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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血相亲(18)

作者:月半丁丁 时间:2018-12-21 11:48:43 标签:兄弟 日常

  我警告他:“你再乱来我就把你赶出去。”
  他委屈巴巴:“我只是来做晨起服务,让哥哥精神起床的。”他整个身子向下沉了沉,下巴几乎要碰到那儿了,“难道哥哥现在不精神吗?”
  他的嘴唇红得要命,上面带着水光,看得我晃神。
  
  还好我有自制力。
  我愤怒地在浴室里花费了比平时洗漱多几倍长的时间,出来的时候他又跟没做过坏事一样,给我展示桌上的早餐。他慢慢地磨练好了手艺,虽然正菜炒起来还是味道一般,自己没法下口,但做个早餐绰绰有余。
  他自己也不吃,就是趴在旁边,一脸傻笑地看我。
  我责问他:“哪有人追人直接从摸下头开始的?”
  他无辜道:“我啊。”
  我一时语塞。他又说:“从头开始我忍不住的,哥哥让我从中间开始好不好?”
  中间也不是这个进度!你他妈恨不得直接从终点线开始吧!我瞪着他,他半点儿也不心虚,眼睛眨啊眨。
  
  我好没用,我败给他了。
  好在大部分时候我要上班,要工作,消失的那几天堆下来的工作量成了我呆在公司加班的绝佳理由。之前我按正常时间下班,今天我就留在公司,理所应当地把这儿当家,躲着。
  我反思我是不是太窝囊了,那明明是我家,凭什么我弟霸占着我就不敢回去?但说实话他真的太可怕了,怎么一点害羞都没有的,中华传统文化里的优秀品质矜持在他身上怎么一点都找不到?
  想到最后我真的不回去了,在加班公用休息室里的床上将就一晚。
  加班到通宵的只我一个,整栋楼空无一人。我灭了灯,躺在里室,可能在黑暗中就容易胡思乱想,我躺了许久才睡着。
  
  我这个人单身二十七年,一个女朋友都没谈过,至多只在看片子的时候起点反应,但需求并不强烈。我始终认为人是高等动物,繁殖不是必要任务,性`欲也不是必需品。想做的话总能有机会,不能做的话也不会死,定期发泄并不强求究竟要用手还是用人,说到底也不会有多大差别。
  但我他妈的竟然做春`梦了。
  梦里有人趴在我的腿间,亲密又暧昧地叫了我一声又一声,时而清晰时而含糊。包裹着那东西的地方又软又热,我起先以为是手,后来又迷迷糊糊意识到,那种感受完全不一样。
  那是湿漉潮软的一个地方,本能地挺动一下,就会引起汁水泛滥。快意化作暖流自下`身散播,我模糊地享受着,感受不到羞耻。男人都是有本能的,我身体做了些不自觉地动作,似乎是将那人搞得难受了,他便委屈可怜地抬起头来,乞怜一样看我一眼。
  那眼中水光潋滟,脸庞遍是霞色,嘴唇红艳艳的。他嘴唇微微开合,说了话,我听不清,但我能清清楚楚地知道——
  他喊的是哥哥。
  
  早上闹钟响后我落荒而逃从公司回了家,路上打了车,催得司机以为我要去投胎。回到家后我疯狂冲回自己房间,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换了衣服,心脏的剧跳还是没停下来。
  我弟敲了我的门,等我把衣服最后一颗扣子扣好后,我才让他进来。
  他探了一个头,笑眯眯地看着我,大概是由于脑内思想不纯,我不由得头皮发麻。他笑了好一会儿,才乐呵呵道:“哥哥说什么要加班不回来,不还是舍不得我的早起服务嘛,我准备好早餐啦!”
  我心中更糟糕地有了个可怕的猜想,但我强行无视掉了,并唾弃自己一分钟。哪怕是我弟也不至于那么神经,我脑子都在想什么玩意。

48.
  
  我和我弟的拉锯战一直坚持了大半个月,结束它的是我弟暑假的到期,这小子得回去上学了。
  你说他这什么毛病,要上高三的学生,跑到大洋之外来追求和哥哥乱伦,还百般手段层出不穷。保镖提醒他该回去的时候,他明显已经在这儿乐不思蜀,一听这消息如遭雷劈,自己坐着生闷气,也不知道有什么气好生。
  我拧着他的耳朵说:“回去后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好好学习。”
  “想要哥哥,不想要学习。”他嘀咕,“我都快成功了,怎么可以突然……”
  “谁说你快成功了?梦里的成功!”我拍他的头,“我跟你说我他妈绝对不可能和高三学生谈恋爱,你不要妄想了。”我挑眉,“还有哦,不知道是谁放大话要来上我的学校,到时候考不上的话就笑掉人大牙了啊。”
  他说:“考不上也可以塞钱进。”
  我恼羞成怒:“不准有这种腐败的想法!妈的我弟连我考的学校都进不了的话,这破智商不配做我弟!”
  
  我亲自买了机票给他打包扔回祖国去,机场送别的那天,他整个人一脸的不甘心。我知道他在不爽什么,但我偏不说,只是拍着保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教育。
  我拿地位压人:“他给你付钱,他又听我的话,那我以兄长身份给你提点要求总是没有关系的。”
  保镖对我们两兄弟显然已经习惯了,无奈地点头。我啰哩啰嗦,搭着他的肩,叽里咕噜讲了一大堆。
  他身边虎狼环伺,难免会有人想要暗算他,麻烦保镖多多注意,多找他要点工资也没事。还有小孩子的自制力总是差上一节,肾上腺素作祟,偏偏还觉得自己已经成熟牛`逼了,有时候也难免会冲动坏事,还是需要大人在旁边多注意。实在有麻烦的话,请他及时给我打电话,我会尽可能帮忙。
  我再一回头,我弟虎着脸,很不开心地瞪着我这边。我凶他说:“瞪我干什么!”
  “我都要走了,哥哥还在跟别人说话。”他捏紧拳头,“我嫉妒了。”
  我他妈乐得笑出声来,这小蠢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都吃醋,他是醋坛转生吗。我揉他的脑袋,他又自己拱着,主动往我手心凑。
  “平时被你缠得说得还不够多啊?这还能说什么。”我说,“乖乖回去,考好了有奖励。”
  他两眼发亮地盯着我:“什么奖励?”
  我和他对视一会儿,装神秘说:“保密。”
  
  和他对峙的这些天,他始终干劲满满,没有一刻不在想着怎么拿下我。他的每一个行为都奔着这事来,念书是为了让我给他讲题,学做菜是为了让我吃得开心。他的厨艺增长了不少,就算我嘴硬,也得夸他一声进步不小。他的手上多了几道伤痕,不小心切菜切到的,和被油滴溅到的。他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怕我心疼自己隐瞒,而是心机十足地给我看,要我给他上药,帮他舔舔。
  当然帮他舔是不可能的,唾液效果再好也比不过药膏,这小混蛋休想糊弄我。
  而有些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在第一次做春`梦他出镜之后,他时不时就会在我梦里串个场,也不再像是以前一样,是简单的童年回忆,而是……
  亏我他妈之前还跟同事朋友宣称我清心寡欲,我好心虚。
  
  我也没我一开始想的那么意志坚定,毕竟有一就有二这个道理,用在这里也同样适合。我向他退了一步,那退第二步第三步,也不是奇怪的事。
  更何况他是我弟,最知道该怎么对付我。
  
  但也偏偏他是我弟。
  在我们之间有一道鸿沟,他年纪小,可以视而不见,我却不行。那道鸿沟腾起的雾气总会遮蔽不少东西,或者协助我,否认一些东西。
  哎,我时常心想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什么时候能发明个情感转换器有多好。我对他的爱比天高比海深,如果能把这里面的一部分转换成他想要的那种,那他做梦都能幸福得醒过来。
  
  我回到家后,满公寓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我不和他一块儿睡,他就把我的被子抱走,非说要环绕在我的气味里睡着。他写的题目还放在我的书桌上,和我的办公文件放在一块。我翻开,就能看到他给我写的留言。
  在这两年里我学会了抽烟,烟瘾不大,但遇到烦心事就会抽上一根。我有时候跟同事出去聚会,会喝酒,回来时他沾沾自喜给我做醒酒汤,也从没说过半个不好的字。
  他却在留下的字条里提醒我,说什么哥哥不要抽太多烟喝太多酒,做不好工作也不要熬夜,浑然一副贴心模样。他甚至记得小时候说要代替我戒酒的事,还振振有词,如果我喝得太多,那他偶尔想要偷偷犯忌,喝上一点儿,这点儿额度不也被我用掉了吗。
  真是逻辑不通的傻话啊,看得我笑个不停。
  
  他这么努力,我又不是铁石心肠,但他在我面前时,为人兄长,总还是会有些事情不好意思做。
  我先前就向朋友询问过,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的心理医生。我弟走后,我冷静反复思索了两天,总算拨通电话,预约了一个时间。

49.
  
   我念书的时候有个朋友固定每月去看一次医生,那个朋友家中富裕,平日里也开朗健谈,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这样频繁进行心理咨询的必要,便单刀直入问他患了什么病。他愣了好一会儿,哈哈大笑着告诉我,什么病都没有。
  只不过他对于人生的前进方向略有些迷茫,而心理医生是很合适的谈话对象。虽然拿高额的费用来进行这件事,稍微有点儿浪费,但他半点不在意,反而还豪迈地告诉我,说不定他到现在还能这样快乐开朗,就是心理医生的功劳呢?
  在困惑时寻求专业人士的开导与帮助,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说起来其实我之前就很想带我弟弟去看医生,然而他在这儿不能久留,短暂地看一次效果不大,到了国内还要换医生的话,万一被其他人发现就不好了。其次他也到了关键时期,他的高三只有一次,在这种时候让他治病,他搞不好会胡思乱想。还不如这一年内我稳住他,之后看情况再做打算。
  养这小子真是我人生之中的最大挑战啊,总要瞻前顾后,时而投鼠忌器。他偏激又粘人,热情又敏感,像个小定时炸弹,一根引线牵在我身上,哪怕给它浇熄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引燃条件。
  不过说到底,只要我愿意让他的愿望成真,他也就不再有理由发疯了。
  
  与心理医生的会面被安排在了半个月后。
  这半个月内我不断反问自己的心情,仍然得不出结论。我反而有点佩服我弟的勇气了,这家伙的不要脸也是优势啊,怎么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爱上自己哥哥呢,我连试着去喜欢他都好困难。
  他每天都会找我通视频。高三学校已经开始补课了,作业量也开始疯狂增加。我问他哪来的空闲,他就把自己的时间表安排说给我听,全部排得满满的,除了必要的运动时间之外全都是学习和某些正事,唯一的喘气时间是和我视频的半个小时。
  就这样他还嫌不够,跟我抱怨说半个小时也太少了,想要重新调整时间表。我给他惊得开始撒谎我工作也很忙,没空这么经常陪他。
  
  我去看心理医生的那一天晴空万里。实话实说这也是我第一次踏进这样的场所,不由得有点儿紧张。这二十多年来我始终心平气和心态正常,哪怕有烦恼的事也是自己找办法解决,之前连学校设置的心理咨询室都没有去过。
  再加上我想要求助的内容也太那啥了,难以启齿。
  心理医生是一位面相慈和的女士,她见惯了我这样的患者,宽慰加诱导,最后还是让我一点点地说了出来。我简要地说了我和我弟的事情,监禁部分和他心态扭曲到想当女人的那段稍微扩展了一点,到后面,说到我答应他给他机会,我音量就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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