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秦师傅做什么都能无师自通——”沈见清故意拖着声音,顺手逗猫,“现抓一只我看看?”
秦越说:“稍等。”
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不一会儿,沈见清微信一响,收到了秦越的微信,是她发来的“猫捉老鼠现场”——嘴叼到(米)老鼠后脖子,抬眼看向镜头。
动作还挺到位。
沈见清双指压着屏幕放大照片。
啧,某新晋秦姓“捕手”的眼神也太淡定了,不止没有猫主子邀功时的高傲,还,嘶,乖得让人完全没有办法把昨晚那个“辣手摧花”过后,风平浪静说一句“沈老师,你哭起来很漂亮,不要用手挡,我想看”的坏蛋联系起来。
沈见清细白的指尖在桌上轻点,耳背隐隐发热。
她当时一定是被折磨疯了才会觉得这句话的杀伤力比“沈老师,TUI不要并LONG”还大,忍不住求了她一句“阿越,停,停一会儿”。
她停没停?
肯定没停。
沈见清似乎听到了几声咳嗽,很急促,她张着口,被眼泪模糊的视线只能隐约看到秦越低头在膝盖上趴着,应该顾不上给她停一停。
想到这里,沈见清手指蜷缩回来,问:“这么多天了,还在咳嗽?”
秦越说:“偶尔。”
沈见清立刻道:“绥州后面几天都是大雪,你尽量别出门,等我这边结束了,我们直接回江坪。”
沈见清的语速不是很快,但能捕捉到明显的紧绷。
她担心了。
秦越握着手机,脑中闪过麦当劳那晚,周斯说的贺西姐姐在靶道上的意外。
沈见清做控制,这是成功爆破的最后一步,靶道里真发生什么情况,她作为主要责任人,要配合排查问题。
虽然基地的安全方案在逐年优化,进场之前,实验人员也要把各种流程控制烂熟于心,事故率早就已经降至千万分之一不到,但谁能保证那个微乎其微的概率不会忽然发生?
秦越不能,她只能尽量让沈见清不分心。
“知道了,”秦越说,“你安心做实验。”
沈见清忍不住一笑,抬眼看向不见尽头的皑皑白雪:“明年好好给你养身体,争取冬天再合作一个项目,一起过来做实验。”
沈见清拿起手机拍了张雪景,发给秦越:“越看越觉得这里的原始和安静衬你。”
秦越说:“好。”
“我们可以手牵着手在雪地里散步。”
“嗯。”
“听说这里有一位工程师上下班骑小绵羊,很拉风,我们可以借过来去看山道。”
“好。”
两人信马由缰地闲聊着,电话一开始的异常逐渐消融在甜蜜的日常里。
电话挂断是在十分钟之后。
沈见清高扬的嘴角迟迟没有落下,她把秦越叼着曲奇的照片看了又看,发送到手机桌面。
以后,她的手机锁屏是1012——秦越的名字。
解锁进入,秦越立刻就在她眼睛里。
沈见清忍不住笑。
旁边,因为没吃饱,又跑了一趟餐台的宋迴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往过看。
“????”
他一定是看错了。
秦越和沈老师一南一北,一师一生,两个人八十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她怎么可能出现在沈老师的手机里??
哦,秦越在沈老师的微信里。
嗯,她们是很单纯的项目合作关系。
秦越可是有对象的,矮得她得站马路牙子下面和她接吻,就是嘛,沈老师多高的,走路带风。
宋迴成功说服自己的瞬间,脚步都好像轻快了,哼着歌往前走。
走了没两步,“吧唧”一声,他好不容才抢到的最后一颗茶叶蛋从餐盘里滚出去,殉亡了。
————
八点五十,一行进入更衣室换工装。
流程还规定:实验期间不能带手机,不能露出脖子以下的皮肤,不能披头散发。
沈见清严格遵照流程,把手机放进柜子,顺手去包里摸钢笔。
她这两天都用钢笔盘发。
摸了半天没摸到,沈见清失笑。
昨晚秦师傅突然从1蹦到4,给她折腾得浑身绷直,头朝后仰,把钢笔蹭掉了。
后来结束,她已经累得不想动弹,就没去捡。
现在好了,头发怎么办?
唉。
沈见清无奈地放下头发,准备去男更衣室借支笔。
步子一动,她猛然想到什么,停在原地。
片刻,沈见清的手重新伸进包里,拉开夹层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长盒,里面躺着那根她以前不离身的簪子——和秦越彻底决裂那天摔断在了子午外的深巷。
那天的她恨透了秦越,却还是在她离开后很久,小心翼翼地把簪子捡起来去找人修复。
她找了江坪最好的师傅,但就像破镜难圆,师傅的金工技艺再纯熟,也只能用金箔将它连接起来,无法消除痕迹。
那之后,她就只是带着,不是戴着。
现在是时候让它重见天日了。
沈见清拿出簪子,熟练地在脑后盘了个发髻,往出走。
三天的实验一晃而过。
第四天上午仝河拿到实验结果,心情大好,请大家去旁边的镇上吃饭。
镇上的饭店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菜品,但胜在家常,大家一吃开心难免喝酒。
沈见清逃不过,一个人就喝了七八两白酒,等回酒店,她吐气都是酒精味。
沈见清坐在床边躺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看时间。
马上一点了,回去找秦师傅需要一个小时,回江坪需要四个小时,到家刚好赶上饭点,不至于折腾她娇弱的胃。
沈见清在项目群里说了一声,不和他们一起回,立刻起来收拾行李,叫网约车。
二十分钟后,沈见清坐上车,给秦越拨了个电话,只响一声就被接通:“沈老师。”
有回音。
沈见清问:“在哪儿呢?”
秦越说:“卫生间。”
那就对了。
沈见清放松地靠着,双腿交叠:“我在回去的路上,两点左右到。”
秦越:“好。”
“你先收拾行李,把车从酒店开出来,等我到了,我们直接回。”
“好。”
沈见清轻笑一声,嗓子软了:“不说回还不觉得,一上路,马上就想你了。”
沈见清偏头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情,低声道:“秦师傅,一会儿见到我了,记得先吻我。”
秦越说:“好。”
沈见清小腿轻晃,唏嘘不已:“你这撩人技术怎么忽上忽下的?这时候不该先说句好听的稳住我?”
沈见清说完,秦越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冲水声,接着是门板碰撞,有人疾声道:“不是五点手术吗?现在过去干什么?”
沈见清嘴角的笑容顿住,快速偏头看一眼手机,问:“你在哪儿?”
“咳。”秦越的声音传来,只有这一个音。
沈见清握紧了手机,沉声:“秦越。”
秦越放开刚才匆匆捂住的话筒,从卫生间里往出走:“我说了,你能不能不要着急?”
沈见清脸上的表情彻底消失:“在哪儿?”
秦越站在走廊里,回声消失,人声嘈杂:“医院。”
“干什么?”
“发烧,挂水。”
“几天了?”
“……”
秦越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沈见清一颗心被紧紧攥住,她坐起来,一字一顿:“秦越,几天了?”
秦越眼睫低垂,润了一下干裂的唇沿,说:“四天。”
沈见清做实验的时间满打满算,今天也才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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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想把下章写完了一起发,不小心受朋友刺激,有些虐,晚上是没办法码字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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