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谢如溪后知后觉,哦,豆腐丝。
他点头,“好,谢谢。”
豆腐丝落在白米饭,酱汁沾染到顶面,夹了几片红辣椒碎。
谢如溪喜欢微辣的口感,也喜欢豆腐制品,两者只要融合,蒸、炒、炸、煮、拌……什么做法他都爱吃。
谢如溪吃完后,顾勉又替他夹了几筷子,他照单全收,直到——
“为什么一直给我夹这个?”他无奈地问。
顾勉慢吞吞地说:“如溪哥不是喜欢吃这个吗?”
“我是喜欢,但也不能光吃这个吧。”谢如溪手指微蜷,心里疑惑:他怎么知道的?
顾勉:“以前和你吃饭观察出来的。”
谢如溪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对方在解释。
他感到不好意思,他想什么都这么明显吗?
顾勉:“嗯,明显。”
谢如溪:“……”好吧。
……
顾思绪今晚喝了点酒,酒精吞噬了思维。他属于人菜瘾大,“小酌一杯”都像活吞了酒瓶子进去。
“顾勉!”他突然大喊了一声。
顾勉见怪不怪,随口应道:“哥,我在。”
顾思绪一个跨步,两手按在顾勉肩膀,眼神灼灼,“阿勉,你对哥哥有秘密了!”
顾勉挑眉,“哦?是什么?”
顾思绪神神秘秘靠近,“之前你说找到了租房子的地方。”
顾勉手一顿,思索片刻,点头,“对。”
顾思绪:“但不是这里。”
“因为一些突发事情,那套被租走了。”
顾思绪又说:“你拒绝了我当时的提议。”
顾勉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问:“和如溪哥一起租房子?”
顾思绪重重点头,“没错!”他伸出手指,晃啊晃,“但现在——”
“你们居然一起租房子了!!!”他幽怨地看着顾勉,痛心疾首,“一个我的弟弟,一个我的发小,背着我有小秘密了!!!”
顾勉:“……”
顾思绪叹气,摇头晃脑,“不过……证明勉勉长大了。”他喊出小时候顾勉的小名。
“哥哥——”他含糊地说,“哥哥很欣慰。”
顾勉怔了怔。
过往的记忆在脑海回旋,哥哥弥留之际的话语,像一帧帧画面掠过。
“阿勉,哥哥离开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奇怪,我最近做梦总是梦到你小时候的样子。”
“可能在哥哥心里,你一直是没长大的孩子……”
……
顾勉静静地看着顾思绪,哪怕知道对方现在醉了,说的话未必经过思考,可能醒过来什么都忘了。
但顾勉还是伸手扶住顾思绪的后背,轻轻给了对方一个拥抱,把上辈子没有机会说的话,告诉他:“嗯,哥哥,我长大了。”
顾思绪还在笑,絮絮叨叨地说:“对,长大了……长大了……哥哥很开心……哥哥就放心了……”他后面嘟囔着,渐渐没有声音,头歪在顾勉肩膀。
“真是醉得厉害。”徐雯雅从厨房出来,冲了一包醒酒剂,弯腰,手轻拍顾思绪脸颊。
她唤道:“来,喝点醒酒茶。”
顾思绪迷糊,只认出了徐雯雅,张开双臂,“来,芽芽,抱一个。”
徐雯雅无奈,顾勉见状,接过那杯醒酒茶。
顾思绪如愿抱住徐雯雅,趴在她颈窝乱嗅,嘿嘿地笑。
“别闹,喝这个。”她揉了揉顾思绪的头发。
顾思绪眼皮耷拉,“这是什么?”
“醒酒茶。”
“什么?”
徐雯雅耐着性子又回答一遍:“醒酒茶。”
顾思绪傻笑,“什么?”
徐雯雅:“……”
她面无表情地掰开顾思绪的嘴巴,“毒药,喝!”
顾思绪呆呆地看着她,乖乖喝了。
他哽咽地说:“喝完毒药……我完蛋了,芽芽。”
徐雯雅嘴角微抽,敷衍地道:“哦,完蛋了。”
“芽芽,我们一起死吧。”
徐雯雅指尖一顿,沉默几秒,“嗯。”
她轻轻说:“我也想。”
……
顾勉听到了,眉头动了动,目光若有所思。
他左手搭着手背,指腹轻轻摩挲,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
为什么……不是已经报名……
顾勉又想到了那叠掉落的纸,心情有点焦躁。
“小勉,吃点水果吗?”轻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顾勉摇头,“不用,我……”忽然,他视线凝住,最右边的阳光玫瑰颗颗晶莹,透明的水珠从青色的葡萄皮下滚落,在灯光下煞是好看。
“我吃。”他拿了一颗葡萄。
谢如溪莞尔,把水果盘放到他面前。
“芽芽,要不要吃点水果?”
徐雯雅摆手,“不了,我有点饱。”
“那思绪他……”谢如溪见顾思绪醉得不清,便没唤对方来吃。
但顾思绪却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响亮地应声:“我!在!怎么了!”
谢如溪:“水果,吃吗?”
顾思绪视野勉强聚焦,中气十足地说:“不吃!”
谢如溪:“好,不吃。”
“如溪!”顾思绪又大喊。
“嗯?”
“我要拜托你一件事。”顾思绪像忽然酒醒了,坐直身体,神色肃穆认真,说话拿起腔调。
谢如溪被对方的情绪所感染, “你说。”
顾思绪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期间还差点被椅子绊倒,徐雯雅扶了他一把。
“如溪!”他一拍谢如溪肩膀,荡气回肠地喊了一声。
谢如溪眉心跳了跳,心生不好的预感。
顾思绪先抓住顾勉的手腕,又拉过谢如溪的手,“啪——”,两只手狠狠地合在一起。
他一脸郑重,字正腔圆地说:“如溪,我不在的日子里,就把勉勉托付给你了!!!”
顾勉:“……”
谢如溪错愕,张大嘴巴,久久说不出话,只有一声“啊?”。
托、托付什么?
第6章
昨晚的闹剧没持续太久,顾思绪掷地有声地说完后,直直往后倒,吓了谢如溪一跳,以为对方出了什么事。
顾勉眼疾手快扶住,发现顾思绪只是睡着了,面容祥和,甚至砸吧嘴,鼻息传来轻微的呼噜声。
那一瞬间,沉凝的气氛变得啼笑皆非。
谢如溪没绷住,扶着额头,直接笑出声:“天哪,这都什么事啊。”
他摇摇头,“思绪的酒量真是……以后要少喝酒。”
一旁的顾勉面上不显,心里却很赞同。
——以后得要哥哥少喝酒了。
-
合租的日子就这么开始了,顾勉以为自己会不太习惯,但事实上,出乎意料地融洽。
虽然说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抬不见低头见,但真正有交集的时间其实不多。
大抵两个时间段。
一是早起时,顾勉运动完刚好碰见从房间出来的谢如溪。
二是两人在家一起吃晚饭。
陌生和熟悉往往就在日积月累的碰面中,发生转化。
上辈子顾勉和谢如溪的接触大多在哥哥离世后,对方当时的身体状况极差,加之神经病一样的前男友纠缠不休,工作上也遇到了不少糟心事,心理压力大,身体吃不消,有一回在家直接晕倒了。
好在,那天顾勉因为一些事上门,发现怎么也打不通电话后,直接破门而入,谢如溪则恰好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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