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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娼(30)

作者:临风独回首 时间:2018-01-23 13:52:00 标签:破镜重圆 欢喜冤家 甜文 三教九流

  那人沉默片刻道:“那为何还要帮她?”
  浮宵难过笑道:“因为我喜欢她。”无可救药。无可救药到,从来不肯在他人面前显露的难过,而今没法不显露出来,再笑,也是难看至极。
  “我为什么要帮你?帮你败坏我名声?”那人又道。
  “……不会,如果你觉得我是你的污点,这条命你随时可以拿去,虽然不想承认,反正,也是你给的。”浮宵毫不畏惧道。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同你交换,但凡我有,你若需要,拿去便是。”性命也好,别的也罢。
  那人道:“若是要你嫁人呢?”
  浮宵想也不想道:“除此。”
  那人冷沉了脸,道:“方才还说但凡你有,竟连这个都做不到么。”
  浮宵回道:“心有所属,也如枯木。我没法再喜欢他人,纵是能够不再爱她,我又能许何人?”许不了的,这是她唯一底线。生来便被人作践,这十几年亦作践够了,她不想自己还要再作践自己。
  那人当即拍了桌,斥道:“无用!”
  浮宵含笑点头,应道:“嗯,我就是这般无用,所以我求你,帮帮我。”
  那人更怒,道:“你岂知她父亲犯下的罪!”
  浮宵道:“不知,亦不想知。若是如此会牵连到你,那便不帮吧,不管她想做什么,我只求你保她一条性命。”
  “……便够了。”
  浮宵说完,疲累起身,没做什么,但就是觉得累。
  就近坐下,目光空惘道:“你不帮也是应该,你没义务该帮我,她死了也是活该,但我怕,亦只能随她去了。我没有用性命威胁你的意思,我知你也不在乎,如此其实也好,能早些去见她……罢了,还是不见的好,若有来世,我定当干干净净地见她。”
  “今世生死,都算了罢。”浮宵叹息道。
  浮宵阖眸,似欲长眠,低不可闻道:“太累了。”
  ————————————————————
  流宛终于也尝到患得患失的滋味。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浮宵近来待她却总是不冷不热,不抗拒,也不殊待,活似对待远客,总是恰到好处的疏离。
  就算每个白日再怎样拥紧,夜里再如何缠绵,距离都好似远在天边,而不在眼前,不在她心。
  不论做什么想要拉近距离,却总咫尺天涯。
  她很想问问浮宵到底怎么了,可她没那个勇气,没那个资格去问。
  她觉得自己也不该问,本是要离开的人。问与不问,有什么意义呢?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就是心痛感觉。
  ———————————————————
  浮宵无缘无故的一阵心绞。
  捂住心口,是真实痛意,仿佛心脏真的被人绞碎。
  茫然蹙眉,既痛且心慌,好似即将发生什么。乱得坐立不安,房中踱步良久,心慌感觉愈发强烈,再不能忍受地霍然打开门,准备出去走走。
  才打开门,就见晓枝涕泪满脸地跑来,眼泪直淌衣襟。
  “怎么了?!”浮宵急问道。
  “梧湘姑娘她!……”
  “她怎么?她在哪?”
  ……
  又一阵心慌,一阵匆忙,匆匆奔赴想到那人身旁。
  又再霍然推开门,只见榻上奄奄一息的人。来不及红了眼眶,即刻趴伏到那人跟前。
  来的路上已经听说,早如梧湘自料的那样。
  浮宵悔恨,近日梧湘总是准时准点地找她陪她,今日迟迟未来,怕也再不能来。
  如果她能早些察觉到的话……应当不至如此。
  不知瑶瑟去了哪,亦或还不知晓这个消息,除她只有守在一旁眼眶通红的翠微。
  “对不起。”浮宵只能颤抖着说出这一句话,难忍泪意,簌簌落泪。
  梧湘抚住浮宵的头,弱声笑道:“傻子,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咳——都是命罢了,我认。”
  浮宵心如刀绞,先前是真痛,现今也痛,可这二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宵儿,给我一把匕首吧。”梧湘弱柔道。
  “为什么?!”浮宵道。
  梧湘只笑,道:“我自己的情状我还不清楚么?你该知道我会有什么下场,比起那般不堪狼狈,不如我自行了结。”
  浮宵急道:“瑶瑟怎么办!你不要她了么?”
  梧湘没有气长叹,弱声喘息,仿佛随时会没了呼吸,然而最后还是强撑笑道:“我的腿废了。不是不要,而是从来不能。她总还有日子要过,她总还要活。而我们,生来命不由己,生死都是。不说拖累她,其实我也舍不得,放心不下,她那么温善,我若走了,她怎么办……可是宵儿,我也只是想走得好看一些。”
  浮宵道:“不许走!”捏紧梧湘的手,她难得如此强硬使性。
  梧湘笑而不语,爱怜再摸摸浮宵的头。她是真的舍不得,然而就算能活下来,瑶瑟会如何待她?尚难自救。何况又有何处容她?
  “别再喜欢她,宵儿。”梧湘极尽温柔地唤了一句。
  “我早说过,我不想你步我后尘,不要变成我这个样子,怎样都好,好好活着就行。”
  “若有来世,我可真想当你姐姐。”


第95章 沧海
  发生的事若要形容,再简单不过。
  书面几句,话声几句,寥寥数语,道得尽亦道不尽。
  道得尽的是事,道不尽的是其间苦。
  浮宵泣道:“你是我姐姐,一直都是!你在就好,你在我便谁也不去喜欢!”
  梧湘无奈道:“怎么又哭了……今年都不知哭了多少回了,从小到大就没见你流过这么多眼泪。”接着轻笑了声,道:“我其实也很想继续陪着你,也想活下去好好跟她在一起……可我们不都是早预料到了的么?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只要我们是这个身份,便永不能真正在一起。”梧湘说着,眼里也有了些醺醉般的水光,但她依然笑着,就似只是酩酊一场。
  梧湘又无奈一笑,道:“她说风尘相伴,亦能容受我永不属她,可我纵是生为妓子,却难免还是有心的人。她错了,其实我早就是她的了,无论是身,还是心。其实结局早就注定,相处时间每多一刻,都是上天恩赐,我知足啦,今世能遇见她,很好。”
  “早知是随时会失去的幸福,但见过沧海的人,要如何再回到泥潭?”
  “她就是那方沧海。”
  “我远道而来,跋山涉水,只为遇见的沧海。”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游离世上行在醉生梦死满地枯骨的勾栏红台,从来懒于回首,直到遇卿时候。从未厌倦也从未喜欢的浮世繁华,她开始停留,不为了烈火繁花,只为了故事开始,红台下的那一眼。
  隔世回首,匆匆年华,略过水月繁花,只在遇见她的那刻为她停留,只为穿过污世糟粕,永远等待。
  瑶瑟永远等着梧湘回眸下台走向她的时刻,梧湘永远等着不可希冀的来生。
  花开盛放的来生,不惧冬日凋零,不惧所谓命运。
  浮宵又泣不成声,哽道:“她见不到你,又该哭了!”从前打趣说过的话,不想现今竟能教人痛彻心扉。彼时逗趣打闹,只道寻常,而今再难追回,无比的想叫人,回到过去。
  梧湘愈发无奈,低垂眼帘喃道:“我不想见她哭……所以宵儿,帮我拦住她,我不想见到她。”不想瑶瑟见到自己这个样子,不想见到她哭,不想最后……还那么放心不下。
  她已经够放心不下,却也无可奈何。可她活着,于瑶瑟只会是累赘。
  没有人想死,她只是不能不该活着。
  “我不去!”浮宵痛苦道,止不住眼泪流淌。想要阖眸止住,却不舍不能。
  梧湘捏住浮宵的脸,如常坏笑道:“你听我的,我就听你的。”神态不减半,笑容如何都苍白。
  浮宵胡乱一擦眼泪,当即道:“当真?!”
  梧湘温柔应道:“当真,你可叫翠微看着我,这事她总会听你的。”
  浮宵忙看向翠微,翠微含泪连连点头。
  见此浮宵道:“好!”
  她当然不信这话,但只要能拖住这一会儿,拖到瑶瑟来,梧湘定不会再寻了结,至少当着瑶瑟的面。她知道梧湘有多倔,平日再吊儿郎当,真正经时说一不二,她再不答应,只怕梧湘当着她的面就能咬了舌头。真正欲死的人,谁能够拦住呢?
  瑶瑟只怕此时还蒙在鼓里,否则依她的性子早该赶来。之所以晓枝能这么快知道消息,大抵也是随时守在堂门的喊堂的功劳,否则浮宵都不知道自己会被瞒多久。
  浮宵慌不择路地奔出,撞倒椅子撞碎花瓶,再狼狈也顾不上,一路风吹干了泪痕。
  半路便远远见到神色仓皇不安的瑶瑟,亦是匆匆赶来,想必是听说到些消息。
  顷刻相碰,二人对视一眼,匆忙向着浮宵原本来路同奔。
  “宵姐姐,湘姐姐她怎么了?”奔忙途中,瑶瑟抑喘不忘问道。
  “她……”浮宵无法直言,只道:“她叫我拦你,她说她不想见你,可她其实应当最想见你,她只是怕你接受不了,不想见到你哭。”
  “她到底怎么了!”
  “她……”浮宵艰难字字道:“她不肯……钱同知便,处置了她……”浮宵再不能说下去,因为她自己已先落泪。
  瑶瑟身形立刻便摇晃起来,却也只晃了一下,反倒用尽全力地奔走,仪态规矩丢了个干净,恍迅得看不清瑶瑟神色,依稀只见眼中泪光。
  浮宵亦用尽全力才能跟上她。二人本就行得极快,现下更是这辈子都没用过的气力,想要快些赶到那人身旁。
  终于跑到地方,二人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瑶瑟扑到门边想要马上推门而入,却发觉门自内闩上,如何也推不开。
  “砰砰——”
  瑶瑟大力拍打着门,不顾肆流的眼泪,嘶扬声道:“梧湘!你开门!”
  “混蛋!从来都是这样!”
  瑶瑟的声音带上了显而易见的哭腔,还有难得怒气。
  “你怎能让我不见你?你不能这么自私!你不明白吗?什么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承担,我不要你一个人暗自伤痛!混蛋,痛的人,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啊!”
  “从来都不告诉我,骗子,一直都骗我……”瑶瑟哭道,声音中再难掩那份痛意。
  “你早就决定好了,可你还是不肯告诉我,死都不肯让我和你一起死么?你舍得我一个人孤零零活在这世上,自私的要我活着,当真混蛋!我一直都知道,你不肯真的要了我,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明白?我并没有无知到那个地步,就算不要,你也该告诉我!从来一个人承担那些,什么都不叫我操心,但我始终,操心的只有你啊!我操心的,始终就是你如此!这不是你一个人的爱恋,我喜欢你,我也是一样的心情喜欢着你,但你给我所有,却唯独不明白这个!”
  瑶瑟大哭道,手拍得通红,本身白嫩好似婴孩的手,此刻红得狼狈,甚至立竿见影的微微肿起。
  她仍不减轻一分力道,在响震的敲门声中接着道:“开门啊!我不会放弃你,你敢死,我就敢随你一同去!”
  屋内仍无半分响动,屋内屋外,是落泪四人。
  “你不想见我哭,我便不哭,我想见你,我知你也非不想见我,怎样都好,不论你变成什么样,都让我见见你!不然我定恨你一世!”
  屋内依然没有回应。
  瑶瑟又敲了半晌的门,直到手再无半点力气,此时已肿得老高。她不敢哭出声,隐忍抽噎,只恨自己无用,护梧湘周全做不到,同生做不到,相守做不到,而今就连再敲半刻的门,教那人听见明白自己心意,也做不到。
  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瑶瑟无力挫败跪倒,手仍无力地拍着门,努力抑制哭声嘶哑道:“让我见你……哪怕你继续瞒我哄我也好,就算要我放弃你,求求你,至少,让我再见你一面,再看你一眼……”
  “我不能……没有你……”
  瑶瑟低低呜咽,眼泪仿佛再无止尽,失神失魂,念着那个好似会就此失去的人。
  手仍尽力拍打着门,而门内终于传来声响。
  却是一曲折柳。
  笛中闻折柳,□□未曾看。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李白《塞上曲》


第96章 甘愿
  她这是要与自己诀别。
  瑶瑟泪流满面,终于万念俱灰。
  一瞬间痛到想即刻随她而去,不愿见到她灰败容颜,永闭双眼。
  声音好似也渗透了泪意绝望:“别丢下我……”竭力边缘,手臂酸痛不已,仍拍打着木门。
  可不论怎样呼喊拍门,那弱幽笛音始终未歇,瑶瑟越来越绝望害怕,却仍只能任这曲吹完,曲终人散。
  笛声刚止,瑶瑟大呼道:“不要!!”
  浮宵亦放声唤道:“梧湘!!”
  不是是否幻觉,瑶瑟隐约听见有人极低地,恋慕满溢又惋惘满心地叹息般唤了一声:“瑶儿。”咫尺天涯的思念,故剑情深的留恋。
  分明,舍不得啊。
  瑶瑟动作倏然顿住,指尖深深抠进门板,暗红溢渲,划出深深痕迹,刺耳声音。
  分明已经万念俱灰,此时此刻终于来临,瑶瑟眼前发黑,身心都僵冷无比,心脏好似冻结,又好像活活被人撕成了千百万片,仿佛世间倾塌。
  “别走——”
  瑶瑟只能自喉中闷嘶出这一句,见不到那人模样,死灰再不复燃。
  绝望时候,门却忽然被人打开,瑶瑟不支,向前扑去。
  翠微及时扶接住瑶瑟,瑶瑟无暇顾她,借力站起,摇晃着跑向榻边。
  呼吸一窒,不顾一切地打掉那人手中的短刃,随后仔细察看那人伤势,双手战战,泪汹涌成灾,比平日里任何时候都来得敏锐,掀开被褥,一霎肝肠寸断。
  艰难痛涩道:“为此……不见我?”
  梧湘神似长眠,脸色苍白得诡异,手亦垂在一旁,毫无生气,若不是仍有微弱呼吸,定错觉她已去。
  过了顷刻,所有人都未想到,瑶瑟咬牙痛切,狠狠掴了梧湘一掌,清响声音使得谁人都怔住。
  “你怎敢为此便丢下我!”瑶瑟质问道。
  梧湘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声,流下两行泪,道:“我不想丢下你,但事已至此……”
  话音未落,瑶瑟颤抖着紧拥住她,咽道:“我也不会丢下你,不论如何!生也好死也好,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她已经什么都失去,不能再失去她的梧湘。那些温柔,缱绻,留恋,等待,以前一直是梧湘给予她,照顾她,爱护她,她从来不介意位置倒换,即使世事变迁,如何艰难,过去再难追回,再见不到她台上回眸,日后生计磕碰,再无诗书酒画,只粗茶淡饭,寻常相守年华。
  她一直甘愿,不怕环堵萧然。
  换她来照顾她,换她为她。
  唯一悔恨的,只是太晚。
  唯一又能庆幸的,即使事已至此,好在她还在,总算来得及。
  换她为她勇敢,不怕生多艰,死何难。
  ———————————————————
  浮宵陪瑶瑟守了梧湘半夜,被二人异口同声不约而同地赶回去。
  心中依然梗痛担忧,但也好歹放下些心。
  长长叹了口气,摸索点燃屋内烛火,发觉榻上眼下青黑睡着的人。
  “……”下意识想说些什么,或是为她掖好被子,最终只成为没有任何意义的含糊音节。浮宵锁眉,想想还是着凉事大,默默如此说服自己,走近打算为流宛盖被。
  才刚刚为她盖上一点,便被人捏住了手腕。
  浮宵那一点刚起的怜惜便立时消散,无言挣开。然而也是将将挣脱,便被流宛拦腰抱着。
  浮宵实在是累,身心俱疲,最近本是无由便乏,何况今日事态。
  任她抱住,低声道:“流宛,放了罢。”浮宵更想说的是,放了她罢,彼此放过。
  她不恨她,也不会幼稚报复,只想她放过她。
  “姐姐累了?”流宛道,声音微哑,看来到底是着了凉。
  浮宵无声叹息,道:“嗯,累了。”说完又问道:“你不累么?”
  流宛疑惑,问道:“我为什么会累?”
  浮宵道:“和我在一起,不累么?”若是要她全心全意装□□一个人,她定会觉得极累,何况她还不会装。不等流宛回答,浮宵又道:“其实我也不想知道,可是和你在一起,我很累。”
  “为什么?!”流宛问道。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是你,所以很累。幼稚,无知,自私,任性……不论哪一条,和你在一起都很累,还有很多,你还想继续听下去吗?”浮宵平静道。
  平静到,好像这就是事实。
  再贴近的拥抱,也没办法贴近两颗心。
  流宛问道:“你究竟怎么了?”
  浮宵轻笑:“你不是问过了,我不也答过了?”
  “而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早该知道的么?我厌倦了,恰巧在你厌倦之前。”被她厌倦之前。
  “我们彼此,不过是露水姻缘,时候到了,你或我谁人厌了,不就该散了?好聚好散,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好不好?”浮宵轻言细语,像是平日里哄着流宛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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