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世界的温馨日常(136)

　　他捡起那件衣服，包裹住下半张脸，长袖在脑后打了一个结。衣服没有异味，按理说，两天没有换洗衣服，出了汗，衣服上会有异味。但出乎意料，并没有，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木质清香。

　　这也是一个疑点。孟忍变身木头人最多一夜时间，难道汗味就这么理所当然转化成木头味了？暂且先放下关于衣服味道的疑点。

　　现在，他可以放心打开窗了。

　　左手拿盖子，右手拿罐子，像捕捉萤火虫一般，趁它们不注意，用力合住盖子和罐子。

　　白瑞雪捕捉到一罐洁白的雾。

　　他关上窗，打量这罐雾，它简直像街边卖的棉花糖，因为顾客的要求，老板只好把蓬松的棉花糖尽力塞到罐子里，它挤压得满满当当，没有留下一丝空隙。

　　现在观察不出什么，就是一罐纯正的白雾。他预备将它放在办公桌上，一转身，白瑞雪睁大了眼睛。

　　——木偶人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而是它变小了。

　　白瑞雪快速走过去，蹲下身，捡起散落在地毯上的木头零件。它的木头脑袋现在只有大拇指那么宽了。

　　如果将木头零件组装起来，那就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床头摆件，或是一个挂在书包上的挂件。

　　它为什么会变小？

　　它还没有丧失生命力吗？

　　白瑞雪雀跃地想，他可以找胶水把木偶人粘起来了！

　　不再迟疑，放好罐子，他在办公室四处搜索胶水的踪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始终没有找到。他想到一间办公室有十个人偶娃娃，那里说不定有他想要的胶水。

　　白瑞雪收好木偶人零件，朝记忆中的办公室出发。

　　***

　　徐翠翠正组织人手一起回想新的一批死者昨日做过什么。

　　郑富早早回到人群中，他想起白瑞雪口中说的话——“她比较喜欢你。”

　　他犹豫着站到郑晶晶身边。

　　郑晶晶立马惊喜地抓住他的胳膊，“小雪呢？他没跟你过来吗？”她左顾右盼，没有找到那道纤细的身影。

　　郑富期期艾艾道：“他说他不害怕。”

　　郑晶晶忙问：“难道不害怕就不会受伤吗？他在哪里？你们去了哪里？”

　　白丰年问：“他在哪里？！”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白丰年比郑晶晶更大声，更焦急。

　　他们面面相觑。

　　郑晶晶突然感到尴尬。

　　“他在三楼的老板办公室。”郑富的目光在两人脸上徘徊，他心里想，也许这对母子的情感正如他和徐翠翠，不深厚，还有隔阂。

　　白丰年走出了玻璃门。秦风紧随其后。

　　郑富看向郑晶晶，眼里好像在说：你也应该跟过去。他是你儿子，你应该非常担忧他。

　　郑晶晶是长辈，这种话不好说出口。

　　郑晶晶在此刻读懂了郑富的眼神，她低声说：“是的，我应该跟上去。”

　　徐翠翠余光看到一行人离开，心下安定。大家分工合作，才能事半功倍。

　　经过清点人数，确实少了一个人，那人正是大老板的侄子，也就是变成木头人的孟忍。

　　木头人是第一次出现，是否意味着怪物有了新型的攻击方式。或者开启了更糟糕的局面——多了另一种怪物。

　　秦风看着白丰年三步化作一步，迅速跑下楼。

　　他心里想，木头人……难道是被吸取了生命力？

　　怪物吃人，吃剩一张皮，这些都可以用科学的眼光解答。

　　但由活人变成木头人，这就往玄幻的方向发展了。

　　老板办公室的门开着。

　　里面没有人。

　　白丰年皱眉正要大声呼喊，待想起徐翠翠曾说过的话，连忙捂住嘴巴——不敢在办公区内大喊大叫。

　　他正想离开，瞥到桌上白色的罐子。

　　“那是什么？”秦风在他身后说道。

　　“白色的罐子。不对！”白丰年走过去，拿起罐子，神情愕然，“里面是白雾！”

　　秦风接过来，仔细端详，激动道：“是白雾！他装了一罐子白雾！！！”

　　白丰年迅速转头，盯向那扇窗户。

　　外面的白雾像一朵巨大的棉花糖，他星期六白天开窗观察过，白雾看不到尽头。现在是星期一，雾已经蔓延到五楼，经过一系列死亡，他已经不敢再打开窗看。

　　等等，星期一？

　　他低头看向手表，现在是早上六点四十五分。上班时间在早上八点半，还有很多充足的打卡时间。

　　他稍微安下心。

　　“他应该没有事。”白丰年冷静道：“窗户是关着的。小怪物只在夜晚出现过，它们的行动轨迹已经很清楚了。他没有晕过去，没有被小怪物掏空了身体，这里没有他的皮囊。”

　　看似冷静，自我安慰的成分不浅。

　　秦风附和道：“是的，他肯定安然无恙！”他目光巡视一周，木头人在哪里？

　　郑晶晶和郑富站在门口，郑晶晶有些不安地问：“你们看见小雪了吗？”

　　郑富则盯着秦风手中的罐子看。

　　那是雾吧？！

　　白瑞雪胆子太大了吧？！

　　他果然跟他们格格不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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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大肚子的人偶娃娃

　　白瑞雪找到了胶水, 成功粘好小木偶，只是那些碎屑不好操作, 他没有将它们完璧归赵, 于是木偶人保持斑驳的模样。

　　它的表面被刷过桐油，呈现出微褐的色泽，而被抓烂的地方暴露出本来的原木色。这是一只很粗糙的木偶, 摆在小商店里也只能当一个赠品。

　　那双绿玻璃眼缩小之后更显黯淡了。

　　白瑞雪盯着它脸上的倒“U”线条嘴。它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是因为没有衣服穿吗？

　　说来也神奇, 木偶人缩小了，它身上的裤子也缩小了。只不过脱掉的衣服还是保持原来的大小。

　　白瑞雪将胶水放回去, 转身看到墙边一只人偶娃娃的肚子竟然鼓了起来。刚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

　　十只人偶娃娃被吊在木架子上, 它们有的穿蓝色衣服，有的穿粉色衣服。

　　一只穿粉色短袖连体衣的人偶娃娃肚子膨胀起来，肚皮高耸，像里面还有一个更小的宝宝。

　　这里还有其他人来过吗？

　　应该没有的。

　　如果来过, 一定发现人偶娃娃被画成一副烂七八糟的模样，不至于没听到一点风声。

　　白瑞雪伸手摸了摸人偶娃娃的表面，质感有点硬, 不知道里面填充了什么。应该有一个开关，它肚皮里放了多余的东西。

　　白瑞雪按了按它的肚子, 肚子也是硬的, 但用力捏会凹下去。

　　他想了想，这只娃娃明显有异常。

　　他的好奇心虽然不强烈，但异常摆在眼皮底下，探一下究竟是人之常情。

　　他看了看手中的小木偶, 将它放在窗台上。白瑞雪以为它并不能独自站立, 它的双脚平整, 但显然不能支撑整个木头身体，一般能站立的手办的脚下都有一个底座。

　　但小木偶站起来了，它稳稳地扎根，接着白瑞雪发现它嘴角不开心的弧度变小了。

　　它接受到了一点开心的元素。

　　也许是因为白瑞雪惊讶的神情取悦了它。

　　“你还活着，对吗？”这是异常讯号，但白瑞雪表现得习以为常，似乎孟忍变成小偶人还活着是必然行为。

　　小木偶不说话，只是用那双绿玻璃眼看着他。

　　白瑞雪盯着它，片刻移开眼。他有另外的事要办。

　　人偶娃娃的背后有衣服的链条，他轻轻脱掉这件粉色的短袖连体衣，衣服的腹部位置是用黑色笔画的缭乱神秘的陌生符号。脱下衣服后，人偶娃娃的肚皮也有画，黑色的，抹黑了，形状像一颗蚕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