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公民[无限流](76)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丁池鱼这才起身：“请节哀顺变。”
　　赵玉还不等回应, 那边在屋内检查的商炀, 似乎发现了什么, 转头对丁池鱼招了招手：“阿空。”
　　丁池鱼赶紧走了过去。
　　商炀示意的地方是主力承重墙和阳台交汇处的一个死角，丁池鱼顾不得上面沾着的血渍，一边用手指在上面移动着敲, 一边仔细辨别，好不容易才听到了墙内传来的有些闷的空洞声。
　　商炀已经找来了工具, 用螺丝刀代替凿子，和丁池鱼一起，利落的就把墙皮弄开了一层, 露出了里面的红砖。
　　丁池鱼还记得刚才的位置，找准了一块红砖，轻轻一锤下去，表面的砖坯碎裂, 露出了中空的砖腹。
　　商炀戴上防割手套，小心翼翼的伸进手去，掏摸了一会，竟然掏出了一个陶制的小坛子。
　　看到这一幕，没有来得及退出去的其余人也都壮着胆子围了过来。
　　“这是什么？”周杰盯着坛子。
　　坛子只有掌心大小，材质是黑色粗陶，肚大口小，上面一层油纸泥线绑的结实，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封口上印着的像是符篆的朱砂。
　　“骨灰坛。”丁池鱼对这个造型并不陌生，商炀准备的民俗资料里应有尽有，只是这种尺寸的倒是第一次见：“不过，它是不是太小了点？”
　　说话间，丁池鱼将坛子的各角度都照在了手机里，那殷红的朱砂更是特意多找了几张，商炀这才将封口弄开，露出了坛口。
　　坛口太小，伸不进手去，商炀接过丁池鱼递过来的勺子，从里面舀出来一勺灰白色的粉末，看着里面掺杂的骨殖，所有人心中的疑惑顿消，李默几个人脸上的颜色登时又淡了不少。
　　“这是鬼替身！”赵玉几乎是咬着牙将这几个字给吐了出来。
　　“没错，只是没想到藏得这么隐蔽。”丁池鱼扫了商炀一眼：果然这个赵玉也不是一般人物。
　　“鬼替身，是什么？”虽然赵玉的眼神足可以杀人，但是李默还是问了出来。
　　商炀摩挲着封印上的朱砂：“人活着的时候怨念太多，死后也许会化作厉鬼报复，于是会被报复的人就会将怨念深重人的骨灰加上符篆，通过类似献祭的方式用活人的命对怨念进行消除。”
　　“那我大哥他？！”李默眼中涌起一股惧意。
　　丁池鱼言简意赅道：“鬼替身都会见到尸首，你大哥的尸体并没有发现。”
　　听到丁池鱼这么说，李默的脸色才好了些。
　　商炀再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提议所有人暂时离开这个房间，没有人有意见，赵玉脱下外套给尸块盖上后，也终于咬牙出来了。
　　丁池鱼和商炀将大家集中起来，大体说了一下：“经过今天的事，大家应该心中有数，昨天的检查一定还有漏洞，毕竟这个骨灰坛太小，谁也不知道这栋楼里是否还藏着这个，所以，我提议，今天再把所有房间检查一下。”
　　看没有人反对，丁池鱼把他和商炀预估的可疑房间位置告诉了几个人。
　　李柯注意到了什么：“你们两个不参与吗？”
　　丁池鱼虽然用词客气，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办，下午会早些回来加入检查的。”
　　丁池鱼又叮嘱了李默一次一定不要报警后，这才和商炀离开。
　　看着两人的背影，赵玉的视线中都透出一股不耐，也径直从人群中离开。
　　“哎，你要去哪儿？！”看着赵玉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周杰只得放下了手：“看来只能靠咱们自己了。”
　　因为时间的缩短，这一番折腾后，已经是午饭时间了，丁池鱼和商炀顾不上吃饭，拿了块面包就下了楼。
　　刚下了楼，丁池鱼就注意了一下时间，他和商炀准备去派出所一趟，看看钱来昨天到底干了什么，那么晚才回来。
　　这个盲点跟之前的不同，除了从外面带进来的手机无法使用，一切跟现实世界几乎一模一样。
　　路边等出租车工夫，商炀用现金在营业厅买了两部手机和电话卡，但是在营业员手中无恙的手机，一到了两人手中就没有了信号，两人只得作罢。
　　派出所距离这里并不远，两人在出租上没说几句话就到了目的地，下车时丁池鱼看了眼时间，就算加上缩短的部分，钱来昨晚也不应该那么晚回去，难道说，他昨天发现了什么不成？
　　派出所的人一听两人是来要李真失踪的资料，便立刻拒绝了，无论丁池鱼如何商量也没用。
　　两人无奈的离开派出所，距离两人离开那栋楼还不过一个小时，离开前丁池鱼还特意问了一下昨天钱来的情况，回馈跟两人的遭遇一样，也是没有要到资料。
　　那钱来昨天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呢？
　　丁池鱼还不等跟商炀说句话的工夫，一辆出租车在派出所门口停下，眼睛通红的赵玉走下了车，仿佛看不到两人一样朝着派出所里走去。
　　“你这是要？”虽然猜到了赵玉的目的，丁池鱼还是本能的问了一句。
　　赵玉的神情中满是敌意：“当然是去派出所，怎么，这也要你们两个的允许吗？”
　　丁池鱼不想接火：“当然不用。”
　　“还是先回去吧，毕竟保证晚上的安全第一，只有他们三个人是检查不完那些房间的。”商炀的提议丁池鱼无法反对，毕竟自身的安全第一。
　　两人打的回去，李柯他们三个正在李默的帮助下一间间重新排查着，眼见两人加入，自然是非常欢迎。
　　所有参加者都注意到了时间的缩短，他们也想加快速度，但是有了钱来的前车之鉴，谨慎最终还是成为了他们的第一选择。
　　丁池鱼和商炀的判断并没有错，在两人所住房间正下方的屋里，以及李柯房间正下方的屋里，一行人分别又找到了各一个骨灰坛。
　　看到骨灰坛的一瞬，李柯不自禁长出了一口气，虽然脸色仍旧不太好看，但是紧绷的神情却终于松缓了一些。
　　为了提高效率，五个人的晚饭也是边干边吃，几乎都是匆匆塞了两口就算了，可饶是如此，夜色深重之前，他们也只是堪堪将一楼以上的房间大体检查完毕。
　　赵玉直到所有人忙完才回来，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冷着脸进了自己的房间。
　　保险起见，其余人都换了个房间，一起住在了第三层。
　　丁池鱼和商炀睡前商量了很久，对于钱来的死头绪也不多，唯一觉得靠谱些的死亡原因，就是关于询问李真死亡的事情，丁池鱼白天特意问过，除了他之外，昨晚并没有其余人遭遇神秘鬼手和背后视线，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换房间的原因，毕竟就算他大胆，可是住在嵌有骨灰坛的房间上方并不能让他安心。
　　白天回来的路上，丁池鱼跟商炀分析过，如果他是钱来，派出所找不到资料的话，会怎么做？答案当然是找个能上网的地方查，所以他借来了李默房间里的电脑。
　　让丁池鱼欣慰的，电脑可以上网。
　　丁池鱼逼着商炀去睡觉，然后自己开始在网上查起了资料。
　　关于李真失踪的资料并不多，当年的新闻也都是一句话提过，这点丁池鱼可以理解，毕竟是未破案，内里的细节是不可能公布在外的。
　　在楼里失踪的人，神秘的视线，空白的灵牌，内嵌在墙内的骨灰坛，这些看似不相关的事情之间，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一条线呢？
　　丁池鱼总感到脑海里似乎有什么感觉，但是距离跳出来却怎么都差一步。
　　丁池鱼思索间，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随意的敲击着，脑海里思索的关键词，就这样随机的被他敲了出来，并打开了几个搜索页面。
　　丁池鱼垂眼看了眼时间，因为时间的缩短，此刻竟然已经是盲点里又一天的凌晨了，跟手机上的时间一对比，丁池鱼发现今天凌晨的时间似乎又缩短了三分之一。
　　虽然并不累，丁池鱼还是决定关上电脑休息一下，正要将页面关闭时，无意间点开的一条搜索记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一个并不开放的私人网站页面，居中的位置上，今早上钱来被碎尸的情形，正以高清图片的方式悬挂在上。
　　丁池鱼仔细分辨了下，的确是那间房间的照片没错，并没有PS的痕迹。
　　丁池鱼心下一紧：发现案发现场的一瞬，他跟商炀就将现场的窗帘都拉上了，白天还特意叮嘱了所有人都不要外泄发生的事情，楼内一天也没有进出外人，这张照片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拍到的？！


第123章 偷窥08
　　不远处的楼梯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但是丁池鱼被页面吸引了注意力，并没有去管那边的事情。
　　丁池鱼特意放大了页面, 再度仔细观察, 终于从照片中找到了不同的地方，照片上尸体的手腕上, 并没有钱来独有的纹身。
　　丁池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用商炀交给他的方法，将网页源码点开, 翻找到了上面的时间戳，心头的这口气才缓了下来：这张照片的上传时间是一年前的今天。
　　但是为什么, 除了纹身以外, 图片上的人穿着打扮都跟钱来如此相像？！
　　这一点并不足以让丁池鱼完全放心, 一股说不清楚的感觉在他的胸口搅动着，说不明也道不清。
　　页面并不只有一级，丁池鱼顺手点了下去, 下面跳转而至的页面，登时印证了他的感觉：这张页面上的图片也是一张女性的尸体图, 尸体是溺亡的。
　　丁池鱼没来由在心里打了个突，仔细看了下，越看那身打扮越是背后发凉：那尸体的衣服, 跟李柯简直如出一辙。
　　“怎么了吗？”因为丁池鱼调整了闹钟的时间，商炀睡到现在才醒过来，因为补充了睡眠，他的脸色好了不少。
　　丁池鱼压住了心头的游移, 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
　　“看这照片的角度，似乎并不是近距离拍摄的。”商炀仔细查看了一下照片。
　　丁池鱼也同意：“似乎是从远距离拍摄的，记得李默说过，这栋楼过去也死过人，这些照片会不会就是那时拍的？”
　　商炀皱眉，随即展开：“有可能，但是太巧合了点。”
　　丁池鱼点头的同时语出惊人：“阿炀，你说会不会，拍这照片的人，跟那个视线有所关系？”
　　商炀沉默不语。
　　外面似乎天亮了，第一缕晨曦从窗帘中渗入，丁池鱼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拉着商炀开门走出，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李柯昨晚一个人居住，丁池鱼敲了几下，没等到李柯的回应，倒把另外一间房里的周杰给敲了出来：“有事？”
　　丁池鱼来不及回应他，附耳门上听了听，里面一片寂静，丁池鱼心头的感觉不好，刚抬起头，商炀就已经一脚踹开了房门。
　　客厅里没有人，丁池鱼冲了进去，其余房间一目了然，里面并没有李柯的身影。
　　不知为何，丁池鱼突然记起了凌晨时的脚步声。
　　溺亡，这栋楼里唯一能够溺死的地方，就只有顶楼的水箱。
　　“跟我走！”李默、周杰和孙思聚在门口，丁池鱼一句话就带着不明所以的他们朝着顶楼奔去。
　　通往天台的那扇门上，本应该紧锁的铁链摊在地上，一条缝隙微开，在对流的风吹动下，门微微晃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丁池鱼没有任何的犹豫，在商炀的陪伴下推门而入。
　　一直没有出现的赵玉，此刻正愣愣的站在水箱下面，抬头看着水箱，眼神有些发直。
　　丁池鱼看向赵玉：“你怎么在这？”
　　赵玉看也不看丁池鱼一眼：“门开了，我听见里面似乎有声音。”
　　丁池鱼皱了皱眉，视线投向水箱的一侧，那里有爬上水箱的扶手，但是此刻，早就已经锈迹斑斑的它们，已经从水箱上断裂了开来，裂口光亮，似乎并没有断开很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