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星星的人(12)

　　他摇摇头，扑在护栏上。里面的衣服汗湿了一层，他在船外面特别冷。

　　薛回把衣服披在他身上，抱着他。

　　他把他带到船里去，躺在里面的沙发上，吃了一颗药。

　　船舱里灯光要亮很多，他缩在他的怀抱里，面对着薛回，躺在他的腿上。

　　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薛回的气息。

　　船只浮浮沉沉，他却在他的怀抱里，温暖、安全。

　　在这漂泊孤寂的海上，分外生出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外面香港仔又抓着某个当地人在聊，说这次一定要钓到一只大金枪，上次什么鬼，只有鱿鱼。

　　许清玄和薛回无声地笑。

　　许清玄道：“讲个故事吧。”

　　薛回道：“讲什么？”

　　“讲你的故事，我想听你的故事。”

　　薛回道：“我也没什么好讲的。”

　　许清玄道：“讲一点吧。”

　　许清玄撒娇，薛回只有无奈，开始讲他上次海钓的情况。

　　许清玄脑子里勾勒着那个画面，在一片漆黑的夜里，苍茫的大海上，只有他一个人在船上钓鱼。他也无所谓钓得着钓不着，只是一个人孤独地待在那。

　　许清玄觉得他可怜极了。

　　薛回讲完了，说：“睡吧。”

　　许清玄闭上眼睛，又睁开，确定他还在。船只往深海驶去，这个夜还很长。

　　一直到下半夜起来，身边没有了薛回，他身上盖着薛回的衣服。

　　走出去，凌晨的天空泛着一丝光亮，许清玄只敢站在灯光里，却看着远处薛回的背影，就像梦里的那样，一个人孤寂寥落地站在船头。

　　梦境和现实的重叠带来巨大的震撼感。

　　许清玄叫了他一声：“薛回！”

　　薛回回头，杆上甩上来一只金枪鱼，在日出的霞光中对他微笑：“醒了？”

　　他愿意用一切来换他这一次微笑。

　　一片沉浮的海上，红日从海上慢慢爬，慢慢升，最后跳脱而出，霞光满天。

　　许清玄抱着衣服又叫了他一声：“薛哥！”

　　他生怕他会消失。

　　薛回拿着金枪鱼回来，很高兴地道：“今天收获不错。”

　　许清玄感觉心里的情绪沸腾到了顶点，冲上去拥抱住了他。

 

第12章

　　薛回在日出的霞光中抱着怀里的人，微咸的海风包裹着他们。薛回身上很冷，还带着彻夜的寒意，远处的海也是又大又冷，在黑夜里仿佛将人吞噬。而这一刻，许清玄身上很热，他抱着薛回，薛回眼睛一直望着他，快被他烤化了。

　　那天，他们回去的时候收获颇丰。节目组收了最大的两条金枪鱼，许清玄只抱着一只鱼缸，里面是薛回送他的小热带鱼。红红绿绿，彩色的鳍游弋其中，煞是好看。许清玄抱着鱼回别墅的时候，发现白薇从里面出来了。

　　“哇，好漂亮的鱼！”

　　许清玄说：“薛哥钓上来的！”

　　后面跟着的工作人员又把大小金枪、海鲈、鱿鱼都搬了进来。白薇目瞪口呆地看着，薛回道：“晚上请大家来我们这聚餐。”

　　许清玄道：“对。”

　　白薇羡慕地望着他们，当天下午薛回便开始忙起来，一周很快就过去了，到了他们给大家做饭的时候。

　　许清玄没想到一周过得那么快，前几天他还闹着想要回去，现在已经帮薛回打着下手，两人合作无间了。

　　晚上做了一道金枪鱼刺身，铁板鱿鱼、蒜蓉黄油焗海虾。全海鲜宴，香味扑鼻。两人在厨房一边忙一边说着小话，许清玄端着那道法式焗虾，对薛回道：“这可是米其林餐厅的标准了！”

　　薛回道：“我有去学过一些。”

　　“为了拍戏吗？”

　　薛回摇头：“没事学着玩的。”

　　许清玄对这人的凡尔赛已经麻木，薛回总能出人意料，什么天南海北的事情都知道，什么都体验过，爱好非常广泛。

　　想到这个男人有着自己未知的过去，许清玄就很嫉妒。薛回的温柔体贴也像是历经世事磨炼，被人调教出来的。而那个人是谁呢？

　　想着薛回的旧情人施漫就坐在餐厅，许清玄望了望薛回，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那种联系……

　　许清玄帮忙上了菜，这次陆嘉生依旧坐在中间的位置，然而他身边的人换了施漫。两人聊着天，在谈什么的样子。白薇独自坐在另一侧。如今季衡迟迟没来，施漫对面空着座位，许清玄身边空了一个座位。

　　陆嘉生正要开红酒，许清玄说了一句：“等等薛哥吧。”

　　薛回从厨房端了最后一道汤出来，不假思索地就坐在了许清玄身边。

　　季衡来迟，坐在了最后的位置。

　　大家坐的和上次差不多，格局却在微妙地发生着变化。

　　薛回低声问着许清玄要不要他调的酱汁，许清玄点头，薛回便拿了放在中间的调料，倒了一些在许清玄的小盘里。

　　许清玄轻轻地笑，薛回在和大家聊天的时候，也在帮他剥着螃蟹，手下那点蟹黄都到了许清玄的嘴里。

　　施漫看着他伺候小孩一样对待旁人，说道：“清玄，你们今天海钓的情况怎么样？玩得是不是很开心？”

　　许清玄蓦然被提到，还没说什么。薛回便道：“你们呢？季衡，听说你要搬到 2 号房住了？”

　　号房是陆嘉生和白薇他们的房子。

　　许清玄惊讶地看向对面，白薇有些脸红，施漫也不好意思，嗔怪道：“你不要总是用反问句。”

　　薛回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但是陆嘉生忍不住了：“这个焗虾肉太老了吧，热量也很高，我不能吃了。”

　　许清玄尝了一口：“没有吧，今天刚钓上来的。”

　　薛回微微带着笑意：“你喜欢？”

　　许清玄道：“挺好吃的。”

　　薛回便将盘中剩下的那几只虾都给他了。

　　“晚上来健身。”

　　“好！”

　　当晚薛回便拉着许清玄去健身房，两人一狗，许清玄晚上不想出门，阿布只能在跑步机上乱窜。

　　薛回慢慢地走，T 恤贴着后背都汗湿了。许清玄在旁边拉了拉筋，薛回问他：“你是音乐剧专业？”

　　许清玄没想到他居然知道。

　　“是的，薛哥。”

　　“你们机会不多吧？”

　　许清玄道：“就是吃不上饭，大部分我的同学都没有剧演，能演的，赚得也不多，排练演出还特别辛苦。大家后来就转行了，或者继续跑剧院，都挺不容易的。”

　　“你呢？”

　　“我……” 许清玄皱着眉，他想起上次父亲把他叫去，他们吵了一架。他和卓越走投无路，在最艰难的时候，他还是要回去乞讨。

　　薛回意识到他有些抗拒，便没有再问下去。

　　许清玄道：“薛哥，我给你演一段吧。”

　　薛回道：“好。”

　　许清玄立马转换状态，在他面前演了一段学生时代的作品。感情饱满，唱词念白都很娴熟，演得很动情。

　　一幕剧演完，他轻喘着停下来，眼睛发光地望着薛回。

　　薛回加入进去，没想到音乐剧薛回也会。两人一起疯，一起演，两个主人公的命运将他们揉在一起。他们仿佛就在舞台上，旋转跳动间蹭着对方的脸庞，看着对方浓妆艳抹的脸。

　　薛回将他搂抱在怀里，他们轻轻地摇晃。两人牵着手，漫步在舞台上。热情激昂的唱段，赤裸的爱情台词，他们唱到动情处，两只手牢牢地握在一起，四目相视。

　　许清玄喘息着，含水的目光望着他的眼睛，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薛回一只手就可以握过他的腰来，两人目光发黏，许清玄注视着男人的嘴唇。

　　在那片视野里，他只注意到男人的嘴唇，有些薄，棱角分明，但是充满光泽，像是主人出汗了，心跳加速，要吐露出最美妙的言语。

　　许清玄便注视着那鲜亮的嘴唇，微微抬起脚尖，闭上了眼睛。

　　薛回第二次被他仰着脸庞等亲，他们紧紧地抱着，头交缠着几乎蹭到一起。呼吸炙热，仿佛吞没彼此。男人手心出汗，握着他腰的手法很重，看着他的目光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