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尾巴我也不怕(28)

　　“再重点。”涂栩舒服地眯着眼享受。
　　闭上眼，涂栩脑袋里都是刚刚那保安的事情。
　　他是真的狠了心要杀人，那瞬间他气恼无比，但现在那种气氛却被慢慢冲散。
　　虽然他心中依旧满是不甘，可看着苏怀那一脸气得不行，却又不敢吭声的表情，他心情就莫名的大好。
　　甚至就连他迫不及待要去找封帆报仇的恨意，都随之消散许多。
　　涂栩无声叹息一声，封帆……
　　当年他与封帆相遇后，出乎他预料的，他和封帆聊得十分投机，一见如故，以至于他后来脑袋一热就装起了人类。
　　他跟着封帆，假装自己也是个除妖天师。
　　封帆大概没想到会有妖怪接近他，所以压根就没怀疑过他的身份。
　　虽然之后的相处中，他好几次都露出马脚，封帆却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甚至就连他身上偶尔露出的妖气，封帆都理所当然的以为，是他经常接触妖怪的原因。
　　涂栩跟着他游山历水，他们还一起去挑了好几个天师门派，把对方整个门派揍得鼻青脸肿。
　　他们也去找过其他大妖怪的麻烦，大多数时候，他们都配合得无比默契，所以能轻易占上风。
　　但也有他们出差漏的时候，每当这时，两人就会抱头窜逃狼狈无比。
　　狼狈之后，两人通常会对视一眼，然后捧腹大笑。
　　封帆还带他回了家，还带他去了他最喜欢的地方。
　　那是一个没什么人的险恶山崖，封帆小时候曾经流落到那边，在那边搭了个棚子，像个野人似的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身上的能力觉醒也是在那时，他修行的地方也在那里，所以那里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那之后，他们也在哪里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开心日子。
　　身为除妖天师，树敌无数，他的家和那地方对他来说，是就连除妖天师都不能告诉的秘密，但封帆却告诉了他。
　　涂栩现在都还记得封帆带他回家，告诉他那地方对他来说无比重要时，他心中涌出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那时候他就暗中发誓，绝对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哪怕哪天封帆发现他是妖怪，和他决裂，他也绝对不会拿这件事去威胁封帆。
　　然而事实却是，他再次踏足那两个地方时，却是为了报仇，为了杀掉封帆。
　　因为，封帆背叛了他！
　　涂栩薄唇抿起，狠意如同滚油锅里滴入水，又开始疯狂沸腾膨胀爆炸。
　　他脚上突然一疼，他睁开眼看去。
　　入目的，是苏怀那张咬牙切齿的脸。
　　苏怀抓住涂栩的腿就是一阵又揉又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报复，涂栩却一直眯着眼享受，好像舒服得不行。
　　这可把他气坏了，刚刚他故意只掐住涂栩一点肉，来了个360度大回转。
　　掐完，苏怀偷偷看了眼涂栩。
　　一回头发现涂栩正冷冷地看着他，他立刻嘿嘿、嘿嘿地傻笑起来，心虚得不行。
　　心虚之后，苏怀又有点小得瑟，涂栩他不是不怕疼吗？原来他也会疼啊！
　　涂栩回忆起封帆的事情，心情正不好，被苏怀这么一打断，他是一尾巴拍死苏怀的心都有了。
　　苏怀看着举到面前的尾巴，一把抱住，这个他喜欢。
　　抓住尾巴，苏怀抱抱蹭蹭又捏捏，从尾巴尖一路捏到尾巴根，捏完，就从头再来一次。
　　苏怀玩得开心，涂栩抬手扶额。
　　他心中的仇恨不见踪影，只剩下想用尾巴把苏怀闷死的冲动。
　　他抖抖尾巴，拍开苏怀的手，一边去。
　　“力道不够吗？”苏怀抱住尾巴不松手。
　　“我累了。”涂栩扯出尾巴。
　　“哦……”苏怀失望的拉长语调。
　　涂栩翻了个身，躺在床上睡觉。
　　临睡之前，他不忘把自己的尾巴卷到身前，不给苏怀偷摸的机会。
　　苏怀摸不着，眼馋地看了看被涂栩自己抱住的尾巴，一转脑又回去骚扰另一张床上的三只小狐狸。
　　小狐狸睡得正香，一只团成丸子，另外一只把脑袋搁在它肚子上，还有一只睡的四脚朝天，肚子都露了出来。
　　苏怀小心地摸了摸小肚子，抓住它的尾巴玩了起来。
　　小狐狸还小，尾巴没有涂栩的尾巴那么大，摸起来的感觉不同，但依旧毛茸茸的。
　　苏怀摸完尾巴，又摸摸它的耳朵，手指正准备朝着小狐狸的下巴而去，身后就突然有只大尾巴袭来。
　　大尾巴把它圈住，举了起来直接盘到涂栩身前的床上。
　　苏怀还没反应过来，尾巴又把他放开，然后一压，把他压在了床上。
　　涂栩一把抓住他，把他塞进自己的怀里抱住。
　　面对突然而来的拥抱，还有近在咫尺的距离，苏怀脑子里嗡的一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你干嘛？”苏怀咽了咽口水，耳朵都红了个透。
　　涂栩靠得实在太近了！他都闻到涂栩身上的气息了。
　　“给我睡觉！”涂栩闭着眼，把苏怀的脑袋按在怀里，不许苏怀说话。
　　涂栩和小狐狸感官相通，苏怀在小狐狸身上做的那些，清楚的传到涂栩这里，这让涂栩整个尾巴都炸毛。
　　偏偏苏怀还一点都没察觉，玩儿得很开心。
　　“你放开我，我告诉你，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叫人了！”苏怀炸毛。
　　涂栩睡觉就睡觉，干嘛要抱着他睡？
　　这样很奇怪，他心脏都疯狂地跳了起来，它跳动的速度太快，让他脑子都缺氧了。
　　“再不睡，我就把你打晕。”涂栩凶人。
　　苏怀气鼓鼓的，他不再说话，两只眼睛却依旧瞪得圆溜溜的。
　　他看向涂栩，闭着眼睛的涂栩挺好看。
　　身为狐狸精，他有着狐狸所有的一切，出众的容貌，令人着迷的气质，就是性格有点神经质。
　　苏怀在心中腹诽，他觉得他多少有点理解，封帆为什么要把涂栩封印起来了。
　　就涂栩这性格，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要是不把他封印起来，等封帆死了，涂栩说不定一个心情不好，就真的灭了整座城。
　　封帆估计也是不放心涂栩。
　　苏怀脑袋转动，看向涂栩，“我听说你以前杀过很多人？”
　　传说里，涂栩是个杀了不少人，以至于血流成河的坏妖怪。
　　涂栩想起当初的事，冷哼一声，不准备回答，他的嘴巴却擅自张开，“他们自己跑来我的洞府闹事，难道我要躺着等他们杀？”
　　哦，杀的都是除妖天师。
　　这就没办法了。
　　苏怀倒不是站在妖怪那边，也不是觉得除妖天师就该死。
　　只是有记忆以来就身为除妖天师的他，更清楚除妖天师和妖怪之间的关系。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除妖天师杀掉妖怪，妖怪杀掉除妖天师，这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甚至许多天师后辈加入除妖天师的组织，就是因为他们的亲人被妖怪杀掉。
　　妖怪袭击除妖天师，也有因为亲戚朋友被除妖天师杀掉的。
　　这就是一个死循环。
　　苏怀动了动，平躺在涂栩怀里。
　　“你很想见到封帆？”苏怀问。
　　涂栩没理他。
　　“如果封帆出现了，你会怎么办？”苏怀觉得，涂栩肯定不会杀了封帆。
　　他就好像是在发脾气的小孩，对封帆发脾气。
　　“杀了他！”涂栩睁眼，眼中是灼灼寒光。
　　“那你会杀了我吗？”苏怀问。
　　“你又不是他。”涂栩把尾巴盖在苏怀脸上。
　　苏怀推开，他抱住尾巴，“假如我就是呢？”
　　涂栩上下打量苏怀，眼中都是嫌弃，苏怀这短胳膊短腿的样子，一点都比不上封帆。
　　……虽然封帆好像也差不多。
　　“那就先剥皮，再抽筋。”涂栩笑得温柔。
　　苏怀想到那场景，一个哆嗦，“能不能先杀了再剥皮抽筋？”他怕疼。
　　涂栩一尾巴盖在苏怀脸上，“睡觉。”
　　顿了顿，他又道：“你又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