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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催眠(19)

作者:celiacici 时间:2017-11-15 16:26:25 标签:虐文 青梅竹马 悬疑推理

  他远比谢锦天以为的要更了解他,因着默默注视了那么多年,直到双眼酸涩,再流不出一滴泪来。
  这份感情注定要死不瞑目的,那冠以何种罪名又何妨?
  不如给彼此留些体面。
  樊逸舟推开门,就见着化妆间里易杨正帮着程衍系腰带。他没戴冠帽也没罩大氅,但只那一身宽衣大袖和束发的儒雅模样便已令樊逸舟眼前一亮。
  “总感觉是穿越了。”樊逸舟笑着将特意去打包的点心搁在桌上,引得化妆师和督导连声道谢。
  “这可是专业的行头。”化妆师笑道,“怎样?翩翩佳公子吧?”
  “赞礼不是长辈吗?该贴个胡子。”樊逸舟调笑着,又细细打量了易杨一番。那眉目如画配上一身素色,真乃掷果潘安。
  实则主持婚礼的赞礼本该由长辈担任的,但因着二人婚礼的低调,加之易杨也算半个媒人,故而这一重任最终落到了易杨头上。易杨倒也不推辞,尽心尽力地忙活了两周,反复和婚庆那边商讨和确认了细节,以求这一场中式婚礼能尽善尽美。
  酒店是樊逸舟给联系的,包场,就他们四个加一个婚庆团队。虽然萧冉被送去了奶奶家略有些遗憾,但在一早,萧牧扛了只木雕的大雁去求婚时,程衍仍因这一惊喜而感动得不知所措。
  “没请什么人……我就想让你知道……”
  后面的话,因为缠绵的吻而没有继续,但萧牧知道,程衍明白他想说什么。
  尽管场景布置得古色古香,但穿过大堂时,这寥寥几人仍旧就像是走错了片场的剧组。可在他人眼中再不合时宜,再不伦不类,只要彼此心有灵犀,便都成了顺其自然的脉脉温情。
  没有排练,没有预演,然而仪式进行得十分顺利。
  琴音相伴之下,易杨作为赞礼,引导着二人在铜盆洗手后,到矮几前对坐,共牢而食。案上用小碟盛着腊肉、猪肉、鱼以及五谷和三种酱。二人按着顺序将碟子里的食物各吃了一筷子以后,易杨便宣告共牢礼成。
  接着,是合卺礼。双方持酒爵净口两次,第三次才共同饮下这酒。
  易杨待他们将酒爵放回桌上,这才宣告礼成:“礼记云,‘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自此,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台下只樊逸舟一个,好在这场婚礼不需要掌声,也无所谓祝福。这段感情本就不哗众取宠,它悄无声息地道来,随后细水长流。
  完成了使命的易杨笑看着二人,而二人也笑看着彼此。
  “这……我撰不来古文,只能道一声恭喜。”樊逸舟扶了把因为宽衣大袖而下台有些不便的易杨,扭头对仍旧沉浸在喜悦中的二人道。
  萧牧和程衍这才红了脸,牵着手一同下了台,推掉了樊逸舟送来的红包。
  “这次多亏你帮忙,哪里还好要的!我们订了桌菜,就隔一条街……”
  萧牧感激地拉着樊逸舟说着,一抬头却愣住了。
  余下三人顺着他目光看去,就见了不知何时便站在礼堂外的西装革履的谢锦天。
  “谢医生说之前打你手机没打通。”在仪式开始前接了电话的程衍最先反应过来,扭头却从萧牧惊讶的表情中发现,谢锦天显然不在萧牧的邀请之列。
  不速之客。
  谢锦天顶着这头衔坦然地将红包递了过去:“师兄,也太见外了!大喜之日也不通知一声?”
  萧牧与程衍面面相觑,脸上都是难掩的尴尬。
  易杨和樊逸舟对于谢锦天的道来也十分意外,谢锦天要知道程衍的电话只需要翻阅一下个案档案,但他是怎么知道这场婚礼的主角是谁的?
  萧牧和程衍自然拉不下脸来拒绝,于是本来准备好的喜宴分明有着间隔的距离,却仿佛摩肩接踵般令人不适。
  席间,只萧牧和樊逸舟打圆场地偶尔交谈几句,谢锦天的目光则始终紧咬着易杨不放。
  终于,借着易杨出去透气的机会,谢锦天将他逮了个正着。
  “我有朋友在这酒店里做。”谢锦天将走廊里的窗户开了条缝,那严寒的冷意瞬间便灌了进来,“那天凑巧说起。”
  然而对谢锦天了解得透彻的易杨却并不觉得那是个巧合,因此而不发一言。
  “为什么要骗我?”
  果不其然,是来兴师问罪的。那话语中的不满与不甘,压得那点微乎其微的关心无法显露半分。
  易杨想说,他并没有欺骗什么,只是懒得澄清。他想说谢锦天何必为赌一口气,寻人不痛快?想说年关将近,谢锦天不琢磨如何趁此机会和夏家修复关系,倒来探究他和樊逸舟婚讯的真假究竟有何意义。
  然而最终,他只是叹了口气。
  这样透着倦怠的沉默,令本就心怀不满的谢锦天更为恼火,他就好像被耍弄的猴儿,终于解了镣铐,却发现那耍猴人根本不在乎他这一番费尽心力的挣扎。
  好在,他是有备而来的。
  “我上次找你,是想说过年一起去昆明的。”谢锦天掏出手机展示给易杨看,“我票都买好了,你就当是陪我最后的单身狂欢吧?”
  易杨完全没料到谢锦天会在这时候提这样的要求。
  谢锦天梳得一丝不苟的油头和烫得笔挺的西装,使他看上去精神而体面,就像个全副武装的战士,对感情的倾轧势在必得。
  “你还记得《山海经》里的贯胸国吗?”
  谢锦天被易杨问得很有些莫名其妙,收回手等着他的下文。
  “传说贯胸国人,胸口都有一个贯穿腹背的洞,平日里穿戴齐整根本看不出异样。但到了战场上,因为找不到贯胸国人的心,对手常常会错失一招毙命的良机,落得一败涂地。”
  就像你怎样去和一个无心的人计较感情的得失?你想寻他的真心,而他却只骄傲于他的无往不胜。
  

  ☆、第三十五章 不见不散

  实则谢锦天那日从易杨家离开,便仿佛一脚踏入了梅雨季。他那点为了易杨而暂且禁锢起来的排斥与鄙夷,趁着他一不留神悄悄生根发芽,密布在他的眼角眉梢,生得枝繁叶茂。而多年来的情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干了养分,窝在某个角落渐渐地枯瘦、颓败。
  谢锦天无法再说服自己了,他迟迟不愿将易杨归为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的异类,企图让一切都维持表面的平和,给易杨一个宽宥的期限,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做出一个抉择。
  两个男人的婚姻本就是荒唐的,得不到法律的保障,也得不到社会的认可,锦瑟和鸣还好,若生了罅隙,迟早是要自食恶果的。而易杨和樊逸舟,又怎么可能白头到老?定是樊逸舟巧舌如簧地将容易错信他人的易杨骗了去!他谢锦天和易杨青梅竹马,又怎能对易杨一时的执迷不悟袖手旁观?
  即便被易杨误解,被冷漠地驱逐,他依旧决定要寻个时机,将仿佛梦魇了的易杨从感情的海市蜃楼中唤醒,让他看清心魔披着的那层画皮,翻然悔过。
  这样打算的谢锦天,立刻从他记住的策划书上罗列的几个备选酒店入手,开始了他大义凛然的救赎。不久之后,他就得知樊逸舟预定了其中的一所,可令他意外的是,新人的名字并不是樊逸舟和易杨。
  樊逸舟顺势捉弄倒也算了,可易杨为何默认了樊逸舟的同流合污?是不是敏感的他也察觉到了自己对他们关系实则并不认同,才想要借机试探一下?
  这一猜测令谢锦天十分不快,就因为一次工作上的分歧,易杨就打算推翻过往二十多年来建立的信任与依赖?
  可尽管心中气恼,谢锦天也决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露出破绽,把易杨往外人怀里推。不如就借这个机会再次表明态度,让易杨放下戒备,随后好好听他苦口婆心的劝说。
  这般打算的谢锦天,在萧牧和程衍成婚的当日,便厚着脸皮当了回不速之客。可当看到穿着赞礼服装的易杨,站在台上一脸严肃地主持仪式时,谢锦天却生出种恍如隔世的熟悉感。
  他似乎是做过这样一个梦的,梦里易杨也是如此装扮,坐在那庭院之中的高堂上抚琴。他惊动了他,他却不记得他。而另一个与他有着相同面容的男人却与易杨耳鬓厮磨,不消一会儿,又原形毕露,原是个青面獠牙的鬼……
  谢锦天不知为何会突然在此时记起这么个荒诞、诡异的梦,这令他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慌意乱,就好似丢了什么……
  恍惚间,有谁在耳畔吹一口气,问他为何想不起……
  “礼——成——”
  易杨拖长了音的一声,谢锦天才回过神来。
  他又怔怔站了许久,直到三人走到他跟前。
  忽然间,他觉得易杨不一样了,并不因着那不同以往的装扮,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异样。那异样从易杨眼中流出来,便成了冷漠,从举手投足间蔓延开,便成了疏离。
  以至于当距离逐渐拉近时,谢锦天竟有种体内按了块同级磁铁被反向推着的错觉。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装点起一如既往的笑容迎上去,施展略显浮夸的演技。终于,他如愿以偿地在寻到了与易杨独处的机会。
  易杨不解释关于默许樊逸舟唬弄他的事也就罢了,只是那“贯胸国”的典故又是哪一出?是在借此讽刺他是个无往不胜的无心之人?要真是如此,他又何必站在这里,觍着脸借旅游的名义打算苦口婆心地劝说易杨回头是岸?
  “你不想去,直说就是了。”谢锦天觉得他的好心全然被踩进了泥里,“你是不会错失什么良机的,我也没本事让你一败涂地。”
  见易杨只是望着那条漏风的缝隙一言不发,谢锦天忽然就有些气恼,“啪”地合上那扇窗道:“你也想效法他们,办这样一场婚礼?”
  谢锦天想起在礼堂外窥见的那一眼,那一眼,他似乎看到了台上替他人主持婚礼的易杨,隐隐约约的寂寞。
  那寂寞令谢锦天心中些许快慰、些许忧虑。快慰的是,易杨与樊逸舟的关系或许并没有到达值得相濡以沫的地步,忧虑的是,易杨打算用什么来填补这种寂寞。
  “我没有那种幸运。”这一次易杨没有再回避谢锦天的问题。
  他早已经承认了他对萧牧和程衍的嫉妒,他对他们的婚礼如此尽心尽力,实则是将自己无法实现的愿望都转嫁到了他们身上,可当他看着他们完成这仪式时,却总忍不住带入他自己,而坐在对面与他共牢而食、合卺而酳的,却是张不可言说的模糊的脸面。人心最叵测的一面,便是无法真心诚意地祝福与自己遭遇类似却更为幸运的人。
  “幸运?”谢锦天忍不住挑眉道,“在我看来,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谢医生——”不知何时便站在一旁的樊逸舟倚着墙好整以暇道,“喜宴还没吃完,就迫不及待地拆台了?”
  谢锦天冷冷瞥了樊逸舟一眼,忽略他对易杨道,“到地方,不见不散。”
  说罢便进去和萧牧他们打了个招呼,独自先走了。
  “怎么?约你私奔?”樊逸舟看易杨若有所思的模样,故作镇定地玩笑道。
  易杨抬头看他一眼,樊逸舟便笑不出来了,乖乖跟在易杨身后亦步亦趋地进了包间。
  之后的话题,便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某些内容,吃得热闹却并不畅快,醉了的只有萧牧一个。程衍扶着萧牧和二人道别时,用力握了握易杨的手,无需多言,易杨明白他想说什么。这一天于他们来说,都是脱胎换骨的日子。
  “你回去吧!不用送了。”易杨拒绝了樊逸舟。
  “那么晚了,你一个人……”
  “我赶末班车。”易杨并没有给樊逸舟劝说的机会,看了眼手机,转身便往公交站台走去。
  樊逸舟还当易杨在闹什么别扭,想追却又不敢,怕当真惹怒了看似温顺实则倔强的易杨,唯有瞧瞧尾随他到了车站,亲眼看着他上了公交,这才安心离开,
  易杨站在扶手边,看着一闪而过的樊逸舟的背影,只觉得怆然。他是对不起他的,不在于他注定要辜负他的感情,而在于他对于这种辜负,并没有生出多少愧疚。就像他的母亲,对他父亲的真心弃之如敝履,却陶醉于关于谢锦天父亲的不切实际的幻象中。
  他越鄙视她,却越像她,这教他如何不厌恶自己?
  眼看着乘客渐渐地少了,拥挤的心上也门可罗雀。
  他坐在窗边,在一个拐弯后,看到了曾经的学校,以及学校边上残存的破败的景观。它就好似一个老态龙钟的故人,静静坐在那儿,等待着再次的偶遇,又或是永久的别离。
  那一年,谢锦天有了夏雪,易杨没敢问他,是不是忘了年底说过的旅行计划,是不是忘了每年这时候的不见不散。他只是独自背着行囊坐在这里,反反复复数着,结冰的池塘表面被狠狠砸出的残缺。
  他厌恶这样弃妇般的自己,厌恶孤零零地坐在这里。他反反复复地想要离开,可每当站起来,却又忍不住想,也许下一秒谢锦天就来了。于是又坐回去,一边厌恶着自己一边等待着。
  巡逻的保安绕过来几次,手电筒晃得他两眼酸涩。他合上眼,便看到了谢锦天从前的模样,拿着红线、举着棒冰、捧着相机……都是送给他的,并不为换取什么,可他却将整颗心都交付了。
  “过年,是要和家人一起过的。”
  当时令他心乱如麻的话语,此时却成了一把钝器,耐着性子凿着,直到他心上千疮百孔。
  冷……
  将背包抱在怀里,扭过头,就看到亭柱上用修正液划下的密密麻麻的爱语。
  那么直白的喜欢,那么随意的永远。俗气而幼稚,可却令他心生羡慕。
  或许是这一晚太过难熬,他忍不住翻找出了一支记号笔,一鼓作气地拔了盖子,执意地握着,却抖得厉害。
  写什么呢?他能写什么呢?
  这不是可以述诸笔端的念想,这不是值得引领而望的奢求。
  谢锦天不会来了,直到这里被夷为平地,直到他心上寸草不生。
  他曾经那样悲哀地肯定着,然而时隔多年后,一切颠倒过来,谢锦天对他说不见不散……
  易杨掏出手机,用屏幕的光亮照着那斑驳的亭柱,随后颤抖着摸索到了当年用记号笔写的那一行字迹。
  “易杨?”
  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声,令易杨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初露端倪

  易杨转过身,就见了站在亭子台阶下的夏雪。
  她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领口的狐毛衬托着娇小的脸面,螓首蛾眉、亭亭玉立。可此刻她如此突兀地出现在这个寂静的冬夜里,却好似是易杨心中幻化出的鬼魅。
  易杨下意识地退了半步,挡住了那一行字。
  “啊……还真是你?”夏雪似乎也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有些古怪,提了提自己手里的拎袋,“我表姐家就在边上,帮她买点药,正好瞧见你。”
  与谢锦天和好后,谢锦天却一次也没有上门过,这令本就因为上一次的不快而对谢锦天颇有微词的夏家父母整日里在夏雪耳边念叨,夏雪为了躲清静,这几日便去了尚且单身的表姐家。哪知这么巧,替姨妈痛的表姐买止痛片,就遇上了易杨。
  夏雪怕易杨多想,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道:“你怎么那么晚没回去?在这里干什么呢?”
  易杨对这样的巧合简直是哭笑不得,这简直是上天开的拙劣的玩笑。
  “隔壁那所就是我以前的母校……路过,就来看看。”易杨手背在身后,抵着冰凉的亭柱,好像不那么做,那亭柱便会载着他的秘密扑向他将他压垮。
  大半夜的怀旧?
  夏雪的目光在那亭子和易杨之间兜了个来回,勉强接受了这样的说辞,又随意聊了几句便走了。
  易杨紧绷的心弦这才松懈下来,在夏雪走了许久以后,才离了那亭柱。回身看一眼,黑暗中那若隐若现的字迹仿佛活了般,弯弯扭扭地就要往他心里爬。
  易杨再不敢久留,一口气跑到对面才想起来早就没公交车了,只能打车回去。
  回到家,他对着那两本束之高阁的国史大纲发了会儿呆,直到饿极了的警长反复蹭他的脚,他才回过神来,给他抓了把猫粮,轻轻抚摸着。
  自上回见过以后,谢锦天与易杨便再未联系,谢锦天不想问易杨的决定,即便易杨不愿去,他也要去等他,让自己有毫不理亏的佐证,让易杨有随时反悔的余地。
  只是谢锦天没料到的是,他的这一决定,会遭到夏雪的激烈反对。
  那一日周末,夏雪与他见面,问起他过年的安排时,被他那句“打算出去散散心”给彻底激怒了。这些天,她被夹在父母和谢锦天之间,简直是心力交瘁,可她还是一心护着他,想给他足够的时间消解怒气。这些天,他的宁静都是以她的苦闷为代价换来的,可他竟完全不体谅她,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还想着出去,令她为难。
  “我们就要结婚了……”夏雪隐忍着怒气,对谢锦天雪上加霜的决定质疑道,“大过年的你要和谁去?”
  “我自己去。”谢锦天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指摘的错处,尽管他下意识地撒了谎,“大年夜我去你家……”
  谢锦天话还未完,夏雪拎了包就往外走,连大衣都忘了穿。等谢锦天追上去,夏雪却甩开他的手道:“不用来了!大年夜你也不用来了!”
  谢锦天很少见到夏雪这般怒目横眉的模样,往常她真气急了,也只是落泪罢了。事态似乎有些超出他能掌控的范畴。此时,最好不过的和解便是告诉夏雪他不去了,她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他在乎她胜过一切。然而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却使得往常用惯了的花言巧语在针锋相对的怒气中化为了绵软的一团,随着一声轻叹悄无声息地消散在了寒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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