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女奴(5)
“公主，容小的禀报”太监依旧小心翼翼的说话
“说”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她的脑子只有那个人的身影。
“听探子回报，毋耒国的国王带了好多的彩礼来了呢！一定是来向皇上提亲的！”这样说，公主应该会窃喜不已吧。
停下脚步，轻舞回首看着身后的太监，“去，到晃香阁，叫眉儿姑娘与我同行。”
声音冰冷，让太监丝毫感受不到轻舞有一丝的欣喜之情。反倒有些怒气。如今还是不要打扰公主，接旨离开才是上策。
大殿上
白发的纳兰啸神气十足的坐在轻书的对面。一双眼睛盯着坐在轻书身边的轻舞。轻舞若有所思，根本没有在意那双如鹰般的眼睛。
难怪儿子一回去就缠着他要来提亲，果然是个漂亮的女娃儿！只是这女娃好象不太爱笑。总是愁眉苦脸的。纳兰啸从心底喜欢轻舞。她身上完全没有那种女子的扭捏作态。转头看看儿子，这傻小子，怎么能这样盯着一个姑娘家看呢？
看着同坐在大殿下的纳兰桕，眉儿的心突然慌乱起来。难怪轻舞同意要嫁了，的确是个英俊挺拔的男子，这样的男子，一定可以轻舞幸福吧，他看轻舞的眼神好温柔，也许自己可以放心了吧。这几日，她一直在马不停蹄的绣着那幅红绡。她一定会让轻舞大婚之日顶着她绣的红绡远嫁的。
“那么，既然如此，那我就与桕儿先回国，准备择日迎娶轻舞公主了。”洪亮笑声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群丞齐跪“恭喜皇上，恭喜轻舞公主”
恍恍惚惚，轻舞和眉儿只听到最后的几句。终于定下来了么？转头看着面露喜悦之情的皇兄，扯起嘴角，轻舞起身，颔首。微笑地看着毋耒国的国王和王子。心碎成一片一片。
“皇兄，我几日后出嫁？” 毋耒国的国王迫不及待的要立即回国准备婚礼，一行人走后。轻舞向轻书提出到御花园走走的请求。时节已近冬，花园中的花凋零得所剩无几，只有腊梅争相开放。
“说吧，有什么条件”看着如火的腊梅，轻书缓缓开口。这世界上，他最了解自己的妹妹。轻舞天性固执，没人能随意改变她的主意。
“哥哥，你我之间，非要到这样谈论条件的地步了么？”伤心的看着哥哥的背影，轻舞发觉，小时候那个疼爱自己的哥哥已消失不见。“好吧。请皇上赐婚。”
“谁”听着轻舞的话，轻书的心像被一双手紧紧揪着，我的心，妹妹你要何日才懂。
“冷无忌和雷眉儿”装作若无其事吐出这两个名字。
冷物忌和雷眉儿？无意听到侍卫们讨论，冷无忌好象喜欢上雷眉儿了。恩，冷大哥也算开过元勋，他本想封个官让他当，可是他偏不，说什么只要能在皇上和公主身边侍侯着就够了。冷大哥一把年纪还未成亲，而雷眉儿也早过了女子婚嫁的年纪，若冷大哥真喜欢她，撮合他们一对倒也不错。
“皇上意下如何？”轻舞不知道哥哥在想什么，但是她必须要说服哥哥答应她这个请求。她要让眉儿出宫，离开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地方。
“这事，只要冷大哥没有意见，朕许了”
“不管他有没有意见，眉儿只能嫁给冷无忌！”她知道她心里爱的人是他。她怎么能让她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 “皇上，请皇上答应皇妹。”
“这……”
轻舞见轻书有所犹豫，立即提裙跪下“请皇上答应皇妹的请求！”
“轻书，你在干什么！快起来”连忙拉起跪在地上的妹妹，周围都是宫女太监，这……
“不！皇上若是不答应，轻舞长跪不起！”
“我答应你！”
“皇上，轻舞还有一个请求”
“说吧，事到如今，朕还有什么事情不能依你”
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眉儿，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圣旨到”太监不经通传直接走进晃香阁。眉儿放下手中快要锈好的红绡，立即跪在太监脚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朝公主雷眉儿，已介女子婚龄，特赐婚与大内侍卫总管冷无忌。于轻舞公主大婚当日一同完婚……”
晴天霹雳，眉儿忘记要起身接旨，就那样面朝地板的跪在那。太监将诏书放在桌上，同时他也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红绡
“呦……都已经绣上红绡了，姑娘可得好好谢谢公主啊，你这门亲，可是公主亲自向皇上下跪才替你求来的。公主还向皇上提出要和你同一天出嫁，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啊！如果我是你我，会马上爬到公主面前，好好谢恩一番的！……
没有理会太监的尖酸话语，眉儿依旧跪在那。轻舞亲自向皇上提出的？还下跪？还提出要同一天嫁？轻舞，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什么……
何时起身的，眉儿不知道。跪着的地方，红色的地毯，被浸成暗黑色。
窗外鸦啼，又是无眠夜。
第九章
依旧，轻舞近日没有走出殿阁一步，依然都在侧殿的书房看书。虽然眼睛是看着书本，但是，一颗心早已不知飘向何方。
“公主”太监在门外小声传报，“公主，皇上御赐的凤冠霞帔已经送过来了，公主您要过目么？”
嫁衣，轻舞放下手中的书。“不用了，眉儿姑娘那呢？也送过去了？”她担心的是她，皇兄虽然答应过自己将以公主的身份让眉儿出嫁，但她总不放心。她，还好么？！应该很高兴吧，就要离开这个皇宫，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回公主，眉儿姑娘那也已经送过去了。和公主您的一样，皇上说若您不满意，可以回报。”
“不用了，我很满意了”皇兄为她做到如此，已经足够“回去复命吧，说我没什么好再要求的了，替我谢谢皇兄”
“是”太监恭身离开。
门外又重新安静，轻舞拿起书本，继续翻读。短短的一篇《两小儿辨日》，她已足足看了两天，牵扯嘴角，重新翻过新的一页。若心能像翻书一样，那样简单翻过不再看到前一页都写了什么，该有多好。
入夜，冷了下来，雾气笼罩着天空。月在雾气中游走，又是不眠夜。没有添加衣物，轻舞小心打开门，走了出去。明日，毋耒国的迎亲队伍就要来了， 能这样单独走在宫殿的机会已经不多。离乡背井么？是啊，听说那好冷，没有这的繁花似锦，没有这的鸟语花香……在那，也没有人可以与自己相伴。心带着脚步站在晃香阁外，轻舞痴痴地看着禁闭的房门，她已经睡下了吧。转身离开继续游走在宫殿的长廊内，不知不觉，走到御花园。毋耒国，有牡丹么？有红色的牡丹么？就算有，又有人能用心每日清晨为自己采摘么？
手轻轻触碰着只剩下干枝的牡丹，心里念着她的名字。一字一泪。
“轻舞”身后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声音，让轻舞睁大双眼转过身子。是她！几日不见，她怎么瘦了，她不是应该吃好睡好，准备做新嫁娘么？
“轻舞”眉儿慢慢靠近，她怎么可以穿成这样就走出来。若不是刚才她倚窗望月想着心事，她也不会看到轻舞又这样单独出来。她知道她一定会来这。连日来，她多次到轻舞的宫阁找她，但是都被门外的太监给拦了下来。她有好多话想要问她，她有好多话想要让她知道。
“明日，毋耒国的迎亲人马就会到了吧？”她们相见也许就只有这一晚了，她必须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想这样静静的看着轻舞。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眉儿？为什么你的眼里不是喜悦而是忧伤？是舍不得？又或是离别前的伤感？撇过头，轻舞点头不语，她已没有力气再说什么，失去她，比杀了她还难受。原本她打算直到她们各自出城也互不相见，但没想到，今夜又偏偏遇上。
“轻舞”眉儿走到她的面前。如今，已不想面对我了么？我让你厌恶了？
“公主，您对奴婢的恩赐，奴婢不知该如何相报，这是奴婢为您赶制的衣裳，虽然不是华丽非常，但是，也是奴婢的一番心意，请公主收下。”
为我连日赶制的衣裳？难怪你会如此憔悴不堪，这又是为了什么呢？谢恩么，明白了。已不再唤我轻舞，我们的感情，真的结束了么？抬起手，轻轻抚过那件红缎长裙，轻舞将它穿套在身上。刚好合身，胸口处，一朵白色的牡丹悄然绽放。这一针，这一线，都是她为我缝的，看着衣裳，轻舞心已满足。
“谢谢你，我会将它带过去的，看到它，我就会想起你。眉儿，无论如何，今生……”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下面的话不应该继续说下去，眉儿即将成为他人之妻，说出那样的话会让她困扰的，还是不要说了。只要，自己的心知道，就好。
你想说什么，轻舞，为什么不说了……
“早些回宫休息吧，天气寒了，多加些衣服。不要冻着了……也许，过了今晚，我们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但是，我会将你牢记在我的心中，好姐姐！”
没有回头，轻舞说完话便转身离去，她不能再与她这样面对面，她怕时间长了，她会将她拥入怀中痛哭一番，她不行……
眉儿站在原地看着轻舞穿着自己亲手赶制的衣裳离去。心突然痛了起来，她不能，不能带着一颗爱着别人的心嫁与他人。轻舞，若没有你，你让我如何独活？
第十章
“公主”王公公站在轻舞身后低唤，看样子又是一夜没睡。他知道此刻不该打扰，但是皇上的旨意不得不传达啊。
“王公公，一大早有什么事情么”她知道天已经亮了，也知道自己这么坐着已经一晚上了，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坐着脑子里究竟都想了些什么。心很空，也很麻木。
“公主，毋耒国迎亲的队伍就快进城了。皇上下旨要您亲自迎接。请公主准备下吧。”
已经来了么？真的好快啊。想要站起，但坐了一晚上的身子似乎有些僵硬。脚步不稳有些摇晃。王公公立即上前扶住，“公主的身子，要不奴才去回了皇上，说公主身子不适
？”
“不用了？我只是有些头晕，休息下便可，公公只要回去回了皇兄说我知道便可”
王公公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轻舞退了下去。宫中的宫女立即各自准备为轻舞梳洗打扮。
轻舞不让任何人碰她的衣服，自己小心脱下，然后交给身边年长的宫女，要她将衣服放到随嫁的行李中。看着宫女将衣服拿走，轻舞心中一阵酸楚。也许她们之间她能带走的，也只有这件衣服了。
毋耒国的大使一件又一件的呈上带来的礼品，轻舞根本无心欣赏。看着名贵的皮草衣物等，轻舞皱紧了眉头，即使再名贵的东西，也比不上眉儿亲手为她缝制的一条手绢一个香囊。可明日，她就将成为他人之妻，自己将要与她天涯分离，眼泪竟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
原本喧闹的大殿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轻舞。大丞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轻舞公主向来冷面对人，从不轻易泄露自己的感情，居然今天，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哭了。大使们也面面相觑，难道这些东西，不合公主的意，早就听说这个公主和其他女子不一般，但是……就算不喜欢也用不着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