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姣回头瞪他一眼,拧紧的眉头却缓缓舒展开了,她才发现这个病恹恹的男生长得还挺好看的,让她一眼就心生亲近。
她不再凶人了,语调也柔和下来,主动问他,“你也是来看分班表的?你哪个班的呀?”
“我啊,也是9班。”男生弯了弯眼睫朝她笑,促狭道,“还挺巧的,和你仇人一个班。”
上了初三,云姣每天日理万机,思考中午吃点啥都要杀死不少脑细胞,转头就把搭讪了一个好看哥哥的事情抛在脑后。
而“慕越”这个人,也不愧是能让云姣恨得牙痒痒的存在,他的响亮名声很快从高中部传到她所在的初中部。
“他不是要去职高了吗?怎么进附中了?”
“他在9班你不知道?9班一群走后门买进来的问题学生。”
“他能有什么关系?”
“他妈是狐狸精,就爱给那些有钱人做情妇,你说他能有什么关系?身体关系呗!”
“嘭——”
桌子被人一脚踹进墙跟,课本稀里哗啦掉了满地,停止窃窃私语的两人面色难看:“云姣,你什么意思?”
云姣冷冰冰地看着他们:“让你们闭嘴的意思。”
“跟你有关系吗?你别仗着家里有——”
“跟你们有关系吗?”云姣歪了歪脑袋,嗤笑问,“哎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他妈不会是给你爸做情妇了吧?”
“云姣你他妈的——”
“云姣!你又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班主任愤怒的声音。
云姣没劲地瞥了一眼班主任,耸了耸肩说:“欺负同学啊,您不是看见了吗?”
不管班主任又在训斥什么,她从桌洞里翻出语文课本,自觉地走到走廊外面罚站去了。
下了早读,姜珏筱出来陪她,两个人一起挂在走廊护栏上晒太阳。
楼下有人并肩经过,姜珏筱打量片刻,指着其中一个说:“姣姣你看,他就是那个慕越吧。”
云姣朝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巧看到慕越的正脸。他穿着秋季校服,看起来很瘦,皮肤雪白,头发乌黑,眉眼秾丽得……确实像是狐狸精才能生出来的小孩。
她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小声嘀咕:“怎么有点眼熟?”
“我也觉得有点。”姜珏筱给她一个可能的答案,“噢,他和你很像!你们俩的鼻子和嘴巴简直一模——”
云姣转过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姜珏筱顿了顿,在她冷淡的眼神下闭嘴了。
原来这种眼熟是来自于自己。
云姣开始厌恶这种眼熟了,就像厌恶爸爸的私生子一样厌恶慕越的存在。
楼下的角落,男生将某个品牌的最新款手机递给慕越。慕越皱了下眉,没接,但在男生的三言两语劝说下,他拿过那个盒子,收进自己口袋里。
男生露出上道的笑容,拍了拍慕越的肩膀就离开了。
云姣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幕,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明明是妈妈帮了他,让他进附中读书,他却不知道感恩,将他那些难听的流言引到妈妈身上不说,还堂而皇之地接受别人的示好。
他以为那是什么好东西吗?
难道他以后也要成为他那个情妇妈一样的人吗?
云姣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上一课了。
第49章 (二更)
可她没想到,自己改变想法的时刻来得那么快。
和没感觉了的男朋友分手,对方却一直死缠烂打纠缠不清,还被教导主任撞见被他抓早恋典型。
这一定是云姣今年经历过的最倒霉的事情。
然而更倒霉的是,上一秒口口声声说最爱她的人下一秒就溜了,像一尾鱼游入大海。
云姣也想溜,可是教导主任紧紧盯住她:“跑什么?你以为跑了我就不认识你了?”
烦死了,人果然不能长得太漂亮!
教导主任让她说出那个人是谁,云姣倒想说,她才不是委曲求全的性格,站在这里示众丢人的是对方才好。
可是,云姣太清楚自己把对方的名字说出来会变成什么情况了。
他们会被“早恋”这顶大帽子死死扣在一起,变成别人口中的一个笑话,甩不脱的狗皮膏药更会死死黏住自己,从她看不起的货色,变成与她同病相怜的人。
呸,他也配?
云姣咬紧牙关不说话。
教导主任的眼神变得微妙:“噢?舍不得了?”
云姣依旧不说话,像用天底下最大的傻X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云姣,你得意什么?”教导主任仿佛看出她眼底的不屑,慢悠悠地问,“要么把那个男的供出来,我就不追究你的问题了,要么我请你妈妈来学校一趟。”
云姣知道,自己一定表现出紧张了,才让她与教导主任的对峙中让对方占了上乘,甚至流露出微笑的表情。
“是我。”
听到这一声,云姣的瞳孔蓦然放大,心想能不能当好缩头乌龟别来现眼?
姑奶奶宁愿现在去死也不要和你一起演这种恶心透顶的校园爱情故事!
可是,走出来的人却不是已经入土的前任,而是——慕越?
他应该是在上体育课,穿着宽松的运动服,怀里抱了个篮球,他弯腰将篮球放到树荫下,走过来问,“老师,和她纠缠不清的人是我,你逮着她问什么?欺负女生啊?”
在巨大的震惊下,云姣居然捕捉到一丝诡异的熟悉。
不只是脸,就连没精打采的声音也是耳熟的。
云姣此刻才恍然发现,他与自己在分班表前搭过话的那个男生,居然是同一个人。
他将手腕虚虚搭在云姣肩头,低头咳嗽了两声才抬眼说:“我来了,你放她走吧。”
他的病怎么还没好?
云姣抬头看他,突然看到他额发下一团遮不住的淤青,手背上也有擦伤后留下的痂痕。
她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几天前,她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掐着后颈,压着他的脑袋往粗粝的墙上撞去。
他挥拳砸在身后那人的脸上,对方吃痛,在他膝盖弯狠踹一脚。
他跪倒在地的时候,云姣拉着姜珏筱的手从旁边经过,余光却瞥见慕越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云姣一直记得这一眼。
因为她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看自己?觉得难受、屈辱、还是想向自己求助?
今天,不明白的事又多了一件——
他本应该学会更加安分守己忍气吞声,怎么还敢这样大张旗鼓地站出来,为与他毫无干系的自己撑腰?
为什么要在教导主任的冷眼下,推了推自己的后背,低声对她说:“傻站着干嘛?快点回去。”
这世上有那么多坏人,慕越是坏人堆里最蠢的一个。
这天下午,云姣来到理实班,让人把齐临叫出来。
齐临居高临下地看她,笑起来问:“大小姐,又有什么新指示?”
“没了。”云姣说。
“什么?”
“我说,没了。”云姣重复一遍,扬起脸盯着他说,“从今天开始,我不许再有人碰他一下。”
齐临沉默了两秒,问她:“为什么?”
“你管我为什么?”他们顶多算共犯,从来不是朋友,云姣根本不需要和他解释自己的想法。
“齐临,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也不关我事,但是你必须让你手下的人必须收手。”
“最开始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齐临慢条斯理地提醒她,“我又不是混混,哪有什么手下的人?别人会做什么跟我可没关系。”
云姣抱臂嗤笑一声,像是嘲讽他的虚伪面目:“钱我另付双倍,照我说的做,不然……你大可以试试看。”
她说完扭头走了,却压根没料到齐临从来不是会乖乖听命的人。
相反,她最初只是想给慕越一个教训,齐临才是那个一步步引导她,让她将一场单纯为了出气的暴力演变成了超乎她预期的、长期的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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