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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沂楠沉默片刻，还是将车方向打转，她猜测着郑艺的想法，思忖着问：“我们先找上那基地长，看看能不能好好商谈？就像你之前……路过那营地时做的一样？”
“我可以降雨。”
“……那就用教派做借口，也可以说你的能力是变身流，必须要达到得到一定虔信值，才能施展响应的术法……”余沂楠顿了顿，又改口道，“仙术？神赐？总之也没人知道你真实能力，这种能力设定越复杂越玄乎，反而不容易引人怀疑。”
郑艺歪头看着她，瞧余沂楠绞尽脑汁地给她出谋划策。
“或许多想点口号比较好？嗯，圣母的话……并非要理解为舍己为人的那种含义，可以往神明方向宣扬。比如至圣，又比如古时的圣母祠那种方向。圣母，也可以为至纯至善的伟圣存在，也是万物之母。”
神明？郑艺歪了歪头，这原本只是对圣母行为、圣母本尊的认可，余沂楠倒是上升为了对神明的虔诚信仰啊。
可惜这方世界，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神明。
“如今末世……”余沂楠想得十分认真努力，她看向郑艺，见郑艺并无太多表情，只安静听着，便将自己的想法继续说了下去，“末世多灾，圣母救世。降甘霖，惩恶徒，普度众生，游走世间。你觉得这样宣扬如何？”
“姐姐，你在将我神化呀。”
“……你不喜欢这样吗？那我重新想。”余沂楠眉头蹙起，郑艺如此一说，她也没气馁，直接重新开始想新的法子。
“不过，也就是骗骗一般人，各取所需。”郑艺话音一转，笑道，“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这末世世界又不可能成神。就是……如果这说法真传扬开，未来人设万一崩塌，反噬的圣母值应该会很惨烈。
余沂楠眼睛又亮起来，她想了想，问：“郑艺，你真能感觉到别人对你的虔诚吗？”上次折磨余耀祖，郑艺可是多番说他“心不诚”。
“嗯，有十个层阶，感应很明显。”郑艺看了一眼余沂楠，“你是十阶。”
“……”余沂楠一怔，她脸颊就那么一点点涨红起来。显然，余沂楠根本没想到，自己对郑艺的圣母认可居然有十阶？她确实很信任郑艺，但被郑艺如此直白地说出……逐渐的，余沂楠耳根也通红起来：这不是意味着郑艺一直以来都知道吗？“什么……时候的事？”
郑艺深深看了她一眼，情绪莫名，低笑道：“自是我深夜离开，屠杀杨正鸣那夜。”
“你可真是，从未动摇啊。”一次崩人设警告都没有。
如果自我欺骗和逃避现实也能算一种本事，那余沂楠在这方面可谓是登峰造极了。
居然那么早么？余沂楠垂眸下来，如今想起那夜的挣扎与心情，回味起来这心里滋味也复杂极了，她形容不出，只将杂念摒弃，先替郑艺继续想说辞。“那就：万物信圣母，则万物生。以虔信为阶……”
十阶，又该如何划分？
“三阶以下皆迷途，四至六阶初破障，七阶归正道，八阶始窥真，九阶……九阶澄明镜。”余沂楠看着郑艺，忽然就想到：“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做所为皆为正义”这话来，郑艺，正义……倒也很贴切啊。
“至于十阶……”余沂楠垂眸继续思索起来。她就是郑艺的十阶“信徒”吗？
“十阶可登天外圣域，受圣母赐福，脱离肉丨身苦海，灵魂飞升。”郑艺歪了歪头，将上次超度时说过的话复述一遍。那次超度余沂楠去外面吃饺子了，倒是没听到呢。
“这也太夸张……”余沂楠有些错愕，怎么就扯到天外、赐福去了？而且肉丨身脱离苦海，灵魂飞升，怎么看都像是……被郑艺亲手超度了啊。但是如果把自己摘出来看，这话似乎……也还可以？
“末世多灾，圣母救世。降甘霖，惩恶徒，普度众生，游走世间。万物信圣母，则万物生。以虔信为阶，三阶以下皆迷途，四至六阶初破障，七阶归正道，八阶始窥真，九阶澄明镜，十阶可登天外圣域，受圣母赐福，脱离肉丨身苦海，灵魂飞升。”余沂楠一口气将这些连在一起说完，琢磨了两遍，没忍住露出些许苦笑：这要是在末世之前，这种话简直就是一眼假啊。还很有“我，圣母传教。你，打钱飞升。”的意味。
“……要不，我还是再重新想一个吧。”这怎么看怎么都不太对劲的样子。
“不用，就这个。”郑艺摆摆手，“只要真的能降雨，真的救了他们的命，没那么多人会在意信仰的究竟是谁。”
“如今温度升高，如果顺利，就在那基地暂住下，度过高温期再走。”
“好。”余沂楠答应下来，对于郑艺的各种决定，她几乎没有不说“好”的时候。
如今温度不断攀升，郑艺原本也是打算过几天找个地方休息的。既然计划有变，不如直接去那基地待着也是一样。三十圣母值一颗精力丸，只要那基地产出正常，郑艺将请神降雨的数额高报一些，应当是稳赚不赔的。
何况，如果降雨不需要太过频繁与持久，郑艺甚至不需要精力恢复丸去补充。
余沂楠转了方向，却没朝那巷子赶去。她回忆了一下之前看过的仲参地图，料想那基地也不会离巷子太远，心中便有了大概。
仲参这处基地建设得还算不错，最外围由零散的车壳子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物品堆积着作障碍，贴着障碍的一圈不作走动用的地方则被泥土堆砌而成的高墙围住，算是第二层防护了。这种防御显然防不住能力者，但阻碍之前的普通丧尸绰绰有余。
余沂楠与郑艺对视一眼，也没翻墙。郑艺下了车，抬手将改装车直接扔进背包，而后与余沂楠一同超前走去，找到这基地的“前哨”大门。
“二位是？”此刻值守大门的是个能力者，大概这时候，也只有能力者才能在如此高温下长时间站岗。他见这两个是生面孔，便抬手阻了一下，“抱歉，我们基地暂时不接纳新的能力者了。如果你们实在想要投奔……我得先问过基地长的意思。”
“麻烦您为我们引荐一下基地长。”余沂楠直言道，“我们有事想与TA商谈关于高温期，关于缺水问题。”
“你们……？”
“我们来自埔碣。”余沂楠并未详说，只是如此带了一下，这看守的能力者显然不是很懂，但又因为她提到的高温和缺水问题犹豫起来。
“二位稍等。”他低声说着，快速离开这里，两三分钟后拽回另一个能力者接替这岗位，才擦了把头上的汗，让余沂楠和郑艺跟他来。
“我们如今缺水，我在这值守，要是有个闪失，罚的也是水。我全家三口都在这里生存，仰仗着我赚的水艰难维生……并非我故意为难二位。”他领路时低声解释了两句，脸上表情也有着些微的麻木。他是能力者，好歹也能庇佑家人一二，不至于让他们脱水渴死，但也仅仅是让他们存活下去而已。
在这高温期，几乎不会有普通人主动走出室外。
“基地长就在三楼办公室休息，我刚托人传了个消息过去，二位上楼后，直接敲门进去就行。”
“谢谢你。”余沂楠道了声谢，与郑艺一同踏上楼梯。那人也没在底下多留，快步返回岗位。
“这基地长，倒一点都不设防的？”就直接让她们上来了？直接面见？不用搜身不用检测？余沂楠还有些不太适应。能做出那种狠辣决定，应当不是什么简单人才是，她还以为……
“看看就知道了。”三楼一转角第一间，就挂着办公室的牌子。这牌子上倒也没写什么“基地长办公室”，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余沂楠敲了敲门，里面倒是没有回应，她想到那人说的直接敲门进去，想了想，又敲了两下，等了稍许，直接将门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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