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阿国还同不少国家接壤,其中一些国家的国力,远远没有变法之后的大渊来得强力。更没有大渊累积数代的强大军备实力。
这时,大渊有兵有国力,天时地利人和皆备。其他国家再想阻拦,却也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铁骑推进四野。
再然后......便只剩下豫国和卫国了。
塞北边境,满是疮痍的城墙之上,年迈的将军负手而立。
将军已经很老很老了,头发花白,脸上纵横一片,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闪烁着矍铄老练的光,仿佛能够窥见内里金戈铁马,气吞山河的气魄。
战火纷乱的年代,大荒每一代都会出现赫赫威名的名将。
例如这一代的大渊三皇子,大渊北宁王,卫国陵王。
又例如前一代还是皇子时的渊帝。
更或者是前前一代的魏国凤月君,豫国武安君。
前一代的名将,要么如同凤月君那样身死,要么如同渊帝转行,要么则如同武安君......解甲归田多年,早已不问世事,只在危及国家存亡的时候重新出山。
“大人。”侍卫垂首抱拳:“塞要一切正常。”
年老的将军将视线投向远处。
在那里,风雪卷积着乌云,天地苍茫一片,看不真切,但的确只有白色的雪。
众所周知,大渊军旗是冥色的。
武安君缓缓点头:“辛苦了。如今正是紧要之时,莫要放松警惕,大渊随时有可能前来进犯。”
刻意只剩下豫国和卫国,说大渊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
豫国的实力放在列国里只能算中下游,早些年还有武安君撑着,可随着豫王年老昏庸,信任奸臣以后,国力便每况愈下。
全大荒都知道豫王宠信奸臣,奸臣窃国,什么好东西都往自己腰包里揽,出行的规模快赶得上诸侯。
当年叱咤七国的武安君也老了,豫国想必没有多少指望。
然而谁也没想到,大渊竟然先把国力仅次于卫国的齐国灭了,偏留下一个豫国。
武安君心里却清楚。
齐国旁的不说,至少国君不傻,不似豫王,遇到事情只会退缩逃避。
若是留下齐国和卫国,两国之间成功合纵,联合抗击大渊,恐怕大渊还要花点力气......倒不如先费点功夫灭齐,而后再慢慢处理剩下两个,就像老虎戏耍老鼠一样,不足为惧。
“大渊啊......”
武安君怎么也想不到,当日那位身披玄甲,同他在关隘外一战,最终因为国内兵力支援不及,险险落败的年轻皇子,竟然能够打造出这么一个无坚不摧的通天帝国。
这么多年了,列国不是没出过明君,或是锐意进取的帝君。然而他们顶多将自己国家打造成霸业帝国,至于统一中原......那都仅存于梦想。
而现在,无数帝王统一中原的野望,近在渊帝眼前。
“去取我的行军图来。”武安君低声下令。
他没有走,反倒顶着严寒,继续站在城墙之上。
年节过后,大渊就像没了动静。
但谁也清楚,这不过是幌子罢了。
豫国卫国都如临大敌,在边境布上了最高防御准备,生怕大渊什么时候突然出兵打过来。
武安君也正是这时,被豫王请出了山。
虽然年老昏庸,但至少知道要保住自己江山,否则什么享乐,什么安宁,皆是无稽之谈。
这样不过徒增他人笑耳。
年逾古稀的老人,竟然还要出山带兵,豫国当真是无人了。
可不论旁人怎么说,这回武安君出山,是怀着必死的准备。
他知道,豫国生死存亡皆是在此一搏。
大渊出兵豫国,已是必然。
若是他没能将那铁骑拦住,那身后的国都,自然也拦不住。
国破家亡,不外如是。
很快,行军图便呈了上来。
武安君一边拧眉,一边看着其上描绘的地势。
“大渊巍山军团如今尚未调回,最有可能派来攻打豫国的,很可能是大渊北宁王的天机军。”
北宁王。
武安君拧眉。
这位后起之秀的手段他也是听过的,据说将匈奴打得吓破了胆,竟将王庭放弃,集体朝着更西边游牧迁徙。
大荒位处西北的国家都被匈奴骚扰过,但像北宁王这样的,的确是头一回。就连武安君年轻时也带兵打过匈奴,知道他们擅长极为狡猾的游击战,同为将领,才更知不易。
武安君叹道:“这些后生真是一辈强过一辈啊。”
正说着,又有小厮来报:“将军!方才国都有快马来了!”
快马加鞭,那自然是带着诏书来的。
守在武安君一旁的副将庆生面色登时不好看起来:“莫不是国君又有了什么新指示吧?”
不怪庆生这种反应,而是豫王的每一道指示,都是在拖后腿。
明明害怕国土沦陷,好说歹说求得武安君出山,却又忌惮武安君在列国周遭和国内百姓的盛名,生怕得了兵权后这位老人会就此造反。
怪也只怪武家家大业大,代代都出息。
武安君皱眉:“庆生,不可对君上不敬。”
然而等到他展开这封诏书之后,还是忍不住为内里的内容深深叹气。
面对即将到来的铁骑,豫王的第一反应不是从奸臣那里多薅一点这些年被私吞的军饷,而是下诏书让他不要率先动用武力,争取求和。并且还说一开始只给他调动关隘军队的虎符,先不派兵增援。
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武安君,也不由得额头直跳。
他不由得想起当年和他对阵的,尚且还是皇子的渊帝。
当时渊帝险险落败,便是因为大渊国内没有给他派来增援。不得已之下,这才回头撤走。
而现在,这个人变成了自己。
武安君只余苦笑:“收下去吧。”
家国存亡,生死攸关之际,何其荒唐!
就在城墙上因为这道诏书,一片静寂之时,前方辅营瞭望塔上的斥候忽然惊声道:“敌袭!有敌袭!”
号角声在静寂的雪原里吹响。
所有士兵严阵以待,武安君将手搭在城墙上,凝重地看向远方。
在天际和雪地交汇的纯白幕布上,一队纯黑色的畴骑黑线般逼近。
为首那人白衣白马,几乎要同背景融为一色。他单手持着七星龙渊,眉骨沉默深邃,表情平静而冷冽,似是远处冰川凌霜般沉寂下来的雪。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并非他的白衣和白马,而是那头似雪一般,纯白披散的长发。
但凡是大荒的军队,就没有没听说过这支骑兵威名的。
大渊三皇子的玄骑!
北宁王或许还只是手段残忍,这支骑兵却是未尝败绩,用兵如神,每每在最没有预料的时候尖刀般刺入敌军心脏。
早在函谷关一战,极度人数不平等下以少胜多,就将他们送上神坛。
武安君瞳孔骤缩,高声道:“整军准备!迎敌!”
作者有话要说: 洛洛:烦死了不管了先来打个仗冷静一下!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塞外风雪连天。
不过是片刻时间, 方才还算晴朗的天空忽而又下起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仿若没有止境般挥洒而下。
雪原营地里矗立的帐篷被掀开。
身披玄甲的骑兵们迎着风雪进入营内。褪去了战场上手持武器的冷酷,他们如今说说笑笑, 搓手跺脚,纷纷围拢到帐篷中央的火盆周围取暖。
主帐被掀开。
留守账内的副将穆元龙登时起身行礼:“殿下。”
满身皆白的皇子淡淡颔首,就算打过招呼,径直走到沙盘前。
“豫国带兵的主将果然是重出江湖的武安君。”
这种攻城攻关战,又是在开阔的平原, 对方早有准备的情况下,显然没法以雷霆速度偷袭拿下。
更何况守关的人还是在大荒赫赫有名的老将。论资历, 打过的大大小小的战役,可能比宗洛和虞北洲两个人加起来翻倍还要多。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此次战役会是一次漫长的拉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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