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恋慕(26)

　　她添了几笔，画了几颗小小的眼泪为收尾，最后在一旁写下一行字：惟有泪千行。
　　想了想，又添加了一句：江听寒是大猪蹄子。
　　结束后她把本子放进抽屉，翻开物理习题认真看了起来。
　　今天下午回学校的时候，像往常一样，程阅也看见了在教室里端坐着的江听寒。
　　只是没看见正脸，因为江听寒在埋头写东西。
　　程阅也不作打扰，直接走进了旁边的楼梯口上了楼。
　　在高考前，自己都要跟江听寒这样子吗？
　　程阅今天思考了很久，尤其是在面对着自己解不开的题的时候。
　　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高考前她们不联系，那么高考后也……等于不会有联系，但那时候的主动方是自己，而不是江听寒。
　　喜欢江听寒的日子让程阅又喜悦又折磨，况且她本来打算的不就是高考以后就跟江听寒少点来往或者……不来往了吗？
　　她虽然没再问过江听寒的大学目标，但隐约记得江听寒说过是在亓城，离柳城很远，离南方也远。
　　所以就是这样不会有结果的单恋，那不如自己早点断了念想为好。
　　纵然这个“早点”要等到高中毕业后，而不是现在。
　　因为现在……程阅舍不得。
　　下了第一节晚自习，程阅背着书包，有点失魂落魄地出了教室。
　　王逸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今天看见程阅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对方低落的情绪，但班会期间他又不好开口说话。
　　还剩下几节阶梯的时候，王逸还是开口了：“程阅。”
　　程阅停下脚步，王逸偷偷笑了一下，走上前在她身边站着，然后一起下楼梯。
　　“今天有点冷。”
　　程阅懒懒散散回应：“有点。”
　　“你一会儿怎么回家？打车吗？”
　　“嗯。”
　　已经要到一班教室门口了，程阅习惯性地停下脚步，但想到现在的情况，过了两秒她拔腿往前走。
　　王逸有点好奇：“你今天不等她了吗？”这个“她”不用多说，自然是江听寒。
　　程阅垂了垂头，下巴蹭了下围巾，叹息一声：“不等了，以后也不等了。”
　　既然那是江听寒想要的，那她妥协就好了。
　　王逸朝后看了一眼，感到奇怪地道：“可是……”
　　“我怎么觉得她在等你？”下一秒，王逸又惊奇了，“咦，她看见我后把身体又缩进教室了。”
　　程阅：……
　　江听寒暗恋王逸会不会真的太明显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　　真实原因是……
早安！～
今tia也是准时的夹子

　　☆、31.

　　之前就在跟赵罗薇她们猜测今年柳城的下雪时间, 没多久天气预报说十三号早上会下雪, 程阅她们就一直在等着。
　　终于, 在上第三节课的时候, 雪已经开始在空中飘落了。
　　正在上课的老师看着同学们都望向了窗外，眼里都还充满了惊讶, 不禁拍了拍黑板：“看黑板，下雪有什么好稀奇的。”
　　程阅也收回了目光, 把视线放在了黑板上。
　　没跟江听寒联系的这两三天, 程阅变得比以往更沉默了点, 但上课的时候不像之前那样，起码现在她没有再在课堂上睡觉了, 而是拿起笔认真地记着老师讲的重要的知识点。
　　她还是没有想要为高考拼搏的想法, 仅仅只是希望，自己的成绩在后期不掉下去，高考的时候还能勉强考上一所三本学校就行。
　　下雪的天气比之前也要更冷, 程阅手指甲都被冻的有点发紫，因为上课的时候她们又不允许戴手套, 这是老李规定的, 说可以让他们保持清醒。
　　清醒是清醒了, 冷也是真的冷。
　　程阅下巴又蹭了蹭围巾，把拿笔的手抬起来朝着上面哈了口气，等到暖了一点点又开始记笔记。
　　一节课结束，许多同学都跑到了外面的走道上或者里面的窗边看雪。
　　窗子基本上都被打开了，风直接往教室里面吹, 掀起书本的几页，也让个别同学惊呼“我靠！好冷！”
　　程阅把手交握着，围巾的一角放在了桌子上，她把脸贴着上面，安静地看着窗外。
　　赵罗薇低头写着作业，她往程阅方向看了眼，叹口气道：“阅阅，你打起点精神来。”
　　程阅转了下脑袋，看着她，眼睛眨了眨：“薇薇，你说……”她抿着唇顿了顿，旋即又张开红润的嘴唇道，“我要是去找江听寒说我认真学习，她会不会就会跟我和好了？”
　　“这个问题……”赵罗薇眼角抽了一下，“我觉得你没有点ac数。”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你那是认真学习吗？你以为我没见过你认真学习什么样？”
　　程阅合上眼睑，把唇角抿的更紧了。
　　“你要是拿出你当初想要考第一名的时候的学习状态，我觉得江听寒肯定还想帮你补课。”赵罗薇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早在一开始，人家找你和好就是想要看见你重新振作，想要给你补课让你成绩进步，结果你呢？直接拒绝，还说自己以后开挖掘机。”赵罗薇抬手伸到程阅面前，摸了摸对方的脑袋，确定地问，“我看她也是被你气着了，毕竟之后她就没重新问过你这方面的事情吧？”
　　“没……”程阅重新睁开眼睛，她轻轻叹了口气，把脑袋抬起来坐直了身体。
　　“我们作为你的朋友，都很希望你可以再次光芒万丈。”赵罗薇说，“你在台上发言的时候，真的很耀眼。”
　　程阅眼皮动了动，点了点头，没说话。
　　下雪对于她们来讲也没有什么不一样，无非就是下课发呆的时候，看见的是雪而不是雨了。
　　学校的树上也堆了一层一层的积雪，程阅在放学的时候走过，还有人在打闹而把雪抖下来，然后嘻嘻哈哈地离开这片重灾区。
　　又过了三天，转眼就周六了，下午放学后，程阅照往常一样收拾着作业。
　　作业不会变少，只会越来越多，刷题才是最重要的，老师们下手毫不留情，卷子也跟不要钱一样，一科几张几张地发给他们。
　　“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吗？”王逸在后面问着他们这一堆的人。
　　程阅转了转头，好奇问：“谁过生日吗？”她朋友们的生日她基本上都记得，这几天没人过生日。
　　赵罗薇在一旁也附和：“对呀，有人过生吗？”
　　“没有。”沈智明摇头，指着王逸说，“因为这家伙觉得，下雪天气不来吃个火锅可惜了，我们之前都在上课，星期天好不容易有时间。”
　　“况且！”王逸拍了下桌子，“同学们，我们还能一起吃火锅的日子屈指可数了啊，再过半年就各奔东西，有的人有可能一辈子也都见不到了。”他看着程阅笑，“是吧？”
　　杨可可举手了：“我去，正好我很久没吃火锅了。”
　　“那行，一会儿我拉个微信群，在班上问问。”
　　程阅轻轻笑了声：“这……都快发展成班级聚会了。”
　　“人越多越好啊，热闹。”就这么快速地敲定了，星期天中午有个班聚。
　　程阅跟赵罗薇一起打车回家，出租车先在赵罗薇小区门口停下，然后接着往程阅家开去。
　　过了没多久，程阅结了账下车，在小区门口的时候刚好遇到自己妈妈从菜市场回来。
　　程阅笑着把手探过去：“妈，给我个袋子。”
　　冯慧两只手各提了一个袋子，半透明的塑料袋里就可以看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
　　葱、姜、蒜、鸡腿、排骨、青菜、土豆……
　　菜很多，程阅背着书包提着袋子，弯着眼睛问：“今晚吃这些吗？会不会太多了？”
　　“哎，宝贝，忘记跟你讲了，晚上家里要来客人。”
　　程阅笑：“谁呀？我认识吗？”
　　“你没见过，是我们生意上的伙伴。”冯慧跟她一起进了电梯，按了楼层键。
　　程阅不懂：“那为什么不在外面吃？”
　　“……”冯慧也反应过来，“对啊，你爸当时为什么要说请人家在家里吃饭？就不能在外面餐厅？”
　　程阅：“……”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换了鞋进了客厅，程阅先是把菜放在了厨房，洗了洗手就跟家里两位长辈说进卧室了。
　　“阅阅，一会儿出来吃饭。”
　　程阅关上门之前，朝着他们笑了下：“知道了。”
　　进了卧室，程阅把书包扔床上，把围巾和手套等装备取下来，也扔到了床上。
　　她自己伸了个懒腰，就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把台灯打开，从书桌右下角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还算大的盒子。
　　盒子是纯黑色的，上面有着很明显的灰尘——程阅已经很久没把它拿出来了。
　　她先是拿纸巾擦了擦灰，把纸巾丢进垃圾桶，才表情凝重地把手放在两边，把盒子盖翻开取下。
　　这也是她今天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存着的东西——奖状和证书。
　　从小学起，程阅就开始收藏起来了自己的这些东西。
　　小学时期、初中时期和高一时期，三个时段获得的奖状都被各自叠在一起卷成了筒状，然后套上头绳放在盒子里，下面则是铺着硬硬的不能卷的证书。
　　程阅眼睫毛颤了颤，把初中三年的那一卷拿起来，她把头绳取下，然后翻开这一摞的奖状。
　　【程阅同学，荣获2013年春季学期“三好学生”光荣称号，特发此状，以资鼓励】
　　【程阅同学，在2013-2014学年度第一学期期中考试中，成绩突出，荣获年级科“年级状元”称号，特发此状，以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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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鹏程中学喜欢发奖状，几乎是每次月考她就会得到一张或者两张，有时候更夸张，单科年级第一名的话也有奖状，有那么几次，程阅九科成绩会获得七八张“单科状元”的奖状。
　　程阅翻了翻这些卷子，过了会儿把它们放回盒子，她闭上眼睛揉揉眉心，听到门被敲了几下。
　　程阅睁开眼，看着门口说：“进来。”
　　“阅阅，我们忘记买饮料了，你下楼去小区超市帮妈妈买瓶豆奶回来。”
　　程阅转头不紧不慢地收拾着盒子，她刚刚看着这些奖状感慨颇多，还没来得及抒发情绪呢，就被冯慧打断了。
　　程阅用头绳套着重新卷起来的奖状，问：“你们不喝酒吗？”她看了眼自己妈妈，“我记得家里有酒。”
　　“还有小孩子，你总不能让小孩喝酒吧？”
　　程阅把盒子盖盖上，又问：“到底要来几个？”
　　“不多，三个人，有个还是小朋友。”冯慧说，“去吧，一大瓶豆奶就行，回头找我报账，我现在去厨房帮你爸。”
　　“好。”程阅没那么不懂事，她也没那么懒。
　　没戴围巾，程阅也懒得换鞋，反正超市就在小区，又不远，她穿个冬拖还保暖。
　　捏着手机进了电梯，到了一楼，开了楼下的大门以后，程阅被冷的打了个哆嗦。
　　还是低估了天气温度了，她的毛衣是低领，风尽往里面灌。
　　程阅往前走，又拐弯，到了小区超市买了她妈妈说的那两瓶饮料，结了账以后，程阅便快速回家。
　　外面真的好冷，她发誓，再也不不戴围巾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