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手下动作一顿,眉头缓缓地皱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救护车忽然停住,红绿灯亮了起来,人行横道上一辆骚包的红色越野车嗖地闯了红灯,后面停着的一辆黑色四个圈里,一个人骂骂咧咧地骂了句操,正要来串低俗的破口大骂被人堵住:“欧阳,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马上把你踹下去。”
骂声顿时偃旗息鼓。
不远处有个客运站,停着四五辆车大巴车,挺着肚子的姚大江蹲下身子,笑呵呵地抱起孩子,让孩子跟妻子赶紧上车。
孩子问:“我们去哪儿啊?”
妻子说:“去省会大城市。”
孩子又问:“我们不回家啊?”
姚大江看着天,瘪了瘪嘴:“家啊,早就没有了。”
妻子赶忙推着孩子上车,姚大江站在原地挥挥手。
孩子找到位置,发现不对劲,连忙从窗户里探出脑袋,发现爸爸还站在外面,笑眯眯冲他挥手,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着急,忙喊道:“爸爸,你快上来啊,车就要开了。”
姚大江笑呵呵地摇摇头:“爸爸,还有事没做完啊。”
孩子要说什么,被妻子抱在怀里,妻子红着眼,看着窗户外的姚大江,久久没离开眼,两双眼睛久久注视着,许久没离开,直到车缓缓开动,姚大江才笑呵呵地摆摆手,转过身摇摇晃晃走了。
这时候孩子奇怪地眨了眨眼睛,问:“妈妈,你为什么要哭啊,因为舍不得爸爸吗?”
妈妈摸摸孩子的脸,张了张嘴,咸腥的泪水顺着嘴钻进到喉管深处把剩下的话全都噎了进去。
4月13日,清晨
欲海市郊区,一处别墅小区里,一个俏皮的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出门,有辆低调的黑车正在外面等着,司机换了一个年轻的小伙。
女孩疑惑了:“之前那个大叔呢?”
婆婆走出门,晃晃悠悠地关上门,说:“哎,换岗位了吧,人不能给你开一辈子车啊。”
“敏敏,胡局要做副厅长了,你以后可是副厅长的女儿咯。”车里有人笑哈哈地出声。
胡敏瞪了那人一眼:“嘘,隔墙有耳,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你可别瞎说。”
那人哈哈大笑。
胡敏忽然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的山,“咦”了一声:“火烧了十几天,这里到处灰蒙蒙的,看不见太阳。”
车里人走出来,是冬宁,冬宁笑着说:“就算没有最终的太阳,我们也要有对抗黑暗的勇气。”
胡敏没好气撅噘嘴:“行了,别嘚瑟你肚子里那点墨水了,更何况还没有。”说完回头喊了一声:“婆婆,快点。”
冬宁在旁边帮忙把行李一件件装上车,碎碎叨叨地说:“敏敏,你在那边万事注意,那是大城市,富二代官二代多得要命,你可要睁大眼睛不要被骗了。”
胡敏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又不急着谈对象。”
冬宁动作一顿,笑了笑:“对了,你可不要像在这儿那么任性,以后你爸去了那边,可当不得现在,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小心,作为他的家人,你可不要拉后腿啊。”
“知道了,知道了。”胡敏好看的小脸拉得老长,觉得冬宁唠唠叨叨跟个碎嘴婆子,忽然她反应过来什么,猛地一抬头看向冬宁:“冬宁哥,你不跟我们去淮赧市吗?”
冬宁摇摇头,笑着没说话,埋头装东西。
胡敏皱了皱眉:“我跟爸说说,让他把你提过去。”
冬宁停下手中动作:“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胡敏淡淡地“哦”了一声,冬宁摸摸头,看着自己那有些开胶的鞋发愣。忽然胡敏兔子似的蹦到冬宁身边,冬宁一抬头,发现面前一根小手指杵在跟前。
“来拉钩,等你事情做完了得来淮赧市找我们啊。”胡敏咧嘴笑着,平凡不算漂亮的小脸,只要一笑就看起来特别漂亮。
冬宁站在原地,深深看了胡敏一眼,他表情专注像是要把胡敏脸上所有的线条全都一点不落地落在眼睛里,胡敏被他看得脸一红,跺了跺脚:“你看什么呢,快点。”
“哦。”冬宁回过神,伸出小指和胡敏勾起,“那啥,不是看你好看嘛。”
“滚!”胡敏面红耳赤,嗔怪着瞪了冬宁一眼,咬着牙和他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你可记得,一定要过来。”
冬宁笑了笑,没说话。
车发动了,司机来催促。
胡敏上了车,冬宁在外面站得笔直,忽然胡敏心里觉得有些不安,摇下车窗,叫了声:“冬宁。”
冬宁一愣,“哎”了一声。
胡敏红着脸:“你一定要过来,到时候……到时候我有话要对你讲。”
冬宁呆愣在原地,胡敏猛地把车窗摇上,把脸埋在膝盖里,耳朵赤红。
车慢慢开走,冬宁呆呆地盯着车远行的方向,过了许久,车屁股终于一转弯消失在一个拐角,冬宁追了几步,终究没追上,他站在原地,过了会儿缓缓地蹲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忽然震了下,他连忙手忙脚乱从兜里掏出手机,只看了一眼屏幕,眼神从期待瞬间变为沉重。他接起手机,目光暗沉得见不到底,粗重的呼吸从那头儿传来,背景音是嘈杂的嬉笑声,有男有女,透出那么点酒林肉池的感觉。
手机两端的人彼此沉默一会儿,干咳一声,冬宁沙哑地出声:“喂,大江,是我。”
停顿了下,他听对方说了一会儿,冷笑着空着的手拿出烟点上含在嘴里,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半眯着眼睛透着奶浓的烟雾,看着远处的阴沉沉的天空,语气忽然变得异常的阴冷:“行,就今晚了。咱们不见不散。”
第358章 地底封印的残肢(番外)慎重购买,不看不影响剧情
2009年7月
欲海市城区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的时候,老余像平时一样早起锻炼,今天是周一,一周的起始,也是一周里人最匆忙的一天。
他刚打开门,就听见外面喧闹的车笛声,其中还不时地混杂争吵喊叫的声音。他住在公路旁的低层老宅子里,这里终日和嘈杂相伴,经常半夜还会有喝酒的人在公路中间大吵大闹。不知道谁家夫妻俩又吵架了,老余想着,应该是四楼那对年轻小情侣。那对小情侣是新来的租户,整个大院里几乎没有原住户了,除了和他一样的孤寡老头,就是那些租户。
果然当他走到四楼,听见里面传出来压抑的哭声,这让他想起了他的女儿。那天,他疲惫不堪地推开门,一抬头看见女儿提着行李打算离开,他们静静地对视了几分钟的时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他们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最后他低下了头,缓缓地走开让出了通道,然后他默默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隔着薄薄的门板,他听见了那个压抑的哭声。
他慢吞吞地走下楼,楼下的下水道又堵塞了,粪水铺满了半个院子,到处散发着恶臭。
那是一栋一单元的下水道,他们一楼改成了小餐馆,餐馆里油腻的秽物经常会让整个小区荡漾在恶臭的海洋里。餐馆门是对着门路的,餐馆老板对于下水道堵塞对小区内部制造的麻烦毫不在乎。
他习以为常地绕开堵塞的地方,放佛没看见那些秽物一样,径直朝大门走。
他们的小区大门就是一块生锈的铁板,上面有块锁,每天早上六点门卫会起床把锁打开,然后回屋子继续睡觉。
他似乎是今天出门的第一个人,他推开铁门,发现铁门外站着个人。那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她穿着一件破旧的衬衫和不太合身的男式牛仔裤,背着比自己还大的书包。女孩浑身上下脏极了,像是在垃圾桶里打过滚,浑身散发着恶臭。
他看了眼奇怪的小女孩,小女孩回头正好和他目光碰上。女孩脸上挂着半干的泪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恐惧。她看见老余的瞬间,猛地扑上前,紧紧抓住老余的手臂,神经质地哭喊着:“救救我,救救我!”
老余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收回手臂,他看了眼小女孩,再看了眼四周,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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