾慕。

你跟顾瑢也再没什么不同。

    在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不会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你身边有形形色色的人，满足你的欲望，哄你开心，挑动你的情绪。

哪怕你偶感空虚困顿，却不知自己失去了什么，也很快就有人为你填补上去。

    而江疑就这样静静地，无声无息地站在你的身侧。

每当你思考自己失去了什么，看到他，又会认为自己并没有失去。

    他是你的良相，又是你的挚友，你确信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也相信他永远不会离开你。

    直到某个夜里，他同你斗嘴，请你喝酒，然后轻轻吻了你。

你醒来时仍记得这个吻，不知为什么心怦怦直跳。

    却瞧见了他的辞官书。

他离开了。

    也许去游山玩水，也许去陪顾瑢最后一程，你再也没见过他。

    ——是的，他最后还是爱上了你。

但也仅此而已。

    BE 3.

    【分支点：茂地他策划刺杀你，如果你没有替他挡箭，松手送他去死。】

    那一箭没有射中心脏，但江疑撑不过一夜。

你自由了，他也以一箭偿你了。

    那夜你在山洞伴了他最后一程。

    他吃力地同你谈笑，说自己很早就见过你，说雪夜见你那天原本为你准备了毒药，笑着跟你说不亏欠于你，败给你也并不难过。

    你告诉他顾瑢没死。

他笑得很真。

    山洞中的火光摇曳，他谈到童年时，气息渐渐弱了。

你握着的手，也逐渐冰凉了，连你心底最后一丝暖意也带去了。

    他说他爱听雨声。

雨送了他最后一程。

    他怕孤单。

可顾瑢不会来接他。

    他毕生孤独，离去时依旧如此。

    BE 4

    【分支点：茂地他策划刺杀你，如果你替他挡箭，但是运气不好，没有撑过山洞那一夜。】

    你的梦是对的，顾瑢虽然仍在人间，但病情已不容许他即位，顾清川君临天下。

    江疑带着你的尸体回了家乡，做了一个教书先生。

终生未婚。

    顾清川几次来寻他，都无功而返，他似乎只是累了，想休息了。

他教书，与孩童嬉闹，伺候花草。

    但每到夜里，都会想起你在山洞里，在他的怀里死去那一刻。

    他始终不知道自己对你是愧是爱，他时常会梦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