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可不光光赴宴,身后还抬了一整箱子的贺礼。”
“这是哪一出,难不成明面上的不合是假的?”
周围猜忌的讨论声四起,最后都化为了一句‘参见太子殿下’。
张雨筠满头黑线的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你侬我侬,又听闻太子屈尊来了丞相府,看着他春风得意地大摇大摆穿过人群,朝她走来,心情就更糟糕了。
张景焕再不喜太子,大庭广众之下面子还是要给的,当下就行了一礼:“微臣参见太子。”
“张丞相起身,无需多礼,本宫乃是替雨筠贺生辰来了,万不敢抢了寿星的风头。”云磐背过手,停着浑圆鼓囊的肚子满不在乎道。
“……”好丑。
颜控张雨筠顿感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污染,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慌忙侧过脸看向陆知杭,见对方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放在云祈身上,温柔而专注,一时又酸涩又艳羡。
张景焕脸上维持着假笑,退到张夫人身侧,低声咬牙道:“你干的好事?”
“我这不是为了雨筠寻个好归处?”张夫人瞪了他一眼,冷冷道。
当年她陷害张楚裳娘亲的事情早就真相大白,现在张景焕是越来越不待见自己,反倒宠起了庶女来,甚至想休了她,张夫人料想自己再退让下去,这个家焉知还容不容得下她。
她年前才和皇后说好了日后把嫡女嫁过去享福,不到半年,她这枕边人就开始对太子下手了。
不早早给女儿寻个依靠,还指望他这当爹的上心?与其盼着四皇子这毛头小子,还不如与皇后化干戈为玉帛,以后还能当个皇亲国戚。
张景焕被张夫人这话气得是七窍生烟,早知当初,他就该把这毒妇休了,而不是念在其父提携之恩,还有嫡子嫡女求情生了恻隐之心。
在丞相夫妇暗地里较劲时,万众瞩目的太子云磐自以为风度翩翩地走到了张雨筠面前,殊不知身边有了陆知杭对比,愈发惨不忍睹起来。
“这些都是本宫替你挑的贺礼,要是不喜欢,改明再让人送些过来。”云磐年近三十,大腹便便的模样还状若情深款款地向张雨筠说话。
“……不劳烦太子费心,雨筠受之不起。”张雨筠嘴角抽了抽,要不是理智告诉她眼前人的身份,她真的会一个撩阴腿就招呼上去。
“一点俗物,如何消受不起,无需与本宫客气。”云磐咧了咧嘴,大方道,半点没看出来张雨筠的抗拒。
他话音刚落就发现四周寂静无声,正纳闷着想让大家敞开了说话,余光正正好瞥见了云祈,细看竟发现自己居然比‘皇妹’还矮了一些,笑容收敛了不少。
“哟,皇妹也来赴这生辰宴?看不出来你与张丞相家还有些交情。”云磐捏紧拳头,阴阳怪气道。
他好端端的被关一个月的紧闭,连带着母后都受牵连,可不都是拜云祈所赐,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云磐还没去找云祈的麻烦,自个就送上门来了。
“皇兄,别来无恙,这不是张小姐盛情相邀,难以推辞。”云祈低下头俯视云磐,薄唇微掀,气定神闲道。
云磐阴狠的双眼目睹云祈低头的动作,火气噌得一下就汹涌了起来。
他压抑着怒火,眼珠子转悠一圈后,状若玩笑道:“是吗?一个月不见,皇妹身量倒是愈发高挑了,竟胜过寻常男子几分,皇兄见了都不得不夸一句魁梧奇伟。”
在云磐看来,不似晏国女子的娇小身姿就是云祈的痛处,在被云祈无疑刺痛了一下身高后,怀揣着满满的恶意主动提起。
“多谢皇兄夸赞。”云祈扬了扬眉梢,坦坦荡荡地收下了对方的夸赞。
虽知云磐是故意用来诋毁他的,奈何云祈又非女儿身,夸他身量高挑胜过晏国男子,他自然乐意至极。
“这不是有感而发?”云磐看到他就来火,更何况身边还有个陆知杭作对比,显得他肥头大耳的,就更不爽了。
在他看来,皇妹看着云淡风轻,好似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背地里指不定因为身量泫然欲泣了,搁哪个女儿家身上会不在意?
两人势同水火,只需旁人再添油加醋就能让云磐吵起来。
张雨筠不想与太子成亲,何况今天是自己的生辰,再怎么不喜欢云祈都只能出声解围。
只是她涂抹了胭脂的红唇还未启,呵斥完张夫人的张景焕率先开口了:“太子殿下,您能来赴宴已是莫大荣幸,这大礼还是免了。”
“丞相这是何意,看不上本宫送的贺礼?”云磐的注意力果然从云祈身上转移,见他端着虚伪的客气,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可不是让张家蹬鼻子上脸的,而是本着以和为贵,大事化了。
“臣不敢,只是近来陛下不喜朝中大臣铺张浪费,小女的生辰也是办得节俭,太子殿下方才思过完,就在众目睽睽下送如此大礼,传到陛下耳朵里……”张景焕拱了拱手,意有所指道。
不论是为了四皇子还是他的恩师符元明,张景焕都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收下太子的贺礼,这般贵重的礼物,保不齐旁人怎么想。
听着张景焕的话,云磐脸上一僵。
这廉洁清正之风可不就是张景焕吹起来的?
第149章
扯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堵住云磐, 张丞相到最后还是没收下太子特意送来的豪礼,坚决的姿态皆被在场的宾客看在眼里。
许是太子的到来让原本红红火火的生辰宴都冷落了几分,张雨筠更是被迫无奈跟在云磐身侧伴驾, 姣好的五官皱成一团,明明是大好的日子却与奔丧无异。
张雨筠的生辰宴乃是在相府的后花园露天举办, 在酒过三巡后,文人居多的宴席上开始对着满园的花团锦簇吟诗作对, 亦或者是拉着相熟之人话家常。
欢声笑语中唯有张丞相的神经时时紧绷, 他早早把张夫人遣回了后院,可云磐执意要张雨筠陪着谈天说地,众目睽睽下他不好落了太子的面子,只好憋着一张脸暗自气恼。
“太子频频向张丞相示好, 不知宋元洲会作何想。”陆知杭侧目望向极力维持笑容的张景焕, 暗自在心中腹诽了一句。
人多眼杂,这话无需他多说,云祈也是心中了然。
宋元洲对太子并非死忠, 不过是听皇帝行事罢了,与其押宝在其他人身上, 不如做一个保皇党,谁当皇帝就忠心谁, 虽不如一开始胆大站队的人收获大,但偌大的宋府由不得他豪赌。
云祈眉眼上挑, 顺着陆知杭的视线瞥了一会张景焕,而后悠悠信步在碧波荡漾的池塘边。
丞相府人造的池塘面积不小,沿途用大理石铺过, 并未设围栏, 踏着岸边的平地, 向前眺望还有供人观赏的水榭。
“这丞相府里的建筑俨然是江南人喜爱的风格。”云祈环顾一圈后,莫名有些熟悉感。
“张丞相早年曾到江南求过学,许是受江南文化熏陶的缘故。”陆知杭收回目光,温声道。
他对这清净雅致的府邸可太熟悉了,不正是与符府的布局有七八分的相似?尤其是这后花园,更是与符元明家中的竹园如出一辙,乍一看有种回到两年前的错觉。
想当年,他与师父、师兄就曾在竹园内对弈作画,谈论经义。
两人越过水榭走到另一处亭台边,云祈看着身侧飞檐画角的凉亭,头顶璀璨的阳光倾泻而下,照在大理石打造的石桌上,明明空荡的地方无端生出了点暖意。
朦朦胧胧间,看不清面容的一对璧人影子相互依偎,云祈眼皮一跳,再回过神时哪有什么恋人,他下意识地就朝荷花池望去,踩在台阶上的脚步踉跄一下,被陆知杭及时扶住。
“注意些,脚下有台阶。”陆知杭蹙着眉头揽住云祈,轻声叮嘱道。
云祈喉结微动,顿了顿:“驸马这般熟悉,想必以前在江南见惯了这些。”
“住过……。”陆知杭一怔,而后轻笑道。
“原是如此,”云祈若有所思,薄唇轻启,“总觉得这亭台里的石桌该放上一张棋盘更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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