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小生的艰难爱情(7)
听到有手机铃声传来，王源把车停下车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王俊凯发来的视频邀请，便一手按下了通话键，顺势在江边的游客椅子上坐了下来。
接通后屏幕上出现的那人还带着妆和造型，背景似乎还是一片灰蒙蒙的天，只有远处有点点亮光和人影走动。
“王源儿？看得到吗我这信号好像不太好……”
“……哎！你先别动，我看看……你这是还在拍戏啊？”王源看了眼手表，说：“你那儿都早上了吧，不会又通宵了吧！”
“嗯，在休息，还有最后一场就可以收工了。”正在候场的王俊凯找了块清静隐蔽的地方靠着，低头看着屏幕，远处传来剧组换场嘈杂的声音。
“你在哪儿呢，在外面给我看看……”
王源点开后摄像头，举着手机转了一圈，道：“你猜啊！”
“哎呀我晓得了嘛，你去骑车了啊！”王俊凯脸上显露出羡慕之色，当看到了单车时不禁惊讶道：“哎，你那车上是菜篮子吗？你、你去买菜了？？”他完全不敢相信这个只会泡面的人也有下厨房的一天。
王源摆摆手道：“想多了朋友，是我妈一定要我带回去的，叫我少吃外卖，争取不日自学成才！”
王俊凯忍不住笑了，笑得一抖一抖还前仰后合快跌出了屏幕。忽然他想到什么，转而认真开口道：“叔叔阿姨还好吗？我本来也该去看看他们的。”
上月那日小酌后，王俊凯自然没能如同期望的那样和王源一起去山城，因为很快他便接到霞姐亲自打来的电话，言语恳切地邀他签下《暮色信号》男主角并希望他可以尽快进组，接下来便是定妆开机一路匆匆忙忙地跟着剧组就飞往了欧洲。而之前突然冒出来的竞争的韩昀似乎成了乌龙，那日一事也没有人再提起。
王源道：“没的事，你每年跑我家比我都勤快，他们心里一直都很喜欢你的，不差这一次两次了。”说完，他又细细看了看手机里的人，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屏幕，仿佛想要触碰那人的脸一般，隔着话筒问道：“你是不是太累了，眼袋看上去好重。”
王俊凯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搓着疲惫的脸颊，打了个哈欠说道：“没事儿，习惯了……”
隔着时差，一时无人再开口，两人都透过屏幕望着对方，眼神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源儿，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
王源噗嗤一声笑了，瞬间眉眼都似乎能反射出光芒，仿佛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意思。
他拉高鸭舌帽帽檐，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做出个手枪的手势抬起来，指尖对准手机屏幕，“嘭”地一声口中还自带音效，随即收回并对手指吹了口气，坏笑地对着屏幕里的那人说：
“王俊凯，你中枪了！”
远在万里之外的那人瞬间感到有股莫名暖意在胸口舒展开，渐渐散发到冰冷的四肢，王俊凯按捺住心跳，将手机镜头拉近，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个杂皮，想玩……哼，等我回来陪你玩个够够！”
“来啊，怕你！”
……
王源按下挂断键时脸上还是收不住的笑意，仿佛想到那人就有种能让人心情明亮的功效。背上包看了看远处，此刻夕阳美得让人心动不已。王源跨上了单车，乐悠悠地踩着踏板，往家的方向骑去。
这一个多月来他和王俊凯身处于异地，还隔着几个时差，两人彼此联系的频率却突飞猛涨，简直都快回到十几岁时朝夕相伴的感觉，几乎每天他和王俊凯都会发发消息，有时是不知哪儿看来的段子，自认为很好笑的笑话，有时两人也会聊到拍戏的感触和想法，或者索性东拉西扯地唠上半天。
那横亘着的五年仿佛被人悄悄抽走了，看来有的事真的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
王源在拿到导演发来的完整剧本和分镜头后，逐渐投入地沉浸在剧情研读中，同时开始配乐的初期构架和筹备。这段时间他准备了很多素材，就等剧组杀青后拿来初剪版影片便可正式开始作曲配乐工作。
回到家，他走进隔音良好、摆满乐器的书房，直接步行至钢琴面前坐下，翻开琴盖，手指触碰到黑白键。王源微微一思索，垂下眼眸，十指弹下一连串流畅的音符。片刻后打开工作台上的电脑将旋律输进录音软件，稍稍修改又反复调试了几遍，终于把曲子存档，命名为“Hometown-byRey”。
年轻时大多都讨厌一成不变的生活，想着天南地北地出去闯荡游弋，而对于过早经历世事浮沉的人来说，能有片刻简单随意的生活，便是难得的享受了
王源很喜欢现在的平静的感觉，仿佛心底渴望已久的创作和生活达到了平衡。在南山上的这座幽静独立的住宅中，日子仿佛慢了下来，山下是红尘与过往，而这里，只有自由和音乐。
……
经过近三个月辗转，《暮色信号》男主角的戏份终于得以杀青。王俊凯告别一众剧组同事，第一时间就坐上了飞往山城的航班，在要来了某人的地址后，便直奔南山。
此时的王源正在江边和鱼竿努力作斗争，忽然听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话筒那边的声音焦躁而又急促。
“你在哪儿？”
“我在你家门口。”
第 10 章
王源看到家门口的那人时，隐隐的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
“怎么了？”王源慢慢靠近蹲坐在台阶上的王俊凯，挨着他蹲了下来，开口询问道。
“……”王俊凯抬起疲惫的面孔，看向对面的人，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红血丝与迷茫。
“我回来了，杀青了……”
王源心中一时转过无数个念头，心里有了大致猜测。他一手轻放在他肩膀，关切道：“到家了，走吧。”于是便想要扶起身边的人，没想到一站起来，那人重心一歪忽然整个身体都扑在他身上，连带着差点两个人都齐齐扑街。
王俊凯揉了揉关节，有些不好意思道：“腿坐麻了……”王源没说啥，直接走到门口输密码开门，又回过来一手拉箱子，一手拉过王俊凯，把他和行李都拎进屋子。
看着那人的背影，王源轻叹了口气，看来估计的没错，后遗症来了。
在美帝的那几年王源依然关注着王俊凯的电影作品，只要影片能上映他一定会抽时间去电影院看，如果没有就在网络上找资源。
从小到大他眼看着王俊凯从广受嘲讽的花瓶角色一步步起航，到去年拿到了金鸟奖最具人气男演员的肯定，王源明白他背后付出的努力和心血，绝对不是获奖感言上说说的那么轻巧简单。
看着他演技逐渐在一部部电影中成长，王源忍不住从心底为他感到高兴和骄傲，但同时他也越来越担心起王俊凯的状态。他希望自己的忧虑是多余的，只是在今天，既然看到了，他下定决心这次不能再给自己再置身事外的借口。
王源走到客厅，看着那个坐在沙发上孤零零的背影，仿佛一时词穷，不知该从何而说起。索性坐到他身边，静静的陪着他，等着他开口。
许久，王源听到身边人的声音响起：“……你不会走的，对吧？”
王俊凯靠在沙发上，目光对着天花板，复又开口道：“你说过会陪着我的。”
王源转过头看着王俊凯，发现他的眼中不知什么时候有些湿润，伸出手握住他有些冰凉的手背，看来是在外面也吹了不少风寒。
王俊凯慢慢靠向左边的人，脑袋搁在他肩膀上，眉头微微皱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王源伸出另一只手抚上王俊凯的头发，轻揉了几下，感觉到自己也仿佛有些被带动了情绪。
“……俊凯，你看看我，你在我家呢，”王源将语言经过几下组织，终于开口慢慢说道：“王俊凯，戏已经杀青了，你不是乐远了。”
王俊凯忽然用双手掩面，低声的说：“……我知道”他把自己被闷在掌心，仿佛可以与世隔绝。很快他放下手，深呼了口气抬起头，坐了起来，。
王俊凯转过身对着身边的人，直直看着他，仿佛要是望进王源的心口，平复了下情绪，说：“我知道我已经不是乐远了，电影也已经拍好了，我应该做回我自己了……”他停顿了两下，压抑着情绪，“……可是我忘不了那种感觉。”
王源知道王俊凯决定接《暮色信号》这部戏本来就是冲着拿奖去的。去年得的最佳人气奖给他带来质疑远大于赞美，恰好这时遇到了《暮色信号》这个剧本，他是想挑战这个复杂的角色来证明自己不是只有人气而已。
在看这个剧本的时候王源就知道乐远这个角色非常考验演技，一个爱上老师的人格分裂症患者，也是一个为了感情铤而走险却遭到背叛的可怜人，演员不仅要诠释出白天敏感多疑、夜晚狂妄自大两种泾渭分明的性格，更要能多次地在两重性格中流畅切换，到后期人物还有大量内心戏和眼神戏，以展现被爱人抛弃后万念俱灰的角色状态。
乐远的结局是爱而不得导致最终走火入魔，可王俊凯现在必须走出来了。
“王源，你在这里，我应该感到高兴，这次你终于是真真实实地在我身边了……”王俊凯握上王源攥着他的那只手，表情慢慢放空，有些唏嘘地说道：“……我真害怕这又是一场梦，你又像这五年一样彻底消失了，怎么抓也抓不住……”
“……”
“你知道我这次是怎么演的这个角色吗？”他似乎是在回忆着，“其实我都没怎么纠结，因为我发现我就是他……我只要把自己性格中的那个‘好’的王俊凯剔除，留下那个‘疯狂’的我，呵，就发现其实我和他一样啊，随时都像走在悬崖边缘……”
“不过我比他幸运多了，如果现在是我的结局，我想我大概也不会遗憾了，至少我有失而复得的机会……”
王俊凯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对着王源说道：“……我们一起长大，我了解你，你不会无缘无故不理我，这五年里面，如果有什么误会，还是我哪里做了让你生气的事情，你……”
王源打断了他的话语，抬起右手放到王俊凯的后颈，慢慢揉着，放松下他的紧绷，一边慢慢开口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别想了。”停了停又说道：“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俊凯，已经拍完了，就别把自己沉浸在角色里了，你拍完电影都容易被角色影响自己情绪……现在有我在呢，我不会再让你走不出来了。”
听到这话，王俊凯似乎才真正地放松了下来，他埋头靠在王源的肩上，感觉到身边温热的身体传来的熟悉气息，让他内心渐渐恢复了宁静。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靠在沙发上的两人都没动，享受这这一刻的默契。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远处华灯初上的渝中半岛，星星点点的灯火每一盏背后都似乎都藏着一种凡人俗世的求而不得，有的也许过了夜晚就再难有重燃的机遇了。
“王俊凯，咱能不能换个姿势，你吹地我好痒……”忍不住出声的王源微微用力，推开了在他脖子上吐息呼气已久的脑袋，揉了揉有些发热脖子。
被抱怨的那人没什么歉意，反而靠的更近了些，将下巴靠在王源锁骨身上，视线随着他颈脖的皮肤一路慢慢游移往上，注视着随王源吞咽而上下移动的喉结，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