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
他也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眼睛。
我勉强笑了笑:“好啦,咱俩正式分手了,你也不用那么刻意躲着我,我不会缠你的,最多见面打个招呼而已……我不会那么不知趣,你放心好了。”
他直起身子。
我要走开时,他抬臂,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回头看他,他又低下了头,不说话,只是死死拉着我。
一时我也拿不准他到底什么意思了,就沉默着站在那里,维持着这个姿势。
我不说话,他就能天长地久憋到死。
“你是我男朋友吗?”
他才开口:“不……”
我忽然笑了出来,一边笑,眼底也莫名其妙跟着攒了泪,我轻轻道:“那我可以走吗?”
“不。”他说,“不行……”
嘴角越咧越大,泪水也流了下来:“你觉不觉得这样太没道理了,这算什么事啊,你自己不要我的,不要我,又不准我走,没你这么做人的,太过分了啊。”
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响动,他似乎终于站了起来,我一动不动,就这么僵持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感觉到他将额头,轻轻靠在了我的后颈。
第一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不无委屈,不无怨憎,他咬牙切齿着,从喉头挤出艰涩的两个字:“哥哥……”
“恩……”
他哭了起来:“哥哥,你救救我啊。”
若说这一切都是错误,都是荒唐,都是世所不容的罪孽,那我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在救他,还是拉着他,和我一起坠入深渊呢?
没人能给我答案。
于是我饮鸩止渴。
第169章
牵着第一走出那个墙角时,我还能听见他在我身后轻微地吸鼻子。
我没回头看,免得狗子恼羞成怒起来不好收场。
只是紧紧牵住这比我宽大,比我冷硬的手,指尖挠着对方的掌心,恍惚间生出了一些幻象,似乎很久以前,我也和他这么牵着手,说说笑笑,毫无目的地漫游在这所学校每一寸土地上,转过眼,就能看见对方没有遮掩的笑容。
但那时我们是十指相扣,像是怕对方跑掉那样缠在一起,而现在只是我单方面抓住了他。
我下意识摩擦他的手背,第一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闪电般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我愕然地转头,他红着眼圈,一脸狼狈,睁大眼睛瞪着我,警惕我的每个动作。
怎么像只仓鼠。
我挠了挠侧脸,试探道:“不哭了?”
“呃……”他又吸了吸鼻子,冷漠地说,“谁哭了……”
行,这就恼羞成怒上了。
他又质问:“你来找我干什么,不是跟那个军人打得火热吗,不是说我没资格过问吗,你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
情人滤镜再重,我也觉得他有些无理取闹了。
我无奈道:“那我回去找人家?正好他还生着病,我的确不该抛下他过来看你……”
他嘴张着,惊呆了,我刚刚放开他的手,他就着急忙慌地抓紧我的手腕,还用力握上一握,生怕我真的走了,我本来也只是作势而已,顺理成章收回脚,含笑问他:“你又是在干什么?”
他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眼睛更红了。
我哪里顶得住,顿时就无法克制心底那想去哄他宠他的念头,抬手摸了摸他高挺的鼻梁,拇指蹭过他眼底,带走泪痕,双手捧着这张可怜的脸,将他拉下来一点,好与我对视。
“我丢下他,跑过来找你,是因为你希望我来找你。”我说,“如果你真的不想要我,那就彻底一点,把我推开,不要像现在这样——你哭成这样,我怎么可能放着你不管?”
他一下子就发作了,龇牙咧嘴地说:“谁要你管了!”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我的掌心,都舍不得动一下。
我抚摸他的眼皮,他不耐烦地用鼻子喷气,狠狠眨眼,不知道究竟是要挥开我,还是要拿眼睫毛给我挠痒。
这一刻我忽然体会到了哄女朋友的艰辛。
讲道理是没用的,说不通,只能顺着来,不然一摸就炸。
而我家狗子比较特别,顺着来也不行,他还是要闹。
该怎么哄呢。
我眉心浅浅皱起,颇为发愁,他误以为我在忍耐着烦躁,这下可好,炸得更厉害,声音提高八个分贝:“本来就是,我说了我俩没关系,你——”
我捏着他的下巴,按住那毛绒绒的后脑勺,逼着他朝我俯下身,额头与额头重重一撞,距离陡然拉近,有那么一刻嘴唇也快贴到一起,而第一尾巴毛都炸开了:“干,干什么!”
要是我不给个让他满意的答案,估计他就要上手挠人了。
我沉默两秒,面无表情道:“要不要吃宵夜?”
“哈?”
吃宵夜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他愤愤甩开我,脸上带着莫名其妙的红晕,恼羞成怒得不行,我困惑地望着他,然而这一次他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扭身走人。
看上去更像落荒而逃。
不是,这,这纠结半晌,他到底现在是什么意思啊。
Alpha心,海底针。
咦,这句话好亲切。
先是大校后是第一,都不是省油的灯,我狼狈而疲倦地往回走,到了寝室,室友还没来得及盘问我,我就一头栽倒在床上,把脸埋到枕头里,彻底躺尸了。
这一天天的,破事怎么这么多啊。
失眠大半个晚上,快到黎明才好不容易折腾睡着,结果没睡两个小时就被小a喊起来,我揉着眼睛,手里就被他塞了通讯器,他示意我讲话,我脑子都是一团浆糊,当下就困意深重地喂了一声。
没有立刻回答我,我打了个哈欠,又喂喂喂了几声。
“还在床上?”耳边传来醇厚低沉的笑声,我要是再没节操一点,一大早听见这种声音,当初勃起都有可能。后背鸡皮疙瘩顿时激出一大片,头皮也跟着酥麻了。
我收住哈欠,捂着手机,看向小a,后者跟我比了个口型,确认了我的想法。
我谨慎道:“您好,您有什么事吗?”
他一改之前的圆滑手段,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单刀直入开始主题:“小a他们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吧?”
!!
我再次狠狠瞪向小a,但他已经脚底抹油溜下楼买早饭去了。
交此损友!我之不幸!
逼上梁山,又不能挂电话,我按着眉心,低声嗯了一下。
心里却想着,若是这个人也像第一那样,在心里默默闹着别扭,记着我的仇,那他之前为什么要继续保持自己长辈的身份,和我相处呢,第一是和我在一个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又不一样,直接断掉关系不好吗?他不会介意我是这么糟糕的一个人吗?
小叔叔顿了顿,他说:“潇潇?”
我还是:“嗯……”
电话里没有多的声音,只有他绵长的呼吸,像很远的地方吹来的风,不疾不徐在耳梢撩拨。
“可以和你见面聊一聊吗。”最后他这么说。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跟他约好了明天见面,我失魂落魄坐在床上,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人。
最后一次跟他见面,还是那天在图书馆下,他任由第一带走我,却又不放心地跟了过来,在楼底静静等待我。
那时,他是抱着什么心态,在等我,在看待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
越想越头痛。
抱着被子纠结了好一阵,想起生病的大校,忙抛下这一堆事,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慰问,那头响了很久,都没有接起来。
该不会出了什么问题了吧。
昨天明明一路上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烧成这样了。
我又打了好几次电话过去,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被接通了,我立刻道:“你在哪里,身体有好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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