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们总在修罗场(18)

　　林凌：“…………”
　　——天可怜见，他只不过是多看了一眼窗外！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它一眼……
　　男人用力地握住林凌的手，用力之大恍惚让林凌觉得自己的骨头要被硬生生给握碎了——秦安才堪堪停住加大的力气，他沉沉地说：“你不要妄想了。”
　　男人从床头柜里摸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打开它，里面是一枚戒指。
　　蛇状的碎钻镶嵌在指环上，在边儿上甘愿当绿叶，以此衬托出中间那块珍贵的宝石——看上去比祁南送的那枚要高贵不少。
　　秦安取出这枚戒指，将它套入了黑发少年的无名指上，紧密贴合。
　　林凌的手很好看，修长白皙，配上这枚泛着冷光的戒指，更显得优雅无比。
　　秦安这才觉得心房里的血线又将林凌给抓牢了些许，他用手来回磨挲着这枚戒指，再与他十指交握：“这里没有其他的位置了。”
　　他的语气很低，低都就如同雨滴沉入大海，眼睛紧紧地盯着林凌不放——
　　林凌心觉不对，便抽回手来，赶在秦安发病前为自己做辩解：“没有，我只是在想那部电影。”
　　秦安浑身迫人的气势收敛了些，饶有趣味地重复了一遍：“电影？”
　　机智林觉得自己成功了！拯救了自己的老腰！他以一种很怀念的语气说：“嗯，电影里片头的天空就是这样的，一望无际的蓝天。”
　　“你在想那部电影？”男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忽地伸手拿过一边的电脑，点开了一部视频，推到林凌面前：“正好，宣传片，本来想今晚给你一个惊喜。”
　　林凌将那台电脑摆正，点击了中间的全屏按钮，电脑屏幕上先是一黑，接着传来了一阵风声，出现了一片蔚蓝的天空，云淡风轻。
　　背着画架的黑发少年出现在了屏幕里，紧接着是一个正对他脸部的大特写，他的身上有些落寞，还有些迷惘。伴随着画面的渐渐拉远，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名男人，与他并行而立，双方对视——
　　画面急转而下，那是一个破旧的池塘，旁边长满了无人打理的野草，破旧的秋千微微荡着。芦苇群中的缝隙隐隐露出两名小孩追逐的背影。
　　艺术家画画时的情景闪现，画面被一割为二，另一面的商人正在熬夜加班，通宵整理着资料——而后他们相遇。
　　相遇之后是喜悦，喜悦不久后便是矛盾的激发。
　　艺术家的画展取消，商人的投标受阻，两人都陷入了事业低谷，却仍然不远向对方率先低头，只能硬扛着——
　　男人从背后圈住林凌，手指轻轻地敲击了一下空格键，恰好令画面停在了林凌的大特写上。
　　屏幕上的黑发少年正用头靠在墙上，有些担忧地看着面前喝醉的秦安。
　　秦安在真人的耳畔开口，声音就像被烈酒浇过的火苗，燃起一簇又一簇的热烈：“你还会用这种眼神看我吗？”
　　林凌不说话，他想再让宣传片继续放下去，可男人的手反过来牢牢握住了他的手指，令他动弹不得。
　　“我知道你的回答。”
　　在对方的沉默中，他将笔记本合上，冷冷地说。
　　**************
　　在林凌刚刚看到宣传片的时候，外界早已将热度炒的居高不下，这部预告宣传片的下载播放记录当天便破了官方的播放记录，并且在第二日又将其翻了一翻——以文艺片的标准来看，已经有了大爆的趋势。
　　尤其是这还是在主演纷纷缺席，没有一个人出来跑宣传的情况下。
　　林凌失踪的消息并没有传播开来——无论是祁南还是秦安，都没有要将它散播出去的打算。
　　但这并没有影响到粉丝的热情。
　　秦粉和林粉和CP粉们联手在没有其他粮食的情况下，将预告片一帧一帧地截屏，写观后感（？），认真程度令人发指。
　　好在两位主演的颜值都够过硬，被这么截图看上去都美颜盛世，成功又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热潮——文艺片又咋么样？！我们主演长得好看！我们主演演技过硬！我们哪怕看不懂也要去看！
　　林凌的粉丝论坛里更是犹如久旱逢甘露一般，拿着预告片一遍又一遍地研读，直到连配角的名字都能如数家珍：“我终于得到你了！预告片！”
　　“预告片都这么爆了，钢针，那电影票房能不能破一下我国文艺片的最高纪录？”
　　“谢邀，我觉得这已经不是能不能破纪录的问题了，问题是破到多少的记录，能达到多高的上限……赶脚跟商业片都能有一比之力！”
　　预告片发起的东风也带来了搜索量的攀升，直到电影上映后，票房已经碾压了同期上映的大导商业片！也引起了评论家们的评论热潮。
　　娱乐周刊特邀评论家詹尼斯：“这是我目前为止看过最好的文艺片，两位主演的演技不相上下，将我带回了那个年代。”
　　业内著名制片人凯文：“在这部电影上映前，我有所评估，以两位主演的知名程度来看票房不会差。可这毕竟是一部文艺片——但就是这么一部文艺片，即将打破商业片的记录！”
　　无数次观影体验，不断攀升的票房纪录，众多影评人的口碑推荐，让这部电影，包括两位主演的名字在热搜上急剧攀升——
　　其中的两个字“林凌”被某个一直在搜索什么的数据库采集到，发送至总光脑。
　　在遥远的飞舰中，一名身着军装的俊美青年看着面前电子光屏上的图像，用手指在黑发少年的脸上划下一道印子，宛如要将他碾碎一般——可最终又忍不住地将它复原了回来。
　　——原来你在这里啊。
　　——我亲爱的……
　　呵。
　　他咽下了最后那令他不快的称谓，关掉了光屏。
　　作者有话要说：　　划线填空：我亲爱的_____？


第二十五章
　　伴随着外界电影如火如荼的上映，林凌被与世隔绝也有不断的时间。
　　秦安给他杜绝了一切联系外界的可能，包括电脑手机，黑发少年如今每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再夹杂一些充满哲学的运动，搞得林凌摸着自己曾经有过腹肌雏形的腹部有些担忧，觉得自己提前进入了养老的节奏。他坐在露台上斜靠着软软的靠垫，瞥了一眼身后看似空无一人的房子——
　　从表面上看，他是完全可以走出去的。
　　但林凌背对着的天花板笑了笑——他知道那儿是有摄像头的。一旦他有接近门口或者想要弄断锁链的意图，秦安就会立刻出现。
　　事实上，就算他没有想要逃跑的意图，秦安也很快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男人的脚步声很轻，像是某种灵敏的猫科动物，从背后环住少年的腰部，覆盖住了他的手，戏谑道：“有了？”
　　林凌往后撞了一下秦安的下巴，甩开他的手：“有什么有？你有这个功能？”
　　秦安换了个姿势搂住他，看着他布满红.印的脖颈，满足地用下巴蹭了蹭，状似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我再努力一点，也许会有呢？”
　　林凌忍不住想揍他，他方才抬起脚，其上锁着的镣铐便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响——两人一同低头看去。
　　室内铺着厚厚的地毯，黑发少年无须穿着鞋子。
　　少年雪白的赤足踏在红色的地毯上，漆黑的锁链交织于其上，看上去就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秦安蹲下身，看上去万分怜爱地问：“冷吗？”
　　林凌没回答他，反倒是向前走了一些，忽地伸手推开了窗户。
　　冰冷的空气从外界进入房间，顿时整个屋子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汹涌而至的寒风让林凌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秦安伸手又将窗户关上，替他拢好衣袍：“这么想去外面？”
　　他自然是知道林凌是刻意做给他看的——就算当真想跑，林凌也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他现在这么做，无非是告诉自己，他想去外面逛逛了。
　　但是秦安不想放他出去。
　　手可以借出去，腿也可以不要，唯独心脏——他不能再放他的心脏出去。
　　秦安的手劲又加紧了些，他伸手拉上一旁的窗帘，厚实的帘子遮挡了窗外的光线与风光，明明是透亮的白昼，室内却犹如黑夜。
　　男人低声问：“这里不好吗？”
　　他的声音就像恶魔的低语，磁性又让人无法抗拒。
　　——你想离开这里吗？
　　——是不是干脆，连窗户都不要，会比较好？
　　——看不到外界的话，也许就没有了想要出去的心思吧？
　　林凌不清楚秦安的心思，但看这阵仗，他猜也能猜出几分。
　　黑发少年回身看他，澄澈的眼瞳里明晃晃地倒映出他的影子来，他低头用手指玩弄着手指上的戒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一下：“没有，我只是有些无聊。”
　　秦安很高兴他的动作——那是他给他的戒指，也是他给他穿上的衣服，这多么美好？
　　男人在某些时候之后还是很好说话的，他没有阻止对方玩弄那枚价值高昂的戒指，反而恨不得他继续玩似的，拉着他坐下：“你想玩什么？外面有什么好玩的？”
　　林凌松开手指，换了个姿势靠在对方身上，避开了最后一个问题，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想玩的。”
　　秦安语带暗示性地摸过他的锁骨：“那不如玩玩新的？”
　　林凌顿时僵住了。
　　他的反应落在秦安眼底，那便是思念祁南，不想与他接触的表现——于是男人变本加厉地凑近他，试探性地问他：“想看看电影成片吗？”
　　彼时这部电影在国内已经上映，可但林凌并不知道，他猛地回头：“怎么会这么快？不可能吧？”
　　一般来说，杀青之后还要后期制作，然后宣发，审批——
　　绝对不可能这般迅速。
　　秦安慢条斯理地笑了笑，撩过一缕少年的发丝，在指尖碾磨：“总有办法的。”
　　只要狠得下心，有手段，总有办法的。
　　任何事都是这样。
　　秦安起了身，走出房门，在约莫两分钟后折返了回来，手中托了一台电脑。
　　林凌接过电脑，画面上正是电影成片的开头，男人在他的身边坐下，替他按下空格键：“来看看你的电影。”
　　男人说完这句话，忽地笑了，补充道：“你和我的电影。”
　　对于林凌来说，能亲眼看到自己演出来的东西成型，是一件很有满足感的事——这会让他觉得，哪怕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不得不面临死亡的威胁时，也有些东西留下他存在后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