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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躲我(10)

作者:涉江 时间:2018-06-24 07:48:20 标签:破镜重圆 甜文

  江遇之想也不想便道:“坚持也得有人肯啊。”
  “嗯?”江母笑,“这是个什么道理?”
  江遇之暂时还不想让他妈知道自己这事儿,打起精神,起身去厨房,哼起了不知名曲子:“好难好难好难,我真的好难……”
  江母轻笑,放下了十字绣,调了频道,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小情侣谈恋爱的流水剧。
  江母评价完这次的饭菜,由衷感叹了一声:“遇宝你从前眼光那么好,现在找不到那么称心意的可怎么办。”
  话题转得有点快,江遇之看了她一眼,道:“什么呀?”
  江母口吻很是随意:“就突然觉得海粟那孩子真的很不错啊。”
  江遇之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理了理前后关系,低头眨了眨眼,也很随意地问道:“同事的阿姨又跟你说什么了?”
  江母摇摇头:“不用说也知道吧,你看人家年纪轻轻就跑去英国独自生活了好几年,异国他乡,想必挺不容易的,清宝还说他一言一行尽见教养,多不简单。”见江遇之沉默,她接着道,“我之前有了解过你们这个圈子,所以觉得你和海粟都很难得,挺为你们可惜的。”
  江遇之觉得有点儿好笑:“妈,你还想着要方海粟那样的儿婿啊?”
  江母白他一眼:“想你就能给我吗?当时我说了这事儿,你的第一反应不是说不可能,而是说我不了解他,你这样不把话说满,还不允我想想?”
  江遇之被她一噎,回想了一下,没有说话。
  12刷脸五
  昨天嘴里起了泡,今早痛意席卷,方海粟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张了张嘴适应了一阵,随后慢吞吞刷起牙来,头顶睡乱的那一小撮呆毛仿佛都透着一点儿丧。
  “唔……”戳到牙龈了,暴击。
  那阵痛先是猛烈袭来,慢慢扩散至整个口腔,最后以稳定地频率抽着,一下一下好似抽在泪腺上,竟让人眼角溢出了几滴泪水。方海粟暗道倒霉,更加小心翼翼地漱口。
  好了,这下早饭都不用吃了。
  蒋斌说是九点到,实际九点半才落地,方海粟直接在机场外等他。
  “我出来了啊,东边,银灰色是吧,好,等着我啊啊啊啊,我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不能激动吗?”年轻男人笑着挂了电话,低头,墨镜自动往下滑了两厘米,他看了看四周,拉上墨镜,朝东走去。
  方海粟降下车窗,盯着来往的人群。
  几分钟后,蒋斌出来了,右手推着行李箱,左手搭着外套,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服也十分引人注意,方海粟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还没等方海粟招手,蒋斌就大步迈向他,弯腰对上车内人的视线:“怪不得一直觉得有人盯着我,哥们儿,拉客吗?”
  方海粟被他正经的表情逗笑了,屈指弹他墨镜,蒋斌猝不及防,脑袋后仰。
  “上车。”
  蒋斌放了行李箱,坐到副驾驶,摘了墨镜,长叹一声:“走了几步路舒服多了。”
  方海粟瞥他一眼:“你去美黑了?”
  蒋斌被他一噎:“谁像你小白脸晒不黑啊,我只是跟导师去实地考察,回来就成这样了,你以为我愿意啊?愿意啊?都快黑成煤炭了。”
  “没那么夸张。”方海粟笑,不小心扯动了嘴里的泡,疼得直抽气。
  蒋斌看他:“你怎么了?”
  方海粟转到另一条街上:“嘴里长泡了。”
  “口腔溃疡啊?”
  方海粟没想到这个层面上去:“什么?”
  蒋斌道:“什么什么,多半是溃疡,路上经过药店吗,买点药,有了这玩意儿,可得难受好几天。”
  方海粟特意放慢了说话的速度:“不用,等着它自然好。”
  蒋斌不同意:“啧,你就说有没有药店,到时你待车里就行,我给你去买,用药好得快。”
  看他坚持,方海粟想起在英国的日子,那时自己随随便便过,他也总这样嫌自己不上心,两方为此意见不同时,蒋斌凭借语速快这一优势,胜多败少。这次依然是这样。
  方海粟正准备跟他一起下去,电话响了,蒋斌便独自去了路边的药店。
  “喂?”
  “粟粟,是我啊。”
  一听到江遇之的声音,方海粟脑子里就像绷了一条弦,下意识就放轻了呼吸,仿佛对面随时可能会丢过来一个可怕的糖衣炮弹。
  “又不说话,”江遇之委屈,“要是千金能买你开口就好了,就知道喂,喂,喂,简直听者伤心又落泪。”
  “……”方海粟抠了抠方向盘,“干嘛?”
  给他一个细小的线头,江遇之就能顺着往上爬:“粟粟你在干嘛呢?”
  方海粟看了一眼药店的方向,道:“机场接朋友。”
  大概是没特意控制语速,方海粟这五个字少了平时字正腔圆的感觉,江遇之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你现在在哪儿呢?不像在开车。”
  “朋友买东西去了,我等他。”方海粟还没挂电话也算是个小奇迹了。
  江遇之心说果然,道:“你嘴巴怎么了?说话怎么不对头?”
  方海粟被他问得一愣,这也能听出来?
  “粟粟?”
  恰好这时,蒋斌打开车门坐了进来,把一袋药放到前面:“喏,买了好几种,外用内服,有喷的有涂的,你自己一个个来,我问了,不会有副作用。溃疡就是不方便吃饭,你注意点儿。”他转头才发现方海粟还举着手机,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咦,还在打啊。”
  方海粟看他一眼,内心默默叹了声气,电话那头的沉默彻底结束:“口腔溃疡?怪不得说话不是很畅通的样子,你朋友给你买药去了?什么朋友啊对你这么好?哦,你对他也不错,一大早还专门接机,他是得对你好点儿哦。他买什么药了,还外用内服应有尽有,没有副作用也不能瞎混合啊,是药三分毒。”
  好啰嗦,方海粟没说话。
  “粟粟,严重不,吃饭会不会很痛啊?”江遇之沉声道,语气严肃,仿佛前面说了一大串只是在为这句话铺垫一样。
  方海粟只觉得之前被牙刷戳到的隐隐作痛的地方更痛了,他余光瞥见蒋斌低头拿着药物的说明书看,道:“待会儿再说吧,先挂了。”
  “诶——”江遇之尾音还没收回,电话就被挂了,他仔细回想刚才,粟粟这次居然先告诉自己一句才挂电话?
  他又想这大概是接到朋友心情好的缘故,顿时觉得没意思,上百度查东西去了。
  方海粟一边掌控方向盘,一边问蒋斌:“准备在国内待多久?要不就住我家吧,有客房。”
  “我就是来看你一眼,还得去关阳和岳北的博物馆拍几组照片。你说我导师也真是会折腾人,让我从南跑到北。”
  关阳离乐水不是很远,蒋斌从乐水过去不会耽搁时间,便趁机来约一顿饭。
  方海粟没想到他时间这么紧:“什么时候走?”
  “下午四点左右。”蒋斌道。
  方海粟道:“那还好,早点吃饭,然后可以去我家睡个午觉。”
  蒋斌摇头:“去你家可以,睡午觉就免了,我在飞机上睡得够多了,你知道的,我这人一上飞机火车之类必睡。”
  方海粟笑,他还记得有一次两人去玩,在车上都睡过头了,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小镇,一通瞎走。
  蒋斌听方海粟准备介绍餐厅,道:“要不去你家吃吧?”
  方海粟露出为难的神情:“你确定?”
  蒋斌的目光不太友好:“别告诉我你家厨房是新的。”
  方海粟看着面前的路,想起方母,如实道:“这倒不至于,不过,在外头吃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蒋斌道:“听我的听我的,你家附近有超市吧,到时候荤的素的,买个一冰箱的。”
  “啊?”
  “你刚才是不是翻白眼了?”
  “……没有。”
  “哦,”蒋斌转过头去,“一顿肯定是吃不完的,剩下的你自己解决,希望方海粟同志时刻铭记‘浪费可耻’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看他说到这个份上,方海粟顺其心意,两人从小区附近的超市提了几大袋食物回去。
  蒋斌打开冰箱,冷气扑面而来,里头只有几瓶冒着寒气的矿泉水,以及一只青灰色的碟子。他把碟子拿出来,问刚从厨房出来的人:“这什么?你自己弄的?”
  方海粟看清蒋斌手上的东西,不禁一顿,接过碟子,凉爽顺着手指攀爬,让他整个人都舒畅不少。
  “看不出吗,是鸡蛋。”他垂眼道,重新把碟子放到顶层,推到里面,“不是我弄的,第一次看见这种,觉得稀奇就没吃,放里头了,当个工艺品。”
  “有事儿没事儿还拿出来欣赏欣赏是吧。”还工艺品,蒋斌脱口便是吐槽。他把东西一一摆放进冰箱,哪儿空往哪儿塞,方海粟看着都替冰箱冤枉。
  到了中午,蒋斌做饭,方海粟打下手,似乎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一件事。
  蒋斌摇头叹气:“我也可以说是很神奇了,身为客人,反而担起了主人的活。”
  方海粟站他不远处洗香菜,听后笑了笑,道:“说了去餐厅,你非要来这儿。”
  “方同志,做人得有点儿良心。我不来一趟,你这冰箱留着专门冻水,厨房留着专门落灰?”
  “押上韵了。”
  蒋斌手法娴熟地将锅中的鱼翻了个边,回头瞪他一眼又转回去:“会不会抓重点?我就知道你小子回了国生活肯定还是怎么糙怎么来,为了验证脑子里的想法,特意过来看你一眼,果真是这样。话说你有好好吃过饭吗?居然还没瘦成排骨精。”
  “有啊,前段时间还总吃山珍海味呢。”方海粟在他背后瞧了一眼鱼,笑道。
  “我信了你的邪,”蒋斌抬下巴示意身侧,“把这碟子冲干净。”
  蒋斌做饭有个特点——门面功夫特漂亮。不熟悉的人看他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忙活,肯定以为自己接下来能吃到美味佳肴,然而熟悉的人,譬如方海粟,就明白他的厨艺真真只能挂在及格边缘。
  “菜不是只要熟了就好吗?”这是蒋斌曾经说过的话。方海粟在英国的时候,对于饭菜之类丝毫不挑,所以一度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至于现在,想法可能有点儿变化了。
  两人完成任务式地解决了午饭,方海粟主动去洗碗,蒋斌便坐在沙发上一边翻之前买的药,一边跟他聊天:“这个药和冰箱里的菜、水果一样,别放着长毛啊。”
  这话听了不下三遍,方海粟摇摇头失笑,把碗上残留的水渍擦干,一一放进碗柜,又洗了手,才端着早切好的水果出来。
  他看了窗外一眼,远处的天空积着一团黑云,似乎随时都会往这边压过来。
  “好像要下雨了。”方海粟弯腰把果盘放在茶几上,又打开了电视,“待会儿我送你去车站,下楼买把伞带着。”
  蒋斌点头,笑着看他,语气有些无奈:“对你自己也上点儿心吧。”
  方海粟这人看似活得精致,实则不然。两人还不相识的时候,蒋斌就发现了。
  漂亮的人总是格外显眼,不管男女。
  蒋斌第一次看见方海粟,他穿着白衬衣,坐在能容三百人的大教室里被两个女生要联系方式,表情先是有些局促,然后便是抱歉地拒绝,安静又果断。几乎是一眼,蒋斌就记住了这个好看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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