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魔法学院任教的日子(129)

　　在这所学院创立之初，山湖并不像现在这样宁静，山湖里居住着一种凶残的怪物。

　　创始者们费了很大的功夫，将这些怪物清理掉了一大部分，但是还有一些力量特别强大的怪物，没有办法被直接消灭。

　　因此他们选择了将它们禁锢起来，禁锢的地方就是山湖的深渊。

　　他们不光使用强大的魔法将这些怪物封印住，为了防止有巫师打开封印，乌拉斯科托还在深渊中放养了巨乌贼波利，让波利看守牢笼。

　　“但是现在看来波利好像并不是我们这一边的。”坐在我身边的路易戳了戳我的胳膊，小声说道。

　　“我觉得不是。”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有听到那天人鱼的号角吗？”路易问。

　　我点了点头。

　　“我怀疑有人通过号角控制了波利。”路易思忖了一会儿，说道。

　　这时吉娜奶奶又开始说起了数十年前的那一场召唤仪式。

　　大致的内容就和她之前告诉我的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一次的事件，我认为是那间教室中的黑暗力量所导致的，我对此表示十分的抱歉，由于我做出的草率的决定，以至于造成了这样严重的后果。”吉娜奶奶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

　　“我有几个问题，”路易这是突然举起了手，在求得吉娜奶奶同意后，路易问道：“这件事情中我觉得有几个问题比较可疑。”

　　“说吧，小伙子。”

　　路易清了清嗓子，“首先，是关于人鱼的号角，在波利发狂的过程中，人鱼的号角声一直没有停下，即便是奥利维亚的歌声，也没有使波利平静下来，这一点，我想奥利维亚又深刻地体会。”

　　坐在一边的奥利维亚围着围巾，脸色还有几分倦色，听了路易的话，她点了点头，“波利好像被号角声控制了，或者是激怒了，我的歌声对它虽然有平复作用，但是很快这种作用就被号角声冲淡了。”

　　吉娜奶奶听着路易和奥利维亚的叙述，面色不变，“人鱼的号角是初始者与人鱼族的信物，人鱼族同样也受到怪物的侵害，巫师们帮助人鱼族禁锢了怪物，而人鱼则帮助巫师看守深渊。如果人鱼族遇到了什么搞不定的情况，便吹响号角，它的声音可以穿透湖水。但是它是否可以控制波利，这一点，我想只有创始者和人鱼知道。”

　　“那么下一个问题，是谁在吹奏号角，控制波利？”路易飞快地说道。

　　“我不知道，我想极有可能是那些怪物中的一员。”吉娜奶奶说道，“如果它们可以活得那么久的话，我想它们中必然有人知道号角的作用，不是么？”

　　我想了想，觉得吉娜奶奶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关于人鱼的血祭又要怎么解释呢？

　　路易点了点头，显然他对于这个猜测也是认同的，“我的家族，您知道，在接管城堡的维护工作的时候，曾经对城堡的建筑情况做了全方面的检查。我们在检查中发现，部分雕像和建筑，实际年龄要远远早于校史上记载的时间。”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路易教授，”吉娜奶奶叹了口气，“我曾经翻看过杰斯洛夫的笔记，这座城堡的确并非是四位创始人建立的，他们只是接管了它。而除了山湖中的封印被打开，波利被人鱼的号角操控之外，城堡中的一些雕像也机关也被激活了。”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自己后面该怎么说。

　　“这些雕像和机关我们之前都没有发现，后来我们经过调查，它们的年代也非常古老，而知道这些信息的人，显然与城堡有莫大的关联。”说话的是路易，他在事情平息后第一时间就派了专业人士前来评估损失。

　　“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这座城堡的建造者或者是它最初的拥有者，他们后裔中的一位回来了。”吉娜奶奶缓缓说道。

　　会议室里的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会议时间进行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期间很多教授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当然最后大家还是没有得出最后的结论，因为手头的线索还是不够充分。

　　不过我倒是发现一件事情，似乎这些巫师们除了迪恩还有吉娜奶奶，没有人察觉到最后那道令人恐惧的目光，而他们俩显然不打算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当然，同样不为人所知的是迪恩的真实身份，这一点其余老师同样也不知道。

　　我思考了一下，觉得他们这么做也无可厚非，这两个信息和山湖封印被破开的真相并没有什么直接关联。

　　毕竟我要是那位，能这么扫一眼就吓走波利，我也不屑于做这种事，一巴掌拍下去多利索。

　　我跟在伊丽莎白身后正要出去，吉娜奶奶突然叫住了我。

　　直到会议室里只有我和吉娜奶奶两个人，她又将门口关上，并施加了一个保密咒，确保我们的谈话不会被人听到。

　　“关于这件事，唐云，你怎么看？”吉娜奶奶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好吧，我就知道她迟早都要问我，毕竟我是唯一一个和她一起下山湖见证全过程的人。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吉娜奶奶。

　　这当然包括了我在唐诺思科附近发现的几个古怪的阵法，以及那场怪异的血祭。

　　“什么？你是说城堡的周围存在着几个非常古老的阵法？并且这些阵法是用魔法和东方的法术一起构建的？！”吉娜奶奶听完我的叙述惊讶地站了起来。

　　“是的，吉娜奶奶，这些阵法的年代非常古老，我现在有些怀疑它们很可能是创始者建立的。”我猜测道。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吉娜奶奶皱着眉头，还不等我开口，她便自言自语起来，“难道是为了封印？一个大型的组合魔法阵？”

　　“天哪！”

　　我猛地站起来，伸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脑瓜子。组合魔法阵，我他妈什么时候智商变得这么低了！

　　大型复合阵法，我居然没想到这一点！

　　师姐留下的笔记中提到的：大衍五行阴阳阵。

　　这个阵法被刻在杰斯洛夫博物馆中的那个仿观世音羊脂玉净瓶中，瓶底在铸造时便嵌入五行灵印，借五行之气催生一股生气，供养瓶内柳枝。

　　“怎么了，唐云教授，你想到了什么？”吉娜奶奶的口气虽然听着还算平静，但是我看见她干枯的五指已经握在了一起。

　　“吉娜奶奶，你还记得杰斯洛夫的那个玉净瓶吗？”

　　吉娜奶奶点了点头，我又飞快地说道：“我师姐，就是秋，她也研究过这个瓶子，她告诉我，这个瓶子的底部，被锻造进去了一个精妙的大衍五行阴阳阵。”

　　“大衍……五行……阴阳……阵？”吉娜奶奶疑惑道。

　　“是的，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阵法，借助五行之气，催生生气，可以让瓶子里的柳枝保持鲜活。”我解释道，“这个阵法，需要五行的力量支撑。”

　　“可是，这又与唐诺思科——等等——”吉娜奶奶很快就反应过来，她伸手扯过一张羊皮纸，在上面写起来，“你的意思是，唐诺思科附近也布下了一个巨大的五行阴阳阵？”

　　她说着在羊皮纸上写道，“山湖里的阵法，是水系的力量，禁林下面是金系的力量，是么？”

　　“不，禁林下面是土系的力量，那个阵法中心是玄龟，玄龟代表了土的力量。”

　　“那么还有三种呢，火系，金系，还有木系？”

　　“是温泉！”一方冒着热气的水池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温泉？”

　　“在禁林的深处有一方温泉，我怀疑温泉下面有地火，或者是岩浆。”我说道。

　　我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那天我在温泉池中见到的情景。

　　冒着热气的水面，耸立的石笋，带着火气的石头——

　　等等，那些石笋！

　　我仔细地回忆着那些石笋的分布，它们似乎……好像……也是按照某种规律分布的，高矮，粗细，位置，它们竟然也构成了一个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