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还顺便套走了自己的喜好。宋喻明按了按额角,觉得程向黎这种人,真的很难应付。
但人情往来还是得做足:“那等台风过去,我再联系你。”
“不是等台风过去,是等你病好。”程向黎温和地提醒他,“不是有句话叫‘医者难自医’吗?你要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第一位,别步了旁人的后尘。”
宋喻明被他说得一愣,车厢里安静了几分钟,直到接近目的地,导航发出右转的提示音。
程向黎按照提示拐进路口,随后便被堵在了一个漫长的红灯前,放眼望去,周围全是大平层和别墅群。
程向黎对着地图确认了一下:“你家住这儿?”
通过之前几次接触,看宋喻明的吃穿用度,程向黎知道他家境不错,但这套房子,还是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想象。
宋喻明嗯了声,从钱包里取出户主卡:“送我到门口就行。”
“你走进去要几分钟?”
“不远,五分钟。”宋喻明随口编了个数字,不想让程向黎知道自己家的具体位置。
程向黎看着车窗外模糊的夜景,若有所思地问:“家里有人照顾你吗?”
“当然。”宋喻明淡淡地接话,被这一连串问题弄得很是反感。
远处的红绿灯跳转了好几次,车流缓慢移动,等了好久才轮到他们的车。
开过十字路口,程向黎把车靠边停好,解开了保险:“有机会下次再见。”
“注意安全。”宋喻明撑开雨伞,在合上车门前又对他说了句谢谢。
阵雨没有衰减的趋势,猛烈地打在车窗上。明明是下雨,却又好像豆萁在火中爆裂,噼啪燃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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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喻明紧紧地扯着外套,拖着抱病的身体走回家,用最后一点力气往电饭煲里倒了米和水,设定好煮粥的模式。
做完这一切,他飞快地走上楼,脱掉衣服躺进床里。
从下午开始,他就一直在硬撑,胃酸反流又发烧头疼,浑身上下都没一处好的地方。
屋外依旧暴雨如注,宋喻明打了个冷颤,又从衣柜里翻出一床被子,盖在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宋喻明缓了好久才从床里爬起来。胃疼没那么严重了,身体还是软绵绵的,热度也没有退。
宋喻明穿了件厚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下床。
睡前煮的粥自动切换到了保温模式,宋喻明打开锅盖,盛出一碗清汤寡水的白粥,这才意识到下锅的时候,一点调味的东西都没放。
宋喻明吃了一口,感觉就像喝水一样,根本尝不出味道。
打开冰箱,家里也就只剩一袋水饺,几盒面包和水果了。
“……”宋喻明看着窗外被狂风暴雨吹得东倒西歪的大树,洗了个苹果,坐在沙发上啃了起来。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生活一团乱麻的感觉。
台风、胃病、刘泽辰出轨的事实,还有突然闯入生活的程向黎……一切都让他措手不及。
靠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是江听然打来的电话。
宋喻明划开接听键,就听他问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宋喻明疑惑地应了声,还没来得及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江听然又冒出了第二个让他意外的问题:“家里有人照顾你吗?你未婚夫出差了?”
宋喻明看着手机,一头雾水地反问:“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电话那头,江听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昨天,受强降雨影响,申城进近临时开设了一个扇区。他被领导的电话喊去加班,指挥完那个时间段的飞机,脑袋疼得嗡嗡响,回家后倒头就睡。
今早睡醒后,他看到了程向黎的好友申请。点开一看,发现是一段留言。
程向黎说宋喻明胃病犯了,家里可能没人照顾,如果方便的话,拜托他打个电话问下。
江听然看到这条消息,赶紧看了眼日历,还以为今天是愚人节。
宋喻明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内心的震撼程度不亚于江听然。
他怎么也想不到,仅仅通过几个表情和小动作,程向黎就可以从自己身上提取到这么多信息。
分手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还没和任何人提过。但既然江听然问了,宋喻明决定还是先告诉他。
“我是一个人在家,但刘泽辰不是出差。”宋喻明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他出轨了。”
作者有话说:
程向黎,活该你有老婆。
第11章 覆水难收
下午雨转小的时候,宋喻明接到了物业的电话,又过了几分钟,江听然拎着两个塑料袋站在了他家门口。
宋喻明赶紧把他请进来:“真不好意思,让你特地跑一趟。”
“没事,我妈听说要来台风,早早地就把冰箱给塞满了,我一个人吃不完。”江听然拎着东西走进厨房,见宋喻明裹着一件羽绒服,手里还捧着热水袋,“你病得这么厉害?”
宋喻明拢了拢衣服:“本以为就是最近没休息好,睡醒之后更难受了,身上一直发冷。”
“该不是被那个死渣男气的吧?”江听然替他骂了句。
“Fifty-fifty(五五开吧)。”宋喻明没精打采地坐回沙发里。
早些时候,他把刘泽辰房里的录音从头到尾听了一遍,才知道他已经和那个小男生混在一起两个月了。
就在爆炸事故发生不久,他忙着照顾病人分身乏术的时候,刘泽辰在外面有了新欢。
出差的半个月里,两人更是在酒店的床上滚得昏天暗地。刘泽辰还说了很多抱怨的话,嫌他心性高傲,没有做下面的样子。
相识二十二年的情谊,居然比不过一个会哭会闹的小雏鸟。宋喻明听完录音,气得头昏脑涨。
江听然洗好菜,把煮沸的肉丝捞出锅,和米放进电饭煲,从厨房里走出来:“哥,你也别太难受了。不管怎么说,现在发现不算晚,要是真稀里糊涂和他结了婚,那才是最麻烦的。”
“也是。”宋喻明闭着眼睛叹了口气。
“你和程向黎又是怎么回事?”江听然显然对昨晚的事情更感兴趣,“我怎么感觉他知道的比我还多。”
“我什么都没和他说。”宋喻明连忙否认。
江听然笑了笑:“他对你有意思吧?”
“不清楚,也许就和出轨一样,只是图个新鲜感。”宋喻明摇了摇头,“这种人我见多了。”
从小到大,宋喻明被陌生人要联系方式的次数,不亚于在澳洲看到野生袋鼠的频率。
后天的教养没法掩饰人最原始的欲望,就算程向黎在他面前表现得再温和礼貌,有些东西还是藏不住的。
宋喻明讨厌带着目的性的接近,也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
没有感情基础的喜欢,就是耍流氓的借口。他刚被刘泽辰推进坑里,不想再在程向黎这里越陷越深了。
“原来你对他的第一印象这么差。”江听然有些意外,“我周围的人都说他挺不错的。”
“我不否认他有市场,只是对象不是我。”
“好吧。”江听然本想再说几句,但看他这幅样子,估计也听不进去,“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再一起打球。”
“嗯,谢谢你给我送的菜。”宋喻明起身送他到门口,“路上注意安全。”
江听然走后没多久,粥就煮好了。宋喻明盛了一碗放在桌上,闻着蔬菜和肉混合的香气,终于有了一点食欲。
说起来,江听然算是他在华国这四年里,交情最深的朋友了。
两人起初是因为医学讲座和急救知识培训认识的,后来有一天,江听然看到他包上的网球拍吊坠,顺口问了句。
宋喻明八岁开始学网球,在澳洲的时候身边不缺教练和朋友。但到了新环境,人生地不熟,工作压力又大,要不是江听然主动问他,可能就放弃这个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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