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青小声:“他们想联合一起朝臣,在早朝时提太子事宜。”
萧景一下背就挺直了:“当真?”
黄青:“当真。”
萧景抚掌而笑:“好好好!”
他本来还想自己动手料理萧链的,没成想萧链这么找死,太岁头上动土。
萧景正笑着,突然背后多了一只手,从上往下摸。
“周允枫,你干什么?”这姿势跟撸梨花一模一样。
周允枫:“你小心点儿,这么笑容易岔气。”
萧景:“……”
怎么能有人这么会破坏气氛?
黄青目瞪口呆,周将军不愧是沙场历练出来的将军,连他们侯爷都敢撸毛,佩服佩服。
被周允枫这么一打断,萧景也笑不下去了,对黄青吩咐了一句“继续盯着”,把人遣走了要上床去歇息。
周允枫伺候着萧景洗漱上床,又给检查了脚腕,老父亲一样叮嘱晚上睡觉不要再乱动了,会影响恢复。
萧景听黄青汇报时正起劲儿,这会松了下来,就困得不行,嫌周允枫啰嗦,直接上手一捏,周允枫两片嘴唇被迫贴在了一起。
“行行好,别说话,睡觉成吗?”萧景困顿道。
周允枫把萧景的手拿开,塞回被子里:“你先睡,我洗漱好就来。”
萧景抱着被子往里一滚:“赶紧。”
周允枫:“好好好。”
跟哄小屁孩似的。
……
眼见着越发临近端午,天气也越来越热,萧景早上刚坐着轮椅被周允枫推到太阳底下,就热得想回屋里去待着。
“好热。”萧景拿着扇子扇风,才好受一些。
“这么怕热,端午节还去不去看龙舟比赛了?”周允枫推着萧景往树荫下走。
“去还是要去的,今年有人开设了赌盘,我当然要去凑个热闹。”萧景道。
京城每年端午节都有龙舟比赛,参与龙舟比赛的队伍背后都有人出银子支持,各方汇聚于河面,赚得不少。
萧景分析过端午节这一日仅是冲着龙舟比赛来的人所花费的银钱,加在一起很是不少,好几方都能大赚一笔。
而今年增了赌盘,则是将人们的兴致调动得更高,押一个铜板也是押,押一两银子也是押,输是输不了多少,赢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我早就已经让人看好了队伍,到时候定能赢。”萧景信誓旦旦道。
周允枫:“那你打算押多少银子?”
萧景竖起一根手指头:“一两银子。”
周允枫微微讶异:“我以为你会押不少。”毕竟小少爷确实很喜欢玩乐。
萧景“啧”了一下:“肤浅,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押多少银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赢,再说了,本公子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周允枫想起余氏为了赎回萧筝,给萧景奉上的一千两银子……
你的银子不像是大风刮来的,可余氏的一定像是被大风给刮走的。
正经到了端午节这一日,萧景难得起了个大早,没有睡懒觉,满心满眼都是要出门去玩,再加上终于摆脱了轮椅,萧景恨不得能一蹦三丈远,周允枫不放心,还得时时刻刻盯着。
花团和锦绣早已经挂好了菖蒲和艾草,出了屋门就能闻见菖蒲和艾草的味道。
“侯爷,端午安康。”花团把一个香囊给萧景系在腰间,里面是上好的香料。
萧景牵唇:“谢谢花团的香囊,还是花团的手艺最好了。”
早膳是在潇雨院用的,依照一贯的习俗,厨房送了粽子、咸鸭蛋和艾糕过来当早饭。
萧景喜欢吃咸粽,不喜欢吃甜粽,早上吃了一个腊肉粽子和一块艾糕,又喝了一碗牛乳茶,就不再多吃,说是要把肚子留出来,中午去酒楼吃。
端午节时,举办龙舟比赛的河道两侧,酒楼茶馆生意都会好到爆火,萧景提前就让锦绣订了位置,今天过去,既可以在包间里看龙舟比赛,又可以直接用午膳。
出门时,萧景还跟萧链萧筝兄妹俩不期而遇。
也是,端午节京城玩乐多,他要出门玩,萧链和萧筝自然也要。
萧筝让萧景给收拾了一通之后再也不敢招惹萧景,搁丞相府大门口遇到萧景,就跟老鼠撞见了猫似的,直往萧链背后躲。
萧链不惧萧景,不仅停下来和萧景打招呼,还出言挖苦萧景:“兄长也是近两年才有端午节去看热闹的机会,怕是没有见过太多大场面,能否习惯?”
听见萧链挖苦萧景,萧筝手帕都攥紧了,赶紧扯了扯萧链的袖子:“哥哥,我们走吧。”
萧链连萧授的话都不听,更何况是萧筝的,不顾萧筝惶恐,愣是杵在丞相府大门当门神。
萧景歪头:“不劳记挂,我什么场合都习惯得很,倒是你,在外呆了三年,这京城物是人非的,你才会不习惯吧?”
两人都揣着一脸笑意,挖着对方的底。
“原来在外求学三年,就学会了对兄长无礼,也不知这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怕不是狗肚子。”周允枫忽然出声。
萧景愣了愣,旋即笑容越甚:“说什么呢?侮辱狗了啊。”
萧链狠厉地瞪向周允枫,然而对上周允枫的眼睛,又仓皇回避。
那是一双杀过无数人的人,才拥有的眼睛。
萧链缓了缓,才道:“昔日的沙场名将,当了些时日的仆人,就变成了一条好狗,看来我兄长训狗很有一套。”
萧景上前两步,盛气凌人:“打狗要看主人,你不懂?”
说完,萧景抬手给了萧链一巴掌,十分响亮。
萧链捂着脸,无比震惊:“你敢打我?”
萧景冷笑:“本侯打你又能如何?你告我啊?”
什么时候轮得到萧链这厮羞辱周允枫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
周允枫也没想到萧景会为了维护自己直接跟萧链在大庭广众之下撕破脸皮。
萧景……好凶,完全不像对着自己耍无赖时的样子。
这令周允枫想起初到丞相府那一日,萧景一副极端纨绔凶狠的做派。
萧景指着萧链:“萧链,在我面前少摆你的臭架子,不然我还打你。”
“你给我听清楚了,本公子就算是养头猪,都轮不到你萧链评头论足。”萧景收拾完萧链,扬长而去。
待萧景登上马车离开后,萧筝才颤巍巍道:“哥、哥哥。”
萧链摸着挨打的那一半脸颊,狠狠地记住了今日所受的耻辱。
等着,萧景,我不会放过你。
萧链在心里骂,萧景直接在嘴上骂。
上了马车萧景拿着帕子擦手:“什么玩意儿,脏了我的手。”
周允枫:“你做什么打他?打完自己还嫌弃。”
萧景反复擦拭后把手帕一扔:“就当我提前收点利息。”打他算什么,我还要杀他呢。
周允枫叹气:“你何必动手?让我来不就行了?”
萧景嘚瑟道:“你不懂打人的精髓。”
就是要亲自打,才极具羞辱。
这可是他以往十几年积累得出的宝贵经验。
周允枫头疼,萧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不知怎么养成的。
端午节热闹,真真正正的万人空巷,马车行进都要比平常出行慢上不少,加之萧景要去的还是全京城最拥挤的地方,就更加拥挤。
人声鼎沸,熙攘来往,端的是一副祥和美好景象。
萧景撩开帘子,看着大街上乱跑的小童,淡淡笑着。
他们的父亲母亲嘴上凶着,却还是给自家的孩子准备了端午节要佩戴的手绳和香囊,又给买街边售卖的吃食和玩具。
若能如此,倒也岁月静好。
萧景让锦绣订的酒楼是福满楼,在京城开了上百年的大酒楼,因味道好、位置也好,深受众人欢迎。
要不是萧景早早地就订了包间,以福满楼的生意兴隆程度,他还真赶不上在端午节来抢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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