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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罕(7)

作者:冉尔 时间:2021-02-16 10:05:47 标签:女装 生子

  穆府不是没死过人,可一个来路不明,从拍花子手里买来,很可能是大户人家的少爷的通房真要被冻死,那就是大事儿了。
  三姨太等不及听穆闻天的解释,捂着心口,软绵绵地歪在床上,像是又要晕。
  穆闻天赶忙把医生叫进来。
  候在屋外的医生匆匆进来,又是灌热水,又是掐人中,总算把三姨太的神志唤了回来。
  “老四,你说……你说我这不是作孽吗?”三姨太悔不当初,拽住穆老四的胳膊,泪眼婆娑地忏悔,“这条人命铁定要算在我头上了!”
  “三妈妈,人没死。”穆闻天生怕他爹的三姨太有个三长两短,低声安慰,“但他走错了院子,我当他是……”
  他顿了顿,没将心中曾经的想法说出来,含混道:“我当他是哪里来的小贼,给了衣服,打发到府外去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三姨太竖着耳朵听穆闻天解释完,瘫倒在靠垫上,长舒一口气,半晌,又挣扎着坐起来,“不成!我一想到他是好人家的小子,心里就过意不去……老四,你去把人找回来,我们好好问问,若是他真是哪家的少爷,咱们就把他送回去,若不是……就让他住在咱们府上,也算是弥补咱们的过错。”
  穆闻天正有此意。
  他起身和三妈妈告别,眼前晃过郁声白晃晃的颈窝,喉咙没由来一紧。
  原来是好人家能嫁人的小子,也不知来没来过汛期。
  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在穆闻天脑海中一晃而过。
  他前脚出了院子,后脚就把双喜喊到了跟前。
  “爷?”
  “让兄弟们都抄家伙,找一个穿着我的大氅和靴子的人。”穆闻天想了想,“罢了,给我备马,我和你们一起去找。”
  双喜忙不迭地应下,一边喊人,一边往马厩跑。
  穆闻天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眉心微蹙。
  这么冷,小貂会往哪里钻?
  郁声没地方钻。
  他身无分文,只有裙摆上的珍珠能当钱用。
  他一边往掌心哈气,一边找客栈,想喝上一碗热汤,住上一晚,再为日后做打算。
  申城是回不去了。他爹默许了他的失踪,他再回家,不是给一家人添堵吗?
  郁声念及此,鼻子发酸,等到了客栈门前,才想起来数裙摆上还有多少颗珍珠。
  呼啸的北风卷起了大氅,雪花像是沙砾,打得他的小腿生疼。
  郁声低低地咳嗽着,冻得神志模糊,颤抖着揪住裙摆上的珍珠,用了好半天的力都没能把珍珠扯下来。最后,他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客栈,把手放在炉子上烤了会儿,待手指恢复知觉,才勉强扯下一颗,攥在掌心里,小步小步地往柜台前挪。
  他知道自己应该找个当铺把珍珠当了换钱来用,但他太冷太累,实在走不动了。
  客栈里的伙计见郁声冻得面色发青,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盛了碗羊肉汤:“哎哟,怎么冻成这样?”
  郁声红着眼眶道谢,猴急地喝了一口,结果热汤刚入口,就被烫得闷哼一声,继而咳了个昏天黑地。
  伙计忍不住大笑起来。他见多了南方喝不惯羊肉汤的客人,哄着郁声坐下:“咱家的汤呛是呛了点,可够劲儿!受冻就该喝咱家的汤!”
  一旁裹着皮大衣的客人闻言,跟着起哄:“可不吗?再冷的天,只要喝了一碗羊肉汤,就能烫到心里去!”
  郁声听了这话,揉去眼角的泪,再次捧起碗,小口小口地将一碗羊肉汤抿完,四肢果然恢复了些力气。
  他擦了擦嘴:“多少钱?”
  “一碗汤要什么钱?”伙计把空碗收走,又递给他一个刚出笼的肉包,“就当是哥请你的。”
  “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伙计浑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落在掌心下油光水亮的大氅上,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这皮子……只有富贵人家用得起。
  不过他并没有将心底的猜测宣之于口。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唇红齿白的小家伙,指不定是哪家离家出走的少爷呢!
  伙计收走了另外两桌喝空的汤碗,顺嘴劝郁声:“听哥的,不论去哪儿,都等雪停了再上路,今晚就住下吧。”
  郁声乖乖地应了,继而摊开掌心:“用这个当房费成吗?”
  “好家伙!”伙计被他掌心里的珍珠晃了一眼,哭笑不得,“小少爷欸,财不外露,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郁声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他也不想露财,可他全身上下只有裙摆上的珍珠能当钱花。
  “明天我帮你找个当铺,把珍珠当了。”伙计叹了口气。
  “谢谢大哥。”
  “有什么好谢的?”伙计摇着头将郁声带到后院,推开一扇破旧的门,“屋里的炕都是烧得热乎的,进去歇着吧。”
  郁声跌跌撞撞地走进去,见屋里不仅有炕,还有一壶刚烧开的热水,心下微松:“多谢。”
  并没有人回应他的道谢。
  郁声抬起头,发现带他来卧房的伙计早走了。
  与此同时,一队穿着军装的兵骑马从客栈前呼啸而过。
  “他娘的,哪儿出事了?”伙计刚回到店前,就被马蹄子掀了一脸雪。
  “还能是谁?咱奉天城除了穆家的几位爷,谁能有这阵仗?”坐在门前喝羊肉汤的大汉打了个嗝,声音震天响。
  伙计见他是个知道内情的,连忙问:“怎么个说法?”
  “昨晚穆四爷回来了,许是穆老爷子有了新的指示。”大汉嘿嘿一笑,“又或者,是去玉春楼逮他家老七呢!”
  伙计愣了片刻,也跟着嘿嘿笑:“穆老七又歇在玉春楼了?”
  “可不嘛,听说他的味道可招姑娘喜欢了,你说,他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怎么不给他哥寻摸一个?”
  “别介,人穆老四在床上凶着呢!”
  …………
  客栈里的笑闹郁声一概没听见,他坐在热乎乎的炕上,伸手揪了揪床单,开始怀念穆家雪白的被褥。
  罢了罢了,不冻死就成。
  郁声捧起包子,费力地咬上一口,热滚滚的肉汤淌到舌尖上,香得掉舌头。
  他一口没咽下去,就又迫不及待地咬了好几口,鼓着腮帮子,艰难地吞咽。
  郁声已经记不清上回认真吃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窝在炕上吃完包子,又倒了杯热水,然后裹着被子,恍恍惚惚地闭上了眼睛。
  梦里,他娘回到了他身边,轻轻揉着他的头:“小声快些长大,长大了就不用受这些苦。”
  郁声在梦里掉了几滴眼泪,全然不知自己已经烧成了炭球,客栈的伙计正哐哐敲着门,想要把当掉珍珠换的钱给他。
  而骑马搜遍奉天大街小巷,始终一无所获的穆闻天,已经临近爆发的边缘。
  他把那只主动钻自己被窝的小貂弄丢了。
  这头郁声尚未有音讯,三姨太先病倒了。
  她原先已经晕了两回,这下是真的爬不起来了。
  她既懊悔于自己鬼迷心窍,从拍花子手里买了人,又觉得身上背负人命,造了大孽,一时间,连药都吃不下去,只知道抓着佛珠,歪在榻上,病恹恹地哭。
  相比三姨太,穆老四的心情更是糟糕。
  人是他亲手赶出穆府的,如今没了踪影,十有八九已经遭遇了不测。
  可是他在奉天城里转悠了几圈,没闻到任何特别的味道。
  但天这么冷,风这么大,谁能保证“小貂”没到汛期呢?
  穆闻天越想越暴躁,浑身上下散发着逼人的气势,偏偏还有人想不开,往他的枪口上撞。
  在寒风中奔波了一天的穆闻天翻身下马,余光里闪过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老七。”他的长靴撩起一片沾了泥污的雪,成功将穆博天吓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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