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逆行(192)

　　“我们是武装军目前重点打击的对象，现在他们正在袭击袭击我们的一个据点，而那也是我要去的地方，”她转身走去死去的武装军身旁回收他的武器和弹药，“无论你们来这是做什么，想得到什么，我的回答是不可能，请你们尽快离开泰龙的地盘。”

　　阿里亚沉着脸盯视她，晏南开口道：“我们与你同去，帮你解决麻烦，你可以事后再考虑如何回报。”

　　静了片刻，柰琳转向阿里亚，“我在军团长身上看到了你的魅力，阿里亚。”

　　阿里亚缺乏笑意地弯唇，“但缺失我对你的耐心，柰琳。”

　　这是个慷慨的提议，泰龙情况危机，柰琳也同样需要人手。没有犹豫很久，她应道：“好吧，我没时间跟你们争论。该出发了，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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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助泰龙成员将袭击据点的武装军清理干净后，雪兰看见他们正在高效地疏散平民，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从曾经参与毒品交易的街头帮派会做的事。

　　“武装军袭击后泰龙很长一段时间群龙无首，我救了他们的人，后来成为了他们的头目，重新约束收整了部队。”曾经隶属斯恩军部的柰琳如此解释道。

　　泰龙据点的主控室是一座中空的高塔，上下许多层，四处镶嵌着巨屏，正中有一突出平台，似是整座塔的中心。

　　看见那处平台时，一路跟随听从柰琳安排并不多言的阿里亚静自弯起唇角，对她道：“这段时间你做的不错，柰琳，剩下的由我接管。”

　　柰琳静默看她，没有应声。

　　阿里亚视线沉下，敛着双眸缓缓道：“你知道的，不服从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柰琳站直了俯视她，并没有被她威胁道：“如果我说不呢，你就要杀了我吗？这里都是我的人，你觉得他们会坐视不理？”

　　抬步走近平台，阿里亚盯视从高低不同层围视这里的泰龙成员，“的确，他们看起来都忠诚得令人生厌，不过没关系，无论用什么手段，我总是能得到我想要的。”

　　在她面前总是显得气势不足的柰琳走上前去，以泰龙首领的身份来到在她身侧，寸步不让地看着她，字句咬得清晰，“这次绝不可能。”

　　“柰琳，武装军的装备和兵力远胜于泰龙，跟阿里亚合作是唯一的出路。”作为阿里亚的谝客，军团长适时给出了压力。

　　柰琳连着口唇的外骨骼微微翕合，看向晏南道：“你可能是对的，但对我们来说，omega平民的命才该排在第一位。”

　　她没有明说，但意思是不可能认同阿里亚的行事手段。

　　阿里亚嗤笑了声，“只是收复了一个帮派，你就觉得自己可以代表整个omega了？”

　　目光冷酷盯视，声音却极尽温柔，情人般唤了柰琳一声，她回首上前，“看清楚，学好了。”

　　阿里亚拖着语调，在通讯器中叫了个名字，“艾德。”

　　“一切准备就绪，信号已连接整座空间站。”艾德在通讯器中回道。

　　阿里亚走向平台正中，目视周围。

　　泰龙帮派不解和聒噪的声响在周遭逐渐加大，她不为所动，身躯比斯恩人矮小，却满是装不下的自信，站在生锈老旧的钢架平台上，像在高台上被加冕了皇冠。

　　女王般抬了抬手示意安静，她平静开口道：“omega的公民们，我回来了。法特政府相信他们已经驯化了你们，让你们都乖乖听话，”她抬手点着她的公民，加重语气说，“他们严重低估了你们的血性。你们是银河系的法外之徒，你们永远不会被驯化，更不可能被困陷。”

　　“都给我准备好！对抗压迫者的时机就要到来！我们一起，把omega夺回来！”

　　阿里亚——曾经omega绝对的掌权者——她的话语，伴随着眼中狠戾的光火，传去了omega空间站的街头巷尾，播放在每一寸失去自由的土地上。

　　激荡的情绪在心间翻涌，被赤色激光屏障困住的恶徒们压着声音叫好。不论柰琳如何看待阿里亚的行为，她已经在omega公民们的心中点燃了火种。有人握拳示威，有人沉默地拿出了武器，无论在孤零隐藏中，还是聚集反抗中，他们都绷紧了精神，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阿里亚话音落下时，直播画面被敌方切断开来，只剩下一片白茫的花屏。

　　阿里亚走了回来，柰琳沉声道：“这就是你的计划？把平民送去挡枪眼？”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什么都比坐着等死强。”

　　柰琳显然痛恨她的主张，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雪兰拉着晏南走近，问她道：“你真的打算把平民卷进来？”

　　“omega的人民——我的人民——热衷于巷战。等我们把那该死的屏障撤去时，他们会准备好的。”阿里亚语气平静，姿态轻松，“当平民们被牵扯入战争，柰琳的道德准则会将泰龙也拖下水——这令她极易预测，也很好掌控。”

　　omega的女王是恶魔一样的存在，如她自己所说一般——“我总能得到我想要的。”

　　武装军的下一波攻势迅速袭来，柰琳带人前往抵御。晏南一行人再次加入战局，待告一段落时，柰琳端着枪走来，面沉如水道：“泰龙会加入你们的计划。”

　　对方离开后，阿里亚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控的笑容，对雪兰道：“现在有泰龙在前方拼杀，我们只需要去降下激光屏障就能直达Afterlife。”

　　阿里亚的计划是一条由鲜血铺成的坦途，但她并无负罪感，对她而言，这些罪责都得算在黑萨姆头上。

　　她不在乎其他，她要的只有夺回她的王冠，和赤裸的复仇。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深埋在地下矿区中的能源中继器被关掉，空间站内千万张激光屏障断电消失的瞬间，混乱和革命在omega的各个角落中爆发，枪林弹雨混着鲜血四溅，地狱降临了人间。

　　泰龙和阿里亚的手下一路杀向被设为指挥中心的Afterlife，用血肉为她开路，将她送至了Afterlife之前。

　　距离正门只剩下十几米，阿里亚一跃而起向前冲去，挡路的人皆被她用灵能挥开，高飞摔去了不知名处。Afterlife的自动大门被凭空轰破，复仇女王站在由灵能扭曲翻开的大洞前，踩着高跟鞋，向着她的王座一步步走了进去。

　　阿里亚一人便扫荡了整个Afterlife，当晏南和雪兰赶至时，omega空间站的广播已开始公放黑萨姆的口令——“停止交火，原地投降。”

　　走过Afterlife喷火的走道，穿过空荡寂静的舞池，两人来到了设置为主控室的二层平台。黑萨姆将军正在与阿里亚对峙，看到晏南便立刻道：“军团长，我向你投降并请求监禁。”

　　阿里亚走近将他逼退至战备桌前，用手指着他脸面道：“这是我听过最可悲的话。”

　　一拳将人打翻在地，阿里亚喘息着看他，掌心中暴动的灵能扭曲了空气。黑萨姆撑着头昏的大脑看向晏南，“军团长，我已经束手就擒……而且法特政府武装军可以归属联邦……”

　　雪兰从背后抱住晏南，禁止了他的接近。

　　晏南微微偏头，雪兰低声道：“别去，柰琳死了。”

　　“……”

　　微迈的脚步静住，晏南回避了黑萨姆求救的视线，带着雪兰走去一旁。

　　“你在对付机甲没看到，就在刚才街道口，”雪兰抱着他腰，轻低说，“阿里亚跑得太快冲入了陷阱中，柰琳自爆炸毁防线，让阿里亚逃了出来……”

　　摸了下他头发，晏南静默着将他抱住了。

　　与此同时，二层平台的另一边，阿里亚已从地上将人把着脖子揪起，推压在凌乱的战备桌上，双手掐住了他的脖颈。

　　黑萨姆挣扎去扒她的手，“但……我让你，从omega……逃走了……”

　　阿里亚不为所动地加重力道，冷笑着说：“现在你知道了，那是你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这是……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