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愣了,大军常驻此地,他也见过不少情愫暗生的士兵,所以忍不住调侃几句,却没想到陆詷这么坦坦荡荡的承认了。
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吴珣,又抬头看了看陆詷,老郎中本想将那写好的药方递给陆詷的,结果见此情形顿时乐了,将那药方揉成了一团:“我看你们也不用这药了。”
陆詷眉头一皱,就听老郎中接着说道:“是药三分毒,你们郎有情郎有意的,又不讲究男女大防……”
越听越觉得老郎中话不对,陆詷将那揉成一团的药方展开,只见上面简单写了几味药材——生地黄、车前子、龙胆草、黄岑、黄连和怀牛膝。
孙明绾的医术高超,所以陆詷也是懂医术的,之所以找大夫无非是他怕自己心慌贻误了病机,所以这药单上的药材他自然也知道是有什么功效,这些都是清热败火的药材。
陆詷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大夫,他没事?”
老郎中乐呵呵道:“这个怎么说呢?大事肯定是没有的,但是憋坏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不是吗?”
陆詷放下心来,走上前轻搭着吴珣的脉搏,确实如郎中所言,并没有什么事:“可从前珣儿可没有过这种情况。”
“所以我才说你们不是本地人,西北风沙大,天气干燥,你们若是南边来的恐怕还不适应此地的气候,多喝水多吃些苦的东西,败败火。”
这会儿吴珣的血也已经止住了,他眨了眨眼睛:“我好像没事了。”
“你本来就没有什么事。”老郎中笑眯眯道,“小伙子不用那么矜持,我看你这情人怕是太过守礼,他不主动你得主动一点才是。”
吴珣的脸上的温度又起来了,鼻腔一热,刚止的血又涌了出来。
陆詷:“……”
老郎中讪讪一笑:“哎呀,小伙子想象力不要那么丰富嘛。”
就在这个时候,医馆闯进来一个人,把药方往药柜上一拍:“抓药!”
老郎中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情,懒洋洋道:“小童子去采药了,您晚些来吧。”
“你来!”来人态度极横。
陆詷转身看他,意外地发现此人看上去像个突厥人,难怪汉话说得如此别扭。
“会说人话吗?不会说话就滚。”陆詷冷冷地扔下一句。
“你!”那突厥人将拳头攥了起来,他很高,甚至比陆詷都要高上一点,那人睨着陆詷,“你算什么东西。”
“算人,不像有些狗只知道吠不会说人话。”
那突厥人能说这几句汉话都已经是极限了,脸气得发紫,却又说不出辩驳的话。
老郎中心中爽利,也就不想计较了,毕竟招惹了突厥人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你把药方放那,出去等着。”
突厥人不忿,但显然是有命在身必须要带着药回去,咬咬牙不甘不愿地转身走出医馆在门口等着。
不多时老郎中抓好了药,那突厥人拿上药就要走。吴珣眼尖,立刻道:“抓药还能不给银子?穷疯了吧?”
突厥人的脸由紫转成了铁青色,狠狠地瞪了陆、吴二人一眼:“你们俩等着瞧!”扔下一锭银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银子二位拿着吧。”
吴珣刚想拒绝,就听老郎中继续道:“就当路上的盘缠。”
吴珣哭笑不得,这老人家说话真有意思:“我们不走。”
老郎中瞪大了眼睛,看吴珣的目光就像是看个傻子:“你们得罪了突厥人还不赶紧走?”
“这是我大昱的城池,得罪了突厥人为何要走?”陆詷淡淡地道,“我也有事情想请教老人家,如今大昱与突厥兵锋相对,为何小方盘城还会有突厥人?为何此人如此嚣张?”
老郎中目露狐疑:“你们……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焦急脸):这要怎么办?
郎中(淡定脸):多做就好了。
小黑皮(一脸纯真):做什么?
郎中嘿嘿一笑:老夫这里有几本画册,二位公子有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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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誓与君同(二合一)
12·誓与君同-此情不移共甘苦,?此心不改与君同。
“大昱人。”陆詷淡淡地道。
老郎中愣了愣,他叹息了一声:“我怕小方盘城里记得这件事的人都不多了。”老郎中琢磨琢磨觉得不管陆詷是什么人,似乎说出来都对突厥人百害而无一利,?至于他自己?就算是被报复,?一把老骨头,多活一天都是划算的,“这事儿还得从两年前开始说起。”
“这么久?”吴珣顿时吃了一惊。
“这就是突厥人的高明之处……”老郎中坐了下来,拉开了一个带锁的抽屉,?取出了一个匣子,?匣子中有一沓厚厚的方子,?“这些是这两年我给突厥人开的方子。”
陆詷接了过来,看了几张:“这些都是治疗外伤的方子。”
老郎中笑了:“公子果真是懂医术的。确实如此,?这些突厥人要的方子不管是内服还是外用的都是用于治疗外伤的。”
老郎中没有把话说透,但陆詷和吴珣都已经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寻常百姓怎么会受如此之重的伤,?又怎么会每次都是外伤?这些突厥人很显然不是普通的商人,?更可能的是突厥的士兵。
而突厥士兵能在边防重镇能出入自由,?堪称在敌人的塌前酣睡,?那个纵容他们在此酣睡的人是谁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些方子老夫全部都曾经誊抄过一份送入将军府。”老郎中笑了笑,?“也许荣将军大人有大量,?不与这些小虾米儿计较吧。”
老郎中想要将陆詷手中的方子拿回去,?边拿边说道:“你们想听故事呢,?我也说了,?这位公子本就没有什么大碍,?两位还是抓了药就走吧。”
陆詷笑了笑:“大夫可否方便再誊写一份?”顿了顿陆詷又道,“我想这一次应当不会再度石沉大海。”
老郎中愣了,他盯着陆詷看了许久,又看了看吴珣,?随后将那些方子收回了木匣之中,“咔哒”一声将匣子合拢了,他将木匣推了出去。
陆詷微讶,这些方子看得出有些日子了,最早的那一份的纸张已经泛黄变脆,很显然不是新誊抄的,但老郎中竟然就这么将原件给了他们?
“您这么放心?”
老郎中哈哈大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别看老夫年纪大,但最好的便是眼睛了,更何况……”老郎中的笑容中不免有几分讥讽之意,“两年里这个故事我对不少人说过,但你们是第一个对方子感兴趣的,也是第一个看出问题所在的。我想以我的年岁,未必能再等到第三个这样的人了。”
随后老郎中将抓好的药和木匣摞在一起递给了陆詷和吴珣。
吴珣接过了东西:“多谢,您放心,我们定会还小方盘城安宁的。”
老郎中看着吴珣的坚定神色很惊讶,惊讶于他竟然有这样的决心。看着他们离开医馆的背影,老郎中莫名地觉得或许他们真的可以,虽然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叫什么,从哪里来,又是什么身份……
但或许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的目光,澄澈坚定,没有胆怯没有算计更没有贪婪。
“或许真的能成呢。”老郎中嘟囔了一声,拿起那本未看完的书继续翻了起来。
出了医馆的吴珣心中有些沉,他的心口就像是有块大石头一样,忍不住上前几步握住了陆詷的手。他已经这样难受了,小詷恐怕只会更难受,甚至是更自责。
纵容邱晁一党在朝中揽政是因为邱晁有一定才干,只是近几年邱晁太过贪婪想要的太多,手伸得太长企图染指后宫和储位,陆兼陆詷父子才容不下他的。但如今看来,邱晁的手可不仅仅伸向了后宫和东宫,还伸向了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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